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相大白(1)

第41章真相大白(1)

接著就是陳季珽在這裡的分公司成立儀式，而林淼要準備即將到來的入學甄試，那天的話題就這樣被擱置了，兩人之間又恢復了平淡如水的生活。在慶祝開業的酒會上，林淼碰到了許久未見的陸翊，這次見面對他的感覺又不同，春風滿面之餘更添了幾分沉穩，聽說他結婚了，也準備高升了。

作為陳季珽的女伴，林淼陪著他走了一圈，沒想到只是一家新落地的公司，來參加慶典的人會這樣多。等大家都入了席，司儀講了一番溢美之詞，就請陳季珽上台。他天生就是該站在聚光燈下成為焦點的王者，隨便說點什麼都能得到掌聲以及讚許，看樣子他這一次又贏了漂亮的一仗。實際上陳季珽在台上說了什麼，林淼沒聽清楚，只是看著他的身影出了神，直到坐在她身邊的陸翊跟她說話，她才回過神來。

陸翊慢慢地說：「陳總真的很厲害，對吧？」他馬上又說，「林小姐，我這可不是拍馬屁，絕對是我的真心話。」

看他緊張的樣子，林淼「撲哧」一下，終於笑了出來。

「陳總他……也很辛苦，家裡公司全靠他支撐，就像無所不能的超人，要是換成是我，早就熬不住了。」陸翊忽然很有傾訴欲，可能是因為自己結婚了，看到自己上司的感情還是不上不下的，就逾距起來。其實這些事說到天邊都輪不到他來說，可他可以把他知道的事都告訴林淼。難聽點說一句，要他是個女的，有人這樣對待自己，早就該淪陷了。

林淼順著他的話點點頭：「嗯，他本來就很有能力。」

「不，不，不，有能力這個形容太尋常了，襯不起陳總。您肯定還不知道，當初陳總有多搏命，為了競標清潔能源那個項目，那段時間幾乎都沒怎麼休息，本來這種跨國投資就風險極大，出現資金缺口他還不肯跟許氏合作。幸虧是銀行肯出面支持，給我們貸款……這還不算，那邊一落實，他立馬又往這裡投資了，別人都曾說他大膽妄為。可您知道那麼多的項目那麼多的地方，他為什麼偏偏選了這裡？」陸翊說話的聲音很低，就只他們兩人聽見，末了還不放心，往周圍看了看，不過大家關注的焦點都在台上。

他鬆了口氣，頓了頓又說，「他說這裡好，很合適。我原以為陳總是看中了這裡的技術發達，前後還來了幾趟布置，後來才知道他是為了……」後面的話他沒說全，但是眼睛卻盯著林淼看。不跟許氏合作，落戶巴塞爾，為了誰答案不言而喻。

陳季珽是覺得這裡適合她，他的確比她還要了解自己，這幾個月，的確是過去幾年她過得最舒心的日子了，沒人認得她，不用擔心被罵，不需要暗夜落淚，不想再去想為什麼。林淼把目光移回發言席上，怔怔地說：「陸先生，你這般好口才，看來他該給你升職加薪才行。」

陸翊那樣精明的人，此時竟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他躊躇了一會兒：「您別怪我多事，我也是實話實說，不是有句老話嗎？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那謝謝你了，對了，我還沒恭喜你呢，祝你新婚快樂。」林淼輕巧地想轉換話題。

陸翊也是人精，自若地笑了笑：「謝謝，希望很快就能喝到您和陳總的喜酒。」

林淼斂眸，不言不語。陸翊摸摸鼻子，也不敢再說話，他懂什麼叫適可而止。而他的話就像拋了一顆種子到林淼的心裡，悄然生長，等待破土之日。

林淼已經多年未進校園，離入學考試越來越近，她也就越來越緊張。

陳季珽覺得她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有他在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何況他相信她的能力，當年的入學第一名，即使經年過去，底子還在也不會差到哪裡。但是最有用的安撫還是靠她自己的，旁人說沒效果。

夏日又鬧得人心浮躁。恰好威尼斯要舉辦電影節，陳季珽投資的影業公司也有受邀參加，陳季珽沒考慮多久就拉了林淼去。本來林淼還不大樂意，覺得陪他出門應酬還不如在家多看幾頁書，但是她哪裡說得過陳季珽？後來又聽陸翊說姜杭也會去，林淼才不那麼抵觸了。

威尼斯。衣香鬢影，麗人滿城。

這個有人水城美譽的地方，水道蜿蜒，船隻穿梭，無論白天還是晚上，處處是風情。

一到了那裡，陳季珽就興緻很好地帶著林淼坐上輕盈別緻的貢多拉，繞著水城轉了一圈，倒讓她徹底把那丁點不樂意給拋開了。明知道他也是為她好。陸翊的話，她不是分辨不出好歹的，有些苗頭壓也壓不住，連她自己都不能夠。

