第二百二十一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毫不掩飾自己那睥睨的眸子,萬刃勾起嘴角,冷冷的望著我道:「那批刺客的來歷雖然沒有查清,可我卻得到了一個消息。」

聽到這話,我放下了酒壺,饒有興緻的望著萬刃。

「哦?什麼消息?」

萬刃望著窗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已成鵝毛之勢。

看著那厚重的雪花,就連圍在爐子旁的我都感到了一絲冷意。

搓了搓雙手,我轉過了身,就見萬刃一雙幽深的眸子直直看向我,似是那平靜疏離之下藏了萬千私語。

又似,只是平淡疏離。

「玄使在城南的宅子,最近可是熱鬧的緊。」

玄使?也就是惠媚兒。

惠媚兒是我一手提拔上來,再加上此人雖然有野心,卻是無膽識,我便對她有些寬鬆。

既然萬刃能出言提醒,那必是起了反心。

心思百轉千回間,那壺酒已被我飲了個乾淨。

恰巧萬刃手中的酒也被他飲了個乾淨、

見話已經帶到,萬刃便也起身告辭。

送他下了樓,我望著站在雪中,與我遙遙相望的陳丁凡。

平靜眸子下殺意翻湧。

事實無常。

還未等到我對陳丁凡下手,呂浩被人伏擊下落未明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我的耳中。

望著半跪在地上渾身是血的殺手,我壓著心中的震怒和痛楚,道:「你詳細說說,呂使是如何被人伏擊?」

殺手渾身的血跡早已乾涸,結成了一層薄薄的血痂,遠遠看去,就像是貼身的護甲。

那護甲膈的殺手不甚舒服,可他卻是動也不動,只重重低下頭,帶著滿腔不甘和怨恨道:「老大受幫主之令前去調查那批刺客,順著那蛛絲馬跡,我們只追到常州,果然,那刺客就是吳猛專門豢養的死士,本想順著吳猛這條線繼續查下去,查出另一波刺客的身份,不成想,卻有人花重金買呂使的命,一路上,我們被各種勢力所暗殺,無奈之下,想著先退回青蛇幫,可誰知,就在我們途經徐州之時,遭受了更為致命的暗殺,因為對方手段毒辣,我們不敵,老大為了助.助我們脫困」

說著,那冷血無情的七尺男兒竟是哽咽出聲。

我垂下眼眸,耐心等著。

只聽吸溜一聲,男子咽下了淚水和鼻涕,繼續凜然道:「為了助我們脫困,他孤身誘敵,這才被逼入懸崖,下落不明。」

看著呂浩用命護來的兄弟,我嘆了口氣,眼中的寒光也是柔和了幾分。

「伏擊你們的是何人?」

聽我問起,男子看我一眼,繼續道:「無法識清,都是些江湖散客,為了那千兩黃金,便一路叨煩我們。」

說完,似是想起了什麼,繼續道:「不過,最後幾波殺手,身手都是不錯的,應是出自某方勢力。」

「去查!」

我身子微傾,對著半跪在地的男子咬著牙喝道。

「天字使者門下的殺手推了一切事務,只專心去打探呂使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說著,我看了一直沉默不言的陳丁凡一眼,轉身繼續道:「記住,如果他還活著,你們親自護送他回來!」

半跪著的男子深深叩首,帶著那身濃重的血腥氣疾步走出了大廳。

望著依舊眸光深沉的陳丁凡,我悠悠道:「呂使失蹤之事,陳使怎麼看?」

「啊?」

聽我提他,陳丁凡似是如夢初醒,一臉迷茫的望著我。

見我滿臉嚴肅,忙收起了那份獃滯,回道:「呂使失蹤?我昨日還聽江湖傳聞,有人想動青蛇幫的人,今日呂使就被截殺,若呂使真出事,那青蛇幫的凶名便不在,成為人人都可捏的軟柿子。」

「他不會出事!」

我盯著那殺手離去的方向,一字一句道。

陳使自知自己理虧,忙訕笑著道:「那是自然,呂使身法了得,為人靈活,自然能逃過這一劫,幫主且安心等他歸來即可。」

「話是沒錯,可我們青蛇幫向來有仇必報,這伏擊呂使的人,我定要他付出代價!」

說著,我定定望著陳使,似要將他溫和眸子下的那齷齪陰險全揪了出來。

陳丁凡眯起笑臉,迎上我探來的目光。

開口道:「這伏擊呂使的人魚龍混雜,自然不好查探。」

這不是廢話么,我正要開口打斷,卻聽他繼續道:「可這發出懸賞榜之人,我卻查出來是誰。」

「是誰?」

我猛然轉身問道。

陳丁凡這時才垂下眼皮,掩住了那雙莫測的眸子。

「是吳猛。」

「又是他!」

我恨恨的咬著牙,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

這吳猛三番五次擾我之事,也三番五次傷我在乎之人,這仇,大了!

