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晉江發文63
楊艷臉色煞白,扭頭說:「肯定是!」
秦蓁愕然望著這對母子。
喬澤軒劍眉微蹙:「媽,都已經這時候了,您還是不願跟我說實話?」
「你不信你親生父親?他是生你養你的父親啊!澤軒,為了你,他什麼事都願意做!你不知道嗎?」楊艷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對著兒子吼道。
說著,她轉身急匆匆地離開了客廳,上了樓梯。
喬澤軒卻緊緊拽住自己的拳頭,神色堅硬冷肅。秦蓁被這樣的他嚇了一跳,就低聲問:「澤軒,怎麼了?」
喬澤軒涼薄一笑:「他對我的愛太可怕了。」
秦蓁一時無言。
喬澤軒突然站了起來,輕輕摸摸她的額頭笑道:「阿蓁,我要出門一趟,你好好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秦蓁也站了起來,挽起他的手臂說:「澤軒,我陪你好嗎?」
「不用,你呆在家裡。我去去就回。」喬澤軒淺笑,眸內卻蒙上一抹厚重的憂悒。
秦蓁只感到心痛。她很想去幫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甚至,她還擔心自己會重重地傷了他。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壓迫著她的呼吸。
喬澤軒拿好手機,隨手拿起外套披上就匆匆出了門。她獃獃望著他的背影,眼淚悄然灑下。
一手摸到手機,撥打了母親許秋鷺的電話。
這下母親終於接了:「小蓁?」
「媽,我知道我沒有權利阻止你。但是,喬建邦已經那樣了,我們非要繼續嗎?」
許秋鷺在那邊說:「小蓁,我早知道你會猶豫不決,所以才趁你睡著之後拿著那幾張東西交給老曹了。他已經交上去了,明天或許會有結果了。小蓁,你無需內疚,這件事是天意。就算喬澤軒怪你,你也說不是你做的,這一切是我的安排。」
秦蓁握著手機哭喊了起來:「媽,為什麼?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麼!」
她沒有去聽母親說什麼,扔下未掛斷的手機哭泣著。
而這天喬澤軒一夜未歸。而秦蓁也沒有打電話去問,因為她沒有勇氣去主動找他。
也許,撕裂的那天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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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秦蓁才接到喬澤軒打來的一個電話。說他人已經在北京,但他去那裡做什麼,他沒有細說。
秦蓁在電話里說:「澤軒,你自己多保重。那邊冷。」
「我沒事。」喬澤軒似乎笑了笑。
秦蓁忍著眼內的灼熱,顫顫說道:「澤軒,我等你回來。」
「我知道,我還有事,先掛了。」男人溫聲說。
掛了電話后,秦蓁又不爭氣地流淚了。
而這時房門剛好有人敲響,之後是屋裡保姆的聲音:「少奶奶,夫人叫你下去!」
秦蓁連忙擦擦眼角的淚珠,站起來出了房門下了樓。
客廳里,楊艷見她走來就狠狠往她臉上扔了一份報紙,怒道:「我喬家還真是引狼入室!呸!」
報紙跌落地上。
秦蓁愕然站立。原來,該發生的一切還是發生了。
楊艷指著大門的方向吼了起來:「原來你跟老鄧合計起來害我們!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你們統統給我滾!」
秦蓁眼圈紅了,咬著唇久久不語。
楊艷一步上前,把她重重往後一推,怒喝:「我就說你怎麼會嫁給澤軒呢?原來就是為了今天!什麼生前秘密日記,什麼巨大秘密曝光!你就是處心積慮想為你死鬼老爸報仇!你就想看到今天我們家破人亡!」
秦蓁被她推得摔在了沙發上,就撐起雙臂起來,低聲說:「媽,你可以聽我說嗎?」
楊艷情緒激動,狠狠吼道:「不許叫我媽!誰是你媽?我是瞎了眼才讓你進我家門,早知我當初死活不放你進來!真是造孽!」
這時,門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秦蓁回頭一看,是范一山。他進來感覺到了這裡的氣氛不妙,就勉強笑了笑:「喬夫人。」
楊艷見他來了,好像見到了親人似的哭了起來:「一山啊,這個家怎麼辦啊?上面的人不允許我們去醫院,我很想見見建邦啊!」
「他目前情況還可以,您放心吧!」范一山上前勸慰道,又問,「澤軒人呢?」
楊艷很煩躁地一揮手:「去北京了!這孩子也沒個交代就走開了,也不知道忙些什麼!」
「哦,應該很快回來吧!夫人,我跟紀-委的吳秘書長聊了一下,意思是希望他會通融一下,起碼讓我們知道一些內部消息,可是他不肯透露,還說經過上次杜建宏落馬的事,紀委已經打算嚴抓!所以這次喬大校的事,恐怕很難有轉機……」
楊艷幾乎整個人跳將起來:「什麼?你的意思是就這樣了?建邦不可以進去坐牢!不可以!」
