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竹公公聽完后大吃一驚；長須抖動，說道；「苦命的孩子，唉，好孩子，別哭．別哭．公公有話問你。」龍伯承抬起頭來，竹公公舉袖為他擦了眼淚，說道；「你媽叫你上我這兒來，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交代，你忘了說了？」龍伯承人還算聰明，早已經聽出了竹公公的言外之意．心裡想道；「媽媽要我來求親，但是那音姐姐都有了意中人了，難道還真要娶她不成？」他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剛才故意說漏的。龍伯承稍微一沉吟，心中也是萬般無奈，只好撒謊了．說道；「媽要我聽你老人家的話，叫我好好侍奉你。」竹公公急道；「沒有別的話了嗎？」龍伯承心道；「有也不能說啊，難道我還娶個給我帶綠帽子的媳婦不成？」當下咬牙道；「沒有了。」竹公公有點失望，但是想到他母親臨終之前，沖沖象兒子交代後事的，對他的婚姻之事，一時不及說起，也難怪他了。當時習俗，父母死後，子女須守三年孝，脫了小腹，放可完婚，除非父母臨終另有遺囑，否則不能破例。竹公公心道；「反正他們年紀還小．待過了三年，我再與他們做主，也還不遲，現在考慮的是音丫頭的心有點野，好在小承子已經來了．他們朝夕相處音丫頭也許會忘掉那姓劉的小子了。」龍伯承抬起頭來，梗淚的說道；「竹公公，如今你該告訴我了，我家的仇人究竟是誰？」竹公公道；「你媽不是不許你打聽仇人的來歷的嗎？你也答應過她不報仇的了？」龍伯承心道；「口中答應並不代表自己不動手去做啊，」但是這想法到是不能說出來。當下道；「我媽要我這麼說我能不能說，但是這個會悶死人的，若不打破，我終生心中難安！我想我爹娘都是好做錯了事，欠下了人家的血債，所以我必須問個明白，若真是我爹娘的過錯．此仇我就不報，否則我寧願我媽在泉下怪我，我也非報不可！」

竹公公嘆了口氣道；「好孩子，你有志氣，只是此時誰是誰非，實在也很難說！」龍伯承心急道；「公公，我只要知道當年的事實，公公，請您說吧，仇人是誰？」竹公公又長嘆一聲，無奈的道；「仇人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不過他的來歷，我料想定然不差．他和媽是世仇！這事要從三十年前的綠林爭霸說起，三十年前．綠林盟主是姓司馬，司馬家三兄弟佔據飛虎山，和稱司馬三傑．以大哥司馬雲中為首，雄霸綠林。」「綠林家有兩個「世家」，一家是司馬家，另一家就是你外祖王家，他們自從隋朝末年崛起綠林之後，就互相稱霸，所以當時綠林盟主不是司馬家就是王家了。另外還有一家鐵家，歷史較短，在綠林的地位僅次於王．司馬兩家之下。三十年前．綠林鐵家和司馬家交情好，鐵家寨主鐵嘯天後來被仇家所殺，剩餘的人都進入司馬家，鐵嘯天的兒子就是當今綠林盟主鐵摩勒．當時他父親死時，他只有六歲，司馬令收他為義子。」「司馬家有三兄弟，你外祖只有一子一女，人丁不旺，司馬家有吞併了鐵家舊部聲勢浩大．就蓋過了你的外祖王家了。」龍伯承心中暗道；「原來還有這麼一插曲啊！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當下道；「既然司馬家勢力比我外祖王家勢力大得多，那為什麼司馬家後來會把綠林盟主讓給王家呢？」竹公公暗笑．