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烏龍
朱以海將詔書放入懷中,然後對田成道:「一切按照規矩來吧。先舉行大行皇帝葬禮。讓百官進皇宮吧!」
「奴婢這就去辦!」田成說道。
朱由崧的葬禮宮中自有人承辦,這一切都不需要朱以海來操心。
幾個內閣大臣匆忙跑來,氣喘吁吁,史可法鞋子都跑丟了一隻,幾人的髮髻都已經跑路,在朱由崧的寢宮外看到田成從裡面出來,朱由崧拉著道:「陛下駕崩了?」
田成流著淚,悲傷的道:「陛下剛剛還好好的,然後圖就突然不省人事了,連御醫都沒有來得及喊,陛下就已經駕崩了!」
史可法聽了同樣淚流滿面,嚎哭不已,其他內閣三個大臣,也在大哭,然後在朱由崧的寢宮外面跪著。
田成安慰道:「各位大人,陛下駕崩,正是需要四位大人主持大局的時候,四位大人還請不要悲傷過度,一切以大局為重啊!」
史可法擦掉眼淚,問道:「陛下可有交待什麼?」
田成心思運轉,知道史可法接下來要問什麼了,可是自己說陛下突然駕崩,是為了掩蓋陛下昏迷幾日的目的。但是現在說出來突然駕崩,那麼他人就定會想到陛下是不會留下詔書的。
現在偽造的詔書在魯王身上,若是說魯王在場,恐怕會讓人引起懷疑。
田成的腦子飛速的運轉,應該說魯王沒有在場,然後再讓魯王將詔書中內閣的蓋印給弄掉,這樣避免造成此地無銀三百兩,造成詔書是陛下遺留給魯王的假象。
「首輔大人,陛下今日突然昏迷駕崩,並沒有留下任何交待。不過昨日陛下接見了魯王,應該有所交代!」田成說道。
史可法和高弘圖兩人對視了一眼,今日城中所發生的一切,史可法已經有一點了解了。
這田成定然是站在了魯王這一邊了。史可法暗暗想道。
「大人,現在應當立即宣告天下,告知百官,宣布陛下駕崩的消息,然後舉行國葬!」田成說道。
高弘圖朝史可法點了點頭,史可法站起來道:「現在確實不宜顧及其他,田公公,還請你多多配合。大行皇帝的葬禮需要立即舉行了!」
田成說道:「大人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史可法接手了舉行朱由崧的葬禮,在查看了朱由崧的遺體,並沒有發生其他狀況,史可法心中稍稍定下來。
而魯王這個時候被田成拉著來到了司禮監,魯王怒道:「你拉著我來這裡幹什麼?本王應該立即拿著詔書出現。對百官宣告,本王才是真命天子!」
田成急道:「陛下,這封詔書上,我自從主張蓋上了內閣的印章,現在史可法等人已經有了疑惑。我們若是拿出這封詔書,恐怕會立馬引起內閣的反對,說這封詔書是假的,我們現在應該將這封詔書上的內閣印章清除!」
朱以海打開那封詔書,果然末尾蓋著史可法四個內閣首輔以及屬於內閣的印章,之前看這個,朱以海還沒有在意,現在田成一說,朱以海才注意到,朱以海一下子就怒了:「你這個蠢貨,怎麼干出這種愚蠢的事情來!」
田成跪在地上哭道:「陛下,我也是為了讓這封詔書更加真實啊,哪能想到會造成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情況。這是奴婢欠考慮了,還請陛下贖罪!」
朱以海憤怒的道:「你差點誤了朕的大事。你這個該死的蠢貨!要是朕剛才拿出這封詔書豈不是成為眾矢之的,讓史可法等人懷疑?蠢貨!」
「陛下,陛下,此時還為時未晚,張幼才還在司禮監,我們立馬讓他把這些印章給去掉!然後陛下在拿著詔書出現!另外,陛下,剛剛史可法問我陛下與什麼人接觸過,有何交待,我說昨日陛下與您接觸過。您一定要好好的和史可法說,別說漏嘴了!」
朱以海聽到還有彌補的機會,怒氣稍稍消去,說道:「好。立馬讓張幼才給我將這些印章去掉!」
張幼才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一直在偽造詔書,現在還睡在司禮監的房間中,田成立馬將其喊醒過來和魯王見禮。
「張幼才,你給朕好好處理這封詔書,日後待朕登基,定然不會虧待你!」朱以海對睡眼朦朧的張幼才說道。
張幼才激動的道:「陛下放心,我一定好好的處理,不留一點痕迹!」
「處理這些印章,你需要多久的時間?」朱以海問道。
「清理的乾乾淨淨,不為人所察覺,需要一個半時辰!」張幼才說道。
一個半時辰不算長,朱以海點頭道:「那你就必須要個朕一個半時辰弄好!」
