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武至絕顛，奇迹終至

第2章武至絕顛，奇迹終至

山巔之上，微風漸起。

院落內，四周枝葉也隨之簌簌而動，原本還算整潔的地面，逐漸落上了大片青綠，慢慢堆疊在一起。

嘎吱~

李秋華推開木門，拎著一個不大的布包，神色複雜的走向周衍，隨後不舍的將其打開，露出裡面的書籍。

「秋華觀傳承秘籍一共五本，一門拳腳功夫，一門樁功，一門呼吸法，一道養生的法子，還有一張藥石搭配養傷的方子。」

這並非是李秋華的師門傳承，而是他數十年來對武學的理解，五本書籍摞在一塊，卻不顯厚重，每一本都是薄薄幾層。

不多不少，攏共五冊。

多年搜刮武林江湖，周衍對於武學的參悟早就到了一種極為深刻的地步，使用武功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簡簡單單的幾個變化就可闡述一切威力。

幽密的樹林在道路兩側密布，寬闊整齊的水泥路自遙遙之地，延伸而來，蜿蜒曲折的通達了一處莊園前。

而周衍早就到了這一步許久。

就算一時間被李秋華所創的秘籍激發出了一點靈感，但落到實際上，進步也是微之又微。

甚至於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年歲幾何。

周衍掃了眼天色，見昏黃日光褪去，夜幕逐漸深沉，也沒有興趣在逗留，於是再次抱拳拱手，就此拜別。

躊躇一瞬，李秋華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周先生，夜深路陡，還請小心。」

說到底天下第一也只是個凡人，武功如何高強，也會躊躇滿志，心生迷茫。

可即便是帝王將相，最終也都無跡可尋，老死病榻。

望著花瓣飄落，周衍神色寂寥。

這座落魄道觀，一人成書，能有五冊，已是令人意外。

若是與旁人一樣，並未真正見過奇迹也就罷了，但周衍不同，他知道這世間或許就有一些奇特的存在。

不是體力不支，也不是因為其他的什麼事情，而是先前靈感給他帶來的進步已經消失，徹底沒有助益了。

腳步微微挪移，劃出一個弧度，各自支撐身體，腰腹下沉，以脊椎為基礎，運轉力量，雙臂徐徐推動。

楊青市，郊外。

收拳，落座，周衍幽幽一嘆。

有的，不過是字體符號的相互組合而已。

赫然是進無可進。

至少，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擊打，拉伸。

周衍神色定定，似乎一直沒有變化：

「這莫大中華，名勝古地，我早就踏了個遍。武術，道術，經文禱告，我也都一一涉獵，無不精通，但還是沒有任何收穫。

周衍本身來歷奇特，不知父母，亦不知自己的來歷。

「多謝李觀主慷慨相贈。」

「何為值得，什麼又是不值得？」

周衍合上書冊，臉色和善不少。

「求道，究竟什麼是道.」

「這天下的武功已然被我學習了八成以上，如果除去雷同之處，甚至可以誇大一點，我一人就已學盡天下武功。」

入夜。

看來，縱使求道之心蒙塵，這個李老道到底還是有幾分才情的。

良久，周衍緩緩睜開雙眼，長吐一口濁氣。

話雖如此，但周衍仍舊沒有放棄。

而是想要一條可以真正闡釋奇迹的康庄大道。

周衍的動作不快不慢，一招一式都是沉穩有力，力量的催使恰到好處，不多不少，不增不減，精準到了極致。

尋常傳承百年的武術世家，拳術門派，也都未必有這區區五冊秘籍，對此，周衍再為清楚不過。

「值得嗎？」

「到底也不過是求而不得的一點執著罷了。」

這種武功，實在是

天下第一，神鬼莫測，可謂是實至名歸。

壓下雜念，周衍起身。

他沒有具體說是什麼，但兩人都知道彼此的意思。

只是近些年來在各種小說，影視劇的加持下，才有了點神秘色彩。

心道這位到底搜颳了多少勢力的傳承？

於桃花樹下，周衍閉目凝神，細細思考著數日前自李秋華之處所得的秘籍，不斷的學習，認知，繼而推陳出新，補充自身的知識。

縱使周衍已是武術界的天下第一，無可爭議，但他之所求，並不是名利，而是更深層次的升華，是生命形態和智慧的超脫。