「有何說法?他包庇個殺人惡魔,怕是姜雲起這關也過不了?」

呂浩殺了烏沙,除了殺人魔本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可這吳猛一番操作,不就是打了那幫自詡高風亮節的正派們的臉么。

既然那懸賞令能鬧得這般沸沸揚揚,自然是吳猛拿出了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聽我問起,陳丁凡輕笑一聲,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這才道:「吳猛也是個潑皮戶,硬說那烏沙是他的恩人,雖說是殺人犯,可有衙門整治,被這一江湖刺客殺掉算怎麼回事。就這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惹得眾人全睜隻眼閉隻眼,由他去了。」

我也滿臉無奈,我當他能整出多大的事呢,原來是胡攪蠻纏。

不過,這招還真是不錯。

吳猛花費黃金千兩來懸賞呂浩的命,為的就是斬了我的左膀右臂,怕我尋仇。

如今,呂浩下落不明,這青蛇幫內陳丁凡和惠媚兒又相互勾結,我真是內憂外患啊!

若是先除掉吳猛,自然被姜雲起為首的正派們所圍剿。

可若是先除掉陳丁凡,自然沒旁人什麼話說。

尋思著,我對陳丁凡笑的越發的和藹。

「陳使,聽說惠使在城中有一處漂亮的宅子,引得你三天兩頭前去觀賞。」

聽到我這話,陳丁凡臉色猛地一僵,瞬間卻又恢復了往常的笑意。

回道:「我還正想邀幫主一同前去,但見近日幫主繁忙,便一直拖著,既然幫主有此興緻,我們不妨現在就去!」

「也好!」

屋外那鵝毛大雪已經停了,地上散散的積了可厚的雪。

「刷刷刷」

又僕從正弓著腰仔仔細細的掃著雪,見我行過,都躬身行禮。

望著身後高我一個半頭的陳丁凡,我收緊了腰間的佩劍,轉身繼續笑盈盈的走著。

——

徐州一處山崖內,一披頭散髮的男子正拄著一根樹枝,在微微結冰的河裡刺著魚。

冬日裡,魚兒都在冬眠,見著人也不曉得跑,就晃蕩著那肥碩的身軀,在男子眼皮底下有一下沒一下的飄著。

男子左腿應是骨折了,使不上太大的勁,卻是站的筆直。

見那又肥又懶的魚飄到自己腳下,男子這才揚起右手的削的尖利的木棍,閃電般刺了下去。

魚兒似是沒想到自己眼前這一動不動的竟然是個活物,睜著自己那不瞑目的雙眼,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男子肚子早已餓的扁成了一張薄紙,怎會在意一條魚兒的惶恐不安。

匆匆將那魚開膛破肚,待將最後一片魚鱗刮完后,男子便將它放在一旁的火堆上炙烤。

烤了片刻,遠處傳來陣陣狗吠聲。

男子回身看了一眼,將那還未烤熟的魚胡亂啃了幾口,便匆匆埋了火堆。

待那火堆被泥土覆蓋,男子一臉惋惜的看著手中還有大半的肥魚,想了想,拆了魚身上的木棍,將那魚用布包著,一瘸一拐的跑了。

剛離開五百步左右,便有一群身著獵戶衣衫的男子出現在火堆旁。

那些男子雖衣衫簡樸,裝作尋常獵戶裝扮。

可雙眼卻是精光四射,且氣息內斂,明顯就是練家子。

「看來他早已被山中的野獸叼走,啃了個乾淨。」

其中一男子望著乾淨的地面,對著身旁的人道。

可他話剛說完,手中牽著的獵犬卻忽地向前奔去。

男子一個不防備,被獵犬猛地拉著向前奔了幾步。

待那身子站穩之時,卻見獵犬在一處空地前細細嗅著,那黑黑的鼻尖差點就貼在了地面上。

這下,其餘幾人也察覺出了不妥。

一起聚在那處空地前,仔細瞧著。

這一瞧,卻看出了一絲端倪。

只見那泥土顏色暗沉,與附近地面的顏色明顯不符。

那蹲在一處的五名男子互看一眼,忙刨著眼前的地面。

這一刨,果真發現了還未燒盡的柴火。

還帶著餘溫。

發現了這帶著溫熱的柴火,那五名男子驚喜的看了彼此一眼。

領頭的男子猛地起身,指著那懷抱烤魚男子逃跑的方向,怒喝一聲:「追!」

言罷,五人一狗俱撲上前去。

猶如惡狗撲食。

那懷抱烤魚的男子正是呂浩。

那日他為救同伴脫困,他孤身一人引開了刺殺,被一路追至一處懸崖。

本想拚死突圍,奈何一個不甚,便掉入了懸崖。

也是運氣好。

那處懸崖樹木繁盛,伸出來的枝丫起了緩衝的作用,也只是摔斷了一條腿。

呂浩望著那被簡單固定的左腿,又聽聞身後的狗吠聲。

那原本使不上力氣的左腿跑的是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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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夫人又發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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