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多餘的存在

140多餘的存在

多年未見,他一開口便是質問,舒雅好似被一盆涼水從頭澆下,渾身冰冷。她忍住想要湧出胸腔的怨氣,瞥向北宣皇身邊的慕容貴妃。

「這麼些年,你們過的當真是好。」

她滿腹委屈,更是不甘。雲陌在他身邊長大,他卻不曾正眼看過,對一個不知生死的孩子卻是牽腸掛肚,流著同樣的血脈,為何她的孩子就不配。

雲錦冷靜的走到慕容貴妃身邊,自然擋在她的身前,警惕著舒雅。她不屑地冷哼一聲,又望向北宣皇。

「你還是這般愛著她,如今你們一家子得以團聚,我與陌兒倒是太過多餘了。」

聞言,北宣皇雙眸一閃,抬眸望著雲陌,心裡帶著幾分愧疚。他一直提妨著雲陌,不過是怕他心生怨念,擔心他會做些什麼,哪知他竟如此顧及大局,隱忍住私心。

梅果扣緊雲陌藏在袖中的玉手,與他十指相扣。他淡然地望著地面,神色沉穩冷靜,看不出任何錶情,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雲陌是我的皇子,何曾多餘過。」

「你心心念念的雲錦回來了,如今再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你,身邊多他這麼一個空頭銜的皇子,自是不必計較。」

北宣皇似被戳到了痛處,強忍住的怒氣已再掩飾不住。

「他的身份是不爭的事實,你少胡言亂語,你帶人私闖皇宮,可知如此會連累他。」

舒雅不屑冷笑,憤然地盯著他。「只要你不懷疑,就沒人會對他如何,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是我生的,你才會有這麼大的偏見,若他是那賤人所出,你是否也會奉為掌中寶。」

她怒氣沖沖地指著慕容貴妃,絲毫不留情的辱罵。雲錦眸中帶出些許戾氣,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若非擔心這些人亂動,他定然會一拳打在了舒雅身上。

雖說現在慕容貴妃對於他而言還是太過陌生,但心裡的那份親切與血濃於水的親情卻是真實存在的,他容不得旁人欺辱母親。

「當初若非你設計害,如何會有雲陌,你明知我心中有人,卻不顧一切逼我娶你,登基后我也冊封你為皇后,你卻還是不滿足,險些害清兒一屍兩命,你心腸歹毒陰險,不配做一個母親。」

聞言,眾人均是一愣,舒雅眼裡的淚珠瞬間落下,那雙帶著淚的眸子,此刻充滿了恨意。

雲陌猛地扣緊了梅果的手,心似乎被刺進了一把冰涼的匕首,痛徹心扉,從始至終原來最不該存在的人是他。

梅果愣了許久,直到手上的酸痛愈發明顯,才緩緩回過神來。她擔憂的望向雲陌,滿是心疼,這話讓他聽了去,豈不是誅心。

「我不配做個母親,難道你就配做個父親嗎?這麼些年,你是怎麼待他的。你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將他當囚犯一樣的養著,他再如何也是你的孩子,身上流著你雲子辰的血,你就這般狠心。」

「夠了。」

雲陌怒斥一聲,殿中瞬間一片寂靜,就連舒雅的抽泣聲都隱忍了許多。他抬眸望著北宣皇,雙目微紅,眼帶血絲,眼角略有絲潤,心裡卻滿是無奈,他這父母怎就這般的諷刺。

他目光掃了下殿中的刺客,眼中現出幾分怒氣。「都出去。」

他咬字很重,看似簡單的幾個字,從他嘴裡說出,卻帶著股威嚴的凜然傲氣,讓人畏懼。

他手下有不少舒雅的人,雖效忠於他,但難免會被舒雅再蠱惑回去。雲陌遲遲不肯將舒雅帶回來,就怕一時大意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些人面面相視,猶豫不決。舒雅咬了下牙,狠狠瞪了雲陌一眼。

「誰敢離開,那便是死路一條。」她往雲陌身邊踱去,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不願動手,我替你完成又有何不可,若你爭氣些,不要只顧著小情小愛,如今那大殿之上的位置就是你的,大好河山皆在你手,你要什麼不行,枉我這麼些年將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就是這麼幫我復仇的。」

梅果望著舒雅,心裡的怒火都快從眼裡噴了出來。「他是人,不是你們手中的工具,他有血有肉,他也會疼,你們身為他的父母,就是這樣將他往死里逼的嗎?」

她氣得身子微微發抖,扣著雲陌的手冒出了冷汗,不是害怕,是心疼,是氣憤。

舒雅瞪著梅果,眼裡竟是帶出幾分嫉妒,恨她有雲陌明目張胆的偏愛,恨她打碎了她多年的計劃。

「若非是你,他早就該自由,要不是你步步阻攔,以他的能耐,又何須逼我出手。」

「是嗎?那你可知他當年身中劇毒,險些喪命,若非想為你討個公道,早死在了七年前,哪裡能活到今天,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此言一出,殿中又是一片寂靜,眾人各懷心思。舒雅心狠狠的抽痛了下,望著雲陌的眼中滿是心疼,卻又滿是不甘。

