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各奔東西南北

姚言依舊隻字不提彼此的關係，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希望他好，這點始終沒有變。

「言，你相信我，無論你我在世界的哪個角落，我還是會想著你，念著你。」

「樺，我的下一個目的地是北城，以後，蕪城和北城就是我的角落。」

方樺沒再應聲，將臉暼一邊去不敢看他，姚言的這句話就像對他說著『我在這兩座城市等你。』

最後，方樺很簡短地回應了他，「我記住了。」

四字『我記住了』就像是方樺給姚言的諾言，姚言心花突地綻放，平靜如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又如往常可心地看著方樺。

受到理解的方樺，儘管還是有些苦澀，卻也感到開心，微微笑著看姚言。

第二天下午，送走前往海市的余楚城和上官傑，連好姝和藍悠荀等外縣人住宿舍的，也紛紛收拾行李離開學校回家了。

方樺在第三天下午也準備離開蕪市了，除了他爸媽，還有他們那群同學好友里未離開蕪市或是回老家的，都來送他。

都到機場了，方雨麗還在對方樺千交代萬囑咐，明明在前兩天已經將該交待的都說了好幾遍，可感覺還是沒說完似的。

方隆宇倒是和平常差不多，方樺在北城時，打電話回家把準備出國留學的事告知他們時，他的內心稍微有了些波瀾，但也很快恢復了平靜。

方樺去北城之前，和他們說過，回來之後會對自己的人生選擇給他們一個答覆，而出國留學就是他做出的答覆。

對於這個答覆，無論是對方樺畫技的深造，還是以此遠離蕪市，都是不錯的。只是離家遠了些，可方隆宇一個在生意場上打拚的，又怎麼會在乎這個距離問題。

既然是方樺自己的選擇，作為父親，方隆宇肯定支持，只是方雨麗比較心疼不舍就是。

看著方雨麗對方樺又交代了好一會，催促著她時間快到了，她才鬆手。

祁蕭顏等兩三個女生也一樣，面對離別比較傷感，男生們則洒脫得不行，還約好一起遊戲上見，豁然地擁抱著說再見。

方樺雙手各搭在祁蕭顏和姚言的一個肩頭上，交待著：「我不在你們身邊了，你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

「用你說。」祁蕭顏埋怨似的拍了他一下。

齊曉曼笑他，「方樺啊，你真的是無時不刻被嫌棄啊。」

「哈哈~能被你們嫌棄也是一種快樂啊，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吧。」

「以後，一定要聯繫我們，別沒了良心，聽到沒？」祁蕭顏悶看著他，有著無盡的不舍。

方樺撫摸了下她的後腦勺，「聽到了，你都說了八百遍了。」

「哼，知道就好。」祁蕭顏懶得控訴他之前去北城的事。

方樺放下雙手，一拍，「好了，各位，就到這裡吧，謝謝大家來送我，感謝你們。」

大家有力地揮擺著雙手，不舍，但還是送上祝福將方樺送上了飛機。

直到第四天下午，祁蕭顏和葉易康才正式約上，這次約見的地點是祁蕭顏定的，在單文區實驗中學。

學校門口本有保安看守，曾經就讀於該校的祁蕭顏和保安認識，便被通融放了進去。她對這學校再熟悉不過了，趕緊帶他找了個遮陽涼快的地方坐下。

午後三點，太陽弱了點，但還是有些刺眼，校園內很多地方都可以遮陽，他們在一綠化帶的葡萄架下坐了下來。

「你們實驗中學蠻大的。」他取出從家裡帶來的奶茶遞給她。

有些渴了的她，猛吸了一口奶茶，「是啊，整個單文區就五所中學，比另外兩個區都少，更別說外縣了，像我們一中都是沒有初中階段的。所以，在這個區的每一所中學規模都會比其它區和外縣的來得大，招生人數也比較多。」

「原來如此，在這能看到你以前讀書的大樓嗎？」

她點了點頭，將嘴裡的奶茶喝下去，指了指遠處只可以看到頂部的那棟樓，「就那一棟五層樓，初一初二都在那棟樓上課的，初三就移到比較後面的教學樓了，就只有兩層的，在我們這個位置看不到。」

「為什麼突然想來中學，剛高考完，不應該去我們一中嗎？」

「就是剛高考完才更不想去，好不容易不用去了不是，哈哈~對了，先把禮物給你。」

她將帶來的禮物拿給他，兩罐濃醇的蜂蜜用玻璃罐裝著，濃稠的淡土黃色蜂蜜，看起來十分綿密細軟，不禁讓人口舌生津。

「這是我們家親戚自家釀製的，算是土特產，我家人送你的，說要感謝你幫我補習。」

「不用這麼客氣，我沒有準備什麼回饋他們呀。」

「不用回饋，我又沒幫你什麼，這是你幫我補習的謝禮，雖然禮輕，但是代表著我家人的心意哈，我媽特意去隔壁市找親戚拿的。主要是你家什麼都有，太難送了，這個蜂蜜還是我想出來的呢。我們家親戚自己養的蜜蜂釀製的喔，沒有參雜任何東西，很純正的，泡蜂蜜水喝，對身體有益的。反正，不能不收哈，不然回去沒辦法向我家人交待啊。」

