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勝負未分

莫春柳無奈地搖了搖頭，抬頭望著滿天黑壓壓的烏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徐家祖山山頂之上，石皓緊閉著眼睛，但那些打鬥的聲音仍然源源不斷地灌入他的耳朵里，他痛苦地用雙手捂住耳朵，把頭埋進大腿里，全身顫抖著。方妍希看著他這個樣子，只能在一邊干著急，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這時無患子飄了過來，一陣冷風從背後吹過來，讓石皓混亂不堪的思緒稍稍清醒了一些。

「人生跟做試卷是不同的。試卷里每一道選擇題都能找得到正確的答案。但在人生中，誰敢說自己的選擇就一定是對的？就算給你機會回到當初讓你作出其他的選擇你就能保證沒有遺憾了嗎？人啊，如果感到迷茫，看不清前方的時候，就不要急於作出選擇。」無患子的話分明是對石皓說的。其實這道理石皓也懂，但現在要做出選擇的人是他自己，那些雞湯雖然能喝，但味道並不甜美。

「方妍馨」與黃勁雲、凌彤的對戰形勢似乎變得明朗起來了。她已經找不到反擊的手段，而黃勁雲和凌彤聯手合戰的招式卻層出不窮。終於，黃勁雲沾了精血泛著青光的格木劍刺進了「方妍馨」的胸膛，而凌彤的金絲線環繞一圈，割斷了她的脖子。

伴隨著方妍希的一聲悲鳴，一切似乎都結束了。方妍希不顧一切地撲向她姐姐的屍體，卻被石皓拉住了。石皓終於抬起了頭來，兩行淚水流淌著，他把方妍希拉了回來，說道：「你別過去，她沒有那麼容易死的。」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方妍希十分不解地看著石皓：「她明明被刺中了心臟，而且連頭都沒有了啊。姐夫，你……你是不是選擇要跟那兩個男女在一起！」

石皓不知該如何回應方妍希的質疑，只好搖搖頭說道：「我答應過你要把你姐姐帶回來，說過的話我肯定不會收回。我總是有種預感，她沒有那麼容易就死的。她可能還會再出現。」

無患子看著石皓笑道：「你的預感還真沒有錯。徐映梅是領悟了領域的鬼王，她就是領域中的神，是不會死的，你們等等看吧。你們看，天上的烏雲不是還沒有散么！」

果然沒過幾分鐘，就在黃勁雲和凌彤的眼皮子底下，方妍馨的那具身體自己化成了一道飛煙，在他們的眼前飄散。只是他們還沒回過神來，便聽到一陣嬉笑聲就在黃勁雲和凌彤的身邊響起，只見眼前一花，一個活生生的方妍馨又赫然從空氣里走了出來。

「方妍馨」笑眯眯地走向凌彤說道：「凌黃兩家的佼佼者合力，術法威力會遠超人們的想象，看來那個傳說是真的。只不過憑你們現在兩人的實力，要去找那個怪物的麻煩還為時尚早。還有由我來趁早掐滅你們兩家不切實際、沒有勝算的圖謀吧。」說著，她繼續從火珠里吸取一些怨念，臉上一副滿足的表情，倏爾睜開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清純又帶著點嫵媚的俏臉上嘴角微微一翹，櫻桃小嘴上吐出了一個字「破！」

便聽得天上傳來巨龍的嘶吼聲，眾人抬頭望去，只見那片烏雲把就九條巨龍都包裹起來。它們一邊發出刺耳嘶吼聲一邊拚命地掙扎著，卻始終無法掙脫烏雲的束縛。緊接著，那片烏雲開始緊縮，然後便聽到巨龍的哀鳴聲，它們最後一次掙扎無果之後，都化作一簇簇火花，在天空中散落。

