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駕崩
現在是凌晨,面對這種突然下達的命令,左右衛士兵迅速在睡夢中醒來,穿戴盔甲,進行集結。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才什麼時辰,怎麼突然集結大伙兒?」一幹將領也是什麼都不知道,就被軍營中的集結鼓聲給吵醒了。
秦義迅速的進入軍營,眾人過來詢問什麼事情,秦義說道:「南京出事了,馬上兵發南京!」
「陛下駕崩了?」趙明疑惑道。
「昏迷不醒。魯王朱以海和太監勾結,意圖篡位!」秦義簡短的說道。
「狗日的啊。這朱以海是找死啊。這位置是他能坐的嗎!」朱洛怒道。
「速速集結將士,讓參謀部籌備好糧草武器,這次咱們去南京,可不是威懾的,可能會發生戰鬥!」秦義下令道。
半個時辰后,左右衛大軍出發,黑暗中,一條火龍朝著長江邊而去,秦義也已經派人通知了從台灣海峽運輸百姓回到南京修整的三百艘大海船,讓他們趕到江邊,運輸士兵。
徐文爵是讓人一直盯著揚州方面的動靜的。不僅是徐文爵盯著揚州的動靜,韓贊周也命人盯著揚州動靜,防備秦義的到來。
徐文爵在睡夢中被人叫醒,聽說揚州有動靜的,立馬從床上彈了起來,對來稟告的人問道:「秦義動了嗎?」
「左右衛全部出動,已經開始渡江了!」來人稟告道。
徐文爵迅速的穿戴好盔甲,然後帶著自己的親衛,來到城中的軍營,讓他們火速集結,同時通知了駐紮在城外的部隊,讓他們現在入城。
南京城外城的城門,在半個時辰后,城門上的防守兵力驟然增加。
而隨著在城外的新軍部隊入城,南京城中各個街道開始出現士兵巡邏,南京城迅速的進入了戒嚴。
秦義帶著左右衛大軍來到南京城下,天空已經亮了起來了,太陽東升。
從燕子磯碼頭上岸,大軍直撲南京城。
可這個時候南京城已經戒嚴,所有的城門都已經關閉。
早起的南京城中的百姓,看到街道上到處都是士兵,想要出城,也已經不行了,大軍把持著城門,並且還有許多士兵在加固城門。
這樣一幅大戰來臨的前奏,讓南京城中人心惶惶。
南京應天府知府趙之龍在清早就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他知道這是徐文爵下令全城戒嚴,那麼現在這個情況說明,秦義已經來了。
為了配合徐文爵,趙之龍下令所有的應天府府衙中的衙役開始維持城內的治安。
徐文爵自然也給五軍都督府下達了命令,統領五軍都督府的同樣是勛貴中人,所以五軍都督府在得到徐文爵的指示后,立馬派出軍隊開始配合城中的戒嚴。
城中的戒嚴,是為了防備城中有秦義的同黨,為配合秦義裡應外合,造成暴動混亂。
有應天府衙役和五軍都督府派出的五成兵馬司官兵協助,徐文爵將大部分力量都抽調到了城牆之上。
秦義來到城下,看著人頭涌動的南京城城牆上,再看了一眼緊閉的城門,對身後的一名士兵道:「去喊話。告訴徐文爵,中午之前他要是還沒有打開城門。不然我就攻城了!」
那名士兵策馬而出。
趙明過來問道:「將軍,真的要攻城嗎?南京城城門太高了,而且城中的守軍有十萬,一旦攻城,我們損失不會小,而且城裡還有百萬百姓,我們攻城的話,要動用火炮,這樣對城中也會造成傷害!」
「強攻城門!」秦義下令道。
「讓徐文爵知道他的新軍和我們的差距!兄弟們折騰了一夜,先讓兄弟們休息,接下來會有戰鬥發生!」
此時距離中午還有兩個多時辰,左右衛士兵昨夜凌晨折騰到現在,睏乏不說,從揚州到南京,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喝一口水,進一滴米,就算是鐵打的漢子,現在也是十分的疲憊的,這樣的狀態對於接下來的戰鬥肯定是沒法進行的,所以秦義才給了徐文爵這麼長的時間,順便讓自己的士兵恢復狀態。
左右衛立馬在城外安營紮寨,秦義昨夜一夜沒有睡,再加上身上有傷,此時已經是咬著牙在支撐了。
進入已經紮好的帳篷,秦義面色肝紅,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這一口淤血的噴出,才感覺周身舒暢,身體在無大礙了,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南京城裡城外的如此大的動靜,南京城各衙門自然都已經知道了。
內閣之中,四個內閣閣臣匯聚在一起,史可法憂心忡忡的道:「我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陛下很有可能已經駕崩了!」
