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第192章 擒賊先擒王

192.第192章 擒賊先擒王

第192章擒賊先擒王

胡惟庸沉默著,不斷地觀望。

這時,胡萊卻手指著大江兩岸,大呼道:「爹,爹……你看,你看,那……那是什麼?」

胡惟庸心裡咯噔一下,順著胡萊的手指方向,隨即,一幕景象出現在他的面前。

兩岸之上,大量的騎隊出現,密密麻麻。

大量的衝鋒小舟亦是奔著這裡來。

胡惟庸臉色一沉,他面色鐵青,眼裡卻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疑惑。

「爹,爹。這是來捉拿我們的?」胡萊的聲音中帶著控制不住的顫意。

胡惟庸道:「這……應該不是吧。」

「可是……」

胡惟庸卻道:「我知道了。」

胡萊已是慌了,因為已有一艘艘艦船,奔著這裡來。

甚至有不少的民船,也開始紛紛堵住了去路。

如今順水而下,就算是想要返航,也已不可能了。

前頭彷彿是天羅地網,令人找不到一點可逃的縫隙。

胡惟庸佇立在舟頭,微微低垂著頭,努力地思索,卻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茫然之中。

機關算盡,他唯獨沒有算到的是,為何……在這裡會被人劫住。

照理來說,這是絕不可能的。

深吸一口氣,他道:「大家不要慌,好生應對,應該是出了什麼誤會,我們有倭使的信符。」

說著,他鎮定下來,可胡萊卻已身如篩糠,額頭布滿了冷汗,臉上透著掩蓋不住的不安。

不是他不信他爹,而是事實讓他生出了恐懼。

這時,已有小舟靠近,那舟上的人,竟都紛紛彎弓搭箭。

站在舟頭的,是個穿著百戶官服之人,這百戶官身形高大,令人感到無形的壓迫感。

他按著腰間的刀柄,中氣十足地大喝:「胡惟庸,不必負隅頑抗了,這裡已布下天羅地網,你們逃不掉的。這些船上,多有伱的家眷,一旦動起手來,怕是你不好看。乖乖束手就擒,教你免受皮肉之苦。」

此言一出,舟上的胡惟庸臉色驟變。

他依舊喃喃道:「絕不可能,絕不可能,這如何可能,此事,有幾人知曉?一切的謀划和布置……都是天衣無縫……」

對面舟頭的人卻是不耐煩地繼續道:「再不乞降,我們便要放箭了。」

胡惟庸此時心裡滿是悲愴,他生出一種悲涼之感,沒想到,苦心謀劃了這麼久,如今竟是落到了這般的田地。

狡兔三窟,他本以為自己想到了任何的可能,可唯獨沒有想到在這裡,竟會神兵天降。

胡惟庸咬牙,已是生出了必死的決心,隨即目光迸發出刺骨的冷意,卻是看向胡萊道:「不能降,一旦捉拿回去,朱重八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太了解他的手段了。到了那時候,不但闔族俱滅,你我父子,也必要千刀萬剮,到時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與其束手就擒,不如和他們拼了。」

胡惟庸的目中,掠過了一絲殘忍。

他目露凶光,好歹當初也曾經歷過亂世,即便是文臣,亦有幾分兇悍。

胡惟庸接著道:「我兒,回蓬中取武器,給各船傳訊,告訴他們,既是沒了活路,不如魚死網破。」

胡萊這時卻朝對面的舟船大呼道:「降了,降了,我們降了……」

胡惟庸聽罷,勃然大怒,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大呼道:「小畜生啊小畜生,你連是非好歹都分不清嗎?你以為束手就擒,就有活路?我們現在和他們拼了。縱然是葬身魚腹,至少免受皮肉之苦……」

胡萊急狠了,卻對胡惟庸的話充耳不聞,只對那百戶官道:「我等是被胡惟庸所脅迫,現在這就降了,懇請開恩饒命,饒命啊……」

胡萊這麼一大呼。

原本這驚慌之中,不得不拿出武器的同族和胡家的僕從們本要拼一拼的人,卻不由得氣焰頓減,眾人茫然無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胡惟庸聽了,卻已是七竅生煙,他厲聲大喝:「胡萊,你做什麼?」

胡萊淚流滿面,身子顫顫,卻看著胡惟庸道:「胡惟庸,你還以為你是我爹,你還以為是你當初做右丞相的時候。你這老糊塗,沒有本事造反,偏還野心勃勃,真不知自己多少斤兩嗎?現在好了,你害我們都要跟你陪葬,你現在還對我吆三喝四做什麼?」