范一山也感到為難極了:「目前市政府都在嚴抓違紀問題,再加上秦偉梁死亡原因的曝光,所以……」
「不行!不行!」楊艷尖叫起來。由於情緒過激,她感到眩暈,險些兒栽倒。秦蓁急忙上前扶住她,喊道「媽!」
楊艷狠狠瞪她,卻再無力去責罵她了。秦蓁扶著她坐在沙發上,叫保姆端來溫水。
而范一山望著她,神色有些怪異,似笑非笑。
秦蓁知道他心裡想什麼,索性也不言語。
楊艷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然後氣息虛弱地說:「秦蓁,算我求你!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也不會讓澤軒見到你!」
范一山這時候也對著秦蓁冷笑:「秦小姐,你這場棋走得真險,但最終還是贏了!」
秦蓁咬咬唇,沒言語。
她贏了?是的,她真的贏了。
楊艷終於哭喊起來:「你給我滾!我喬家沒有你這樣的兒媳婦!」
秦蓁含淚站了起來,轉身走向樓梯。
楊艷又喊了句:「你聽著!什麼東西都不可以帶走!你空手走,滾!」
秦蓁流著淚說:「好,我只去拿回我自己用的東西!」
其實她還能帶走什麼?到頭來恐怕連深愛之人的回頭顧盼都看不到。
望著她走遠的身影,范一山搖頭嘆息。
秦蓁收拾了自己的幾件衣服放進拉杆箱里,就拖著下了樓。走到還沒有消除怒氣的楊艷面前,她說:「媽,我先走了。」
楊艷瞧都不瞧她,硬硬地說:「過幾天我會讓喬澤軒跟你辦理離婚手續!」
范一山聽見,訝然望著秦蓁。
秦蓁嚇了一跳,臉色青白,說:「媽,我……」
「我說過了,喬家沒你這樣的兒媳婦!你已經達到目的了,還死活留在我家幹嘛?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楊艷卻毫不留情。
秦蓁流著淚,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范一山只好說:「你先走吧!」
就在秦蓁轉身的時候,楊艷的手機響了。她接聽道:「喂?」然後失聲叫了起來,「什麼?我們馬上過去!馬上!」
放下手機后,她幾乎是哭喊起來:「建邦他……」
范一山的臉色也變了,說:「那我們立刻去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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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秦蓁也跟著去了醫院,但楊艷堅決不讓她進去急診室,她只好被擋在了外面。但是不到五分鐘,一個醫生宣布:喬建邦的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
喬建邦死了。
急診室門口傳來楊艷撕心裂肺的慟哭聲。秦蓁愣愣然站在門外,聞到空氣里飄蕩著的那股酸楚氣息。
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只是結果與她想象得不一樣。
不管告不告發,喬建邦都已經成了一具寒冷的屍體。
在楊艷陣陣凄楚的哭聲中,范一山走到秦蓁面前,望著她低聲問了句:「現在心情怎樣?」
很明顯,全世界都把她看成了那種大仇已報暢快淋漓而幸災樂禍的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范助理。」秦蓁望著地下說。
「嫁給澤軒,就真的為了報仇嗎?秦蓁,這跟我想象中的你很不一樣。你對澤軒就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情嗎?」
秦蓁根本無力回答這個問題。就算自己極力辯解,又有人相信嗎?
再說,即使其他人相信,喬澤軒本人會相信嗎?
這才是重點。
他心愛的女人嫁給他就是為了報仇而已,他才是最痛的。
那三頁日記紙確實是曾經在她手上,也確實交了出去,最終也確實是公布了。
而喬建邦也確實被世人知道了他曾經逼迫過自己父親秦偉梁,才導致他服藥自殺。媒體已經紛紛發表了言論,表示重新審視前公安局長貪贓枉法放走犯人這一案例。
很顯然,媒體已經對秦偉梁漸漸露出了寬容和諒解。而在另一面,對喬建邦的譴責也越來越明顯。
這樣的變化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嗎?秦蓁在心裡苦笑。
她最後說道:「范助理,我不想解釋任何事。但我對澤軒是認真的,我的心我自己最清楚。」
范一山卻苦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自然!唉,澤軒這次是徹底栽在你身上了!」說完,他轉身走進了病房。
而這時,清冷安靜的走廊里突然走來兩個身穿警服的年輕男女。其中那個女警察走到秦蓁面前,用嚴肅的語氣說:「秦蓁女士,請跟我們走一趟好嗎?我們受檢察機關委託,將對當年秦偉梁自殺一案重新調查,請你協助我們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