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懲治塢堡
原本還猶豫不決的馬超，得到劉焉的保證之後，重新煥發出來曾經的風采，臉上也浮現出久違的笑意。
「得了，你們好好準備吧，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一場大戰要打，到時候多立幾個戰功，堵住那些迂腐人的嘴。」
拍拍馬超的肩膀，這也算是劉焉給馬超畫的一個大餅，總得給生活一點前進的動力嘛。
「謝主公！」馬超先是大喜，接著反應過來，開始有些焦慮，「主公不是說軍中物資不足嗎？這樣貿然出征，可不是……」
後面的話馬超沒說完，但劉焉已經知道他後面的話，「可不是取勝之道」。
如果事實真的像馬超說的那樣，大軍物資不足就貿然出擊，確實會面臨傾覆的危險。
但是……
「從益州送來的物資已經到了，足夠現在大軍用很久，現在出征完全沒有問題。」
「也就是說……」
「有物資了？」
「不用去掙錢了？」
聽到這項好消息的馬超後退幾步，跟甘寧吳班對視，發現對方眼裡都飽含熱淚，全靠他們拚命壓住才不至於眼淚洶湧而出。
「嗚嗚嗚……」
最後甘寧按捺不住，終於哭出聲來，這幾天的委屈情緒啥時間噴湧出來。
吳班倒還好，他經歷過一些苦日子，承受能力可比甘寧強上不少。
「唉，怎麼還哭了，真是……」劉焉自知理虧，跑過去安撫甘寧，「我那是想要讓你們多點歷練，本來以為你們會找一些世家大族籌集資金，沒想到你們居然自食其力……」
還行，這三個傻子還沒跑到地裡面去幫人割莊稼，就已經很不錯了。
劉焉總算體會到看孩子的感覺，當一個人一直哭的時候，不論你說什麼，他也不一定願意聽。
甘寧現在就是這樣，不管劉焉如何保證如何道歉，他還是哭，似乎要把這幾天的委屈發泄出來。
本就是富二代出身的甘寧，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待遇？跑到坊市街上練武賣藝，當時做的時候還什麼都沒想，只想著趕緊掙到錢完成任務，現在怎麼想都覺得很委屈很丟人。
劉焉自知理虧，誰讓他沒事兒干非給別人找事兒呢？只能費盡口舌，等甘寧的哭聲稍微小下來一些，就讓吳班馬超趕緊把他帶走，免得再生意外，讓他接著哭起來。
兩天之後，物資已經分到每個士兵的受眾，這支平定了荊州的軍隊已經全副武裝，從內到外，從上到下都被溫暖包圍，就差把眼睛也加上保暖設備。
現在時間是最緊缺的資源，早走一天就早一天到達洛陽。所以劉焉正式下令，留嚴顏守在襄陽，文聘守江陵，其餘人跟著他往北走。
此行的目標是穿過豫州，支援屬於司隸地區的河內河東。
對於劉焉來說，豫州也不算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出來領兵作戰的第一個戰場，就是豫州的長社，當時是被黃巾的波才埋伏，也讓他從此長了記性，一定要讓斥候對沿途道路進行仔細搜查。
現在十年時間過去，豫州百姓日子過得卻一天不如一天，蝗災旱災屬於不可抗力，也沒得抱怨，但對百姓造成最大損傷的，更多還是人禍。
劫掠、廝殺、抓人……
混亂的環境讓這位居天下之中的土地變得一片荒蕪，逼得當地存活下來的人不得不依附於有錢有人有勢力的世家大族。
一座座塢堡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拔地而起。
塢堡主要防禦的對象，是那些散兵游勇，是那些從戰場上敗退下來的潰兵，而這些潰兵有很多並不會回到軍營中，有相當一部分會在各地游竄，他們一路燒殺搶掠，走到哪就把死亡帶到哪。
而這些人也就是憑藉著一時武勇才有戰鬥力，面對塢堡的城牆，他們又沒有攻城的武器，自然就沮喪離去。
但劉焉是大漢正統的丞相，他的手下也都是裝備精良、士氣正旺的正規軍隊，面對這些低矮的牆壁，就像是用青龍偃月刀對陣卷筆刀一樣輕鬆。
如果可以的話，劉焉倒是想一個一個全都掃平，一勞永逸。
但這樣無疑會得罪豫州地區的世族，他們互相聯姻同氣連枝，只要其中一個受到攻擊，其他人很少會袖手旁觀。劉焉若是決定硬來，估計面對的會是整個豫州的本土勢力。
雖說劉焉集合四州之力，倒也不怕這已經荒無人煙的豫州，只是顧及到朝廷名聲以及大局，才不肯貿然出手。