胡惟庸眼前一黑,好不容易穩住了身軀,他冷笑道:「好,好的很。」

就在這船上混亂不堪的時候。

已有數艘艦船抵進,有人跳幫登船,胡萊見狀,連忙跪下。胡惟庸眼見大勢已去,於是下意識的便要往江中跳去。

胡惟庸落水,還不等沉溺下去,卻已有人躍入水中,很快便將他撈了起來。

渾身落湯雞的胡惟庸便被人綁了,送至江岸。

胡惟庸氣喘吁吁,狼狽到了極點。

卻在此時,有人騎馬至江畔,隨來的幾個文吏將胡惟庸的頭髮抓起,仔細地看了他的臉,聲音略帶激動地道:「千戶,是胡惟庸,是胡惟庸,胡惟庸已經拿獲。」

這行人里,坐在最前面高頭大馬上的,正是鄧千秋。

此時,鄧千秋下了馬,看到了蓬頭垢面的胡惟庸,他不禁笑著道:「胡公,我們又見面了,別來無恙。」

隨即,鄧千秋對左右之人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胡公!朝廷還未下旨治胡公之罪,現在他依然還是右丞相,怎可這樣的無禮!」

胡惟庸微微昂著頭,額前濕透的髮絲貼在臉上,全然沒了往日的春風得意,看著鄧千秋的目光中,溢滿了恨意,勾著冷笑道:「鄧千秋,不要惺惺作態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鄧千秋道:「怎麼能喊打喊殺呢?再者說了,胡公生死,還輪不到我一個小小的千戶來做主,到時自有聖裁。」

胡惟庸眼裡瞳孔收縮起來,最終,他卻像泄氣的皮球,沮喪地道:「好好好,成王敗寇,老夫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老夫只想知道,你是如何知曉老夫會從此處……」

「從此處落荒而逃,是嗎?」鄧千秋咧嘴笑了,他道:「不過,這個卻沒有義務告訴你!好啦,胡公,事不宜遲,就請隨我回京吧。」

胡惟庸大笑起來:「好,好,好,鄧千秋,你敢讓我回京,那再好不過了。只不過,我若是回京,只怕這天下,有許多人要睡不著了,難道你鄧千秋就不害怕嗎?」

鄧千秋施施然地道:「我怕什麼,我清清白白,又不似你,成日蠅營狗苟。至於其他人,和我有什麼關係?」

胡惟庸一時失聲。

他感覺到眼前這個少年,好像天生就是自己的剋星,油鹽不進。

他心裡更加悲愴起來。

鄧千秋又吩咐左右之人道:「都給我記好了,將胡公的家人,妥善保護,押解京城,這一路上不要讓他們受委屈,咱們不是判官,這等事,只有陛下能做主。」

接著又吩咐人道:「出海口那兒,教牛十三一定要竭力剿賊,對這些人就不要客氣了,該殺便殺,該剮便剮。」

胡惟庸聽到此處,似乎一下子,連最後的一點希望都已斷絕了。

他忍不住怒吼:「鄧千秋……」

出海口的人,乃是胡惟庸早年埋下的最後一個底牌,不但有他的兄弟在坐鎮,且暗中還留了幾個妾生子。

他機關算盡,早給自己和自己的家族留下了許多的後路,可是……現在連最後的一張底牌,竟也被揭開了。

而一旦連他們也被剿滅,就意味著,胡家可能就真要絕種了。

他咬著牙,滿是憤恨。

「可惜,可惜,當初就該將你碎屍萬段,實在太可惜了。」

鄧千秋對此,也只是置之一笑。

這種無能狂怒,鄧千秋當它是耳邊風。

…………

「不好啦,不好啦。」

有人瘋了似地衝進了李善長的內宅。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存義。

李存義一臉驚慌之色,見著了李善長,便慌忙拜倒在地,凄凄切切地道:「李文忠進城,許多人都被捉拿了,兄長……還有……還有胡公……不,胡惟庸……他竟已是逃之夭夭,瞧他這樣子,八成是早有預謀。兄長,咱們被他糊弄了。」

李善長神色憔悴,他只瞥了李存義一眼,道:「是你被他糊弄了,不是咱們。」

李存義道:「兄長,我不就是兄長,兄長就不是我嗎?咱們兄弟,打斷了骨頭,可是連著筋的啊。」

李存義慘然著臉,繼續道:「現在……到處都是官軍,只怕不久之後,就有人將我供出來了,兄長救我啊!」

李善長臉色冷漠,道:「到現在知道怕了,可又有何用。你教我如何救你?」

李存義立即道:「兄長這就去見陛下……」

「哈哈……」李善長慘笑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竟還要老夫去求情?老夫已是自身難保,你還想如何?」

「兄長。」李存義小心翼翼地看向李善長:「那朱重八,是個什麼東西,當初不過是粗鄙的野人罷了。若不是兄長看上了他,不嫌棄他的粗鄙出身。否則,怎有他朱重八的今日?這朱重八,豈可如此忘恩負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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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太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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