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徐念儒的強大
皇宮中的消息封鎖的很嚴,韓贊周和田成兩個老太監,動用手中的全部力量在封鎖消息,再加上朱由崧平時活動範圍就是自己的寢宮和梨園,有時候夜御數女,實在是累的不行了,在寢宮中能睡個一兩日。
所以在朱由崧昏迷的三天中,沒有人向秦義報告異常情況,間諜司在皇宮中的暗子,並沒有發現異常。
秦義對於南京城中發生的一切,還蒙在鼓裡。
雖然心中盤算著朱由崧活不了多久了,但是秦義現在確實沒有時間去顧及朱由崧了。
現在家裡雞飛狗跳,讓秦義十分的頭疼。
龍衛營現在將秦國公府防衛的嚴嚴實實,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來。府里的下人雖然不多,但是事情發生了之後,一個個都嚇得不輕,連蘇曛和坤寧兩人都是臉色蒼白。
國公府的後花園的假山後,躺著一具府中下人的屍體,血流滿地,血跡從進入後花園的拱門的道路上,一直滴到假山後。
秦義查看下屍體,屍體的脖子是被利器給劃開了,這個下人是負責打掃後花園區域這塊的衛生,應該是昨夜被殺的。
「昨夜你們都沒有看到人進來嗎?」秦義對值守的龍衛營士兵問道。
「確實沒有看到有人進來。將軍,這是屬下的遺漏,請將軍責罰!」龍衛營昨夜值守的隊長單膝跪地請罪。
秦義揮了揮手,說道:「將屍體好好掩埋吧。通知他的家人,給予一筆錢財!」
柳漠北也查看了一下屍體,站起來對秦義道:「是高手!」
「看出來了,這一刀乾淨利落,確實是用刀高手!」秦義道。
柳漠北想了一圈:「那會是誰,能從龍衛營的眼皮子底下潛入進來,並且你都沒有察覺!」
秦義呵呵一笑:「我們去問問她!」
阿爾托利亞過完年就一直住在秦義家中,不知怎麼的,和柳如是的關係居然好的不得了,兩人簡直情同姐妹了,柳如是教阿爾托利亞漢文,教她女紅,而阿爾托利亞教柳如是防身之術,柳如是的女兒都已經拜阿爾托利亞為乾娘了。
柳如是住到了秦國公府,秦義劃出來一間單獨的小院子給他,獨進獨出。
阿爾托利亞不出意外就在柳如是的院子中。走到門口,柳如是的小女兒就在院子外玩耍,看到秦義一行人來了,喊著秦叔叔,秦義摸了摸她的頭:「阿爾托利亞在沒在你家?」
「在!」
「去幫叔叔喊她出來!」
秦義不並不打算進入這院子,秦義是殺錢謙益的元兇,柳如是對秦義的態度並不好。但是柳如是是個聰明的女人,並沒有將仇恨傳播到下一代,所以這個女孩對秦義還是十分親熱的。
秦義也刻意的保持著與柳如是母女的距離。若不是蘇曛央求,可憐這對母女出去會被欺負,秦義早就讓這對母女搬出去了。
阿爾托利亞很開走出來,看著秦義帶著大隊人馬,不由怒道:「幹嘛?要抓我啊?」
「昨夜徐念儒是不是來找找你了?」秦義質問道。
能在龍衛營的眼皮子底下闖入秦國公府,並且秦義沒有絲毫的察覺,這說明這個人的武藝十分的高強,潛入功夫十分了得,再加上前段時間說起的徐念儒,秦義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人。
從阿爾托利亞說的徐念儒的種種行為來看,徐念儒是看上了阿爾托利亞的,這樣一想,徐念儒來這裡找阿爾托利亞完全說得通。
阿爾托利亞一臉的莫名其妙:「徐念儒來找我幹什麼?他沒有來啊!」