道；「哪是讓的啊，是經過一場血戰的！這往事，你媽本來就不願意讓你知道的，但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告訴你了。「竹公公想起了三十年前的那場殘酷的血戰，不覺得嘆了口氣．接著說道；「要說清楚前因後果，就要從那司馬家說起了。司馬老大做了綠林盟主，對綠林同道．十分刻薄．他以為王家落寞了，沒人可以和他們作對了．所以在江湖上橫行無忌．黑道的之外的人士，他也得罪了不少，其中有一個變是如今天下聞名的好手神偷空空兒。你外祖父處心積慮，要為王家奪回盟主，於是把他的孩子都跟名師學易去了。兒子拜在金綸法王的門下，學會了好幾種厲害的邪派武功，而女兒就是和妙空神尼學習劍術，本領更高強。

龍伯承心道；「原來我還有個舅舅啊！媽媽都沒和我說過，看樣子以後要去找找他了，少說也要敲咂幾樣好東西來。」竹公公道；「你這舅舅後來走了邪路，死於非命，你媽不願意再提起他，你舅舅的事情和你爹娘這次死的事沒有多大的關係，你也不必說了。」龍伯承心道；「還沒關係啊，剛才還想著敲他幾筆呢？沒想到就死了，唉，在這世上老子還真沒一個親人了。」心裡想想就罷了，當下就道；「是，我只想知道仇人的來歷。那麼那場戰爭，結果如何？」竹公公說道；「那場戰爭，司馬家請出了段彰，而你外祖父也請到了空空兒和精精兒，段漳起除打敗了精精兒，後來他們夫妻連手，又惡鬥空空兒，空空兒說出司馬家之事．結果段漳與他相約，如果他們夫妻輸了一招半試，就不再管司馬家的事．結果空空兒硬是贏了他們夫妻一招，段漳夫婦就如約退出，臨走時候還帶走了鐵摩勒，」說到這裡，竹公公不覺得嘆了口氣說道；「誰也想不到，最後段漳，鐵摩勒．與空空兒居然成了好朋友，也和你爹娘成了莫逆之交，所以綠林的恩怨，也就難說了。龍伯承也暗暗吃驚，道；「段．鐵兩位大俠和司馬三傑當然不訥訥感相比，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爹娘是好了，和他們嫌棄修好，那也是意料之事．那殺我爹娘的仇人到底是誰呢？」龍伯承聽了這麼久也還不知道殺父母的仇人，哪能不急啊。竹公公道「當年你外祖父勝了，當然不能在留下司馬家了，所以就把司馬家的人全殺了，綠林中的仇殺都是這樣，你不殺人，人便殺你．即使殘忍，也是顧不得了。」龍伯承吃驚道；「全都殺光了？」竹公公搖了搖頭道；「說是全部殺光，也未必見得，如今看來，至少已有一人漏網了。」龍伯承驚道；「難道那漏網的人就是殺我父母的仇人／？」竹公公會心的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樣看來，殺你父母的這個仇人，必然是當年司馬家漏網的後人，你說他用的是月牙溝和渾元牌，這正是司馬老大和司馬老二當年成名兵器．不過這人能夠和你媽打成平手，還能夠硬接你爹爹的畢生功力的一擊，他的本領，已經遠遠超過當年的司馬三傑了．對了，他有多大年紀了？」龍伯承道；「四十歲左右。」竹公公道；「當年我們殺了司馬家幾十口人，可能因為他是和孩子，我們不怎麼在意，就讓他一時躲過了．這人隱忍了三十於年，等到武功大成之後，才來報酬，也算得是用心諒苦了。」龍伯承聽完了整個故事，心中一片茫然，他母親殺了司馬三傑．如今司馬家後人又殺了他父母，怪不得媽說這是冤冤相報。」他心中委決不定。抬起頭問竹公公道；「竹公公，前因後果，你都明白。依您說，我該報仇呢還是不報？」