「好，幫我謝謝大家。」

緊接著她又拿出另外一份禮物，是衍紙畫手工，一個彩色小馬頭，已經用框架給框好了，遠看就像是一幅畫。

「這個呢，是我自己送你的，不值錢，但這是我親手做的哈。」

將帶來的禮物都給他后，她才輕鬆地又捧起奶茶喝，看著他小心地摸著衍紙畫，嘴角噙著笑，看樣他是開心的，她也高興。

「製作這個應該要花不少時間的，你不是這幾天製作的吧？」他問她，顯露著幾分驚喜。

祁蕭顏嘿嘿一笑，「說出來有點不好意思，這個從你給我補習開始弄到昨天才好。」

「那麼早，為什麼想要送我這個？」只是一幅簡單的衍紙畫，卻已經讓葉易康心裡翻騰著無限的喜悅。

原來，從一開始，她對於他無償給她補習就感到很是過意不去，就想著送他份禮物作為回報，於是，準備親手做一幅衍紙畫送給他。由於要看書複習，她也沒那麼多時間一直製作，都是趁著周日有空時騰點時間做，所以，製作了那麼久才完成。

「就是一點小心意，希望你能喜歡！」

「我很喜歡，謝謝你，小妖！」他依依不捨地把衍紙畫放好。

而他也準備了一份禮物送給她，是那本畫冊，她知道那是他長久以來作的畫，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的，她推脫著不肯收，葉易康堅持讓她收下。

「那天你問我有沒有想要的禮物，難道這本畫冊就是那個禮物嗎？」她揚眉歡喜。

他搖了下頭，「不是，這本畫冊很早之前就想著畫完最後一張，就把它送給你作紀念。至於那天問你的禮物是另外的，現在有想到了嗎？」

她也搖了下頭，「沒有，你別執著要給我禮物了，這本畫冊就已經是非常好的禮物了。」

「好，不說那個禮物，這本畫冊，等你有時間了一定好好看一看，知道嗎？」他很認真，像在交代似的。

她珍惜般地接過畫冊，「我會的。過些天你要回南城了，是嗎？」

「是的，沒有過些天了，後天周二就走了。」

他本想等著她開口表示嘆惜或是說些挽留的話，可靜默了許久，她都沒說話，只是微低著頭，含著吸管喝奶茶。

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剛才獃滯了，「忽然覺得時間好快，身邊的同學一個個地離開了。」

何嘗不是這種感傷的葉易康沒應聲，看著她揚手指著校園各處。

「我們剛上初一那會，看著初三那群在拼搏的大哥哥大姐姐，覺得那個狀態離我們好遙遠啊，沒有羨慕，也不懼怕，那個時候的我們還是懵懂的吧。

不知不覺，初一就那樣無憂無慮地過完了。初二也差不多，只不過在下學期，發生了一件讓我們很心痛的事，雅雅，方雅琪，一個很可愛的女生，因為心臟病離開了我們。接著，在暑假的時候，希月去北城了。

一個再也不會出現，一個去了遠方，都是很好的同學朋友，那個時候是很難過的。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上初三了，奮鬥一年後，小逸離開了家去隔壁市上高中。」

「每個人走的路不一樣，只是分開的時間點不定罷了。」

「是啊，爺爺跟我們說過，每個人都要學會走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路，也許在某個路段，會異常的人多熱鬧，但要學會適應只有一個人的時候。以前也聽得懂，但感觸沒那麼深。

高考完的這些日子，送了好幾個同學離開去別的地方，或者回老家，樺也走了，走得是那麼遠。再想想過兩個月，大家各奔東西南北，就好感慨。」

他無奈一笑，「但是分開在所難免的，只希望日後再聚。」

她輕嘆一聲，「是啊，那暑假期間，你還會回這裡嗎？」

「不一定。本來還打算和你們去好姝家玩一趟，可沒辦法了，家裡剛好有些事，我媽得回去處理，周二，她和我一起回南城。」

「沒關係，等你以後有空再去。」

「小妖~」他用著略微低沉的聲音喚了她一聲。

她抬眼看向他，只見他也正認真看著自己，「蒽？」

「如果.」他頓了頓，極其不願地開口了，「如果你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沒辦法上青大和百大的話，又不打算復讀，志願一定要認真填。等報考志願的時候，我不一定再回來，若是你願意就電話聯繫我，我們一起討論。不管如何，一定要選一所好學校且是你喜歡的，專業也要選擇自己所想讀的，知道嗎？」

面對他慎重的叮囑，她點了點頭，「我知道。」

「能上青大和百大那是最好，可若真上不了，一定要選擇自己所喜歡的，並且學好來，未來一樣可以很好。」

她伸手抓了抓他的手，「我會的。」

應完簡單的三個字，心裡一股傷心的情緒便湧上了，眼眶漸漸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