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成神
不多時，她發現那隻手已經沒有感覺了。漸漸地，手腳都變得僵硬起來，彷彿整個身體都要結成冰。凌彤張開嘴拚命地想要說句話，然而只是發出「嗯」的一聲，就耗盡了她所有的氣力。也許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她機械地扭動著脖子，看著黃勁雲仍趴在地上沒有動靜，慢慢地絕望地合上雙眼。
她眼皮即將閉合的那一刻，一道陰影劃過眼前，一個聲音彷彿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快放手，我不許你殺他們。」
「方妍馨」扭過頭去，看著過來阻止她的石皓一臉的不可理喻：「喂，小子！剛才你好意提醒我，現在又阻止我對他們出手，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你們兩邊都是我在意的人，任何一邊受到傷害，對我來說，都是不能接受的。我不想選邊站，所以我還是把選擇權交給老天吧。」石皓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他寧願受到傷害的人是他自己，也不想他在意的人出事。他一手搭在「方妍馨」和凌彤兩個緊握的手上，一股暖流徐徐送出。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方妍馨」急忙把手縮回去，臉上竟染上一抹紅暈，在與石皓的手接觸到的那個瞬間，她能感受到方妍馨原來的魂魄突然活躍起來，但很快她的神色就重新變得冰冷：「在這個山谷里，我就是無所不能的神明，我就是至高無上的天，就讓我來幫你作出選擇吧。本來看在我的後代這個身體的份上，我打算饒過你這一回的。不過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礙我，再想到林家的血脈仍遺留在世上，我就如鯁在喉。轉念一想，索性今天壞人做到底，把所有的隱患都一併解決了省得以後麻煩。」
「徐映梅，你如此囂張，真當我不存在了嗎？」無患子忽然飄到石皓的身後，防著「方妍馨」會突然向石皓下毒手。在從酆都出發的時候，鬱壘特別向他交代了一件事情，就是這個文弱書生已經繼承了陰陽家的道統，決不能讓他有什麼閃失。他剛才與石皓接觸的時候，暗中檢測了一下，發現不管是石皓的身體，還是他的魂魄，其精氣都沒有質的飛躍。這讓無患子不禁暗中生疑，鬼帥只是上代陰陽子的弟子，其實力已經足以和地府閻王比肩，為什麼這一代的陰陽子會這麼弱？以石皓目前的實力，可以打敗一般的厲鬼，但若遇上鬼差就很吃力了，更別說鬼將、鬼王那種級別了。至於和修道者對比，他也打不過徐志和、凌海峰那樣的人物。這樣的水平，有資格繼承溝通天地的陰陽家衣缽？
但懷疑歸懷疑，畢竟是鬼帥特別囑咐過的，無患子不能不管。於是，他繼續用陰沉的語氣說道：「按照剛才我們達成的約定，你在對付凌、黃兩家的傳人，而且僅限於黃勁雲、凌彤兩個人的時候，我不插手。但你若是對這個小夥子出手，就已經超出約定的範疇了。」
「方妍馨」本來確實想先殺了石皓的，見無患子突然前來干預，便笑道：「將軍的話確實有道理。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我本來是要對付黃勁雲和凌彤的，偏偏這小子來插手，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人帶走而我什麼都不能做吧。如果這樣，黃勁雲和凌彤都沒有死，他們也都不肯認輸，那火珠只好繼續由我來保管，暫時不能還給將軍了。」
無患子怒道：「你這是在戲弄本將軍！黃勁雲和凌彤明明都已被你打敗，沒有了還手之力，你要殺他們易如反掌。我看你根本就沒有打算把火珠歸還地府吧，那就不要怪本將軍不講情面了。」
