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勁透胸背，名聲初顯

第10章勁透胸背，名聲初顯

劇痛，難以忍受的痛苦。

彷彿是全身散架一般的痛楚自四肢百骸中傳遞，將李梁從黑暗中喚醒。

他記得，自己似乎剛被一記兇猛無比的肘擊打中，近乎一招敗北。

不，似乎不只是這樣。

可一時間也沒有想起什麼，那他的記憶，似乎是斷片了？

眼前的朦朧逐漸褪去，李梁集中精神，掃視四周，然後看到了那闔眸凝神的周衍。

「醒了？」

「赤子之心，自我之道。」

先前和李樑上報周衍踢館的青年弟子喘著粗氣，強忍痛苦道：

心中怒火更勝。

以自己一身暗勁功夫，大不了跑去其它地界，實在不行就出國，到哪裡都能榮華富貴，師門榮辱又怎麼比得上自己的生命？

李梁可以肯定，不出幾天的功夫，整個蘭陽縣內都會知道此事，既然隱瞞不住，那還不如再加一把火。

眼下諸多弟子，唯有青年受傷最輕，但估摸著也斷了好幾根骨頭，不過眼下無人可用，屬於是矮子里拔高個了。

【暗勁雖是明勁之後的境界，但並不意味著著就要放棄明勁的修行，兩者相互獨立，唯有齊頭並進，方可領悟化勁。】

「原來如此，所謂『氣血』，呼吸帶動肉體力量是為『氣』，血液遍布全身，體魄強橫是為『精』，心神沉凝堅定是為『神』。」

輕點桌面，周衍不時點頭。

「暗勁由氣生，氣從血中來……」

周衍作為穿越者，最大的金手指之一就是經歷不同世界所帶來的眼界和格局，不會拘泥於一個境界，一件寶物。

這李梁還有用，留下他，就可以為自己傳播名聲，引得更多人前來追討自己。

隨著接觸秘籍，武者筆記越來越多，周衍對於勁力的修行也越發得心應手，不似尋常武者那般蹣跚學步，而是每天都有巨大進步。

暗勁練透四肢，通達軀幹是一層境界。統合內外，貫穿皮毛，通達筋肉又是一層境界。最後真正練透全身，到達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的地步，那又是另外一種層次。

