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提親
令妃說著就又想要對溫宛動手甩一巴掌,可看到她睡眠惺忪的可憐勁兒就怎麼都下不去手了,「母妃叫人幫你修了修,戴上這個風一吹,半遮半掩,嘖,十個有八個都要拜倒在你裙下。」
溫宛:……
不管如何,還是要感謝她母妃在幫她尋夫君這條路上邁出了極大的一步。
令妃還沒察覺到自家女兒情緒的異樣,手上仍舊拿著那個帷帽,「怎麼樣,這個顏色喜不喜歡,若是不喜歡母妃差人幫你做一個大紅的。」
溫宛連忙接了過來,敷敷衍衍的說:「不用,就這個就很好了,謝謝母妃,母妃真好。」
令妃還有些猶豫,「真的嗎,我怎麼覺得白色不太襯你。」
溫宛搖頭,「不,這個真的很好了。」
令妃還想說些什麼,溫宛被磨得也快沒了脾氣,「姌姑姑,快帶母妃過去吧,若是遲了指不定要怎麼被王後娘娘和陶娘娘挑刺。」
好不容易把自家母上大人給打發走了,溫宛長舒一口氣。
「馬場什麼安排?」
「還不清楚,奴婢剛剛得到的消息,不過既然過去了馬場,步射和騎術一定是逃不過的。」
步射和騎術……
溫宛抬手將臉頰的頭髮掖在耳後,朝著梳妝鏡上展顏一笑,明眸動人。
合歡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個帷帽,幫溫宛給戴上了。
即便是遮住了容顏,溫宛身上還有一種讓人不自主被吸引過去的能力。
「合歡姐姐。」
合歡正預備跟在溫宛後頭去馬場那兒,就聽到了綠蘇的說話聲,她轉過頭,就看她一副為難的模樣。
「怎麼了?」
「公主昨晚不是沒休息好嗎,奴婢想著給公主煲一個安神的百合淮山魚湯,可是有些步驟還沒搞懂,所以能不能勞煩合歡姐姐……」綠蘇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看上去是不好意思,可慌亂的眼神早早的就出賣了她的內心。
合歡看了一眼綠蘇,安慰她說:「就這啊,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那你跟著公主,我在殿中弄好之後就去找你們。」
「那就多謝合歡姐姐了,姐姐放心,我絕對不會搶功勞的,姐姐做的就是姐姐做的。」
綠蘇說完之後還笑了笑,一副為溫宛好的模樣。
等到合歡轉身離開之後,綠蘇變了一個臉色,心中也湧上了一股深深的譏諷:「還真好騙,就這還能當上五公主的貼身丫鬟?」
溫宛看到自己身旁是綠蘇跟著的時候也沒說什麼,就隨口問了一句合歡怎麼不在。
綠蘇攙扶著溫宛上了馬車,笑意盈盈的說:「奴婢想著昨晚上公主沒休息好,想給公主燉個安神湯,怎奈廚藝不精,還是要勞煩合歡姐姐親自動手了。」
「有這個心就好了。」
綠蘇這句話卻是讓溫宛思緒有些飛遠。
昨晚上那個異常的叫聲至今還沒查出是什麼原因,怎麼會平白無故在深夜出現一陣詭異的叫聲?
鬼嗎?
溫宛對於這些事情並非是抱著全部否定的心態,畢竟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青鸞鳥既然都能出現,還有什麼不可能?
正當溫宛走神的時候,馬車路過了馬場後方的靶場,這靶場不及馬場內那個翻新過的,所以來這兒的人不多。
雖然說不信這些命中注定,可有時候該遇見的,冥冥之中仍舊會遇見。
馬車帘子被風吹起,透過那個縫隙,溫宛瞧見了一個男人熟悉的身影。
幾乎是看到的第一瞬間溫宛就開口說:「停一下。」
車夫停了下來,「怎麼了公主,是有什麼事情嗎?」
溫宛視線一直盯著他,停頓了一會兒才對身邊人說:「還有一段路就到,無須這樣大動干戈了。」
就這樣,車夫和隨行的人都被遣走,只留下兩三個丫鬟。
不遠處站著的男人身著紫色蟒袍,輕風浮動間襯得他眉目愈發安然,顧槐安抬起手臂緩緩拉開弓,並未察覺到身後有人在圍觀。
咻的一聲,箭矢猛地劃過。
溫宛透過眼前白色紗巾的縫隙瞧見了這一箭的結果。
六丈之外能夠做到命中十環,這個顧槐安哪裡是旁人說的那樣不值一提?
分明是厲害爆了好嗎?
