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藍田玉暖(下
「無禮!無恥,此乃我久居寢殿,你們怎能擅闖!」老祭酒終是常施惡行,在宋天峰的引領之下,根本無人願意置禮他,他氣得跳腳,但無法有任何改變。
「祭酒大人,您也進來取取暖吧。」藍田問候道,只是為了給他一個台階下,老祭酒咬牙切齒,卻也只能乖乖走到眾人之間。
「宋天峰,你真是蠻橫無禮,我為人清貧,屋中可沒有什麼炭火取暖!」老祭酒又氣又無奈。
「哈哈~祭酒大人,您可真是愛開玩笑,哪怕是個監師,也是能分到朝廷下撥的炭火些許,這國子監,您一手獨攬,這又是寒冬臘月,氣候乾冷,您又不是個年輕的小夥子,怎麼清貧至此?」宋天峰當然知道他沒有什麼炭火,但是這文軒殿之前是為藏書所修,所以驅寒散熱比其他房子要更好,更完善,無須炭火,也未知寒冷。只是他想知道下撥的那些炭火都去哪兒了……
「宋天峰,你未免也管的大寬了吧!」祭酒氣得又甩了一下袖子。
宋天峰環顧了一下,除了老祭酒的物什,倒沒有什麼奇怪,唯獨是炭火不見,桌上多了副碗筷。但是屋中確實是沒有人……不對!剛才外人都進來了,說不定屋裡本來藏了一個人,現在不需要藏了,更要命的是自己也只是認識張起鶴幾個人,宋天峰又連續掃了幾眼群人眾。
「現在暖也取了,你倒是說說,你找老夫做甚,又要辯什麼?」老祭酒看著自己的私人空間被這樣透明在眾人面前,並且進來的這些人大都對這文軒殿的藏書垂涎不止,導致他著急地想把這些人轟出去。
「祭酒大人,這你可總算是說到重點了。今日找你,為的就是實現我上次對你說的話,你在這國子監的幾十年裡,也差不多要頤養天年了。」宋天峰一邊說一邊在確認房間里有沒有多一個人。
「你!無知小兒太狂妄!你當這國子監是那弘文館嗎?想踢就踢嗎?」
「呵呵……只怕如今的國子監已經比不上弘文館了吧?」
「放肆,無禮之徒,休要污了我國子監。」老祭酒氣地大喘著粗氣。
「少廢話,我宋天峰就在這裡跟你賭,若我輸了,我從此不入國子監,若我贏了,你要將祭酒身份轉至給我,好好回家種地去。如何?」
「你……你你簡直……來來來人!快來人!」老祭酒氣得險些站不穩,而這一反應,正是宋天峰要的效果,他也終於留意到,在座的這些人雖然對自己所為感到震驚,但也不至於方寸大亂,在老然酒快要倒了之時,所有的人都露出驚訝、慌張、盲目的神情,唯獨有一個,在宋天峰處位罷的餘光最偏處,趁著此時後退了一兩步,分明是要趁亂離開。
「宋兄,你要三思。」張起鶴見宋天峰如此不把自己的前程當回事,即便還對昨晚的事有意見,也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了。
「鶴兄,幫我個忙……」宋天峰小聲道。兩人耳語交代了計劃。
「怎麼樣,老祭酒,這賭你敢不敢接?」宋天峰大聲說道,巴不到這裡所有的人都聽見。
「宋公子……似有不妥……」藍玉小聲說道。
「如何不妥,這國子監烏煙瘴氣的還不少嗎?」
「宋公子,可你這是拿自己做賭注啊……」藍玉提醒道。
「對啊!宋兄,在哪裡學不是學,祭酒固是祭酒,可是以宋兄你的才華見地,加上監師的身份,沒有必要讓自己涉險啊。」姚崇也跟著規勸道。
「放心吧,二位的心意我領了,只不過我有非賭不可的道理,而對付區區一個祭酒,這有何難?」宋天峰雙手環腰,居高臨下。
其他人已經細碎耳語,有些擔憂,可姑且只是作為一個吃瓜群眾。
「狂妄!太狂妄!宋天峰你如此狂戾,終有一天會吃大虧!」老祭酒氣沖丹田。而張起鶴也隱秘地來到了老祭酒的桌板附近。
「祭酒大人,這都幾柱香的功夫,還沒考慮好嘛?就這麼緊張你的祭酒之位嗎???」宋天峰再次挑釁道。
「你……你……」
「我……我什麼???」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好!老夫今日就讓你知道什麼叫挫敗!」老祭酒氣得一聲嘶吼,可憑他這易怒衝動的性子,已經沒有資格與宋天峰對辯了。
「好!祭酒大人還算爽快,不過你這頭上的烏紗帽可要戴緊了,不要輸了不認帳!」宋天峰戲謔道。
「哼~黃毛小兒,不自量力,老夫在國子監多年,並非沒有受人挑釁,可這些人的下場,你可知是什麼?」
「是何……」
「終生不入國子監,終生不入仕途!你可敢?」
「如何不敢?」
「宋兄!慎行啊!」姚崇又規勸道。
「哼~對付這個老頭,成竹在胸!」
「哼!我也不想同你費話,你且說說如何辯?」老祭酒依舊高昂著頭。
「你出三題,若我能答出,便我贏,若我不能,便算輸。」宋天峰自信滿滿。
「好小子,是時候讓老夫教教你做人的道理了!」老祭酒又橫掃拂塵,極其神氣。
「四書五經,諸候列傳,不在話下!」
「佛曰:忍之為德,持戒、苦行所不能及,能行忍者,乃可名為有力大人。何解?」老祭酒道。
……
「這如何解!這並非我等學子應修之法……」姚崇道。
「真是狡猾!」宋天峰緊握著手,他早該想到這老頭兒不按套路出牌,世列傳,名人列跡,凡是經書,稍有名氣的宋天峰都將之背了下來,可卻涉及到宗教言論。
「怎麼樣,莫非這第一題你都答不上來嗎?先前的狂妄呢?」老祭酒輕扶頭冠,又一甩拂塵。
「卑鄙!」這一聲是藍玉喊的。
「自我侍你足下,平時嬌蠻欺壓也就罷了,國子監是你的也算了,可宋公子他是博學才子,你第一題就出這一道,分明是要徹底斷他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