南京城外,秦義看了下時間,此時已經中午了,左右衛的指揮使趙明和朱洛也在秦義的身邊,等待著秦義下令攻城,就在秦義準備下令的時候,南京城城門打開,一騎披著白布而出,秦義止住攔截他的龍衛營士兵,讓其過來。
「參見國公爺!」那騎兵下馬行禮。
「徐文爵讓你進來的?」秦義問道。
「是魏國公讓卑職過來的。國公爺,魏國公讓屬下過來傳話,說現在陛下駕崩,正是舉行大行皇帝的葬禮的時候,這個時候動刀兵會讓天下人恥笑,也會讓天下人覺得國公爺你圖謀不軌,還請國公爺將大軍散去,國公爺入城參加大行皇帝葬禮!」
「放他徐文爵的狗屁。徐文爵才是圖謀不軌的那個吧?現在皇帝駕崩,皇位高懸,徐文爵和桂王走得近,怕是要推桂王坐個位置吧?要想我們退兵,休想!」趙明聽了勃然大怒。
秦義止住趙明,說道:「現在陛下駕崩。妄動刀兵確實不妥,但是徐文爵讓我退兵,想都別想。你們兩個暫且待在這裡,我進城參加葬禮吧!」
「將軍,裡頭可是有十萬大軍,你進去,徐文爵這個狗日的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了!」朱洛勸道。
「無妨。你們帶著大軍在這裡。我只帶龍衛營進城!」秦義說道。
「龍衛營在這裡的只有一千人,一千人進去,怎麼夠?」趙明說道,「比如將蒼龍營也帶進去吧!」
龍衛營的另外一千人守衛在國公府,徐念儒是一個大威脅,秦義必須要保證家人的安全。
「不用了。帶多了人,徐文爵不會讓我們進去的。別忘了,現在南京城可是他說了算!」秦義笑道。
一千龍衛營跟隨在秦義對身後,前往南京城。
徐文爵此時並沒有站在城牆上,現在在城牆上的是劉孔昭,看到秦義來了,在看著秦義帶來的一千士兵,劉孔昭在城牆上對秦義拱手行禮:「國公爺,你帶著一千人入城,我恐怕不好交代啊!」
劉孔昭和秦義算是老熟人了,而且劉孔昭算是一直都活在秦義的陰影中,幾年前為了討好秦義,花了一筆巨大的銀子,現在卻又被徐文爵推到了秦義的對立面了。
「成立十萬大軍,難道還怕我一千人?徐文爵如此膽小?」秦義對劉孔昭說道。
劉孔昭知道論及耍嘴皮子,不是秦義的對手,也不再計較那麼多,當即下令開城門!
皇宮中的靈堂已經搭建好了,百官跪在地上,一個比一個哭的狠。
秦義走入靈堂,在場文武百官的目光都看向了秦義,秦義不理會這些目光,來到朱由崧的靈前,上了根香,朝著朱由崧的靈位鞠了三躬,並沒下跪。
這一幕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當即就有人出來訓斥道:「大膽,陛下靈前,你膽敢不行跪拜?」
秦義將目光看向他,微笑道:「不知道這位大人名諱?」
「本官監察御史宋祁!」
「原來是宋大人。我不行跪拜,宋大人要拿我如何?是要將我拿下砍頭嗎?」秦義保持著笑臉,問道。
宋祁身邊的其他官員,趕緊拉住宋祁,讓其重新跪下,不讓他在說話,宋祁確實不理會身旁拉扯他的官員,對秦義道:「你身為臣子,莫要失了臣子本分,陛下生前待你不薄……」
秦義懶得理會宋祁,來到史可法身邊,對史可法悄聲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史可法說道:「剛剛得到消息,魯王和桂王在爭奪,百官心向魯王,而勛貴心向桂王,不過徐文爵手中有十萬人,魯王恐怕難以成事!」
「他們兩個現在可有什麼動靜?」
「魯王和桂王都還沒有見到蹤影,不過徐文爵現在明目張胆的在皇宮中布置兵力了!」史可法說道。
秦義點了點頭,問道:「大人準備支持哪一方?」
史可法搖了搖頭,悄聲問道:「你不爭一爭?不管是誰坐上那個位置,最先要對付的就是你和各地的鎮守將領,到時候恐怕會麻煩不小!」
「我的大軍在城外被阻擋。現在陛下駕崩,我下令攻城的話,我坐上那個位置,也會被罵上幾千上百年。目前的話,我只能盡量了。若是爭取不到也沒有辦法!」秦義說道。
「被徐文爵給佔據先機了。我們不妨先看桂王和魯王爭鬥。陛下沒有留下遺詔,這個位置的確定,也會像當初定策之爭那樣,需要大家的商議!」史可法道。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他們兩個有什麼奇招!」秦義有點耐人尋味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