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二部好勝的女人(3)
女子們笑得前仆后卧。
「唉」,羅白乃沒辦法,硬著頭皮又說,「因為你們沒見過男人──已經很久了!」
一時間,「噓」聲四起,他身上至少中了十幾件棗子,大蒜、辣椒干,抹布之類的事物還有一位雞蛋、一塊纏腳布。以及一隻鞋子。
──幸好沒有鐵布衫的裹傷布:這個人,一定是練外功練過人了,以致全身質爛不堪,當然是刀槍不入了,都已經爛透了,刀槍再加之算不了什麼了。
「那你們自己說呀!」
羅白乃氣鼓鼓的說。
他可有點生氣了。
大家樂不可支,吱吱噪呼的,就沒人給他說清楚。
幸有社小月好心腸,蚊似的小聲說:「因為……你沖涼。」
「我沖涼?」羅白乃奇道,這回他真聞所未聞:「你們都從未洗過澡么!?」
「去你的!」
一時間,羅白乃又掛了一身彩。
其中一樣,是一盆水。
――這下可狼狽一些了。
「你……」杜小月抿著嘴。咬著唇,終於說了下去:「你一面沖涼一面大聲唱歌,我們都聽到了……」
忽然忍傻不住,哇地笑了出來,和身撲倒在被上,吃吃地笑著。
綺夢忽然有些感激起這個怪人來。
因為她知道小月是自「出事」后,第一次如此笑出聲來。
張切切在一旁,看著杜小月搐動的小肩,眼神充滿了柔和慈藹。
但卻只有羅白乃猶如五里霧中,投聽值,「我的歌……沒什麼不對啊!你們沒聽過歌么?」也不知他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李青青嘩嘩嘩噪的笑道:「太難聽了――,我們沒聽過那麼難聽的歌!」
寧寧也吃吃笑道:「你的歌比殭屍嘶月。人猿吼月還難聽,枉你還唱得出來!」
「你們太不懂欣賞,層次太低,太不是知音了!」羅白乃一點也不臉紅,只悻悻然道,「不過,這也無所謂,歌是唱給自己聽的,自己當自己的知音,不就得了。我以歌聲沖涼,不是用水用皂,比你們更心清氣爽哩。人家是筆走尤蛇,我可是歌驅龍蛇,說真的,不騙你,今晚的荒山之夜。鬼氣森森,可是給我一歌動乾坤,正氣沖牛斗,避邪驅魔全肅清了呢!」
綺夢忽著笑道:「說的也有道理。今晚是出事以來,大家較輕鬆的一夜,說來可能也是少俠歌御龍蛇之故吧?你們看,倒真的快天亮了。」
大家這才暮然醒覺,天,快要亮了。
一夜又過去了。
今晚無事,只一場虛驚,還來了個自稱大俠的小壯丁。
明晚呢?
中秋快到了。
「猿猴月」也快圓了。
羅白乃就有這個辦法,使大家都對他放卸防衛,不再懷疑他,而他也跟她們一起戍巡防守、燒菜做飯,並把太過緊張的氣氛弄得緩和下來。
他觀察到杜小月又開始咬嚙指甲了,又要憂鬱了,他就湊過去搭訕說:「小姑娘,你心腸真好。」
杜小月給他平白無故的一贊,倒紅了臉,也吃了一驚:「什麼?」
「你好心眼。」
「我幾時……你怎麼知道?亂說!」
「昨晚,」羅白乃很感恩圖報以身相許的說,「就只有你告訴我聽笑我的原因,而又沒親口低毀我的歌聲難聽……你真厚道,必有福報。」
說完了,他就很快的走開。
杜小月愣了一會兒,幾乎又要掉下淚來了,卻又忍不住以小袖掩嘴笑開了。
剛走開去的羅白乃雙手緊握拳頭,跳了一下,壓低聲音:「噓」了一聲,喃喃自語的說:「她一定很感動的了!她一定很開心的了!我這樣走開去,她一定會覺得我很瀟洒的了!一定會覺我有行大事不留名的大俠風範的了……」
忽然前面一暗,他的心也隨之一暗、只聽那嘔啞難聽、惡臭難聞的怪聲詭詭跟他說了八個字:
「你敢動她,我宰了你。」
為這一點,羅自乃更加討厭那駝背怪鐵布衫。
因為太生氣這個怪物了(然而又不敢真的「動」他),使他有時候無緣無故,吃飯、散步。解手的時候,都會握著雙拳跳了起來尖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