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燙手山芋
「既然是誤會一場,那便算了。」
祝無雙見著那新月郡主神情還有著不滿,但是自顧長流來到后,顯然是收斂了許多,渾身張牙舞爪的氣勢霎時不見了。
心中冷笑,卻是任由著她一人唱著獨角戲。
有些架不用吵,只需要你在她神情激憤破口大罵時,冷靜自若的看著她,瞧著,不說話,哪怕她逞得一時口舌之快。
但是等到她回味過來時,卻是越想越是后氣十足。
而自己,就像是看著一隻狗在眼前耀武揚威虛張聲勢,誰會同一隻狗生氣?
「這位是太后的親侄女,新月郡主。」
顧長流朝著祝無雙緩緩介紹道,「這是……好友祝無雙。」
祝無雙微微朝著新月郡主點頭,沒有言語。
「你的好友?」新月郡主本是斜乜著她,但是聽到顧長流這樣介紹時,終於正眼看了一眼祝無雙,疑問道。
「嗯。」顧長流不欲過多解釋,這些女人心中的彎彎繞繞他有時候也能夠看的明白。
比如,太后正在撮合著他同新月郡主,好在這個新月郡主卻是一門心思的撲在顧君寒身上,他幸災樂禍的同時,也是有著點兒小憂鬱的。
他同葉眉意,終究還是不可能……
現在祝無雙雖說同顧君寒是那種關係,但是在新月郡主面前,還是不要暴露的好,免得她爭風吃醋。
「你何時的好友?我怎麼從未見過?」
新月郡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后,不甘心的承認,這個女子,雖然穿著不咋滴,但是容貌氣度甚為不錯。
那身悠閑淡定的氣質,就算是大家閨秀也未必擁有。
「偶有來往。」
顧長流顯然是不想著繼續這個話題,但是無奈,這個新月郡主不知道是真的聽不懂還是有意為之,繼續追問道,「什麼時候認識的呢?」
「我見你一直在京城裡,怎得就認識這種……了呢?」
這句話就差沒指著她說她身份低微,顧長流怎麼會與這種人為伍。
祝無雙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嘲諷。
「太后的生辰禮選好了嗎?」顧長流轉而言其他,遞給祝無雙一個無奈的眼神。
這下祝無雙倒是猜出了一點兒眉目,顧長流同她出來,定是太后的意思……
「還沒,這兒的東西雖好,但是還是配不上姑姑……」
「那便換個地方罷。」顧長流開口建議道。
誰知新月郡主卻是不願,「等等,我再看看。」
「太後生辰到了?」祝無雙望著逐漸走遠的身影,淡淡的問著。
顧長流此刻也似是心有所戚,點頭道,「嗯,兩月後便是了。」
「我先行一步。」祝無雙不欲多留,還不知道顧君寒昨晚說的太后召自己是何時,自己得回去做準備才行。
「嗯……那個。」
顧長流輕展摺扇,略帶猶豫的問著,「葉眉意一直在這兒?」
祝無雙挑眉,詫異得看向他。她本以為自己去嶺南的時候,給兩人製造了那麼好的機會,敢情這個顧長流,卻是絲毫沒有抓住機會?
「算是吧。」
但是心中吐槽歸吐槽,還是坦言道,「她平日里,都會抽一個時辰教習新入坊的姑娘,再有一個時辰教習各家的小姐。」
「現下這個時間,該是見不著人的。」
說完,抬眼便見著顧長流臉上閃過一股奇怪的表情,似是釋然似是惋惜。
「對了……太后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正當她準備走時,卻是頓住了腳步,與其去問別人,不如問顧長流來的輕巧,他是自小在太後身邊長大的,自然是熟稔。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直白地問他,太后是個什麼樣的人。
太后是個什麼樣的人?
其實顧長流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那個女人,年逾三十,心計手段不減,雖不把握朝政,卻是朝中眼線無數……
當然,祝無雙問的當然不是這些。
「深不可測。」最終,顧長流抿唇,緩緩說著。
祝無雙也沉默了,能夠成為上一屆宮斗冠軍的人,沒點兒心機還能活下來嗎?
同顧長流告別後,祝無雙找來曹綉娘,讓人造勢,新月郡主再一次在天下綉坊同人競相爭買綉品,一來免費的宣傳一波,再有暗戳戳地嘲諷一波,堂堂郡主,眼皮如此淺。
等到她出綉坊后,身後便一直跟著一人。
「你跟著我做什麼?」
祝無雙頓住腳步,他也跟著一起停下,似笑非笑,「你不是說不養閑人,我在做事啊。」
祝無雙無奈的看向他,發現他是來真的,扶額嘆息,「我又沒給你開工錢,何必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司離笑著回道,還沒說完,便見著她快步離去,一愣神就大步跟了上去,「喂,你問的那個老妖婆,我知道。」
老妖婆?說的是太后?祝無雙轉身訝然地看向他。
卻見著他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於是森然開口道,「你偷聽我說話?」
「誒,話別說的這麼難聽。」
司離挖著耳朵,「我只是耳力比一般人聽得遠點罷了。」
祝無雙陰惻惻的看著他,似是在思索著,能不能將這個人留在身旁。
「別那樣看著我,又沒有惡意……」
御書房內,氣氛微妙。
顧君寒的眼神,如若冰霜。
顧君臨本是在批摺子,卻是被他攪得,許久都沒有落筆。
這人雖然不開口說話,但是只用著那渾身寒涼也能將周遭的氣氛給降下來幾分。
半響,他將硃批往桌上一扔,壓低聲音吼道,「李元德!」
「皇上。」李元德侍立一旁,哪兒會看不出殿內的氣氛,只是出聲甚是平穩。
「去給攝政王換杯熱茶來。」
「喳。」
等到換上一杯熱茶后,殿內的氣氛依舊沒變。
顧君臨望著他,道,「母后的意思是如此,朕也沒有辦法。」
顧君寒垂下眸,不咸不淡的開口說著,「不可能。」
顧君臨再次聽見這話,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壓低聲音,「不過是娶一個有名無份的公主罷了,你府中多一個也不算多。」
顧君寒淡淡地斜乜他一眼,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這事沒得商量。
說來,這還是宋國送過來的燙手山芋。
送來和親的公主,似是宋國最受寵的三公主,而大晉適齡的人中,顧君寒同顧長流是最合適的人選。
太后當然捨不得顧長流娶個塞過來的公主,於是這事,她便想推到顧君寒身上。
太后老謀深算,掐著他要娶祝無雙的時點,放話若是想迎娶祝無為妃,那就乖乖將和親公主迎進府,否則,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