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個問題
試劑！
德川康介皺了下眉頭，眼神凌厲起來，「什麼試劑，你們在說什麼？」
沙漠鷹哈哈一笑，「完美試劑？怎麼樣，想不到吧，你找不到的東西被我們找到了，死瘸子！有了完美試劑，我就可以永遠告別這可惡的銀色困擾了，再也不用受你的控制了。」
完美試劑？
德川康介臉色閃過一絲慌張，轉向方墨，「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會有完美試劑的？」
沙漠鷹用另一隻手扼住德川康介的喉嚨，道：「他當然沒有，所有的試劑都在你的密室里。但他可以偷。既然你的好女兒都在幫他，他絕對成功了。是不是啊，方墨？」
德川康介咧著嘴角，一副不屑的樣子，「不會，不會，根本不會存在什麼完美試劑，你們太天真了。」
「為什麼不可能？」沙漠鷹歪歪頭，手上加大了力氣，「如果存在完美實驗體的話，老頭子，你告訴我有沒有可能呢？」
「完美……實驗體？」德川康介的眼神暮然愣住了。
「哈哈……」
沙漠鷹笑得很開心，「對啊，別告訴我你都沒發現。剛開始我也不信，但種種現實表明，他，方墨，就是完美的實驗體！你當日喂他服的藥物就是完美試劑！」
「方……墨？完美……體？」德川康介的嘴角顫抖起來，眼神從慌張到憤怒，最後瞪直了眼球轉向方墨。
沙漠鷹掐得德川康介喘不過氣，「哼，方墨交不交，不交出來我現在就殺了老頭子！」
「我為什麼要……」
「不要，父……」
方墨和貝娜歐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
對，方墨沒有任何理由去救德川康介，沙漠鷹立即開槍方墨高興都來不及。
但，方墨的旁邊站的是德川康介的乾女兒。
方墨目光一瞥，認真看向貝娜歐。
貝娜歐明白方墨的意識，想起了剛才德川康介用自己做擋箭牌的事情，心裡浮起一絲沒落，沉下了頭。
貝娜歐沉默了幾秒，忽抬頭望向方墨，「方墨，我能不能求你……」
「我交。」
方墨回答得很乾脆，沒等貝娜歐說完。
縱然此時此刻，方墨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也更應該勸貝娜歐認清德川康介的真面目。但方墨不想讓貝娜歐為難，清楚貝娜歐暫時還放不下與德川康介之間的情分。
更何況試劑根本是假的。
方墨掏出試管，順著地面滾了過去。
沙漠鷹撿起試管，晃了晃，「這裡面的就是你當日服的藥物？」
方墨點點頭，「如假包換。」
「很好。」沙漠鷹在德川康介面前晃了下試管，「怎麼樣，老頭子，你可以瞑目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咯吱——」
沙漠鷹連開數槍，對著德川康介的胸口一陣猛烈射擊，瘋狂地發泄著心中壓抑多時的不滿。
七發沙漠之鷹的子彈全部射在了德川康介的身上，鮮血濺了沙漠鷹一臉。
「啊——」
沙漠鷹完全不在乎，嘶吼著，打空了彈夾。
「你……」
德川康介眼球凸起，嘴中翻湧著鮮血，試圖抓住沙漠鷹的衣領，剛抬起手，眼中就失去了光亮。
另外一邊，見到沙漠鷹突然發瘋了一樣朝德川康介開槍，方墨與貝娜歐都張著嘴完全呆住了。
「父親……」
貝娜歐愣一秒，瞬間淚目了，身體顫抖起來，試圖撲向前去。卻被方墨捂住嘴，抱住了。
方墨很清楚沙漠鷹不止有一隻手槍，這種情況下，復仇心切的沙漠鷹什麼都做得出來。
解決了德川康介后，沙漠鷹一腳將德川康介踹進了電梯。
沙漠鷹丟掉手中的手槍，又掏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方墨與貝娜歐。
同時，沙漠鷹另一隻手掏出了一個汽車鑰匙大小的遙控器。
遙控器上的紅燈一閃一閃。
方墨神情一驚，猛然想起了之前M卡賓說過一切結束後會炸掉地下酒店的事情。
不能炸，還沒有找到安靜！
「你想做什麼？」方墨向前衝出一步。
「砰！」
沙漠鷹開槍了，子彈打在方墨的面前的地板上。
沙漠鷹詭異一笑：「不許動，但我要你們留下給這裡陪葬。」
「你！」
「哈哈……」
沙漠鷹越笑越開心，邊笑邊往電梯里退去。
這個時候，沙漠鷹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隻血手！
