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習武
第139章習武
崇德元年四月十二,皇太極稱帝的第二日,追尊始祖為澤王,高祖為慶王,曾祖為昌王,祖為福王。尊努爾哈赤謚號武皇帝,廟號太祖,陵曰福陵;尊孟古姐姐謚號武皇后。追封族祖禮敦巴圖魯為武功郡王,追封功臣費英東為直義公,額亦都為弘毅公。
四月十五,遣返朝鮮使臣羅德憲、李廓二人,勒令朝鮮國王交出人質,否則兵臨朝鮮。
四月廿三,論功封王,敕封大貝勒代善為和碩兄禮親王,濟爾哈朗為和碩鄭親王,多爾袞為和碩睿親王,多鐸為和碩豫親王,豪格為和碩肅親王,岳托為和碩成親王,阿濟格為多羅武英郡王,杜度為多羅安平貝勒,阿巴泰為多羅饒餘貝勒。
蒙古貝勒當中,科爾沁巴達禮為和碩土謝圖親王,吳克善為和碩卓禮克圖親王,額哲為和碩親王,布塔齊為多羅札薩克圖郡王,滿珠習禮為多羅巴圖魯郡王,袞出斯巴圖魯為多羅達爾漢郡王,孫杜棱為多羅杜棱郡王,班第為多羅郡王,孔果爾為冰圖王,東為多羅達爾漢戴青,俄木布為多羅達爾漢卓禮克圖,古魯思轄布為多羅杜棱,單把為達爾漢,耿格爾為多羅貝勒。
除此之外,還破格封賞三位漢姓親王,封孔有德為恭順王,耿仲明為懷順王,尚可喜為智順王。
聯想到這三個漢姓番王在康熙年間的遭遇,我唯有嘆息,歷史的齒輪一點點照著它原有的軌道和痕迹滑過。我這粒無意之中遺落在逆轉時空中的矽砂,早已無心去過問那許許多多的前因後果,我唯一企盼的只是與皇太極相愛白首,廝守終身。
五月初八,久病不愈的薩哈廉凄然病故,皇太極似乎頗受感觸,竟因此輟朝三日。
這日待他出門去薩哈廉府邸后,我在屋裡悶得難受,便取了長刀徑直出門。
我嫌後宮庭院那巴掌大的地方太沒遮攔,若是在這演練,只怕會立即招來一堆女人的側目與口舌。當下憑腰牌順暢的出了翔鳳樓,在皇宮內找了處僻靜的所在專心練刀。
業精於勤荒於嬉,這句話果然說的精闢。這幾年不握刀柄,身法使將起來竟是僵硬不少,我苦笑連連,難道是我年紀大了,行動不夠靈活了?
天哪,我也不過才二十八歲而已啊!
「噯!」一個轉身,竟是不小心閃到了腰,我痛呼連連。
烏央嚇白的臉,一個勁的勸我:「主子,您歇歇吧!天熱當心暑氣過重。」
我連連擺手:「口渴啦,你回去給我弄些水來吧!」她猶豫的左右掃視,我知她心事,忙道,「皇宮重地,哪會有什麼閑人騷擾不成?更何況……」我將刀刃虛劈,「哪個不要命的敢來惹我?」
烏央噗哧一笑,釋然道:「那主子也歇歇,別累著,奴才去去便回。」
我笑吟吟的看她離開,待她身影最終消失在樹叢之後,猛地轉過頭來,戲謔的道:「鄭親王也該瞧夠笑話了吧?」
迴廊那頭悶笑一聲,身長挺拔的濟尓哈朗慢悠悠的踱了出來,我瞧他氣色紅潤,顯得精神頗佳,不禁大感欣慰。
「今兒怎麼有空來宮裡?」我斜眼瞧他。
他雙手環抱,懶洋洋的靠在廊柱上,不答反問:「你的刀法生疏了許多,看樣子這兩年皇上待你甚好……」
我將鋼刀歸鞘,走近他。
濟尓哈朗從不多說廢話,他既然這麼說,必然還有下文。
「福晉……」
「叫我阿步!」我惡狠狠的打斷他。
他聳了聳肩膀,無所謂的答:「叫什麼不還都是你?」
我有些發怔,失去了烏塔娜的濟尓哈朗,總覺得把某些東西也一併丟失了。
「好吧,長話短說。」他從廊柱上離開,筆挺的站直身子,神情有些肅然,彷彿又回到那個向我宣讀軍令狀時凜然氣勢的鑲藍旗旗主。
而今……他已是和碩鄭親王。
「皇上一心仿漢制,不止開恩科、設六部,如今更是稱帝封王,接下來還會做什麼你也應該猜得到。」
我慢慢頷首。
「我們滿人和蒙古人一樣,例來都是一夫多妻,祖輩代代傳承至今,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但是皇上說要廢了這樣的規矩,學那漢人一夫一妻,原先按例可以有三位汗王福晉,以後不僅宮裡會只有一位國君福晉,就連才封的和碩親王、多羅郡王、多羅貝勒、甚至朝中百官都只能從諸多妻子中選一個出來接受封號,其餘的被降為少福晉,要按這樣的法子,少福晉什麼的實則也就和妾室沒什麼區別了。看那日稱帝大殿上皇上的舉止,揣摩皇上的心意,這獨一份的國君福晉之位必然非你莫屬。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是太在乎,我想有必要跟你說清楚,你也許不明白漢人的一夫一妻是怎樣的一種制度,那些漢人皇帝的女人,除了皇后之外,都是妾室,即使是妃嬪也不例外……」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其實也許他本身都說不太清漢制和滿俗的那些種種不同,但我聽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不由笑道:「我知道啊。我不在乎,真的。」頓了頓,方嘆道,「並不是我不想當他唯一的妻子,我想的,非常想,想霸佔他,讓他成為我一個人的,可是,這顯然不可能。我若是做了國君福晉,以後難免就要困守在這個後宮之內,我不想這樣浪費生命,皇太極以後要經歷的事還有很多,他不是一個守成的皇帝,他會繼續開拓疆土,我不願留在後宮裡等他,我想要時時刻刻陪伴在他左右,他去哪,我便也去哪。」
