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槍火
輪椅上彈出一根槍管，德川康介開槍了。
幾朵血花在空中落下的白色桌布上炸開。
與此同時，另一側的M卡賓和沙漠鷹也開槍了。
「呃！！！」
烏茲首當其衝，根本沒來及開槍，便成了雙方之間的犧牲品，身中數槍，頓時成了一個血人。在橫飛的碗碟碎片中倒在餐桌上。
貝娜歐壓著方墨與德川康介退到了前門，M卡賓與沙漠鷹則倚在了後門的位置。
同一條走廊，一面牆的兩端，兩扇門的後面，雙方僵持起來。
「砰砰砰！」
又是一陣交火，雙方的子彈都射在了對面木門上。
一時彈頭亂彈，木片橫飛，空氣里瀰漫著火藥燃燒的氣息。
兩扇十五厘米厚的木門上冒出白煙，表層的木板沒幾下便被打得稀巴爛，露出了中間包裹著的鐵板。
子彈打在鐵板上，噹噹作響。
交火持續了約半分鐘的時間，鐵板沒有打穿，兩扇大門反而被打得搖搖晃晃，幾乎脫離了門框。
雙方各自抵在門後面，誰也不敢貿然出頭。
貝娜歐低聲道：「父親，我掩護你，你走。」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德川康介一咬牙，從座位下面的暗格里摸出一把手槍，一把槍身比正常手槍大出一倍的手槍。
突然之間，德川康介猛得推了一下被貝娜歐卡在地上的方墨。
「不要……」
貝娜歐伸手去扶，沒有抓住方墨，方墨直接摔出了木門遮擋的範圍。
德川康介瞪了貝娜歐一眼，輪椅一轉，雙手握緊巨型手槍衝出半個身子。
走廊上滾出一個人影。
M卡賓槍頭一壓，剛要開火，一看是方墨，猶豫了一下。
就是這一猶豫，被德川康介抓到了時機。
德川康介根據露出門外的槍頭判斷出了M卡賓的位置，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巨響，巨型手槍迸濺出一圈火花。
子彈穿透了鐵板，打中了M卡賓的左肩。
或者說，炸開了M卡賓的肩膀。
子彈威力太大，M卡賓連人帶槍翻滾到底。
「砰！」
德川康介又放了一槍。
子彈透過鐵板打中了M卡賓的大腿。
「大賓！」
沙漠鷹拖著M卡賓，一邊還擊了幾槍，一邊朝走廊拐角撤去。
德川康介絲毫不給二人任何喘氣的幾乎，再次握起巨型手槍。
巨型手槍威力剛猛，但后坐力同樣驚人。每放一槍，行動不便的德川康介都要調整一下輪椅的位置。
M卡賓護著自己的肩膀，掃了眼鐵板上的彈孔，推開了沙漠鷹：「跑……」
「砰！」
德川康介放出第三槍。
子彈擦著門邊，擊中了M卡賓的前胸。
M卡賓身子一挺，嘴中涌著鮮血倒在了地上。
沙漠鷹咬了下牙，逃進另外一條走廊。
除掉M卡賓后，德川康介立刻將槍頭對準了地上的方墨。
連續的槍聲下，倒在地上的方墨有些懵神，雙耳一陣轟鳴。
直到看見M卡賓倒地，方墨才清醒起來，想起了二人尚未進行的交易。
「安靜！」
方墨撐起身子，尚未完全抬起頭，頭頂被槍頭抵住了。
「方墨，背叛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條。」德川康介冷冷地說。
方墨心底一涼，徹底地死心了。
方墨甚至腦補出了自己下一秒在如此威力的大殺器下腦袋開花的畫面：腦袋砰的一下爆開，如同刺破一個灌水的氣球一樣。
「父親，不能殺他，求你……放了他。」
方墨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說出這句話的人正是剛剛還挾持自己做人肉盾牌的貝娜歐。
貝娜歐橫插過來，張開雙手護在方墨的身前。
德川康介眼神中閃出一道殺氣，「貝貝，你在做什麼！」
貝娜歐咬著嘴唇，強行用頭撞開德川康介的槍頭。
「女兒求你放過他。要不，就先殺我。」
「你！」
德川康介狠哼一聲。
「啪！」
這個時候，走廊另外一頭傳來一聲動靜。
方墨目光一瞥，是M卡賓。
倒在地上的M卡賓沒有死，手裡抓到了一把手槍，指向了這邊。
幾乎同時，德川康介見狀直接抓起貝娜歐擋在了身前。
貝娜歐一臉茫然，完全沒有想到德川康介會突然做出這個舉措，甚至都沒有反應，就被德川康介扣著肩膀提了起來。
「不要——」
在方墨的喊聲中，M卡賓扣動了扳機。
這一刻，慢地彷彿空氣凝固了。
「咯噔——啪、啪……」
空槍！
M卡賓的手槍是一把打光子彈的空槍！
M卡賓連續扣動扳機，一槍都沒有放出。
貝娜歐驚魂不定，反應過來，舉起手中的紅色手槍，直接兩槍。
「砰！砰！」
M卡賓應聲倒地。
M卡賓剛一倒地，德川康介立刻將貝娜歐推在方墨身上。
同時槍頭再次對準二人。
「父親！」
貝娜歐閉著眼睛，大喊一聲，但沒有阻止德川康介開槍。
「咯噔——啪……」
空槍！
竟然也是空槍！
德川康介臉色一怒，恍然間想起了這把威力巨大的手槍里不過只能裝三發子彈。
德川康介冷哼一聲，迅速丟掉手槍，轉著輪椅向後面逃去。
方墨沒有理會德川康介，徑直連滾帶爬跑到M卡賓的身邊，抱起了M卡賓的頭部。
M卡賓眼睛眯成一條縫，胸口不斷噴涌著鮮血，喉嚨一動一動的還有呼吸。
「安靜在哪，在哪，在哪！」方墨朝M卡賓大喊著。
方墨相信既然他可以拿到試劑，M卡賓一定按照原先的計劃救出了安靜。
M卡賓蜷動食指，右手微微抬起。
方墨迅速抓住M卡賓的右手，「三樓？三樓？是三樓嗎？」
M卡賓沒有回答，手臂一軟，死了。
「三樓……三樓……」
方墨反覆念叨著站起身來，沖向外側走廊。
一轉頭，卻見貝娜歐仍然跪在地上，整個人呆若木雞，沉浸在剛剛與德川康介的決裂中。
貝娜歐無法接受如果不是兩次空槍自己已被父親殺掉兩次的事實。
方墨拽了一把貝娜歐，大吼道：「犯什麼傻，逃！」
貝娜歐被方墨一驚，心有餘悸地愣了一下，忽哭了起來。
方墨無法處理情緒崩潰的貝娜歐，只好拉著貝娜歐一起往外跑。
剛轉過拐角，二人的步伐同時停住了。
電梯口，沙漠鷹手持一把銀色手槍正抵在德川康介的頭頂，右腳擋住了電梯門。
沙漠鷹冷然一笑：「你們兩個來的正好。我就知道方墨你小子不可靠，竟然和貝娜歐混在了一起。把試劑交出來，要不然我立馬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