「將軍好不講理啊。」「方妍馨」笑眯眯地看著無患子，沒有半點懼怕的意思：「他們都仍還活著，你看看，特別是這個叫凌彤的小丫頭，一副要把我一口吞了的樣子，你從哪裡看出我已經打敗了他們的？如果將軍執意要違背約定硬搶火珠，小女子只好奮力應戰，我有火珠在手，並不怕你。」
聽了「方妍馨」的話，石皓不由看向凌彤的臉，她果然是暴怒之色，這是她身體徹底僵硬前的表情，到現在她臉上的表情都換不了了。石皓連忙把精氣注入她的體內，把侵入她身體里的邪氣驅走。在無患子與「方妍馨」繼續爭執的時候，凌彤的身體終於慢慢地軟了下來。石皓檢查了一下，她已恢復了微弱的脈搏，鼻孔也恢復了微弱的呼吸，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這時候無患子和「方妍馨」仍在為到底是誰違反了約定而爭執不休，石皓突然插嘴道：「黃勁雲和凌彤他們確實還沒有輸，但他們還在恢復中，就由我來替他們出戰吧。」
無患子和「方妍馨」都吃了一驚。無患子忙警告他：「你不能這樣做，不然我就幫不了你了。」
「謝謝將軍的好意。」石皓笑道：「我和黃勁雲是同室好友，和凌彤……也曾是情侶，由我來代他們出戰，再合適不過了。就麻煩將軍幫我照看一下凌彤，還有黃勁雲，我來會會這位領域裡的神明吧。」
「你真的……」無患子還想說幾句，但見到石皓堅決的神情，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好吧，你小心了，打不過就認輸吧。」
「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方妍馨」疑惑地問道：「你那句不想讓『我』受到傷害，言猶在耳，就因為我欺負了你以前的女朋友，所以決定狠心對我出手了？」
石皓搖了搖頭，說道：「還是你提醒了我，如果把命運都交給了上天，特別是這個山谷里你就等同於上天的時候，『上天』肯定不會給我一個如意的結果。與其讓別人來決定我的命運，倒不如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為了你們幾個活命，你要把我還有方妍馨殺了？」「方妍馨」一臉的冷笑。
「準確地說，我要對付的就只有你一個。妍馨對我情真意切，她會理解我的。」頓了一下之後，石皓繼續說道：「既然你佔用了妍馨的身體，那我就帶你離開這裡，遠離塵世，去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讓你再也不能出來害人。」
「哈哈哈！」「方妍馨」似乎聽到了非常有趣的事情，忍不住撫著肚子大笑起來：「我發現了，你們林家一個個全都是這麼天真啊。就憑你，還想帶走我？你確定你不是在做白日夢么？」
石皓沒有回應她的話，卻轉過頭去望向方妍希，說道：「如果我把你姐姐帶走，你不會反對吧。」
方妍希嘆了口氣，說道：「你把她帶走也好，看著她被利用來盡做些罪孽深重的事情，我真的好害怕。」
「那好。就這樣決定了。」石皓輕輕點了點頭。
「方妍馨」冷笑道：「就這樣決定了？喂，小子，你最該做的是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看看配不配說那樣的大話。」
「不管有沒有那樣的實力，我都要嘗試一下了。」石皓直勾勾看著「方妍馨」說道：「從昨天晚上開始，你就利用火珠來吸收怨氣，你說是為了成為真正的神明，怎麼感覺你和昨天相比，沒有什麼兩樣啊。」
「你說什麼？」無患子滿臉詫異地看了看石皓，又看了看「方妍馨」說道：「是誰告訴你利用火珠吸收怨氣可以幫助你成神的？能夠修得神體的人，一千年都不一定有一兩個，如果這麼輕易就能成神的話，陰間里早就遍地神仙了。」
「不去嘗試過怎麼知道不行！」「方妍馨」顯然對無患子撥冷水的行為很不以為然：「將軍，你是害怕我修得神體實力超過你吧？嘿嘿，可惜啊，你醒悟得已經太遲了，我剛才說要和黃勁雲凌彤他們打，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拖延時間，現在我已經集夠了足夠的怨氣，很快就能成神，你就等著我的蛻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