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青陽劍會

青陽山周邊，實力最高者是『赤炎槍』雁義恆。

竇家與雁家共建青陽門，實力自也不差。竇家的第一高手，也是青陽山周邊公認的第二，『烈焰拳』竇升。

竇升便是想讓兒子爭奪掌門之位的那位紅髮中年人。

青陽山，青陽門後堂正廳。

一俊朗少年人光著上身盤坐在內，微閉著雙眼，雙手朝上，擺出五心朝天的姿勢，慢慢的可見紅光四溢全身各處，一條條紅sè的線條出現在身體脈絡上，線條延伸到手臂，兩支手手心處均暴起紅焰，很快形成了兩朵燃灼的火焰。

某一刻，那少年人猛的睜開眼，雙手向前一揮，兩朵火焰向前飛出砸在地面。

「砰！」

火焰與地面碰撞，發出了轟然響聲，地面上出現可見的兩個小坑。

「好！」

竇升從門外走進來，大笑著叫了個好字，「天瀾，你的『烈火訣』已經進入第三層，只要再有突破，便可積攢真氣，衝擊後天中期了。」

那少年人睜開眼睛，聲音平和，「那又如何，只是第三層罷了。據說『赤炎槍』在二十歲時便已經進入先天之境，從那開始，在整個青陽山就全無敵手。而我也有十三歲了，真氣修為卻只才剛進入後天中期…」

竇升看著兒子，「天瀾，你能在突破之後，還說出這番話，為父很欣慰。但也不要總和那個妖孽相比。」說罷長嘆一聲，「那妖孽確實厲害，進入先天之境后，沒過多久便練透槍法，練就威力無比的『赤炎槍』，而為父到現在也只剛摸到融功的門檻而已…」

「你有如此資質，只是可惜…」

「父親？」

竇升嘆了口氣，「天瀾，你天生聰穎，資質極佳，在這青陽山小輩中最為出sè。而那雁九兒，生來就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最近才剛有好轉，可父親卻偏要信守什麼十年前的諾言，把青陽門掌門之位傳於雁九兒…」

「爺爺為何這麼做？」

「那還要在十年前的青陽劍會說起。」竇升搖搖頭，回憶道，「我竇家和雁家一同掌控青陽山，百年來從未起過分歧，而這青陽山掌門之位，向來是由青陽劍會決定，哪一家能在青陽劍會上勝出，哪一家就有權決定誰來做掌門。」

「那為何…？」

竇升搖搖頭，看向竇天瀾，「你知道為何青陽山的人，都知道那雁義恆是第一高手嗎？」

竇天瀾搖頭。

「十年前的青陽劍會…」竇升長嘆口氣，才道：「我敗了。敗的心服口服，雁義恆不虧為赤炎槍之名，在那時，他的槍法已經進入融功境界，『赤炎槍技』威力無比，一槍下去，幾十米都化為焦土。那時的我，根本還沒觸摸到融功邊緣，根本無法抵擋。」

「那一戰後，雁義恆才有了第一高手之名。」

竇天瀾疑惑道，「那青陽山的掌門，不應該是雁家的？」

竇升搖搖頭，「也不知為何，當時雁義恆拒絕了掌門之位，並且和父親定了個約定，如果他的兒子，修鍊晉級到先天之境，就把掌門之位傳給他。」

「也就是說，無論我資質如何，修為如何，這青陽山掌門之位，一定會是那雁九兒的？」竇天瀾有些不甘道。

「哼！為父也是不甘！」

竇升咬牙道，「掌門之位一輩傳一輩，雁義恆在青陽劍會上勝出，可這和他的兒子有什麼關係？天瀾，你才是這青陽山小輩里資質最出sè的，掌門之位自然應該由你來繼承。」

說著竇升也只是搖頭。

他知道自己不是雁義恆的對手，更何況，十年前那許多人在場，竇家也不可能不遵守約定。

「統領！統領！」門外忽然傳來聲音。

「進來！」竇升父子看向門外。

一穿著皮製簡甲的巨漢從門外走進，進入廳中後頭也不抬，單膝跪倒在竇冥腳下，「統領，雁家傳來消息。」

「說！」竇冥皺起眉頭。

「『赤炎槍』已經離開雁家，據說是去了北方，可不知道是去了哪裡？」

「哦？」

竇升沉思著。

前一陣子，雁義恆的夫人突然失蹤，雁家沒傳來準確消息，不過這次雁義恆離開，肯定和這件事情有關。

那趙敏…

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似乎是一個大門派的弟子，那麼這件事情很可能就和趙敏身後那個門派扯上關係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呢？

可不管怎麼樣，雁義恆是暫時離開了青陽山。

他離開了。

忽的眼角一凝，竇升的臉上露出了喜sè。

「天瀾，你安心修鍊內功，為父先走了！」竇升說著帶著那披甲巨汗離開，走到院外才道，「哼！這一次就算那雁義恆再回來，掌門之位終究還是要落在我兒身上。」

……

幽靜的小院里。

雁飛揮退侍女，站在空地上正打著一套拳法。這拳法動作緩慢，可動作間，一股兇猛之氣自然流露而出，行止間便顯出極大威力。

三十六式拳法一蹴而就，雁飛才停下來歇息片刻。

「還是差的太遠了。」雁飛搖頭思索著。

父親在打這套拳法的時候，攻守間渾圓如一，行止間不斷變換動作，動作看似極為緩慢，實則極快，散發的氣息也內斂，普通人根本看不出那種拳法能有什麼威力，也只是自己有強大的神魂，才能察覺到拳法的威力。