她並不知雲陌中過毒,幾年前他與雲錦有過一戰她是知道的,可她以為雲陌是不會有事的,哪知他險些喪命,卻不曾對她透露半分。

北宣皇只覺雙腿一軟,踉蹌了幾步,險些站不穩,眼眶逐漸濕潤,暗自問自己,這麼些年究竟對他忽略了多少。

舒雅一把抱住雲陌的身子,臉上的淚漬蹭在了他月牙白的錦袍上,心痛到無法言說。

「我的陌兒。」

梅果抹去了眼角的淚珠,不忍去看雲陌現在的表情,哪怕他依舊冷靜,但她卻能看透他的內心。

舒雅鬆開了他,雙手緊緊抓著他的雙臂,眼裡帶著祈求,又似期盼。

「陌兒,你聽娘的,拿回屬於你的一切,幫幫娘好不好,只要你願意,娘就再也不逼你了,日後你想如何都可以,好不好。」

他緊咬牙關,闔上了雙眸,不忍再面對眼前這失了心智的母親。梅果再無法忍受,一把將舒雅推開,直想一刀殺了她。

「事到如今,你還想逼他。」

舒雅驀的瞪向梅果,眼裡滿是恨意,將一切的怨氣都引到了她的身上,她順勢奪下一柄長劍,直直朝著梅果刺去。

雲陌反應迅速立即將梅果攬在懷中,隨之轉過身子用後背去迎接劍刃。雲錦見舒雅對梅果動手,本能的出手相護,截住了險些刺上雲陌的長劍,順勢一掌將舒雅打飛在地。

眾人均是為他捏了把冷汗。梅果驚魂未定,獃獃地看向雲陌,許久未能回過神來。

她雖被雲陌護在身前,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分明能避開,卻用身子去擋劍,這可比劍刃刺在她身上還要痛。

「你做什麼呀。」

梅果急得落了淚,語氣帶著責備,卻滿是心疼。雲陌凝視著她,明白過來這麼做對梅果的傷害會有多大,她終究是最愛自己的人。

舒雅嘴角帶著血絲,費力的從地上撐起身,卻沒人願意扶她一把,她此刻再忍無可忍,喪失了理智。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都給我動手。」

聞言,眾人立即保持警惕,雲陌緊握著梅果的手,擔心有人會傷到她。

「住手。」

他又是一聲怒斥,蠢蠢欲動的眾人又頓了下來,一時間不知該進該退。舒雅瞪著雲陌,眼中都快冒出了火星子。

「你們想要自由,想要高官厚祿,就立即動手,如果現在退縮,就全都是死路一條。」

聞言,他們面面相視,已然知道該如何做選擇,眸中的戾氣愈發的濃郁,握緊長劍,與雲明,雲錦等人打成了一團。

幾個不會武的朝臣無辜喪命,原本充滿喜悅的大殿,此刻殺氣騰騰,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掩蓋住了原本的酒香。

雲陌眼眶血絲明顯,他抬手一揮衣袖,倆名黑衣人立即軟倒在地。舒雅見狀朝他望去,心裡既是氣憤又無可奈何。

「陌兒,你非要與為娘這般作對嗎?」

他不答話,抬手間又是幾根銀針飛出,百發百中,那些人來不及避讓,只能無力倒地。

梅果雖有雲陌護著,卻難免擔憂,畢竟他們人多,又是一等的高手,雲陌再厲害也不見得永遠不會失手。

驀然,她眼角瞥見角落處的風遠懷,他艱難的躲避著亂刺來的長劍,梅果心猛地揪成了一團。

「義父。」

雲陌聞聲偏頭望去,欲出手搭救,卻被人攔了下來。這些人雖不會對他下殺手,但他要護著梅果,難免會被耽誤。

雲明離風遠懷最近,上前護住了他,卻因顧及不暇手臂被劃了一劍,鮮血不住外冒。

北宣皇一人護著慕容清兒明顯有些吃力,偏那些人又是針對著他的。雲笙躲在雲錦身後步步緊跟,嚇得很是無措,都不敢大聲驚叫。

雲陌攬緊了梅果,一躍而起,落在了殿門前,他順勢踢飛攔在殿門的黑衣人,梅果配合默契,快速將殿門打開。

殿外的寒風襲面而來,絲絲涼意吹得臉頰生疼。屋內眾人見殿門被打開,紛紛朝外湧出,身上帶著的鮮血染紅了院中的皚皚白雪。

「雲陌,我去叫人。」

「不可。」

舒雅既是能帶人進來,必定安排好了一切,梅果若貿然離開,只怕會有危險。

這幾年雲陌越發不受舒雅控制,陳國皇便暗中替舒雅安排了些勢力藏在北宣,哪怕雲陌知道,也不能全揪出來。如今他們裡應外合,才會有機可乘。

雲陌望向舒雅,眸中帶著幾分怨氣。他步步隱忍,哪怕她再如何逼迫,他都全然接受,也願意為她討個說法,為何她總是要將局面做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會甘心。

他一個旋身,掐住了名黑衣人的脖子,隨之高高舉起只聽見一聲脆響,那黑衣人便不再掙扎。

他眸中戾氣越發的濃郁,帶著紅的眼眶讓人望而生畏。他將那黑衣人的屍體擲到舒雅跟前,驚得她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幾步。

「這便是你想要的嗎?」

他嘶吼著,滿是怒氣的聲音帶著剜心的痛楚。梅果的心似乎碎成了千萬片,眼裡的淚不停滾落,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心疼。

雲陌何時會有這樣的情緒,事事隱忍,默默承受著,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摸樣,如今將他逼到崩潰的,竟是他的親生父母,要他如何甘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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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妃又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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