「拿下!」秦義懶得和這女人鬼扯,當即就讓人龍衛營的士兵拿下,龍衛營士兵一擁而上,秦義身後的幾個馬上拿出弓弩對準著阿爾托利亞,阿爾托利亞知道這種弓弩的威力,不敢妄動,但是嘴裡確實大罵道:「你幹嘛?你抓我做什麼,我真的不知道徐念儒來了啊。你個混蛋,讓你的人放開我!」
「我要聽實話!說實話我就放了你!」秦義黑著一張臉說道。
「我真的不知道徐念儒來了啊。我說的就是實話!」阿爾托利亞無辜的喊道。
院子里的柳如是帶著女人從裡面走出來了,看到龍衛營抓著阿爾托利亞,對秦義問道:「秦國公為何抓住了阿亞?」
阿爾托利亞的取漢名被徐念儒坑了之後,就乾脆讓別人叫她阿亞了,沒有再取漢名。
「我府中昨夜死了個下人。我懷疑是這個女人引來的壞人!」秦義說道。
「府中上上下下幾十人口,我必須要對所有人的安全負責,阿爾托利亞,你不說可以,那你以後就別想踏進我秦國公府一步了!」秦義發怒的說道。
這關乎坤寧和蘇曛的安全,秦義不得不謹慎對待。
「好好好,我說。昨晚徐念儒確實來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殺了人!和我說了幾句話,他就走了。這點如是可以作證!」阿爾托利亞終於坦白了。
「那你幫他隱瞞什麼?徐念儒是白蓮教教主,白蓮教蠱惑人心,作惡多端,攪亂天下風雨,與我是勢不兩立!徐念儒此人極為危險,你和他接觸什麼?你莫非也喜歡她?」秦義質問道。
「如果你也喜歡他,你現在立刻離開這裡!」徐念儒這個人的危險性毋庸置疑,秦義自己也就罷了,可是家中不單單隻有秦義一個人,還有著蘇曛和坤寧,還有許多手無寸鐵的下人。
阿爾托利亞掙脫龍衛營士兵,對秦義沒好氣的道:「你凶什麼凶,我不喜歡他,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他以前對我多有照顧,我幫他隱瞞一下怎麼了?」
「他在哪裡?」秦義問道。
「我怎麼知道在哪裡,他沒有和我說!」阿爾托利亞說道。
「他還會來會來?」秦義問道。
「我不知道。不過聽他的語氣,好像還會來!他讓我去跟他走,去做白蓮教的聖女。我才沒有興趣去做什麼聖女!」阿爾托利亞沒好氣的說道。
「你今晚就待在這裡,不要出去。柳如是讓錢樂樂不要亂跑出去,你們母子倆和阿爾托利亞不要分開,全都待在房間中!」秦義說道。
離開柳如是的小院子,秦義對柳漠北說道:「馬上安排好人,今晚我們就會一會這個天下第一!」
「嘿嘿,天下第一,碰到龍衛營,再來十個天下第一也得趴下!」柳漠北嘿嘿笑道。
「要不要弄幾張床弩來?神槍營要不要也安排過來?」柳漠北問道。
「一個徐念儒,不必如此興師動眾。有龍衛營就夠了。另外通知下李輓歌,讓他的蒼龍營在揚州各個地方布防,防止徐念儒逃跑!」秦義道。
入夜,秦義執刀坐在國公府的大廳之中,天空上的圓月高懸。柳漠北隨意的斜躺在椅子上,打著哈欠。
秦義旁邊的桌子上放著懷錶,時鐘指著是兩點。
「徐念儒會不會來啊?他是不是發現了咱們的布置,所以不打算來了?」柳漠北站起來,看了看外面,對秦義說道。
秦義剛想說話,只聽得一聲響,似乎是有人踩在屋頂上,柳漠北一下子精神起來,快速的跑出去看,秦義拿起定業刀快速的跑出去,只見月色下,一道身影坐在房頂上,看著秦義和柳漠北。
「秦國公,久仰大名。想不到今日為了我一個徐念儒,居然布置了這麼多人的。真是看得起我!」徐念儒是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面目清秀,穿著一身白袍,坐在屋頂之上,對站在下面的秦義笑道。
