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6章 貢品女屍(3)
凌子萩回到自個小院里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
她剛推門進去,頓時一道淺綠色的身影就這樣和她抱了個滿懷。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阮玉要擔心死了。」
凌子萩從穿越來倒是從未被人如此熱情歡迎過,錯愕間側頭瞅了眼抱著她的小姑娘側臉。
這才恍然想起,是原主身邊的小丫鬟阮玉。
小丫頭因為家族世代是奴隸出身,在被賣到凌府的后,便只能幹洗腳婢之類粗鄙的事情,之後原主被強制送往司府,在所有丫鬟都避之不及的時候,阮玉是唯一一個願意跟著凌子萩的下人了。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別擔心.」凌子萩伸出手拍著阮玉的後背,想著她應該是司炎修送到她身邊的。
「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是得罪了誰,大夫人死的早,您好不容易熬到及笄,本以為您多少能嫁個好人家,誰知竟然被老爺強行送到司府,剛逃出來了,竟然又被抓回來,也不知道司大人帶著您出去,有沒有為難您哎呀!小姐,你這個胳膊是怎麼了?」
阮玉話剛說到一半,突然發現凌子萩被咬得受傷的胳膊,連忙把她牽至屋內,關心詢問。
凌子萩勾起唇角,兩顆小酒窩若隱若現地嵌在臉上,讓還有些蒼白的臉上瞬間多了幾分甜膩、她柔和道:「沒什麼,出去的時候.不小心被一個小兒咬到了,我這裡有葯,幫我上一下就好。」
說著,她拿出司炎修給她的金瘡葯,遞到阮玉的手裡。
此刻,皇宮某處。
「讓你打聽的情況怎麼樣了?」女人的聲音嚴肅,低沉。
「回主子的話,按照計劃,凌子萩已經在昨天逃婚了,我們的人就布置在蕭城到荊州的路上,不過.「跪在地上的小婢女,話語間閃爍其詞。
「不過什麼?」女人聲音微微拔高。
小婢女被嚇的身子不停地打著哆嗦:「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司大人先行一步到了城外茶樓把凌子萩帶走了。」
「你說什麼?」女人聲音越發嚴厲,「凌子萩帶走了?回去了?回哪?凌府?」
「不她已嫁做人婦,應該是司府才對。」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女人喃喃自語。
地上跪著的小婢女眼睛珠子在眼眶裡轉了兩下,話鋒一轉道:「不過主子我們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的。」
「哦,這話怎麼說?」
「今個探子來報,說司大人把凌子萩帶到衙門去了。」
「去衙門做什麼?」女人疑惑。
小婢女抬眼,發現對面的主子表情微緩,這才踉踉蹌蹌地起身,附耳開始絮叨。
過了一會兒,女人眼中閃過興奮,道:「你說的千真萬確?」
「回主子的話,那個人的訊息,准沒錯。」
女人聽到這,眼底露出絲絲得逞冷笑,道:「既然如此,之後該怎麼辦,你應該知道,司家和凌家不能結合,明白嗎?」
「明白!」
——
當最後一縷夕陽慢慢在天邊褪去,茫茫黑夜悄然籠罩於整個大地,萬家燭火退散在星星點點的夜色中,蕭城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似乎是昨個下雨的關係,今夜出奇的冷,床榻上人兒皺緊眉頭迷迷糊糊間本能地裹緊身上的被子。
『吱扭』
廂房的門徐徐露出一條縫隙,一道黑影順勢進入,他瞅了眼羅漢榻上酣睡的小姑娘,這才轉身朝床榻上的正主走去。
凌子萩睡覺本就很輕,再加上天氣陰冷,她整個人有些渾噩,在門被打開的時候,她人就已經驚醒了。
她的手慢慢滑進枕頭下,從裡面拿出一把順手從嫁妝里搜羅出來的剪刀,在帷幔被撩開的同時,她揚起手中的武器準備朝來人刺去.
「噓,夫人!是我!」
千鈞一髮之際,男人壓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凌子萩微怔,定睛一看,這才順著月光瞧清楚男人的模樣,儘管倆人只有過兩面之緣,但是卻依舊記起這人正是司炎修身邊的隨從兼大理寺少卿的白彥。
「這麼晚」
「噓」白彥眼神掃過身後的羅漢床,見上面的人兒依舊沒有醒來的趨勢,這才開口道:「大人讓在下帶您出去,您把這個換好之後,便跟我來。」
凌子萩望著白彥變戲法般放在她床榻上的一襲黑色夜行衣,雖然她不知道這麼晚了司炎修準備要做什麼,但是就看白彥這嚴肅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到定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能夜間行動的。
白彥也是個君子,在她拿起衣衫的時候,轉身走到外面等待。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凌子萩便跟著他從司府後門上了馬車。
如她所料,司炎修早已穿著體面在車內等著她了。
「不知道司.大人找我何事?」凌子萩當然知道自己和司炎修是什麼關係,但是此刻我為魚肉他為刀俎,叫一句尊稱總是不容易出錯的。
司炎修似乎沒得到充分的休息,他淡淡抬起上眼皮,銳利的雙眸下有著些許的青痕,道,「去義莊。」
聽到義莊,精神還有些渙散的凌子萩徹底驚醒了。
這不就是現代的太平間嗎?
吞咽幾下唾液,凌子萩剛準備追問,司炎修再次開口道:「從箱子里找到的兩具女屍就放在義莊,案子的捲軸你也看了,裡面有很多紕漏,所以這次我準備帶著你和白彥重新驗屍,或許對你之後詢問姚語有幫助。」
那也不用這麼晚吧?
凌子萩聽到他的解釋,心中便升騰起絲絲恐懼,即便她的性子堅韌、執著,但是畢竟是個女子,大晚上干這樣的事情,她還是頭一次。
「貢品是在司品庫中丟失的,故而有些事情不能白日進行。」
似乎是看懂了對面女子的心思,司炎修一手撐著頭假寐的同時,懶懶回答。
凌子萩是個聰明人,聽到這也確實懂了,既然案子是在司品庫里發生的,那麼定然和朝廷撇不清關係,晚上行動更能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