「這樣嗎？」

為了防止意外，還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呼呼~

拳風鼓盪，捲起花瓣幾許。

隨後，周衍翻開書冊，也不在意一旁的李秋華，就開始閱讀，不過也沒有花費太長時間，約莫十五分鐘左右，就已經記憶完成。

片刻，周衍停下拳樁的運轉。

實在是剛才的打鬥有些震撼到他了，不過是兩三招而已，自己幾十年的武功修持就這麼被打敗了。

因此，周衍的態度也好了一些。

周衍點點頭，也不在意。

而人本身，就是凡物，又如何觸及超凡？

但總有人不甘。

畢竟，武術是人創造的。

方才的五本秘籍各有千秋，雖然算不上神功秘籍，絕世武功，但也從各個方面詮釋了拳術樁功的運行，激發了他的一點靈感。

別的不說，以武術成道，追求超凡，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如有道存，我心往之！」

五份武功秘籍，短短數日之內，在他的不斷演練之下，已然再無新意，圓融完滿，與先前所學的武功已經沒有兩樣了。

李秋華作輯行禮，對著已然沒入夜色深林之中的周衍遙遙一拜，「惶惶大世，求道者寥寥無幾，但願你能得償所願。」

自古以來，求仙問道者不計其數。

看來這世間真的不存在什麼超凡之道路，終究是道不可求」

說到底，只是心存幻想罷了。

沉腰立馬，氣沉丹田。

就好像是被人憑空捏造一般。

大約是在清末之時初具成型，民國之時收集多家流派精義，統稱為武，但也沒有真正廣布天下。

說罷，便就轉身離開了。

倒也不算白跑一趟。

「和我猜想的不差。」

「叩開，超凡之門扉」

壓下雜念，周衍仰頭望月，神色怔怔，手掌虛握，朦朧月光從指尖流出，無法把握。

以武成道，更是痴人說夢。

道無痕迹，求道之路遙遙無期，有的人因懵懂年少踏入道途，有的人在中途停下腳步，而有的人則一路向前，永不回頭。

武術看似久遠，實則是在近代誕生。

緩過神來，周衍苦笑一聲。

但他們這些真正會功夫的可是門清兒。

旁人不知。

【即使永遠沒有回程票？】

他是前者，而周衍則是後者。

此行雖仍未得償所願，但所獲也是不斐。

拳，腿，肩，肘，掌。

繁花若影，水滿盈月。

且比誰都要確認，這個世界有奇迹的存在。

一推，一拉。

李秋華眸光一定，已經知曉了周衍的荅案。

穿過庭院，就是一片茂密花園。

遙望明月，周衍心中漣漪漸起。

可是費勁千辛萬苦，走遍山川大河，諸多道觀寺廟，異聞之地，也不曾真的見過哪怕一絲一毫的奇異。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套路熟悉的很，看的一旁的李秋華眼角一跳一跳的，只覺得自身多年養成的性子都有些遭不住。

想要集武術界的精華於一身，尋求突破。

李秋華微微搖頭，沒敢應下。

對於武者來說，最可怕的並不是前路艱難險阻，而是已至絕巔，再無可進，只能夠望著空蕩蕩的懸崖，幻想出一條路來。

只知道在思維轉動的第一瞬時，自己就已是現在這副模樣，沒有上過學，也未有任何的人際關係，卻好憑空誕生一般，又好似生而知之一般，熟知社會上的各種常識，還有著不少憑空而來的金錢。

多年追尋，周衍所求絕不是什麼道文經書，以求藉慰，亦不是武功秘籍，想要天下無敵，名利加身。

「我就不打擾道長休息了。」

所以，周衍嚮往超凡。

周衍調整好姿勢，開始活動身體，呼吸吞吐之間，渾身肌肉就已經繃緊，隨著雙臂擺動，腳步挪移，開始逐漸發力。

「失態了……」

周衍目光堅定，未曾動搖分毫。

「還是差上一些.」

「微末之技，怎敢稱道？」

他尋求諸多武功，傳承秘籍，本就是為了觸類旁通，繼而獲得那一絲虛無縹緲的靈感，再度突破極限。

為此，再多的知識也是不夠用的。

一道似是呢喃，似是迴響的低語忽然從腦海中響起。

周衍瞳孔微縮，心跳停滯了一瞬，隨後便就暢快的笑了起來：

「本無牽挂，何須駐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