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禮
那個模樣姣好，嘴巴還那麼會說的小丫頭，難道也和北靖王室有關係？
宮內本就是爾虞我詐，看不慣令妃和溫宛母女二人的多了去了，至於為何一直到現在永安殿仍舊是安然無事，眾人也說不出一個緣由來。
就好比今日，稀奇的事再度出現了。
張總管準備掀開那禮物上頭蓋著的紅布時，天空忽地傳出了一陣鳥叫聲。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足足有百餘只鳥盤旋在宴會上方，在太陽下泛著極其柔和的光芒。
其中有一隻靈鳥渾身泛青色，羽翼青如曉天，華麗極了。
「這，這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青鸞神鳥？」
「世間竟真的有青鸞鳥的存在！先前是在書冊上見過這種鳥的記載，不成想今日竟在北靖看到活的青鸞了！」
溫王抬頭看著還在盤旋的青鸞鳥，也是怔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五皇子在京都有見過青鸞嗎？」
顧槐安負手而立，看著身側一臉驚喜的北靖大臣，低聲回了一句，「未曾。」
「青鸞本身便是祥和、喜慶的瑞兆，五公主的這個賀禮怕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比不過！」
五公主，又是五公主。
顧槐安唇角微微牽起，倒是有些好奇這個五公主是『何方神聖』了。
青鸞鳥的出現在宴會這兒可以說是掀起了軒然大波，在場的諸位紛紛都在恭賀溫王，一時間那個蓋著紅布的禮物也無人去在意。
王后邁著蓮花步移到了溫王身側，溫婉說道：「王上壽辰當日青鸞鳥現身，更是代表了天佑北靖，只是這一瑞兆未必是五公主特意準備，這青鸞鳥上一次記載，可還是百餘年前呢。」
熹妃見狀也連忙附和，「是啊，可即便只是一場巧合，不知五公主準備了什麼，引得青鸞鳥現身？」
張總管瞧著溫王的模樣，連忙彎腰再一次準備掀開那紅布，可就在張總管的手剛觸碰到紅布的那一瞬間，盤旋在空中的青鸞神鳥即刻就俯衝下去。
很顯然，目標是對著溫宛準備的禮物去的。
張總管直接擋在了溫王面前，生怕這鳥傷了溫王。
眾人就眼睜睜的看著那神鳥叼著紅布蓋著的東西朝著遠處飛去。
張總管還晃了神，下意識的就想要伸手奪回五公主準備的賀禮，不料被溫王呵斥了一聲，張總管連忙收回了顫抖著的手。
青鸞鳥將五公主呈上來的物件給叼走了，在空中最後盤旋了一圈之後便徑直朝著南方飛去。
這南方對應的位置也正是五公主所住的宮殿，並且這青鸞鳥離開后，還從空中飄下了一片青色的羽毛，直接落在了賀禮托盤上。
的確是一個巧合不假，可是這個巧合也是沖著五公主來的。
王后和熹妃看著眼前這一幕臉都黑了！
她們準備了那麼久，甚至還買通了溫宛身邊的丫鬟，竟然就這麼功虧一簣了！
明明是要陷害溫宛反倒被秀了一臉，且不說這青鸞鳥是真是假，是不是溫宛故意準備的，看如今眾人的態度，溫宛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一個不在場，未出面，未曾和在場的任何一位使臣介紹過的五公主，在這宴會上名聲大顯。
溫王看了一眼托盤上的青色羽毛，在陽光照耀下更顯得柔和耀眼，他揮手示意讓張總管務必要好好收好這寶貝。
青鸞鳥的出現就已經讓眾人瞠目結舌，更別說如今青鸞鳥留下的『賀禮』，說是世間僅此一樣也不為過。
「這個小五啊，次次都能給我驚喜。」
在座的諸位大臣皆彎腰行禮，異口同聲的說道：「天佑北靖、天佑王上。」
溫王更是和身旁人下令，切記不要透漏任何有關於五公主小時候的事情，對於一些想要一睹五公主芳顏的人也都被溫王給找旁的理由給搪塞過去了。
這個寶貝，可真的是上天賜的寶貝小公主！
宴會就快要結束，顧槐安本就不是京都的『主人公』，提前走也無傷大雅。
陳景從後方走來，看了顧槐安一眼。
後者在座位上停頓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宴席這兒。
陳景便是顧槐安的貼身侍衛，先前青鸞鳥一事發生前便去調查有關於五公主的事情。
「五爺，屬下找了在王宮中有一些年頭的嬤嬤問了一聲，說這個五公主一出生就得了上天的恩寵，許多事都能遭到上天庇佑從而逢凶化吉。」