龍衛營早已經反應過來,將周圍已經圍的水泄不通了。
「嘖嘖嘖,這恐怕就是大名鼎鼎的龍衛營吧。果然是精銳!不過想要留住我,怕是有點難度!」徐念儒掃了周圍一眼,繼續對秦義說道。
「徐念儒,夜探我國公府,可不是君子所為。君子坦蕩蕩,你若想請阿爾托利亞為你白蓮教的聖女,應走正門,恭恭敬敬的將其請去!」秦義對屋頂上的徐念儒說道。
「當時我傻。走你家大門,豈不是露面就被抓了。秦國公,我無意與你作對,讓你的人撤了。我只要帶走阿爾托利亞!」徐念儒說道。
「阿爾托利亞誰都別想帶走!」秦義斷然否決。
「而你白蓮教,自宋以來,興風作浪,在我大明更是掀起數場暴亂,殘害我百姓,攪動天下,罪不可赦,你今日既然闖我面前來了,哪有不拿下你的道理!」秦義讓龍衛營馬上發動攻擊。
龍衛營的弓弩立馬覆蓋徐念儒,徐念儒躍起,身體朝著國公府外飛去,速度極快,秦義自然不會放走了徐念儒,縱身追去。
柳漠北喝道:「留下一千人守衛國公府。其他人給我追,順便去個人通知下蒼龍營讓他們配合戰鬥,再讓揚州城城牆上的士兵打起精神來!」
徐念儒已經停了下來了,站在一處民房的屋頂上,秦義也是一路緊追,站在與徐念儒相對的房頂之上,徐念儒對秦義說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為何為了一個阿爾托利亞刀兵相向。讓我帶走阿爾托利亞,我絕不再來揚州!」
「自宋代以來,白蓮教一直興風作浪,暴動不斷,在本朝白蓮教被列為邪教,你們在歷代都有暴動,這樣的邪教你說和我相安無事?」秦義冷笑道。
「我白蓮教以拯救世人為己任,渡人前往極樂天,信眾眾多,定我教為邪教,太過無知了!」徐念儒反駁道。
「哈哈哈哈。亂世不見你們抵抗韃虜、闖賊,盛世卻見你們到處煽動暴亂,你們弄的民不聊生,還敢說救世人為己任!」秦義不屑笑道。
洪武、永樂年間,川鄂贛魯等地多次發生白蓮教徒武裝暴動,有的還建號稱帝,均被鎮壓。
白蓮教派系眾多,信奉的神祇極為繁雜,有天宮的玉皇、地獄的閻王、人間的聖賢等等;而最受崇奉的仍是彌勒佛。從正德年間開始,出現了對無生老母的崇拜。這些派系,有的借興教欺騙信徒,聚斂錢財;有的憑撰寫經卷攀附上層,取悅朝廷;有的在宮廷太監、官僚豪門中發展信徒;有的則與下層群眾反對官府的鬥爭相結合,發動武裝起義。如永樂十八年唐賽兒起義和天啟二年徐鴻儒起義皆是。這些起義基本是為了滿足白蓮教高層的權力慾望,發動百姓以血肉之軀衝擊官府,對民間百姓造成的傷害極為巨大,輕則家財散盡,重則家破人亡。若是捲入造反,只能充當炮灰。白蓮教神似後世的傳銷集團,只是他們比傳銷集團更為可惡,能煽動百姓對抗政府。
徐念儒嘆了一口氣,看著已經追過來的龍衛營和蒼龍,徐念儒對秦義道:「阿爾托利亞我是一定要帶走的。她是我教聖女,我勸你還是不要阻擋了。為了你一個西洋女人,讓你自己的女人損失可不好!」
秦義勃然大怒,直接殺來。
徐念儒摘下腰間的軟劍,手一抖,一道劍花綻放,對撲過來的秦義直刺而去。
秦義從高處而躍,定業刀又是劈砍而下,氣勢宏大,徐念儒一柄軟劍是怎麼也擋不住的,可是當徐念儒的軟劍刺來,一股強烈的危險突然在秦義心頭浮現,秦義在空中瞬間定業刀反轉,做格擋狀。