要是他對豫州動手，豫州的士族肯定不會認為只憑他們就能對付得了他吧？那就是說他們會另外找盟友。找誰？這四周還有誰？
曹操啊，袁紹啊，這兩個非常讓人頭疼的人。
「孝直，他們怎麼回復的？」
之前劉焉已經讓法正寫信，給這裡的塢堡都送了一封，說明他們這次來是為了借道，要是有人敢不同意，他就直接率領天兵滅了他。
相應的，要是安安穩穩相處無事，等他回到長安之後，肯定奏請天子，對他們進行一番賞賜。
「回主公，大部分人都願意配合，只有幾個塢堡沒有回應，還有一個直接寫信拒絕，言辭頗為激烈。」法正如實彙報。
「言辭激烈？有多激烈？」聽到法正特彆強調的言辭激烈四個字，劉焉還真有點好奇。
這時候的信能比後世現代的國罵還要激烈？說實話，劉焉是不信的。一切都在往前發展，這罵人技巧自然也是與時俱進，罵人的方式自然也是多種多樣。
「主公還是不要知道為好。」這個時候法正居然還藏著掖著，你說你要是真的不想讓劉焉看，直接不提這事兒不就好了？偏偏勾起了人家的興趣，又不告訴人家。
這大概就是這時候謀士勸誡主公的一個尋常方法。
「得了吧，別給我來這套，趕緊交出來！」劉焉大手一張，朝法正搖搖，法正直接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看也不看就放到劉焉手裡。
這顯然是有備而來啊。
展信觀看，只見上面清晰寫著劉焉的種種過失，從成都處斬眾多世族開始，一直到他把持朝政，被說成董卓第二，是篡權逆賊，甚至按照劉焉的族譜往上一代代罵。
劉焉怎麼會想到自己也遭受了跟歷史上曹操相同的待遇，這種曆數罪狀之後再禍及家人祖先的罵法，估計也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
不過，就算是天才，只要站在他的對立面，那就是敵人，是敵人就必須像壓路機一樣把敵人碾碎。
只打這一個怎麼能夠，劉焉雖然說不能大動干戈，但要真這麼靜悄悄路過，他作為漢室丞相的尊嚴何在？所以必須要像其他人展示他的力量。
而展示力量最有效的方法，和平時閱兵，戰爭時打仗！
「孝直，你把這個地方記下來，還有那幾個沒有回信的，也一起記上。把這些名單都抄錄下來，寄給那些願意讓我們過去的人。」
這招啊，這招叫敲山震虎！
別看這些人明面上表示支持劉焉，願意讓劉焉自由通行，他們絕不阻攔。實際上還不知道心裡打得什麼鬼主意，說不定就是想放劉焉大部隊過去之後，襲擊他的後勤補給和輜重。
別說劉焉這是危言聳聽，也別以為這是他疑神疑鬼，這確實是真實發生的事。畢竟這片地方已經滿目瘡痍，為了獲得更多的生存物資，他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他可不想像今川義元一樣，局勢一片大好，突然就被人砍了腦袋，本來以為盡在掌握，結果連自己的腦袋都沒辦法掌握。
所以說，還是得做些事情讓這些宵小之輩不敢妄動，這不就有幾個現成的目標送上門來了？
只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以雷霆手段拿下這些地方，其他人就算想搞一些小動作，也得掂量掂量自身的分量，看看能在他的攻勢之下堅持多久。
要想平安過山，就得嚇嚇這裡的老虎。
距離他們最近的敵人，就是他們遇到的第一個塢堡。這個塢堡建在山腳下，四周都是平底，有一面依託山勢。但凡打過幾場仗的都知道，這種可是典型的易攻難守，只要讓人攻打那平整的三面就可以。
所以這裡的人腦子是不好使了嗎？就這就敢跟他叫板？把他當亂軍了？
感覺自己被瞧不起的劉焉，當即命令部隊開始修造攻城器械，同時他又把甘寧叫了來。
「興霸，你看這山……」劉焉指著被塢堡里的人視作依靠的山，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但是甘寧作為打仗的天才，只要劉焉稍加提醒，自然就能領會其中意思。當天晚上就帶著善於攀爬的手下，悄悄潛入山中，經過一夜的探查，終於讓他找到了想找到的東西。
跟設想中的一樣，靠山的那一面城牆，有不少地方因為地勢不平，出現很多凹凸面，對於甘寧和他的部隊來說，這樣的起伏已經足夠他們攀爬上去。
而外面熱火朝天修造器械，只不過為了吸引敵人注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