竹公公嘆了口氣道；「你媽當年所做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是她的錯．我猜想她臨死之前的心意怕是冤冤相報，永無時日，所以才不要你報仇，可是，你不報仇，那人傷好之後，也未必會放過你。」龍伯承心中暗喜道有門，「是，我媽也是這樣說的．可是她要我到您這來。」竹公公道；「綠林仇殺之事，很男分出個誰是誰非，報與不報，我不敢替你做主，按說，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若報酬，也沒人能說你的不是，你自己決定吧！不過無論如何，你必須加緊練好武功，放能有備無患，孩子，你外祖父曾是綠林盟主，我希望你日後也能成為綠林的第一號人物，這樣．我他日死了．在泉下見到我的王大哥，我也可以瞑目了。

龍伯承道；「這話說的遠了．再說了．我也不想當什麼天下第一。」竹公公道；「你以後報仇就要靠你自己了，我雖然年紀老了，．不能親自出馬，卻還可以成全你的心愿，幫你練好武功．」龍伯承心裡暗喜；「公公說的對，我報仇也好，不報仇也好，功夫總是要練好的。還請公公指點。」竹公公呵呵一笑，「你父母給你的家傳功夫，集聚正邪兩派之長，你也不能荒廢．我對你家傳武功的奧妙．雖然不知道其中底蘊．但武學上的訣竅，我自問有幾十年的火候．多少還是懂得一些．你若是碰到不懂的地方，或許我也能和你切磋切磋。」龍伯承捶淚而說，；「公公對我恩重如山，我沒了爹娘，一切都靠公公了，我發誓勤學武功，但求公公多教受點絕學。」竹公公漏出一絲玩味的笑；「哈哈．你小子也學的這麼奸詐啊．不過你我以後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東西不留給你給誰呢？哈哈．．從明天起，你和音丫頭一同練武，我給你們定下日課。」龍伯承黯然道；「是。」竹公公道；「音兒性子有點野，她倘若有什麼地方得罪你的地方，你看在我的份上，多擔待一些。」龍伯承心道；「怎麼擔待？在外面偷漢子給我帶綠帽子我也去擔待？」當下只是恩了一聲便不說話了。竹公公笑道；「好在你們從小一起碗的，劈刺都知道對方脾氣，她是姐姐，應該多體諒你，她鬧小性子，我知道你也會體諒她的，你們只要像從前一樣，彼此親愛，．我也就高興了。」龍伯承聽了這些話，想起舊日情景，心中又不禁陣陣傷痛．他本來就不想和竹音兒一起練武．可是他卻怎麼像竹公公提出來？而且竹公公也決不會分開來教的。算了．唉。龍伯承道；「竹公公，我，我——，接下來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竹公公看他這情形，便問道；「你有什麼話說？但說無妨．」龍伯承道；「我父母之事，還是不要讓音姐姐知道得好。」竹公公老於事故，一聽就知道了他的心思，是怕竹音兒泄漏給外人知道．他皺了皺眉頭．卻也不點破．道；「好吧．等到以後你覺得可以告訴她的時候再告訴她吧，她年輕愛動．性情也有點野，但這都是沒人和她做伴的緣故，如今有你和她做伴，我想她也可以安靜下來在家中練武了．」龍伯承心道；」哼．她還需要我做伴？人家都有情郎了，她不嫌我給她當燈泡就算好的了，」剛想到這裡，只聽見竹音兒在門外笑道；「爺爺，你在小承子面前．說我什麼了？」竹公公笑道；「音丫頭，近來吧．小承子是從小和你在一起長大的．你那副野性，小承子還不知道嗎？用得著爺爺說你？我正在和小承子說呢．叫他幫忙我管束管束你。」