一顆顆磨盤般粗大的樹木被撞得落葉簌簌，枝頭亂顫，樹榦都開裂了，木屑飛濺。

自己處於第一層，還很稚嫩。

【唯有如此，方可勁力通達周身，貫穿內外，熬煉五臟六腑，骨肉筋血，才能意志凝聚，有望抱丹之境界。】

心靈的力量增長了，那麼武道境界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不至於苦苦求索前路。」

他感知到周衍的手指已經按在了自己的脊椎之上，兩指壓住了骨節，點點溫熱下，刺骨的森寒卻從心中升起。

在日積月累中，才有望成就武道。

「無妨，我會幫他『揚名』的！」

周衍回首，拍了拍不知何時帶上，已然染血的手套，略帶玩味道：

「骨頭挺硬，不錯，不錯。」

李梁怒了，李梁慫了。

那一口口呼吸帶動筋骨收縮，似乎隨著血液遊走周身，在四肢之間流轉如意，不過到了胸背肩腹，卻就沒有那麼靈活。

李梁剛要呵罵，渾身就是一僵。

拳腳推動間，周衍的思維高速運轉。

砰砰砰！

樹林中，連珠炮似的聲響愈演愈烈。

周衍微微起身，笑意更甚，如沐春風。

眼下，只差一步。

「在天地自然之中尋找心中的感動……」

「我的老師可是松鶴劍派的大長老，化勁武者，伱是真不怕死？」

兩側的柳樹搖曳生姿，倒映在隨風波動的水面上，還有淡淡花香混雜著水汽。

樹蔭下，石桌前。

周衍神色大悟，拳掌反手之間收攏，雙腿微曲，隨即深吸一口氣，集中所有精力控制暗勁，就自向最近的一顆大樹撞去！

踏步，屈身。

實則每一處修行，都是在考驗心靈，鍛煉精神，打磨意志。

所以武術界各大勢力，無論實力如何，相互對壘，彼此仇視，也不會去動一派之傳承，否則就要被廣而攻之。

好事難聞，惡事傳千里。

在體力不斷流失中，周衍感受著體內暗勁的生滅，眸光越來越亮。

河岸中，水色瀲灧。

周衍不斷撞擊樹木，肩，肘，背，胸，拳，腿，掌，以勁力驅動，不斷變化方向，各種武功招數，都盡數展現。

「青雲道館年頭也不小了，傳承也不少，倒是所獲良多，不過可惜，我覺得仍舊不夠。」

砰砰砰！

樹林之中，傳來沉悶聲響。

「勁力是對身體力量高度控制的結果，體魄強壯是一回事，最為根本的是心靈二字。

轟！

無形的氣流擴散而出。

只需一瞬間的接觸，暗勁打出，就能夠在樹榦上留下一片片的細小孔洞。

「武術中最初級的精氣神就是如此！」

呼呼~

風聲徐徐而來，吹動書頁。

水磨石穿，不外如此。

任李梁再如何硬氣，也不能夠忍受自己辛苦修行數十年的功夫被廢。

扔下染血手套，周衍面帶和善笑容，半蹲而下，似在耳語：

缺胳膊少腿的武者不是沒有，但脊椎損毀的武者，一個也不存在。

周衍心神更加沉凝：

更遑論在上一個世界之中，周衍還坐過武術界天下第一的位子，心中考量，自然慎重。

見到周衍離開，李梁這才面色陰冷道：「現在我得要趕快和老師通通氣，負荊請罪，或許師門的懲罰還能少一些！」

雖然沒有講述化勁修行的筆記，多是些明勁和暗勁的修行方法和技巧。

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瞞住。

臂膀在前，氣存胸中。

幾本書冊隨意擺放在面前，清風吹動書頁，周衍悠閑的品味著其中的內容。

他回想起自己被一擊打傷后，這來踢館的周衍並沒有離去，而是封鎖住青雲道館的弟子，逼問道館中的武功所在。

功夫始脫於招數，能夠不拘泥於招式路數的只是少數，更多的還是一板一眼，一旦門派武功被泄露，所牽扯之廣，難以想象。

「館主，我們怎麼辦？」

萬般武功，皆力由脊椎。

周衍意念所動，一個標準無比的拳樁就已經站立出來，隨即便開始施展拳腳，迫不及待的想要驗證自己的想法。

但這些知識對周衍的武術修行反而幫助更大，能夠很好彌補根基的缺失。

確認過後，周衍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李梁還算是有些骨氣，但是他的弟子可沒有這個底氣，周衍只折斷了他們的一些骨頭，便將青雲道館內的秘籍傳承收入囊中。

如果自己泄露出師門的武功……

起身，沉腰立馬。

「那就麻煩了。」

這才能夠一路無敵。

一點一滴，諸多知識與自身學識相互交匯，思維轉動，產生不知道多少靈感，迸射出智慧的火花。

根據特情局的資料，李梁極受其老師的看中，大概率有其老師所撰寫的修行心得，那可是化勁武者所書寫，很是珍貴。

這是三層功夫。

比武踢館，不事先送出拜帖也就罷了，雖是有挑事的嫌疑，不講武德，但到底也是武術界的傳統。

「沒有化勁武者的筆記，不過無妨，大不了我再做它法，多找幾家武館便是。」

周衍想要對武術界動手，攪渾這片渾濁已久的死水，就要下一些很活。

「你！」

武術，看似是熬煉體魄。

所有的力量和勁力都在一瞬之間盡數傾瀉而出，經由胸腹肩背的加持，一併擊打在樹榦之上！

更是在觸及皮毛，或是骨骼臟器之前，勁力就被削減大半，後勁不足，無法貫穿皮毛筋骨，統合內外，深入筋骨。

李梁可以想象，等待自己的清算。

李梁掙紮起身，終於認命，將青雲道館和自己珍藏的松鶴劍派絕大部分傳承的複印本拿了出來，交予周衍。

「此人太過囂張，他就不怕被圍剿？」

可窺視他人傳承，那可是犯武林之大忌。

他甚至不敢私藏，動這種念頭。

話音徐徐落下，李梁看到周衍腳下痛苦呻吟的一眾弟子，瞳孔微縮，斷線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就算自己泄露師門武功，日後必有清算，但仍有一線生機，可若是再硬氣下去，那下場可想而知。

修行武術或許可以經年累月的積攢經驗，但若是要蛻變成為武道，抱丹功成，那就要思考一些更加深刻的東西。

李梁強忍痛苦，調整呼吸，憤怒道：

自然也就知道自己目前的境界。

「你不要後悔！」

拳，腿，掌，指。

「所以，說出來吧……」

暗勁功夫不似明勁那般剛猛直接，一招一式引人矚目，卻在方寸之間顯露真正威力，往往一個錯漏，就是生死之局。

「你，你居然敢窺視我松鶴劍派的武學傳承，如此做派，不怕武林江湖圍殺你嗎？」

就如王超重走長征路，從中領悟到無上精神，心靈得到洗滌，從此擁有一顆赤子之心。

周衍踏步而行，筋骨舒展，呼吸吞吐之間，暗勁不斷生成，自四肢百骸迸射出去。

自己的名聲既然已經完了，那就絕不能讓這周衍好過！

……

不知何時，周衍已經停止了翻閱，隨著花香撲面，早就閉目凝神，回味著書中的內容。

從李梁處得到的秘籍不少，筆記也不在少數，幾十年青雲道館和松鶴劍派上百年間的精華，基本都在眼前了。

只要能拿入手中，那化勁也將近在眼前。

轟鳴之音響起的一瞬，眼前的樹木就已經轟然傾倒，跌落地面，揚起了大片的沙塵！

「成了！我的勁力終於練透胸背！」

沙塵散落之際，周衍輕吐長氣，感受著運行更加流暢的暗勁，低聲沉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