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邪術
孫老頭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見我搖頭拒絕，眼神一瞪就想發作，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按捺住了脾氣問我：「林濤，你可要想好了，你體質特殊，天生就與鬼氣相融，以後撞鬼的次數絕對少不了，我能救你這一時，可救不了你一世！」
還有這種說法？我聽得半信半疑，但看著孫老頭的表情又不像在開玩笑，畢竟昨天我硬吃了一發他自己都承受不了的藏陰符也若無其事，這種特質可不像個正常人。這麼說來，孫老頭應該沒有騙我？
但我實在是怕了那些惡鬼啊！要不是念著這次因為我的錯把這幫惡鬼給放了出來，我早有多遠躲多遠去了，哪還會留下來幫孫老頭！要我跟鬼物正面硬扛，還不如老實抹了脖子更輕鬆一些！
不過如果真的能學到兩手東西，說不定到時候逃命會更有把握？
想到這裡，我小心翼翼地提出了條件：「孫老師，我想問一下，跟你學了法術后，是不是就得天天跟著您去降妖捉鬼啊……」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孫老頭又好氣又好笑，一臉無奈地說道：「我教你法術一是看你有這個天賦，二是不想你以後面再撞到惡鬼白白送了性命，你真當我要再找個拖油瓶啊！而且你小子現在連自己都養不活吧？」
孫老頭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天天在你家蹭吃蹭喝我還真是抱歉啊！
我心中淚流滿面，表面上還得裝作若無其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想到這裡，我老老實實點了點頭：「那我就跟您學法術。不過這個拜師有沒有什麼規矩，要不要磕頭奉茶什麼的……」
「沒那麼多規矩！你是學生，我是老師，我講課你聽就行了，還磕什麼頭？再說我自己還是半路出家呢！這都二十一世紀了，不搞舊社會那一套了。」
孫老頭哼了一聲，懷念了一陣革命的熱忱后，才又開口說道：「我們這個宗派，叫真大宗，據說在明朝就斷了傳承。我也是偶爾淘舊書的時候，才發現了這個教派。」
「我學的東西挺雜，大都是自己看著舊書學來的，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半本符經。這本書分上下兩部，上部是修練金丹罡炁的門樓之術，但已經失傳了，下半部記的都是一些驅邪捉鬼的術法。不過因為缺了上本，打不了基礎，也無法再進一步，不過這年頭配合著其它術材，倒也足夠了。」
「本門還有一件最重要的法器就是這個周天羅盤，據傳是祖師根據周天星斗特製而成，平時可以用來堪定方位，探尋各類邪鬼靈氣，緊要關頭也可以借著一個特殊的陣法變成一件攻伐的法寶，就算一尊神靈在此，也能當場誅殺！不過那個陣法失傳了，你就當它是個好用的指鬼針就行。」說到這裡，孫老頭拿出周天羅盤，很是得意地擺在我面前：「你看看它有什麼不一樣？」
這還是我第一次仔細觀察孫老頭的周天羅盤，平時他對這個羅盤寶貝的要命，專門備了一個小口袋貼身放好。這次有機會研究，我自然不會錯過。
羅盤通體用銅鑄成，粗看之下，跟一般的風水羅盤並無兩樣，除了中間的指南針換成了一個指南球。但仔細看去，我就發現了一些異樣。在那些天干地支的盤身上，隱藏著無數細小的銀點，看上去彷彿漫天的繁星一樣。
難道這就是周天羅盤周天之名的由來？
「不僅如此，你拿個磁鐵過來試試。」孫老頭丟給我一個報廢的喇叭。我依言拿著喇叭試了試，然後驚愕地發現，中間那個指南球對於磁鐵居然毫無反應，無論我怎麼晃，它都是呆在圓心動也不動，彷彿跟卡住了一樣。
羅盤我見得多了，但消磁的羅盤我還是頭一次見，莫非這東西傳世太久，已經壞掉了？
孫老頭可不知道我在想什麼，而是自豪地開始向我解釋：「看到了吧，這才是這個羅盤最寶貝的地方！這東西根本不會受到磁場的影響，只對靈氣，鬼氣，邪氣這類邪祟有反應。昨天就是虧了它，我們才能從人間鬼蜮中逃出來。」
我算是大開眼界了，之前老是聽別人說法器是如何厲害，卻從沒見過一件真正的法器。孫老頭這個周天羅盤雖然看上去普普通通，但這可是我見過的一件真正的法器！
就是為了這個羅盤，我也得把孫老頭的衣缽傳下去啊！
我對周天羅盤真是愛不釋手，一直到孫老頭伸出了手，我才戀戀不捨地還了回去。孫老頭也看出了我的心思，隨即又補充了一句：「這東西遲早是你的！」
這麼夠意思？我二話不說就開始對孫老頭表忠心：「師傅，您下令吧，您讓我往東，我就不往西，您讓我上刀山，我就絕不會下油鍋！」
「我之前怎麼不知道，你小子居然這麼貧嘴？」孫老頭笑罵了一句，接著又說：「送死就不必了，你幫我把那些材料處理了就行。」
說是處理材料，還真沒我想得那樣簡單。不能過水也不能見火，還要剁成肉泥。我一直在廚房剁了整整一下午，才總算把東西處理完畢。每剁好一件，孫老頭就會以鹽，硃砂，密佗僧等幾樣中藥材把它攪拌混合均勻裝碗盛好，之後又會珍而珍重地拿出一支手指粗的大香，小心翼翼地點燃供上。說來也怪，這支香明明沒什麼煙霧，但點上不久，整個屋子就變得煙氣繚繞，近乎仙境。
等這支香燃完。孫老頭再揭開碗蓋，哪還有什麼肉泥，裡面只剩下丸子大小的一坨腥紅液體，那一種妖異的艷紅，一看之下就覺得煩悶欲吐，怎麼看都透著一種不詳之感。它有點像是一團果凍，似乎還在蠕動——我發誓我眼神很好，那東西真的在蠕動，就像是有生命一樣！
這跟道家法術的風格差得也太遠了吧？這怎麼看都像一種害人的邪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