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石破天驚
早在之前，程務挺在要坐上洛陽駐軍的首領時，就知曉這個小皇子有著縝密的計劃，只是那時李旦閉口不言，待如今程務挺終於有了自己的人馬後，再將計劃的開頭道出。
只是程務挺沒想到小皇子一開口就如此石破天驚，其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怎麼，程將軍有疑問？」李旦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回到那些女子身旁，接過香茗，輕抿了口，擺擺手，輕聲道。
相較於內心震動的程務挺，而在場的幾女就是這計劃的主要策劃人，自然不會有任何驚異，聽到小皇子的發問，這程務挺抬眼望了望心平氣和的幾人，遲疑道：「殿下，末將剛剛接手駐軍，就如此著急，恐怕會不利啊……再說了，陛下尚在，殿下你這……」
「哈哈……程將軍，是不是看早朝上父皇對本王態度的前後的變換，就覺得本王會不冷靜啊？」李旦啞然失笑，抬手撫著茶杯，悠悠地嘆道。
「這……莫非不是嗎？只是殿下未免太急功近利了……」話到此處，程務挺又覺得自己有些冒犯，不禁抱拳道，「末將的忠言逆耳，還請殿下恕罪！」
「哎……無妨……」李旦搖搖頭，隨後，其饒有興趣地望向一旁的三女。
三女會意，相互看了看，終究還是上官婉兒站起身來，代替李旦向程務挺進行說明，卻見其走向沙盤，俏臉上收起了剛剛俏皮的笑意，而是正色地望向程務挺，脆聲道：「程將軍，想必你也應該明白這些時日里的流言蜚語，而這樣的行動是必須的……」
早在聞喜縣，程務挺就見識過這女子的聰慧，只是相比於那時，現在的上官婉兒周身更散發著一股凜冽的氣息，那雙鳳眼瞟來，這程務挺心頭一震，好似看到了今日早朝上的那個女子……
「殿下現在當然不會起事……」上官婉兒鄭重的話語讓程務挺吃了顆定心丸，其看到這稍顯肥碩的將軍的面容稍霽，遂輕笑道，「整個計劃就是府上這幾人定下，陛下那裡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因而程將軍放寬心就好……」
這番話語里透露出兩個意思，一個是「現在」，換句話說若是小皇子處境艱難，當然不會排除起事的可能，另一個則是現在既定計劃則是相王府上的人定下，是主導的，計算是天皇李治，也不會指手畫腳。
稍許，上官婉兒美眸里閃了閃，目光里透露出一絲煞氣，其蹙起秀眉，緊緊盯住程務挺，沉聲道：「將軍可明白了？」
程務挺身形一震，抱拳行禮，喝道：「末將遵命！」
「好……現在給將軍講講當日的計劃……」上官婉兒轉頭望向那沙盤，一一將洛陽周邊的具體方位點出……
在另一邊，皇宮內院內，剛剛結束早朝的天皇李治著實疲憊，癱軟在軟塌上，而一旁的武則天則在給他揉捏著脊背。
「哼……」李治舒爽得直哼哼，其搖搖頭，嘆道，「人老了，只是一個早朝就吃不消了……」
「陛下，不許胡說，您可不老呢！」作為夫妻，兩人相處了二十餘年，武則天自是明白要說些什麼話，奉承帝王的話語可謂手到擒來。
「呵呵……媚娘，你又在哄騙朕了……」李治笑了笑，倒是不以為意道，「媚娘，你說如今朕該怎麼辦？」
「你們父子不都已經定好了天衣無縫的計劃了嗎？」武則天冷哼一聲，反問著。
「你啊，還在生朕的氣嗎？」李治反手攥住武則天的縴手，鄭重道，「媚娘，說吧，朕不信你猜不到整個計劃，朕需要你……」
「好啦，好啦，臣妾知道啦……」武則天故作矜持了一番，但話還是要說的，「陛下的計劃，有幾點需要注意的……」
「嗯……朕洗耳恭聽！」
「第一，想要在洛陽城內做出動亂，如何才能不擾民……」武則天蹙起眉頭，抬起縴手撫著鬢髮青絲，沉聲道，「這樣的計劃，想要讓旁人看起來真實，就必須有所犧牲，如何讓損失降到最少……」
「不錯，這也是朕一直揪心的問題啊……」李治微微頷首，眉宇間充滿著愁緒。
「咯咯……陛下，當斷則斷，如若不斷，反受其害啊！」武則天捏了捏李治的肩膀，提醒道，「有些東西必須要有所取捨……」
「這……朕明白了……」李治深吸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第二，從現在開始就需要聯絡各處了……不然……」武則天稍稍思索后，抬眼望向李治，疑問道，「計劃何時開始？」
「三天之內吧……朕覺得越快越好……」李治搖搖頭，嘆息道，「現在局勢如此，再拖下去的話，朕怕是拖不起啊……」
洛陽作為大唐東都，可謂人傑地靈，這樣的地方若在動亂之中長此以往，恐怕所造成的損失不是李治能承受的。
「三天……嗯……有些急，但需要處理好幾個關鍵人物，其實不難……」武則天眸子里閃了閃，冷笑道，「東宮一處，太原王家一處，還有就是旦兒那和皇宮內院里需要捨棄的人了……」
「媚娘的意思是……」雖說李治有些把握，可能在幾天內將這些地方安排得天衣無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從武則天的話語里看出她是胸有成竹，恐怕她是話中有話啊。
「臣妾知道陛下有些暗處的勢力……」話到此處，武則天小心地瞟了眼李治，見這位帝王不動神色地傾聽著，這才又硬著頭皮道，「正好臣妾這些年也有些人馬，不如兩方聯合，這洛陽城內的一切狀況都不足為慮了……」
這種事不需要武則天說明，那李治早就猜出這個女子手中有著不同凡響的人馬，不然也不會讓李治如此頭痛了，但事已至此，李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能聯合自然是最好的。
「那就勞煩媚娘了……」李治點點頭，幽幽嘆道。
「臣妾遵旨……」武則天抿嘴輕笑，歪著腦袋道，「洛陽這的計劃，臣妾該說的都說了，至於其他的事情，恐怕陛下早有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