那天他對她說「累了」的時候，她很想衝上去拉住他，甚至抱著他說點什麼，可她什麼都沒有做。那一瞬間，林淼只是覺得自己不懂得怎麼去回應，她心裡的包袱太多太沉，與陳季珽之間隔著千山萬水，每走一步都很艱難。當年的事就是一個結，就算寶玥醒來，依然沒能打開。她真的可以就這樣不管不顧嗎？

電影節十分熱鬧，據說是幾大電影節最具文藝范兒的，林淼以前只聽謝佳綺說過，跟現在自己親身來感受又不同，她著著實實地放開懷玩了兩三天，散了心，什麼愁什麼怨都不記得了。怪不得那麼多的人喜歡旅遊，可以放空、忘憂。

看到她真的沒什麼，陳季珽這才放心去應酬他生意上的朋友，在各種酒會聚會上碰面聯絡一下感情，再言語思想一碰撞，指不定一樁大生意就有了開始。林淼對生意的事一竅不通，陳季珽不在身邊管東管西她更高興。她正想著怎麼聯繫上姜杭，就恰好在同一家酒店相遇了，姜杭剛到。這裡每天的活動都不同，姜杭只選擇出席其中一兩個，他並不愛應酬，可能就因為林淼跟他相似，所以他才這樣提攜她。

兩人就近在酒店的餐廳碰面。

姜杭仔細打量了林淼好一會兒，發現她氣色很好，此時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比以前多了幾分朝氣，看來過得還不錯？

「在這邊還習慣嗎？」姜杭彎彎唇，例行關心地問著，說起來他也算是林淼的半個師父了。

林淼摸著咖啡杯上的琺琅彩紋路，言笑晏晏：「還可以，就是東西賊貴。」

姜杭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他應該也不缺這點錢。」

「姜哥，我可是打算自己養自己的。」林淼有些孩子氣地反駁他，見他瞭然地凝視著自己，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他對你還好嗎？」姜杭不太喜歡陳季珽這個人，心機太深，跟他們不是一路人。

林淼鼻子有些酸地「嗯」了一聲，其實她和姜杭認識的時間最短，她卻因為Susan的關係得到了一份那樣的好工作，他一路教她護她，她卻沒好好地做下去。但是這麼久沒見面，他就只問她好不好，讓她想起了面冷心熱的Susan。

姜杭看她這樣子，應該是沒受什麼委屈，想必是國內鬧出的那些風浪陳季珽都替她擋了，也算是有擔當了，那有些事他就不好開口，她知道了未必是好事。許堃的千金，前陣子媒體的熱門追捧者，突然就結束掉國內的事業出國，還有陳季珽的妹妹，訂婚當日鬧出笑話，新郎沒有出現。要不是林淼，他都不太關注這些，也不希望這種勾勾扯扯真的和她有牽扯。他是一點點看著她站起來的。

老鄭說自己這麼護著這個丫頭，是不是對她有意思，可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許她身上有吸引人的特質，但是，他應該更多地是為了自己，彌補當初沒對那個人做到的，就像是一種移情補償作用。儘管他並不贊同林淼和陳季珽在一起，男女之間力量太懸殊，不是背景，而是那份心思，十個林淼也夠不上一個陳季珽，若有個萬一，林淼就是萬劫不復。但是他跟林淼非親非故，她喊他一聲「姜哥」，也算是她的長輩了。

「什麼事都沒有自己重要，既然來了就好好學，如果回國還想做這行，可以來找我。」

林淼悄悄擦掉眼角的眼淚，笑笑說：「好，您到時候可別嫌棄我就行了。」

天公作美，在電影節期間，威尼斯的天氣一直是不錯的，只是當艷陽高照時，陸路水路上的遊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雖說是來散心的，可林淼不太喜歡跟人擠，已經玩了幾天，陳季珽又去忙了，她樂得宅在酒店裡，睡了個懶覺，起來叫了客房服務。一邊吃早餐一邊拿平板瀏覽新聞，自從上次許愛怡那件事，她就養成了這個習慣。也許是不安全感使然，彷彿網路是鑲滿了利爪的地方，抓著誰，誰就沒有好日子過。但是陳季珽兌現了他的諾言，那篇灰姑娘的報道只是曇花一現。

林淼手指在屏幕滑動，翻了幾頁，沒見到什麼值得關注的東西，不過……最後還是在一條影視快訊里停留了視線。這部片子謝佳綺之前跟林淼提過，說她會出演女主角，但是現在劇組的記者見面會卻沒有謝佳綺的身影，難道臨時換角，女主角另有其人？林淼的心一沉，想起佳綺那樣好勝，發生這樣的事指不定會難受，剛要拿起電話打給她，沒想到反而接到了自己媽媽撥來的長途電話。

「喂，媽媽。」林淼也只有在母親面前，才會有這種軟糯的語氣。

林媽媽笑了笑：「囡囡啊，你那邊天氣怎麼樣？吃得好不好呀？」

「我都好，能照顧自己的，您和爸別擔心我，倒是你們，最近身體還好嗎？」

「好得很呢，現在你爸都不用拄拐杖了，還能自己下樓去買煙，我不知道說了他多少回，這老頭子也不聽勸。」林媽媽嘆氣。林爸爸是最近幾年才開始學抽煙的，可是抽得比人家的老煙槍還猛。

