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二章 輓歌（2）
「大王，北城門已破，大將軍讓我護送您出城！」
「什麼？又來這一套？！」天煞猛然起身，差點摔倒，「他又想找蔡斗金切磋是吧？！」
「大王，司馬昀將軍說了，他會拖慢清軍，讓您安全撤離！」
「那他自己呢？想守住潛山到最後一刻，是吧？！不行！」
天煞踉踉蹌蹌跑進屋內，重新穿起鎧甲，拿起傢伙，一副要去幫司馬昀的樣子，被詹清等人擋住去路。
「大王，萬萬不可啊！現在潛山城內一片混亂，您要是過去了，就成了清狗的重點照顧對象啊！我們趕緊出城吧！司馬昀大將軍會回到您身邊的！」
「不要攔著我！」
天煞執意上馬，結果又摔了個狗啃泥，此時喊殺聲和刀劍聲越來越近，侍衛們急忙跑到門外，警惕地看著四周。
「大王，您的安危關係到整個大順！趕緊出城吧！要不然就晚了！」
「不行，你們給我讓開，身為大順王，關鍵時刻居然臨陣脫逃，怎麼在軍中樹立威信？！」
詹清沒辦法，只好跳上馬背，一掌擊暈天煞后，將他弄到背後，沿著後門外一條密道，快速跑向西城門，果然半個時辰后蔡斗金便帶兵包圍了府衙。
「稟報蔡將軍，未發現天煞蹤影！」
「給我仔細地搜！一磚一瓦都不能放過！」蔡斗金感到懊惱，「帶司馬昀上來！」
「哈哈哈，蔡斗金，是不是沒發現啊？！」
司馬昀滿身傷痕，隨意地吐了口痰，氣得蔡斗金一拳打在他的胸膛，吐出一口大血，
但他還是若無其事之樣，調侃道：「抓我有何用，大魚跑了，領不到賞賜咯哈哈！」
「蔡將軍，後邊發現一條密道！」
「那還愣著幹什麼？！給我追，一定要將天煞抓回來！」蔡斗金轉身看向司馬昀，「不錯嘛，還留了一手，只是你家大王不是固執得像頭牛，居然會溜？」
「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我那些聰明的部下做了什麼事吧！」司馬昀聳聳肩，「反正出了潛山，你想抓他回來，難上加難咯。」
「來人！把司馬昀押下去，給我好酒好肉的供著，」蔡斗金湊到他跟前，「我就不信大順王不會來救你。」
當天煞醒來時，已是三天後的事情，他揉揉睡眼，透過陽光發現房門外站著兩個人，一陣頭暈襲來，讓他犯了乾嘔。
「來人！來人！」
「大王，您醒了！沒事吧？」手下推門而入，連忙問道。
「這是哪裡？」
「太湖縣永樂客棧。」
「什麼？太湖？潛山呢？！」天煞一個翻身，找起衣服來，「肯定是詹清搞的鬼，叫他進來！」
「大王，詹將軍在東城樓上祭奠著。。。」
兩個大順兵竟然一時語噎，啜泣起來，搞得天煞一臉懵逼。
「怎麼這副樣子？祭奠誰？帶我去看看。」
天煞跟在部下的後面，沿著樓梯爬上北城樓，便聽到詹清正自言自語著，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但是他湊近一看，那傢伙居然對著籠子里的人頭啜泣著。
「詹清，你在幹什麼？這是誰？！」
「啊！大王！小的不知大王登樓，還請大王恕罪！」
「先起來，這人頭是誰？怎麼血肉模糊的？不給他擦擦臉？」
「大王，他是。。。他是司馬昀大將軍啊！」
詹清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大哭起來，天煞先是愣了會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問道：「你再說一次？這個人頭是誰？」
「司馬昀大將軍啊！就在您休息這幾天，蔡斗金派人送來的，順帶還送了一封信，您要看下么？」
詹清從甲里拿出信件，呈給天煞，他緊握在手裡一陣后，便將它撕掉，走到司馬昀的首級前，說道：「你這傢伙，不是說要護送本王嗎？！來個頭是什麼意思？身體呢？！」
天煞越說越激動，竟抱住籠子，連吼數聲，整個太湖縣瞬間陷入一片沉寂，眾將士默默擦去淚水，齊齊跪下，為司馬昀默哀著。
「大王，接下來的就由我來做吧。」
詹清見天煞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便向他請纓，天煞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大順的大將軍。」
「什麼？大王，小的何德何能能接大將軍之位，還是請大王另選他人吧！」
「他人？還有誰可選？戰死的戰死，逃跑的逃跑，之前那些大都尉，一聽到要撤出廬州，馬上跑得無影無蹤，」天煞連連搖頭，「所以詹清，你自己看著吧，當然各位兄弟也可以舉薦有能力擔當此位之人，或者自薦，都行。」
聽到此話，大伙兒面面相覷，保持沉默，天煞聳聳肩，慢慢走下城樓，自言自語道：「司馬昀，看來沒人敢接你的位啊，本王還是讓諸葛奕重新選一個吧。」
「大王，小的願做大順第二任大將軍，護送大王回鄂州！」詹清跑到天煞面前，向他請纓。
「哈哈，不必勉強自己啊，詹清，而且我還不想回鄂州啊，」天煞微微一笑，「諸葛奕的第二波援兵快到了，好好守著太湖吧。」
「大王，太湖的城防就交給我吧！一定守到諸葛軍師的援兵到來！」
為此，詹清立下軍令狀，如若七天內太湖被攻破，願意以身殉國，被天煞怒斥了一番：「你也來這一套！大將軍就是為了殉國而存在的嗎？！城破就跟本王回鄂州！」
「領命！」
就在天煞等人等待諸葛奕援兵到來之時，蔡斗金的一路清軍卻殺了過來，朝太湖發起猛烈進攻，詹清領著一萬精兵出城應戰，這一次勝利的天秤傾向了大順這邊。
「大王，清軍撤了！」
「恩，知道了，」天煞點點頭，看著諸葛奕的急奏，臉色漸漸難看，「果然如我所料，中了清廷的聲東擊西之計。」
「大王，大王，」馬彪端著午飯進來，「城裡的糧食不太夠了，只能喝點清粥了。」
「把我的伙食減一下，盡量讓大伙兒吃上好的，才能守住太湖。」
「大王，諸葛軍師的援兵快到了嗎？」
「調一部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