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稀奇的事情

第4章 稀奇的事情

「回娘娘,公主自回來后就在窗邊發獃,吩咐了誰都不要過去打擾。」

令妃揮了揮手,擯棄了周遭無關的丫鬟,只留下一兩個心腹。

「長樂?」

溫宛的小字喚『長樂』,封號為長樂公主。

溫宛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過頭,本想說不用過來了,她現在有些心煩,結果就瞧見是自己母妃。

令妃坐在了溫宛身側,小公主當場就鑽到了令妃懷中,摟著令妃的肩膀可勁的撒嬌,粉嫩可愛的櫻唇微微輕啟:「母妃怎麼來了呀?」

溫宛自小就得寵,先前榮貴妃的事情被溫宛戳破,臨到死了還不忘下手最後毒害一波,惹得令妃這輩子都不能再有孩子。

令妃對於自己唯一的女兒也是寵著,她雖不和宮中心機歹毒的人同流合污,卻還是想要為自己女兒留一個好的後路。

令妃嘆了嘆氣,指尖頓了一下而後停留在溫宛的發頂「今日你父王發了好大的脾氣,不願讓你嫁給京城六皇子。」

溫宛的直覺向來是準的,看著令妃一副勉強的笑意也大概猜到了一些。

「母妃希望女兒嫁去京城?」

令妃比誰都明白自己的這個女兒和尋常人不一樣,她看待事情比任何人都要顯得明朗,如今聽到溫宛這樣直白的點名了自己的心思,她也就不掩飾了。

「我待在你父王身邊,多少也聽說了一些京城如今的格局,太子殿身子弱,其餘的皇子要麼渾渾噩噩度日要麼惹是生非,唯有六皇子是文武雙全,太子殿下若沒了,六皇子是最有可能繼位的。」

「雖說京城和北靖較遠,可瞧著今日六皇子言之鑿鑿的模樣,還真像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你嫁過去後面便會是王妃,太子妃,甚至是京城皇后。」

令妃說到京城皇后四個字的時候就連語調都不自然的抬高了一些。

她出生卑微,走到如今這一步還是靠著溫宛。

母儀天下誰不嚮往?伸手就能觸碰到這江山的滋味誰不渴望?

令妃這輩子也就只能這樣了,可溫宛不一樣。

溫宛若真的做了京城的皇后,那令妃豈不是要什麼都是唾手可得!誰還會看不起她的身份!

聽到自己母妃說的這番話,溫宛抱著她的手臂微微鬆開了些,就連眼睫也是不自然的往下垂。

「我同六皇子只有一面之緣,還並未挑明身份,他或許都不知道我是五公主,這樣貿然提親,必定是有旁的目的的……」

令妃沒聽進去,「母妃還聽說啊,六皇子的生母是當今京城聖上最寵的妃子,你嫁過去只有好處,他許給你的可是王妃的位置。」

溫宛到後面情緒已經變得有些淡了,聽著自己母妃說嫁到京都去有多好多好。

恨不得明天就趕她過去。

溫宛沒辦法了,只能無奈的打斷了興緻勃勃的令妃,「母妃,可我不喜歡他,這江山是誰的還不一定,難道說就為了京都皇后的位置,要把女兒嫁到那麼遠,還是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嗎?」

令妃聞言卻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你如今年紀還小,京都這格局如今不是很明朗了嗎,哪裡來的變動?」

溫宛知道自己母親心裡已經認定了,她說什麼都是沒用,便沒過多的解釋,只是回了一句,「歷代來,朝堂上最後一刻遭了轉折的事例還少嘛?我倒覺得六皇子不是個做皇帝的料——」

溫宛話音戛然而止。

令妃看了一眼外頭,而後瞪了溫宛一眼,「這話怎麼能亂說,叫旁人聽到了指不定揪著你不放,牽扯到兩國的話還是不要亂說為好。」

溫宛敷衍著點點頭,臨到最後還不忘補了一句:「一面未見便提出要聯姻,局勢那麼明朗了,他這時候來北靖不過是想倚靠聯姻得到北靖國的助力得到太子的位置,母妃,您當**得女兒嫁過去會是一個好的結局?」

令妃乾笑了一聲,也意識到這番話可能有些過分,「好了好了,母妃不說了,今日宴會現場你沒瞧見那青鸞鳥真是可惜了,在場的所有人都在說五公主是一個有福氣的人。」

令妃輕撫著她的秀髮,喃喃道:「母妃這輩子能有你,不知是做了幾輩子善事才換來的,只是這樁婚事若能成……」

溫宛當即就闔上了眼帘,不願多聽也不願和令妃吵架。

不懂為何,剛剛提到嫁去京城的時候,她的腦海中忽地出現了一個女人落魄的身影。

她耗盡了自己的全部,換來的卻是在破敗宮牆柳中了此一生。

其實,嫁去京都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是那個一面未見的六皇子……

溫宛心臟處傳來一陣刺痛,她一雙杏色眸子霧蒙蒙的,手附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空曠的殿內傳來女孩有些篤定的細弱聲音——