林淼又氣又笑：「那您得管著他啊，別抽太多了，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呢，又沒到七老八十，你顧好你自己，我們這裡什麼都不缺，你不要總寄東西回來，多浪費錢啊，自己多存點傍身才行。」林媽媽開始碎碎念。反而讓林淼一愣，她只寄過一次東西回家而已，怎麼叫「總寄東西回來？」

「我都不記得寄了什麼了。」她摒著氣，不著痕迹地問。

林媽媽倒是打開了話匣子：「你什麼記性，這吃的穿的用的，什麼沒寄？我跟你爸用不著那麼多好東西，你以後有條件就給你自己買，不用惦記我們了。」林媽媽總是擔心女兒一個人在外過得苦，又沒有人照顧該怎麼辦，他們沒本事幫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給她添麻煩了。

好東西……林淼想起以前，她媽媽買東西是很少看價格的，不會亂花錢，但是看中了的也能買得起，後來連房子都賣掉了……是恨不得一分掰成兩分花。林淼覺得心疼，現在終於有人知道她這份疼，悄悄替她填補了遺憾，林淼也不戳穿，若無其事地叮囑父母要注意身體。掛了電話，林淼怔忡地看著窗外粼粼水波，心情也隨之起伏。

陳季珽回到酒店，就見到林淼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過去撩撥她的頭髮，輕聲問：「今天沒出去？水邊濕氣重，你別總靠著窗，來了幾天也該看膩了吧？」

「景色看幾天就膩的話，人看了幾年不就是膩得沒處說了？」林淼挑眉睨著他。

陳季珽微微笑了，點點她的額頭說：「你可別說你看膩了我。」

林淼認真地想了想：「唔，如果我這麼說的話你也沒損失，相反賺翻了，只要走出這個酒店，外面那些明星名媛，可不都爭著搶著湊到你跟前。」陳季珽有吸引人撲倒他的魅力，但是敢撲倒他的人嘛……好像沒有。

「我想想看，你是在吃醋？我好像這幾天沒鬧什麼緋聞啊？」陳季珽揚起唇角，呼吸就落在她的耳邊，「又不是誰來我都要，放心，來誰都搶不走你的位置。」

林淼心一顫，鼻子嗅了嗅，皺著眉問他：「你喝了酒？」

「就兩杯，我沒醉。」陳季珽很清醒，但是酒意上來，足以促使他身體里的調情因子活躍起來。

他的貼近讓林淼的耳朵發燙，她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我媽剛才打電話來說……」

林淼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季珽的手機鈴聲打斷。

「你等我一下，我先接個電話。」陳季珽站起來走到一旁。

「陳總，我查到顧醫生出國了，他參加了一個國際醫療援助計劃，短時間不會回來。」陸翊頓了一下又說，「您母親一直追問我您的去向，因為陳小姐自從取消訂婚後，情緒就不太好……」

「我父親呢？有沒有說什麼？」

「他讓我跟您說，許總是看著您長大的，希望您別做得太過分了。」

「我知道了。」

陳季珽冷冷地笑了一下，過分的是誰？鬧出那樣的事，只是讓許愛怡滾出國已經是便宜她了。而他原本是打算和林淼登記了再送她過來念書的，好好的計劃全部被打亂了。至於寶玥那裡，他已經不想管了，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抬眼看了下林淼，這件事她是不知道的，他也沒打算說，因為他不想讓她知道，只為了她好。

林淼被他直勾勾地這麼看了許久，久到有些赧然，可見他神色平靜，又不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不過她還是問了出口：「你怎麼了？」

陳季珽的心情有些複雜，搖了搖頭反問：「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麼來著？」

林淼的心跳加快，剛才一鼓作氣沒說成，再而衰，所以這會兒支吾了半天才說：「我媽說收到了很多『我』寄回家的東西。」

「我讓人送的。」陳季珽總算帶了笑意，一下子把她騰空抱起來，嚇得她尖叫了一聲。

林淼只得緊緊地攀著他，姿勢有些滑稽，像樹熊：「你快放我下來啦！」

「你高不高興？」陳季珽在她臉頰上蹭了蹭。

「你又是只做不說，我怎麼知道？」林淼別開眼，不敢迎他的眸光。

陳季珽笑了笑，指著她心臟的位置：「只要用你這裡看，就什麼都能知道。」

林淼剛勾了唇，馬上又掩飾起來，被他指尖頂住的地方，燙得翻滾。

陳季珽把她放回地上，又抬起她的下巴緊盯著她看：「你今天好像怪怪的。」

心裡某種情愫發了芽，能不怪嗎？林淼「唔」了一聲：「聽說有人特意跑去好幾個教堂看婚禮場地，根本不像他的作風，我能不覺得怪嗎？」這是陸翊後來悄悄告訴她的，還讓她別說出來。

陳季珽眸色一深，認真地凝視著她：「誰跟你說的？」

「這不重要。」林淼晃了晃腦袋，帶著抓弄人的稚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