濟尓哈朗先是一愣,過後慢慢讚許點頭,目光下垂,落在我手裡的長刀上,揶揄的撇嘴:「想要跟上皇上的腳步,就憑這樣的刀法?」
我面上一紅,訕訕的說:「我加緊些練習就是,出征朝鮮雖然勢在必行,但以皇上之意,是打算先派人去打亂明朝的注意……所以,應該還有些時間的。」
「有時間的人是你,不是皇上。難不成你要日理萬機的皇上陪你練刀?」
我嘻嘻一笑:「皇上沒空,鄭親王必然是有空的。」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正欲回答,忽然那頭腳步聲響起,他迅速後退,隱沒在長廊后的樹蔭中。
「喂,你還沒答應我呢!」我壓低聲音叫喚。
烏央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知了聲聲下掩蓋住濟尓哈朗飄渺的聲音:「……遵命。」
「主子!奴才給您拿了些冰鎮的酸梅汁……」
吱——吱——
蟬聲喧鬧,烏央粉嫩的臉頰上紅撲撲的滲著晶瑩的汗水,我看著她,忽然咧嘴一笑,心情大好。
五月十八,皇太極下旨追封薩哈廉為和碩穎親王。到了月底三十日,果然命武英郡王阿濟格、貝勒阿巴泰、楊古利等人率師征明,取道內蒙古進關。
我見時間緊迫,每日里更加不敢偷懶放水。
因鄭親王府邸有蘇泰在,我自是不願去的,便去了濟尓哈朗在城郊的一間別院。除了刀法外,濟尓哈朗又專門請了人來替我惡補騎射。他偶爾空了便被我捉來練刀,不過這種機會並不太多。
請來教習的人雖然不清楚我的身份,但見我是女的,又是鄭親王的客人,下手時自然懂得避重就輕。這種情況下,和這些人對練刀法往往沒多大實效,很不過癮。
而另一頭,皇太極則對我連日來的頻繁出宮視若無睹,似乎很放心我做什麼。他不問,我也就沒多解釋,自問自己與濟尓哈朗之間行事坦然,問心無愧。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一夏天跑來跑去的代價是,我整個人被晒黑了一大圈。
「唉。」我對鏡嘆息,看來做多少牛奶蜂蜜面膜也已無濟於事。這個月唯一的收穫是讓肌肉緊繃了些,有效減肥,令我足足縮水了七八斤的贅肉。
肩上突然被輕輕拍了一下,我下意識的一縮,險些揮拳朝後搗出。好在我反應夠快,沒讓自己潛意識的行為釀成大禍,可即使如此,身後的皇太極還是現出一臉詫異之色,神情古怪的看著我。
「咳。」我尷尬的笑,隨手取了把梳子胡亂的梳理一頭亂髮。
「我來。」他順勢從我手裡抽走梳子,輕輕的替我梳理頭髮。
我魂游天外,迷迷糊糊的想著,如果這個時候開口求他帶我去朝鮮,不知道他肯不肯爽快答應?
唉,畢竟他已是一個皇帝,而我是他名正言順娶回來的妃子,皇帝出征帶個妃子同行,只怕不大好處理吧?
我不想教他為難,可是又不想一個人被扔在狹隘的宮闈之中,整天面對那些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乏味且無聊。
髮絲撩開一旁,耳後輕輕落下濕潤的吻印,皇太極的聲音極具蠱惑力:「為什麼不要名分?我答應過你的,會讓你成為我獨一無二的妻子!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現在我終於擁有主宰的權利時,你為什麼又不稀罕了?做我皇太極的妻子竟讓你如此不屑?」
我吃吃的笑起,明白他這是在替自己抱屈。
以前我想做他的大福晉,甚至只是眾福晉的之一,可他卻是無能為力,如今他已有能力主宰天下,甚至於廢除一夫多妻的舊制,仿漢制一夫一妻,我卻又不稀罕這個虛名了。
仰起頭來,我在他左側臉頰上親了一口,笑道:「做國君福晉要統管後宮,勞心勞力不說,往往還是吃力不討好……我對打理那些妃子們的吃穿住行沒興趣,所以容我偷個懶,我不要做大清皇后,我只做你的妻子便可。」
「我的妻子?」他暗啞的反覆咀嚼著這四個字。
我微微一笑,轉身摟住他的脖子,主動湊上紅唇:「你在哪,我在哪……生死相隨。我只做你的妻子,只是你的妻子!」
「悠然,我的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