真的是,怎麼會有那樣不長眼的人,聽風是風聽雨是雨,把人家的名聲給詆毀到這個樣子。
「公主?」
「噓~」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在綠蘇開口說出公主兩個字的時候,不遠處的男人已經收起了弓箭,轉身朝著溫宛的地方看去。
溫宛身子一顫,有種偷窺別人被逮了一個正著的心虛味。
陳景更是瞧見了身後的一行人,語氣有些凌冽:「什麼人!」
「放肆!五公主豈是你一個小小下屬能質問的!」
顧槐安聽到丫鬟口中的五公主三個字微微眯了眯眸。
陳景連忙行禮,「五公主恕罪。」
溫宛一直沒開口,看著顧槐安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走來,更是緊張的攥住了小手絹。
繼昨日被吐槽上道小丫頭之後,今日又要落一個偷窺狂的莫須有的『罪名』,溫宛如今還怎麼敢主動開口打招呼。
顧槐安微頷首,一雙黑眸沉的如墨水一般,聲音穩重:「初到北靖,下屬不識五公主身份,還望公主不要計較。」
溫宛:咿?
不過轉瞬間溫宛就明白了,昨日只是同他介紹了自己的名字,並未提及身份。
也就是那樣巧合,昨天跟在自己身邊的丫鬟是合歡,今日換成了綠蘇,顧槐安不認得她也是意料之中。
知道自己小馬甲暫時沒暴露的溫宛就沒那樣擔心和慌張了。
她端了端自己的聲音,使它聽上去偏沉穩清冷一些:「無礙,敢問公子是?」
「京城,顧槐安。」
帷帽下的溫宛垂下眼眸,內心卻是在偷笑。
是啊,我當然知道你叫顧槐安。
綠蘇站在一側替溫宛解釋,一早就備好的詞,「顧公子,我家公主身子不舒服,不便見人,還望公子見諒。」
顧槐安眼眸中沒有什麼波動,似乎壓根不把這件事給放在心裡,「那就不打擾五公主了。」
「我瞧著顧公子的箭術極好,不知顧公子能不能提點一兩下?」
顧槐安腳步微頓,「公主誤會了,那一箭是外力原因導致。」
溫宛說,「你當我傻?這一箭風吹的么?」
陳景站在一側,倒是沒想到傳說中的五公主竟會是這個脾性。
只是,怎麼覺得那麼熟悉?
身旁的侍衛都這樣覺得了,顧槐安又怎麼會察覺不出,他側過身,看了一眼不遠處帶著帷帽站著的女郎,眼眸微眯:「五公主當真要學?」
本來應該是脫口而出的『要學』,可溫宛在下一秒卻猶豫了。
嘖,身份暴露了怎麼辦。
如今溫宛還不能用五公主的身份和顧槐安走的那麼近,她自己在風頭浪尖,若是叫旁人得知自己和五皇子走得近,可能還會給他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既然他還沒認出來,溫宛正好將計就計『演』下去。
「五公主?」
溫宛抬頭,「不,不學了。」
顧槐安輕笑一聲,「這怎麼能行,五公主既然想學,顧某豈有不教之道理?」
溫宛有些慌,「男女授受不親,還是不學了。」
顧槐安好似沒聽到一樣,繼續說道:「小女孩學弓箭會比較吃力一些,五公主可以先試試拉弓——」
溫宛白膩的小手貼在了自己的小腹處,「(`Д)!!哎呦,就挺突然,有些不舒服~」
顧槐安眼神已經帶著幾分明晃晃的懷疑,他身形高大,站在溫宛面前更是有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男人聲音低啞:「是嗎?」
溫宛想,若是再對峙下去,別說演身份,她甚至能幻想出自己下跪喊爸爸的場景。
「嗯,先走了,去讓太醫瞧瞧。」
說罷就落荒而逃。
「五公主。」
溫宛腳步一怔,緊接著,就聽到身後顧槐安開口說:「五公主什麼時候身子好了,顧某再教你射箭。」
溫宛:不不不不了。
陳景看著自家主子似笑非笑的模樣有些疑惑,「爺,你為什麼要和五公主走的這麼近呀?」
現在六皇子已經把話放出去了,若是讓六皇子知道他準備求娶的人和顧槐安有一些交情,恐怕會遭到針對。
顧槐安臉上仍存著一些淺淡的笑意:「主動送上門的小野貓,逗兩下試探下貓爪鋒不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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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場這兒可以說是男子的『天下』,女眷們就坐在後方品茶下棋。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更何況今日這麼多人都聚在了一塊兒,免不了要談一些有爭議的事情。
「那是誰?」
溫宛前腳剛進馬場,後腳就遭到後面那些人的打量議論。
「回大公主,是五公主來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諸位皆是將目光放在了溫宛身上。
昨日沒來就出了那麼大的一個風頭,如今帶著帷帽來馬場,誰知道這個傳說中的五公主還會搞出什麼事情。
溫薰兒一眼就看出她身上穿的是西域進貢的金絲雲錦長裙,她和溫王求了許久都沒要來的名貴衣裙。
溫薰兒微微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拳頭,停頓了一會便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