「我不會嫁的。」

**

深夜,天幕最盡的邊緣幽幽泛起血色的迷霧,懸挂在沒有一點星辰的夜色里。

永安殿內不斷傳來壓抑嘶啞的吼聲,聽的人渾身顫動,滿是突然起來的寒噤。

幾個守夜的丫鬟在這種奇怪的聲音剛一出來的時候就驚醒了,先前以為是夢魘,可到後面這個聲音越來越沉重。

「是……是不是有鬼啊……」

「別亂說,什麼鬼!」

「啊——」

寢殿內的溫宛同樣被這個奇怪聲音給吵醒了。

「外頭怎麼了?」

合歡點了兩盞燭燈便匆忙往床榻那邊過去,光亮的透過紗幔照了進來,溫宛的領間的衣襟悠悠的墜著,露出小片白皙膩理的肌膚。

「吵到公主了,不知道是不是有貓或者狗在殿內,已經安排人順著聲音的源頭去查了。」

溫宛秀眉緊皺,「這聲音分明不像是貓狗。」

這聲音的確不像是動物聲,反倒像是被囚禁起來人的掙扎聲。

合歡伺候著溫宛披上了外衣,而後將寢殿內的燈都點了起來,轉頭瞧見溫宛準備向外面走去,她驚叫一聲,「公主。」

「外頭是什麼情況還不明了,公主還是不要出去了。」

溫宛走到窗外,瞧著這樣深沉的夜色,總覺得心口處悶悶的。

外頭的奴才將永安殿里裡外外都翻了一個遍,都未曾查到那個聲音的源頭。

先前還能順著聲音一點點找去,只不過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微弱,壓根找不到到底來自於何處。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那聲音徹底消失。

底下的人過來稟告溫宛,說沒查到什麼。

溫宛站在窗口邊,「吵到母妃了嗎?」

「沒有,虞娘娘那邊距離咱們殿有些距離,那叫聲似乎就在這殿內。」

「此事叮囑下去,先不要張揚,不要鬧得人心惶惶,等明日看看這聲音還有沒有。」

那小奴才還猶豫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點頭應下了。

經過昨晚這件事,永安殿伺候溫宛的太監丫鬟第二日皆是懨懨的,沒什麼氣色。

那聲音實在是恐怖,到現在回想起還會打個寒顫。

不過溫宛吩咐了,所以即便這些奴才們想要和旁人說,也要先掂量一下說出去的後果能不能承受。

在這宮中,能夠安安穩穩做事,且不會牽扯到身家性命,偶爾還能得到一些賞賜的,溫宛的永安殿可是要排在第一位。

這麼好的去處,旁人擠破了頭都想要進來,他們是有多想不開做出叛主的事情。

當然,還真的就有想不開的叛主奴才。

昨晚上鬧了那麼一通,溫宛第二日起來的比以往要晚一些。

合歡第二次前去的時候才把溫宛給叫醒,「主子,令妃娘娘說晚點要去馬場。」

溫宛掙扎著掀開了眼帘,她有起床氣,剛醒的時候是脾氣最不好的時間段。

「父王不是還特意叮囑了不要讓我亂跑的嘛,怎麼母妃還喊我過去?」

合歡正預備說些什麼,就聽到外面丫鬟行禮的聲音。

合歡放下帘子,彎腰行禮:「娘娘。」

令妃遞了個眼神,示意周遭人都下去,只留下了身旁的心腹。

「母妃今早晨在你父王面前好說歹說你父王才同意叫你去馬場,你可倒好,還不願意去了。」

溫宛將被褥往上蓋了蓋,孩子氣的遮住自己巴掌大的小臉,悶悶的說道:「不就是一個馬場嗎,又不是沒去過。」

令妃直接一巴掌拍了過去,「你莫不是忘了母妃昨日和你說的話了,馬場的確是普通馬場,幾個皇子都在,使臣也都在,你那幾個姐姐都去,怎麼能獨獨落下你!」

雖說是隔著被褥,可溫宛還是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

『幾個皇子都去』『使臣也在』

對啊,她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

這些人千里迢迢來賀禮,一時半會是絕對不會離開北靖的,也就是說,溫宛後面還有許多機會見那個五皇子。

「你瞧,母妃給你準備了什麼,一點都不妨礙你去現場,也不會讓你父王生氣。」

令妃從身旁丫頭手裡把東西接了過來,寶貝似的拿給溫宛看。

是個帷帽,就那種從後腦勺到肩膀全部都遮蓋的嚴嚴實實的白色帷帽。

「不會憋死嗎?」溫宛乾巴巴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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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夫君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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