叮的一聲,徐念儒的軟劍打在了擋在秦義心口處的定業刀,秦義被從空中擊落,落在街道上,巨大的力道讓秦義撞在街道旁的店鋪,將其大門撞得稀爛。
這是要擁有極為強大極為剛勁的內力才能讓軟體發揮出如此強大的效果。這一下交手,秦義就感覺到了自己和徐念儒的差距。
其內力和速度都在自己之上。
同時徐念儒看向秦義,心中也震驚,「好快速的反應能力!」
秦義從店鋪中掠出,再一次殺向徐念儒,徐念儒平時難逢敵手,見到秦義能在剛才空中劈砍的過程中反應過來擋住自己的一擊,知道今日是遇到對手了,輕抖軟劍,與秦義交戰在一起。
一刀一劍,由兩人內力催發而出的刀氣、劍氣讓街道兩旁的木門、窗戶全都斬裂,甚至兩牆壁上都出現了好似被刀劍砍過的痕迹。
秦義越打越心驚,這個徐念儒,不愧是天下第一。其劍法渾然天成,防守進攻之間,滴水不漏,秦義實在是找不到漏洞,無法攻進去。
而徐念儒的內力如江海一般,源源不斷,渾厚無比。秦義在徐念儒面前,就如同扁舟在狂風暴雨的大海中,隨時可以傾覆,而秦義現在只是憑藉著意念在支撐。
龍衛營和蒼龍營也迅速趕到,將街道圍的水泄不通,徐念儒知道今日在拖下去,恐怕無法走脫了,自己能戰勝十幾二十幾人的圍攻,但是架不住龍衛營十幾二十幾人的圍攻,更何況現在幾千人包圍自己了。
「後會有期!」徐念儒擊退秦義,趁機一躍而起,踏在房頂上,快速的沒入了黑暗中。
「追。將其給我攔下!」秦義對周圍的士兵下令道。
柳漠北走過來將秦義扶住,秦義剛剛一直強忍著一口鮮血沒有噴出來,現在終於是忍不住了。
「徐念儒真的有這麼厲害?」柳漠北問道。
「扶我回去。讓傅先生速來,我傷的有點嚴重!」秦義擦掉鮮血道。傅青主這幾日正好在揚州。
徐念儒沒有追到,被他奪上城牆,砍傷了幾個守城士兵,然後出了城了。
秦義感覺五臟六腑都一陣陣火辣辣的疼,而且只要調動內力,五臟六腑就更加的疼痛,傅青主匆忙趕過來,給秦義把過脈搏之後,馬上開了葯。
「沒多大事情。你與徐念儒拼內力了?」傅青主問道。
「對招之時,內力激發,兩人都沒有保留!」秦義說道。
「以後與他交手,前往別讓他的內力氣勁碰到你,他的功法很奇怪,只要是內力碰觸到人,這股內力就隱入身體,十分剛勁讓你的內力紊亂,然後再沖入你的五臟六腑,讓你氣息紊亂,感受到身體的劇烈疼痛。但是這股勁維持不了多久,一會兒便散。不過在交戰中,出現這種情況,基本上就等於死了。不然你以為徐念儒為何能稱為天下第一?」
「我再給你針灸下理順你的氣息。等下再服了葯。基本上就沒問題了!」
這邊傅青主還在給秦義扎針,陸飛卻飛奔而來,他從間諜司總衙門飛速而來。
「出事了!」陸飛氣喘吁吁的對秦義道。
「剛剛收到南京急報,陛下昏迷不醒已經三天,太監韓贊周和田成封鎖消息,勾結魯王,要將魯王扶上帝位!」
在房間中的幾人都是大驚,秦義連忙問道:「還有其他具體消息嗎?」
「沒有,這有這幾句,宮中傳消息的海計都被殺了!我們的人還是察覺到異常,潛到皇宮才探查到的!」陸飛道。
「陸飛,你馬上幫我傳令給城外的左右衛,讓他們現在起拔南京。然後你間諜司給我不惜一切代價去查消息!」
「遵命!」
秦義拔掉身上的銀針,對傅青主道:「我得馬上去南京。事關重大,南京恐怕要出事!」
「你是去爭帝位嗎?」傅青主在秦義身後喊道。
「能爭則爭,不能爭則順!」秦義說道。
「看來是想通了!」傅青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