「秦義入京,徐文爵大軍不願意打開城門。而陛下又陷入昏迷,現在的情況可謂是十分的危急。稍不慎,秦義和徐文爵就可能開戰了,到時候生靈塗炭,南京城恐怕會毀於一旦。我們必須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姜曰廣說道。
高弘圖有點無奈道:「秦義和徐文爵刀兵相向,可是南京城中的許多事情,我們自己都還不明白。現在陛下到底是如何?徐文爵到底是幫誰,還是他自己打算篡位?秦義入京,又是想要幹什麼?這些我們都不清楚,我覺得還是不要貿然行動,我們聯絡各處,弄清楚當前的狀況才是最好不過了的!」
大批的南京城中的官員,開始彙集,他們得到了通知,朝皇宮而來,魯王朱以海此時已經到了宮中了。
「他還不會不會醒過來?」朱以海看著昏迷躺在床上的朱由崧,對身邊的田成問道。
「已經醒不過來了,沒有得到救治,我們也沒有給他餵食,今天是昏迷的第四天,不出意外,他今天就要走了!」田成恭敬的說道。
朱由崧的氣息已經很是微弱了,一代帝王,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了。
「城外怎麼樣了?」朱以海問道。
「徐文爵在擋著秦義的大軍,不過徐文爵已經不是我們這一邊的了!南京勛貴大多數都倒向了桂王!」田成說道。
朱以海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很怨恨:「等我登基稱帝,這些人都要死!」
南京城中的許多官吏,已經在皇宮門外等待,等待朱以海拿出詔書的那一刻。
皇宮中,司禮監,張幼才滿眼血絲,他長呼了一口氣,桌面上的那一封詔書,終於完成了,詔書文字落款后,赫然有著內閣的蓋印還有著皇帝玉璽的蓋章。
「終於完成了!」張幼才放鬆下來,然後檢查一遍詔書有沒有錯誤,確認沒有遺漏錯誤的地方,張幼才對門外的太監喊道:「速速去告訴田公公,詔書已經完成了!」
外面的太監稟告詔書已經完成,田成大喜對朱以海道:「殿下,詔書已經完成了!」
朱以海也是大喜:「你速速去將詔書拿過來!」
田成飛也似的跑了,朱以海則將目光看向朱由崧。
現在的朱由崧面色潮紅,呼吸起伏漸漸大了起來,這是迴光返照了。
朱以海坐在床邊,看著似乎要醒轉過來的朱由崧,朱以海喃喃道:「我絕對不會讓你醒過來的!」
朱以海惡向膽邊生,抓在枕頭,蒙在了朱由崧的臉上,狠狠的按住,以圖達到窒息的效果。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朱以海還在按著枕頭,臉色猙獰,朱由崧的腳剛剛稍稍動了一下,但是接下來就再也沒有動靜了,這讓朱以海以為朱由崧並沒有死去。
直到田成到來,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驚,然後不動聲色的跪在下來,將詔書奉上,說道:「陛下,詔書已經拿到了!」
對於改口喊自己陛下的田成,朱以海笑了笑,放下了枕頭,然後探了探朱由崧的鼻息,依然沒有了氣息了。
朱以海接過詔書,看了一眼,對田成道:「宣布陛下駕崩吧!」
陛下駕崩的消息在最短的時間傳遍了南京城,皇宮中最先一篇縞素。
消息傳到內閣,史可法幾人瞬間呆住,接著反應過來的幾人,立馬站起來,再也不顧其他,朝著朱由崧所在的寢宮而去。
皇城外的百官們聽到陛下駕崩的消息,一大群人瞬間大哭,撲在宮城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南京城陷入了一片悲傷,但是這個時候,許多人都是顧不得悲傷的。徐文爵聽到陛下駕崩的消息,心無波瀾,下令繼續死守城牆,不要讓秦義大軍進來,而徐文爵自己則是帶著數千人朝著皇宮走去。
南京城牆上升起了白旗,朱洛疑惑道:「這是投降?怎麼不打開城門?」
「這不是投降。朱由崧駕崩了。皇位爭奪要開始了!」秦義看著那漸漸布滿城牆上的白布說道。
「開始了?唉,我們連入場的資格都沒有!」朱洛嘆息道。
秦義對朱洛說道:「不急。暫時城中還不會有分曉。就先讓朱由榔和朱以海去爭吧。我們什麼時候去都不遲!」
朱由崧沒有後代,而且一直不曾立下詔書,秦義是清楚的知道的,所以皇位的人選將會又要如同當初定策之爭那樣,需要選出一個藩王來登上帝位。
但現在的形勢,可不是當初定策之爭時候的形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