醞釀了大半夜的烏雲終於淅淅瀝瀝地下起了迷濛的小雨，把飄散在空中的火花澆滅。

「礙眼的東西總算不見了，我們這回可以安安心心地打一場了。」「方妍馨」臉上是無邪的笑容：「我大概摸清了你們的套路，接下來，該我來進攻了哦！」

聽她這麼說，黃勁雲和凌彤早早做好了防備，黃勁雲用妖瞳監控著「方妍馨」的一舉一動，而凌彤則用金絲線環繞著全身，防止她突然襲擊。

「你們這麼喜歡粘在一起，我偏要把你們分開。」「方妍馨」冷笑著大手一揮，黃勁雲與凌彤之間的山地被分開一道裂縫，裂縫一直往下延伸，把一座高山分成了兩半，就連山下的村寨也被殃及。富麗堂皇的祠堂被一分為二，得意忘形的司徒亮差點就跌入到深不見底的裂縫之中，好在黃玉城及時出手，把他拉了回來。而那些普通的修士和隊員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不少不慎跌下深淵的，然而沒有人敢救他們，也沒有人能救他們，呼救聲成了他們留在世間最後的絕響。

司徒亮驚魂未定，拉著黃玉城說道，：「黃族長，我們不是已經勝利了嗎？為什麼還會出現這種變故？」

話音未落，便聽得頭頂一聲響雷炸裂，有幾個防備不及的修士滿臉灰黑地倒在了地上。

「戰鬥還沒有結束，徐家祖山上面的決戰還在繼續著。」黃玉城神色凝重地說道，「現在就談成敗還言之過早，山上的人舉手投足間就能決定我們的生死。如果上面的人輸了，那麼失敗的將會是我們。」

看到陳洵、李岧他們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司徒亮總算信了他們的話：「那我們要不要上去幫忙，多一個人多一份……」

「不必了，」黃玉城搖了搖頭說道，「有妖瞳，有天師令，還有鬼將，如果這都不能取勝，再多的人上去，都只是枉送性命而已……」

且說回山上的情況。黃勁雲和凌彤被分開在裂縫的兩邊，無法聯合出擊。「方妍馨」一個閃身就出現在黃勁雲的面前，雙手籠罩著一團黑霧，冷笑道：「妖瞳真的能夠看穿一切？我看未必。想想你在困龍潭的狼狽模樣，現在凶煙又來了，你還能躲得過么？」

上次妖瞳差點被凶煙毀掉，黃勁雲心有餘悸，只能邊退邊閃避。凌彤在裂谷的另一邊，隔了十米開外，要過去幫忙只能繞過這條大地的傷疤一般的大裂縫，情急之下，她亦只能看著干著急。凶煙彷彿自有靈性，一直追逐著黃勁雲的妖瞳跑。黃勁雲用妖瞳生成罡風，把凶煙吹散，但下一秒凶煙又重新凝聚起來，不讓他有喘息的機會。

「好了，貓捉老鼠的遊戲該結束了。」「方妍馨」兩根手指輕輕彈射，便在黃勁雲的胸前發生了強烈的爆炸。只見黃勁雲倒飛出去撞在一棵柏樹上，掉了下來，生死不明。

「勁雲！」凌彤高聲呼喊著眼睛里幾乎能噴出火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伴隨著她的一聲聲嘶力竭的叫喝，纏在袖子上的金絲線聞聲而動，越過裂谷直插「方妍馨」的后心。

「方妍馨」卻連動也不動，任由金絲線從自己的身體穿過，不過傷口很快就不見了。她快速出手抓住金絲線捲成一團亂麻，扔在地上猛踩。

「殺死我？你是辦不到的。」方妍馨臉上現出與她那俏麗的臉頰極不相稱的邪笑，「你這麼著急過來找你的小情郎，那我就大發慈悲成全你吧。」說著，她遙遙一指，凌彤整個人從空中飄起，摔到了峽谷的這邊來。凌彤剛剛落地，就一躍而起，一拳打向方妍馨。她的拳頭裡凝聚了大量的精氣，經過天師令的增強效益，連她爺爺也不敢硬接這一拳。

但「方妍馨」偏偏就接住了，她用手掌把凌彤的拳頭包裹其中，把拳頭裡蘊藏的力道統統卸去。她抓住凌彤的拳頭冷冷地說道：「聽說你在學校里什麼都要壓過方妍馨一籌，既然借用了她的身體，作為報答，我說什麼都要替她出一口氣的。」

在「方妍馨」的邪笑中，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她的手上傳到李彤的身體里。凌彤剛開始只覺得被她抓住的手一陣冰寒，接著這種感覺便擴散至全身。這時，她才想起要掙脫「方妍馨」的控制，但任憑她如何掙扎，「方妍馨」就是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