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有我在,沒人能碰她。」

第161章 「有我在,沒人能碰她。」

去往醫院的路上,許梔坐在副駕駛,望著車窗外。

梁錦墨在紅燈的十字路口前踩下剎車,忍不住側過臉去看她。

她的側顏很安靜,眉心卻蹙著,窺不出是什麼心情。

他想起,剛剛他同她說到梁牧之的手落下後遺症時,她初時怔愣了幾秒,等聽完他的話,她表情異常淡,只說:「那我們就過去看看吧。」

他垂眼,思忖幾秒,喊她:「梔子。」

許梔回頭睇向他。

他問:「怕?」

許梔笑了笑,「我不是以前的我了,也沒那麼怕事兒。」

梁錦墨:「當時你是為了我,才去推他,這件事責任在我。」

許梔知道,他是為了讓她寬心,她說:「我真的不怕,我既然做了就會承擔責任,再說當時也是梁牧之沒事找事,我們先去看他們怎麼說吧。」

梁錦墨沉默下來,直視著前方開車,雖然無法判斷她在想什麼,但他明顯能感覺到她從聽說那個消息到現在,一直過分安靜到了詭異的地步。

如果不是因為怕,那是為什麼?

他不願意深想。

兩人到醫院,直奔病房。

VIP病房裡氣氛有些凝重,梁正國和付婉雯還有梁牧之都在。

見梁錦墨和許梔來了,梁正國先將護工打發走了。

等他回頭時,付婉雯早就忍不住地從沙發上站起身,朝著許梔嚷嚷:「你怎麼能這麼對牧之……你們一起長大的,他的手本來就有傷,你還推他!那是骨裂啊!你想廢了他的手嗎?!」

付婉雯嗓音拔高,因而顯得有些尖銳,許梔緊攥著雙拳,站在原地,身體有些僵硬。

就在距離病床幾步之遙的地方,她沒有再往前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梁牧之。

他不再是記憶里意氣風發的公子哥模樣,現在他坐在病床上,面容枯槁憔悴,臉色蒼白,就連嘴唇也是灰白的,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整個人顯得不修邊幅,非常頹廢。

她已經不再喜歡他了,但看到他這副落魄樣子,多少還是受到些衝擊。

他抬眼,卻又垂眼躲避了她的目光,扭頭喊付婉雯,「媽,別吵了。」

付婉雯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你還不讓我跟她追究!都是你護著她!我要是不去調監控我還不知道……」

原本她聽護士的隻言片語,還以為是梁錦墨害得梁牧之那隻手受到二次傷害,梁正國漠不關心,她卻不甘心,自己去調監控,萬萬沒想到會是許梔。

這兩天梁牧之除卻感染,還出現很嚴重的併發症,醫生判斷,他這隻手以後做不了高強度以及對靈活性要求比較高的事了。

那是右手啊。

梁牧之面如死灰,不吵不鬧,付婉雯卻接受不了。

梁正國原本以為能恢復好,如今出現這種狀況,到底出乎意料,他思緒也亂了,畢竟是自己兒子,這件事對他而言相當棘手。

許梔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梁牧之是梁家的少爺,眾星捧月的存在,現在右手落下這樣的後遺症,代表著他今後的人生,少了很多可能性。

更別說,他那麼喜歡賽車。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那一推,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她將視線從梁牧之身上收回,深吸口氣才開口:「你們想怎麼樣?」

付婉雯一愣,旋即有些不可置信,「你問我們想怎麼樣?難道不是你這個傷人的人應該先拿個態度出來嗎?怎麼你害了牧之現在還理直氣壯的!」

許梔試圖同她講道理,「如果你看過監控,就應該知道,先挑事的人不是我,也不是錦墨哥哥,而是梁牧之。」

梁牧之聞言,望向她。

許梔站在那裡,脊背挺直,微微仰著臉,表情很淡然,眼神也堅定。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他想起小時候,有一次兩個人在家,不小心打碎了梁老爺子的古董花瓶。

許梔當時被嚇壞了,都哭了,那個花瓶不但貴,而且再也買不到,她害怕會被大人們訓斥。

而他是不怕的,後來挨訓的時候,他就擋在她的前面。

她站在他身後,仍怯生生,小手扯他衣角。

那時他就覺得她膽小怕事。

現在,他好像還不如當初那個花瓶,他的右手廢了一半,不能賽車了,什麼攀岩之類的,都不能玩了,甚至不能幹重活兒……

而她,卻好像沒有任何感覺。

她站在那裡同付婉雯對峙,沒有絲毫的膽怯和害怕,她也不會躲在梁錦墨身後。

他忽然想,錯了,這根本就不是他的小梔子。

他的小梔子,怎麼能做到對他受到的傷害無動於衷呢,又怎麼能在這樣傷害過他之後,還能義正辭嚴地辯駁?

付婉雯怒不可遏,指著許梔鼻尖叫罵:「怎麼你們傷了人還有理了?無論牧之做了什麼,你看看你們倆,不都好好站在這裡嗎?受傷的只有牧之!你們別想置身事外!」

「所以我問,」許梔看著她,重複道:「你們想怎麼樣。」

「你……你……」付婉雯被她這態度氣得頭暈,「你就連個道歉也沒有嗎?!」

付婉雯是真被氣到了,嘴唇都在哆嗦,「我知道你記恨牧之在訂婚的時候撇下你,但講道理,他罪不至死吧,你們是一起長大的,你就沒一點感覺嗎?他的手被你傷成這樣,你就這個態度?還有沒有天理了?!」

許梔手指輕輕蜷縮,梁牧之傷成這樣是意外,她得承認,她被這個意外打得措手不及,她默了默,又開口,語氣終是軟了些,同付婉雯耐心解釋:「我確實不知道他當時有傷,不然我會注意一點,他自己應該清楚自己的狀況,明明受傷為什麼還要挑釁?」

梁牧之聞言,死死地盯著她,可是她看也沒看他一眼。

她這是在怪他嗎?明明現在他才是受害者。

梁正國擰眉,沉聲開口:「無論如何,牧之的手確實被你傷到了,這是事實。許梔,牧之的問題我會教訓他,但你現在是他嫂子,你們以後解決問題的方式不應該是這樣,你們在醫院那一鬧,知不知道又有多少關於我們梁家的傳言?」

梁正國最在乎的,始終是梁家顏面,梁牧之聞言,心口越發冷。

他不知道今天這次見面有什麼意義,他本來以為,他的手都這樣了,許梔至少會後悔一下的。

他也沒有想要很多……只是希望,她能稍微對他仁慈一點。

可是,她甚至吝嗇於給他一個眼神。

他低下頭,腦海空茫一片,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梁錦墨這時出聲:「她是為了幫我,才會推梁牧之,現在計較沒有意義,你們不如直說,到底想怎麼解決問題。」

病房裡安靜下來。

就是因為不知道還能怎麼樣,所以這半天了,付婉雯也只是叫罵,她受不了自己原本好好的兒子,忽然這手就很多事做不了了。

她忍著眼淚,看著許梔,咬牙切齒:「道歉,不然,我……我……」

她想說法院見,可是上訴又有什麼用呢?就是贏了也不過是獲得經濟賠償而已,這不是她想要的,這遠遠不夠。

她放了狠話:「我一定也要廢了你的手!」

對,她要廢了許梔的手,只有這樣才能消解她心頭之恨,她惡狠狠地瞪著許梔。

許梔擰眉,剛想說話,梁錦墨身子一側,直接擋在她前面,眉目冷肅,面對付婉雯,「有我在,沒人能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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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吻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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