血手直接抓向沙漠鷹！
是德川康介。
德川康介用盡最後的力氣從背後抱住了沙漠鷹，啟動了輪椅上的槍管。
「砰砰砰！」
半空中鮮血飛濺，子彈射穿了沙漠鷹的胸膛，
「德川康介！」
沙漠鷹按下了手中遙控器按鈕，一丟，然後雙手向後掐住了德川康介的脖子，「一起死吧！」
「轟轟轟——」
地面傳來隆隆聲音，整條走廊搖晃起來。電燈一明一暗，天花板上簌簌落下灰塵。
方墨與貝娜歐觸不及防，扶著牆壁摔倒在地。
「咣——」
電梯里傳來一聲爆炸，火光竄進了走廊。
「去緊急電梯！」
貝娜歐爬起來，指向另外一側的走廊。
二人踏著爆炸聲，衝出了大火。
火勢在二人身後如同長龍一樣吞噬著走廊，不停追擊而來。
方墨一邊跑一邊道：「一會我在三樓下，你直接回地面，不要管我，記住沒有！」
「什麼？三樓，你要做什麼？緊急電梯一旦啟動直接就回地面，中間不能停！」
「不能停……」方墨腳步一轉，轉身又往回沖。
貝娜歐拉住方墨，卻被方墨狠狠甩開。
「你瘋了，做什麼去！」
「你放開我！我要去三樓救安靜，你自己走吧。」
「那邊電梯壞了，你到不了三樓的。」
「不用你管，我要去三樓。」
方墨什麼都不顧衝進迎面咆哮的火中。
就在這個時候，大火一撲，閃出一個人影。
來人一胳膊掄住方墨，將方墨拖出了大火。
「放開我！你誰……」
方墨撲騰了幾下，頓時愣住了。
貝雷塔！
沒有喝一滴紅酒、在宴會後半段一直被遺忘、消失也無人察覺的、白衣人貝雷塔，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
「貝雷塔，你要做什麼！放開我！」
貝雷塔完全不理會方墨，應生生拖著方墨往走廊盡頭的緊急電梯方向走去。
「我不坐這座電梯，混蛋，放開我！」
方墨一拳又一拳打在貝雷塔的背上，但貝雷塔始終沒有吭聲，也沒有放手。
方墨被拖進了緊急電梯，立馬爬起來緊接著一拳搗向貝雷塔的臉部。
「你混蛋！！」
貝雷塔堵在緊急電梯門口，同樣一拳搗向方墨。
二人同時中拳，貝雷塔將方墨的鼻角打出了鮮血，方墨則打中了貝雷塔的嘴角。
方墨身體一傾，一摸鼻角，暮然全身一顫，這一拳好熟悉。
方墨斜眼望去，貝雷塔的白色面罩被打掉露出了真容。
貝雷塔同樣望向方墨。
方墨表情僵硬在臉上，目光凝固住了。
貝雷塔卻笑了。
一樣的眼眸，不一樣的眼神。
一樣的容貌，不一樣的表情。
「好久不見。」
貝雷塔開口了。
「方……」方墨倒退一步，歪著頭咽了好幾次才說出喉嚨里的話，「方魔，你怎麼會是你？」
方魔笑得很開心，「現在回答你，第三個問題。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在這裡，我們一直同在。」
「呼——呼——」
大火蔓延過來，張牙舞爪地從方魔身後伸出魔爪。
方墨神情一晃，激動起來：「管不了那麼多了，是你最好，我們一起去救……」
「救……」
一道思緒划入方墨的心底，如同一顆水滴，嘀嗒而落！
嘀嗒！
水滴落進了湖面，驚起一圈水紋，打開了久久不敢觸碰的回憶。
方墨渾身一軟，雙腿跪在了地上。
方魔在的地方，安靜……
方魔輕輕一推，將方墨送入了電梯之中。
電梯運轉起來。
方墨身體一仰，倒在貝娜歐的身上。
方墨大口喘著氣，呼吸越來越快，「告訴我，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貝娜歐看著方墨沒有回答。
方墨張著嘴，握緊了拳頭，半響說不過一個字。
那些早已遺忘的回憶一暮暮從眼前閃過，如同潮水一樣將方墨吞沒。
「安……」
回憶太痛苦，方墨發現自己再也不敢念出那個名字，那兩個字是他一生都將無法觸碰的痛。
方墨感覺好無助，好無力。
不，是好像放棄。
方墨寧願自己溺死在回憶的浪潮里，也不願再浮出現實的水面。
這個時候，方墨看見了一道光，一道明亮的光射入他的眼睛。
是另外一雙眼睛，一雙會發光的眼睛。
那道光照亮了方墨，照退了潮水，照得方墨心底流過一股暖流。
半響，方墨緩緩吐出一口長氣，雙眼流出了淚水。
貝娜歐的眼角也流下一滴淚水，落在方墨的額頭上，落進了方墨的心裡。
方墨一愣，認出了面前的這雙眼睛。
電梯里越來越暗，貝娜歐的面罩飄落下來。
「原來是你，溫老師。」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