「還有的說北靖能到如今這個地位，和小公主的到來脫不了干係，這也恰好解釋了為何六皇子點名指姓要和北靖國五公主聯姻了，真沒想到六皇子也信這些玄乎事。」
陳景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字裡行間都透著笑意，很明顯是當成了一個被傳的有些過分的小故事。
當然，是因為陳景前去調查五公主，並未瞧見剛剛青鸞鳥現身這一幕。
若是瞧見了，可能就不會這樣果斷的否認。
「溫王下令不允許任何人在背後談論有關於五公主的事情，本想多問一些，怎奈那嬤嬤不肯多說，對了，五公主封號是長樂公主，溫王極其寶貝她，六皇子這個心愿怕不是要落空了。」
顧槐安自始至終都在沉思著，隔了很久陳景才聽到主子的一句：「顧湛當眾求娶五公主，單單是看中她身上帶來的玄乎事么？」
「此事應當是和北靖溫王助他奪太子之位五五開。」
顧槐安聞言卻輕笑了一聲，一隻手附在身前，步履沉穩的走著，「我倒覺得沒那麼簡單。」
既然知道溫王寶貝，這樣冒險求親五公主，還不如選擇北靖國其他的公主，畢竟要的是太子之位，要的是北靖溫王的站隊，壓根不需要在聯姻這上面得罪溫王。
可顧湛偏偏劍走偏鋒，那麼……答案是不是在那個長樂五公主身上？
一個小公主而已，能掀起什麼樣的風浪？
饒是親眼見到了青鸞鳥的顧槐安，如今也不信所謂的『命數』。
北靖五公主呈上給溫王的賀禮，竟在現場引出了百年難得一見的青鸞鳥，此時在宮內也傳的沸沸揚揚的，直接蓋住了京都六皇子提親這件事情。
畢竟提親一事溫王已經當眾婉拒了，而青鸞鳥這事可實在是稀奇！
而此時，人們口中的五公主此時正在焦頭爛額。
因為她有些想不通，明明之前還談的好好的，為何下一秒顧槐安就會變了臉色。
「公主！」
溫宛玉手撐腮，倒是被合歡的這句話給嚇的身子一顫，「毛毛躁躁的做什麼？」
合歡得到消息也是為她家主子歡喜，就有些失了分寸，急忙跪了下來，「奴婢恭喜公主，賀喜公主。」
溫宛抬眼，「哪來的喜？」
「公主送給王上的賀禮，在壽宴現場竟引來了青鸞鳥，那鳥叼走了公主的東西，留下了一片青色羽毛，此時在宮內都傳開了，都在說公主再次給北靖帶來了一瑞兆。」
溫宛動作微微頓住，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合歡並未察覺到，繼續興緻昂揚的說道：「王上大喜，賞了不少的好東西過來，都是鄰國今日送來的，外面都在羨慕說公主的命數可真好！」
「命數……」
「是啊，這麼多年，出現在公主身上的瑞兆事情還少嘛，眾人也就只能羨慕了。」
溫宛指尖微微收緊，抬頭，杏眸明亮了幾許。
是命數。
顧槐安說他從不信命，因為傳聞京都五皇子命中帶煞，剋死了自己的生母，所以他不喜歡也從不信命。
而今日溫宛唐突過去，和他掰扯討論是否命中注定、還有什麼冥冥之中早已訂下，換做是誰能有好臉色。
即便沒有米葯這個拖後腿的玩意兒，顧槐安怕也不會和溫宛過多接觸。
「公主？」
溫宛回過神，看了一眼合歡，「怎麼了？」
「公主要不要去外頭看看，張總管安排人已經送來了。」
在溫宛所居住的永安殿上方忽然傳出了一陣鳥叫聲，在院子里打掃的丫鬟抬頭望去卻不見一隻鳥。
「綠蘇，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被喚做綠蘇的丫鬟背脊一僵，「沒，沒有啊。」
「哎，那就奇了怪了，怎麼覺得有鳥叫的聲音。」
綠蘇笑笑，「可能是聽錯了吧。」
等到身旁人沒注意的時候，綠蘇把從地上撿來的東西急忙塞進了送來的箱子內。
院子里擺了大大小小五六箱，溫宛沒什麼心思出去看：「挑一些首飾布料出來，賞給永安殿的丫鬟奴才，其餘的都搬進庫房。」
合歡臉上止不住的欣喜：「奴婢替她們多謝公主。」
這物件每一樣都是極其貴重，合歡不放心，就仔細在一旁盯著，其餘的都是正常密封的，可唯獨有一個箱子，邊角處露出了一個類似紅色布料的東西，這個小『瑕疵』卻無人注意到。
令妃在宴會現場喝了些酒，如今頭有些暈乎乎的，就乾脆借口身子不舒服先行回宮了。
臨走前，王上還叮囑令妃回宮看好五公主，切記這段時間莫要她亂跑。
坦白說，令妃心裡頭是不舒服的。
「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