竹音兒手上捧著一套新衣服，走進來，說道；「好呀，爺爺．你偏心。小承子來了．你就和他連手欺負我．嘿．小承子．看你倒象個小老頭的摸樣，你當真要幫爺爺管我？」龍伯承心怒道；「我是小老頭，那你那情郎是什麼？」連忙說道；「爺爺是說笑的，我哪敢管姐姐您啊．怎麼著也管你也輪不到我管啊！」竹音兒似乎沒有聽出龍伯承話外有話，嗤嗤地笑著；「諒你也不敢．好，咱們就像小時候一樣，你不管我，我也不管你．你要是管我，我就也管你，我不擺姐姐的架子，你也不招惹我。」攤牌攤牌明顯的攤牌啊，唉！竹公公呵斥道；「音丫頭，越大越瘋了，小承子雖然比你小一歲，可比你懂事多了，唉！可惜你爹娘死的早，我又沒精神管你。」竹音兒聽了爺爺提起他的父母．心中傷感，低下頭說道；「爺爺，我不過愛鬧些．瞧你就把我說成個野丫頭了，好吧．我以後就多跟小承子學習學習．不吵不鬧．免得你為**心……」竹公公其實很寵這丫頭，也覺得自己口氣有點重了．忙該過口氣說道；「只要你們姐弟兩人和和氣氣，不吵不鬧，我也就很高興了，咱們是學武人家，我也不要你去做謹瘦閨訓的淑女．你喜歡熱鬧．以後有小承子陪著你，我可以改變心讓你們去玩．只是有一樣，你們可不許打架！」說道這裡．竹公公先笑了。竹音兒性情開朗，給他爺爺一哄，一時間的傷感也就煙消雲散了，她把手中的衣服抖開，說道；「小承子，你懂事，姐姐也送你一套新衣服，看看合不合身？」竹音兒在這方面可以說的上是心靈手巧，知道他是有孝在身，給他做了一套白領子的衣服，當孝服穿都可以。龍伯承接了過來，說道；「音姐姐，太費心了．我一來就給你添「麻煩」了．你給我做了這麼好的衣服。真是承受不起啊。」竹音兒道；「你怎麼了？一長大了．就把姐姐當作外人了？一件衣服植的說這麼客氣的話嗎？快去．快去換衣服．啊，對了．在那間房子里．我給你準備了一大盆水，你可以洗個澡，我現在弄飯去，你洗澡出來，咱們就可以吃飯。」龍伯承心裡想道；「音姐姐雖然愛胡鬧，倒是樣樣能幹！唉，只可惜——他也不願意在想下去了，接過衣服，便去洗澡。龍伯承走後，竹音兒正要出去，竹公公忽然心裡想疑惑，便把她叫住，說道；「天都快黑了，你飯還沒弄好嗎？」竹音兒臉不紅心不跳的道；「是呀，這麼半天工夫．我就只給小承子弄了一套衣服。」竹公公低聲道；「音丫頭，在爺爺面前，不許說謊，你是不是偷聽了？」竹公公深知道孫女的能耐，做一套衣服決不要這麼久的工夫。竹音兒小嘴一撅，在爺爺面前就撒嬌道；「小承子把我當作外人，提防著我，爺爺你也要幫著他滿著我，騙我．有什麼私話，都要在我背後偷偷的說，哼．這麼不信任我呀！」竹公公心裡吃了一驚道；「你不知道其中的關係重大，小承子是避仇來的，殺他父母的仇人，武功級強．他本領未曾練成，我又年紀老，萬一風聲泄漏出去．都有殺身之禍，小承子總有一天會告訴你的，他怎麼能把你當作外人呢？」竹音兒冰雪聰明，哪能不知道爺爺的意思。臉紅的說道；「我才不管他家的事情呢．你要我裝作不知，我如你吩咐就是，但我可有話要與你說在前頭，我只是把小承子當弟弟看待，我可不想．不想——」她到底是個女子，「嫁他」兩字總說不出口。竹公公雙眼一瞪；沉聲道；「小承子有什麼不好？你只知道喜歡那小流氓！我可告訴你，以後在讓我知道你曾和那小流氓同在一起，我定要打斷他的雙腿！」竹音兒知道爺爺的脾氣．爺爺做了幾十年江湖大盜，殺人不眨眼，儘管她一向很得爺爺寵愛，這時也不敢激怒爺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