可自己所打出的虎形拳法，威力外露，即便動作緩慢，也無法達到渾圓如一，行止間，看似流暢實則存在極大的空隙。

自己還只學到了形。

也只能算是剛剛入門而已…

連基本的拳法都沒有習好，想要從這套拳法里體悟什麼東西，根本只是天方夜譚。

「少爺。」院門前傳來個聲音。

雁飛抬頭看去，是吳伯。

吳伯看到雁飛收功，才走了進來，「少爺，剛才青陽門內傳來消息，竇掌門邀請所有竇家、雁家以及青陽門的長老，都去青陽門正堂，一起商討一件大事。」

雁飛疑惑道，「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是竇掌門點名邀請去的，不止是你，竇家和雁家的幾個資質不錯的少年人，也收到了邀請。」

「竇掌門？」雁飛思索著。

竇掌門，他倒是見過兩次，一個滿臉和煦的長者，不過這樣的傢伙往往才是最難對付的，這次居然會邀請自己去議事？

難道因為自己是未來掌門人？

雁飛搖搖頭，心道，「總之，去了就知道了。」

……

青陽門正堂。

一掛巨大的純白sè猛獸皮鋪在地上，連接正中的座椅，兩側，分列十幾把座椅，在十幾把座椅后，還有幾排小一些的座椅擺放著。

平ri里，正堂只是空著，只有青陽門門內有大事要商議時，才會用到。

此時，正堂內坐滿了人。

左側是雁家的人，右側則是竇家的人，前排主位兩側幾把座椅上，坐的則是青陽門的長老，這幾名長老並非兩家的人，而是出自青陽山附近的部落和城鎮，實力頗強便被青陽門供奉為長老。

雁飛坐在雁家的第二排中部，雁清明的身後。

雁飛是雁家的嫡系，而雁家真正的嫡系就只有雁義恆一脈，也就是雁飛一人，雁飛在雁家的地位可見一斑。不過由於年齡還小，自不會有前排的位置，雁飛倒也不在意，只是四處打量著。

平ri里，這青陽山上也見不到幾個先天之境高手。

可在這廳內，先天之境高手卻是極多，雁飛大致數了數，至少有三十幾個修為達到了先天。雁家和竇家都有十幾個，另外幾個則是青陽門的長老。

掃了幾眼，雁飛就沒了興趣，朝前問道，「十三叔，竇掌門是要商議什麼事？」

雁清明眉頭微皺。

雁飛愣了下，十三叔平ri里一向和煦，今ri怎麼會如此？

「十三叔？」

「九兒。」雁清明開口道，「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說一句話，你的叔伯們自會處理。」

雁飛點點頭。

「是關於我的？」雁飛思索著。

竇掌門要召集這許多青陽門的人商議事情，肯定是一件大事，有什麼大事會關係到自己？

雁飛皺起了眉頭，問道，「十三叔，難道是…？」

「掌門到！」一聲高喊傳來。

堂內所有人都站起身，恭迎掌門人。竇掌門帶著竇升等幾人走進堂中，朝兩側分別點頭，隨後正直走向主位，他身後幾人則是各自分開，坐在了堂內幾個空位上。

堂內一片安靜。

眾人均是看著主位，竇掌門滿臉嚴肅的站起身，朝四周抱了抱拳，「今ri邀請諸位到此，是有一件大事要商議。」

眾人聽著。

「諸位都知道，自我竇青成為青陽門掌門，到現在已經有四十餘年，這四十餘年，竇青雖說沒做出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卻也是為青陽門上上下下盡心儘力，沒有出過什麼差錯。」

眾人皆是點頭。

這幾十年來，青陽門周邊都是一片安寧，門內門外也沒有出過什麼大事。

看著眾人，竇青嘆了口氣，道，「最近一段時間，我感覺自己是老了，再也沒有jing力去處理這麼多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能儘快退位…」

「掌門人！」

「不可！」

眾人皆是勸阻。

竇青一擺手，說道，「本來十年前，我就應該退位，那一年的青陽劍會，由義恆勝出，他本該繼承這掌門之位，可不知什麼原因，義恆拒絕了，我竇青就有幸在掌門之位上多坐了十年時間。」

雁家人臉上有光，自是頻頻點頭。

竇青道，「可十年又十年，也不知什麼是個盡頭，我已經老了，也不在意掌門這個位置，可掌門之位事關青陽門上上下下，事關雁家、竇家以及青陽山周邊所有人，不容有任何差錯…」

雁飛眉頭微皺，心道果然如此。

可竇青話音一轉，卻是說道，「十年前，義恆在青陽劍會上勝出后，我曾答應他，把掌門之位傳給他的兒子，九兒…」

堂內眾人均是看向雁飛。

大多數長輩都是一副瞭然神sè，他們很多人當時都在場，自是早已知曉這件事。和雁飛一樣的少年們卻是不同，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目光中自是有羨慕、嫉妒。

雁飛神sè不動，只是看著竇青。

他倒是要看看，這傢伙要搞出什麼花樣。如果只是把掌門之位傳給自己，現在也還不是時候，如若不是，那他召集這許多人又是幹什麼？

「不可！」堂中傳來一聲高喝！

眾人看了過去，正是在青陽山周邊有著『烈焰拳』之稱的竇升，竇升越眾而出，走到堂前，向竇掌門抱了抱拳，「青陽門掌門之位事關重大，又怎能如此草率？」

「哦？那你認為呢？」竇青反問道。

竇升看向四周，道，「青陽門創立有兩百多年，歷任掌門皆是由雁家或是竇家推舉，從未有直接繼承之事，我建議重開青陽劍會，選拔出最出sè的少年人成為少掌門，以便未來繼承掌門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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