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致死的原因
王炯老先生的驗屍本領，果然技藝高超。李豹和陳武看著王老先生的手法，眼珠子差點飛了出來。就差跪倒在這位老先生面前。
在杜大人家中的時候，陳武不是沒看到王老先生驗屍。不過，當時陳武的心思並不在這方面。所以沒有看的仔細。對王老先生的手法並不很了解。
但是，當他仔細看到后，確實是被震驚了。二人在蕭縣擔任捕快的時候，不是沒看過仵作驗屍。但是，王老先生這手法，與那些尋常仵作比起來，真的是有雲泥之別。
別看這位老先生年紀大了，但驗屍的時候卻目光如炬，蒼老的手也變得很有準頭。只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就讓他將這具屍體，查驗的明明白白。
「死者的死因老夫找到了。好在你們找到的這具屍體，還算保留的完整。若是化作累累白骨，就是神仙也無法發現真相！
人的頭部，遍布很多穴位。其主要的穴位有，百會，上星，神庭等。看你們二人這副樣子，說多了不過是對牛彈琴罷了。
這位小童的死因是，被人以銀針，刺入本神穴，透支了陽氣而死。可惜，可憐啊！」
王老先生倒是有點意思，說了半天說出來的這句話，根本讓陳武與李豹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二人都是江湖出身的好漢，對穴位自然有些了解。聽到王老先生所言，認為賈小寶的死因，是因為有人用針刺入本神穴，透支了生命而死後，不禁露出疑問之色。
「王老先生，我二人雖然不通醫術，但是您總不能糊弄我們兄弟吧？
這本神穴我們也聽說過，配合神庭，印堂是郎中治療不寐之症的。要是刺入此穴位，會致人死亡的話。那天下的大夫們，豈不是都要治死人了？」
見李豹詢問，王炯不禁冷哼一聲道：「哼，你們這兩個沒腦子的武夫懂得什麼？
這用針之術，除了要講究針法，懂得各處穴位分管何症外。這如何用針，用針的力道更為重要。
沒錯，刺入本神穴，配合神庭，印堂確實是治療不寐的針法，但是在行針方面，是有著極其嚴格的規定。
本者，人體之本；神也，在天之風也。所謂本神本神，就是人活之本，胸中之氣。
若是刺激的多了，導致氣息流逝進而枯竭。這人不就要魂歸西天了嗎？」
王老先生解釋的這些，李豹與陳武自然聽不太懂。不過他們現在知道，以王老先生這本事，他說是死因是這個，那就是這個！
「哎呀！我苦命的小寶啊！幾位官爺，你們一定要為小老兒做主啊！」
李豹三人倒是談論的不亦樂乎，一旁的賈周全又不是聾子，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他一聽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是被人故意害死的，頓時老淚縱橫，猛地跪倒在三人的面前。祈求三人做主，一定要為他兒子賈小寶做主伸冤。
「你先起來，我們就是為了幫助你家孩子洗刷冤屈而來的。我來問你，為你家小寶治病的郎中可有幾人？都有誰是以行針之術，為他治病的？」
李豹自然要比陳武機靈的很多。見賈周全如此傷心，李豹連忙將其攙扶起來，又多了一個心眼的問道。
賈周全聽到李豹所問，不假思索道：「我兒病情嚴重，最開始是由城西的三草藥堂的李大夫診治的。
不過，李大夫醫術並不算精湛，沒能治癒我家小寶的病情。無奈之下，我們這才找到杏林堂的上官如楓大夫，請他診治的。
這上官如楓醫術了得，更是以一手精湛的行針之術，聞名於京城。
我家小寶就是經過他的施針后，這才康復過來。誰想到……哎！我苦命的小寶啊！」
話說到這裡，一切都很清楚了。有郕王府長使李剛的證言，在加上這賈周全的證言。完全就可以定下上官如楓的罪行。
況且這賈小寶的屍體，現在就躺在棺材里。這就是強有力的物證，任憑這上官如楓渾身是嘴，也無法狡辯！
「這就對了。行針之法講究用力穩准，點到即可。正確的行針之術，在刺入穴位半寸即可。
這上官如楓，必然是將銀針刺入穴位超過二寸，以此達到刺激穴位，透支精氣之用。可惡，端的可惡啊！」
王炯老先生作為楊指揮使，以及盧仁峰大人的高徒，做人方面自然是沒得說的。
他在看到上官如楓的罪行后，也不免被氣的渾身發抖。就連頜下的幾縷長髯，也都被氣的無風擺動起來。
「賈老闆，你都聽到了。你兒並不是死於意外，而是死於有人故意殺害！你還不帶著令郎的遺體，與我一同前往順天府衙，請求郭大人為你主持公道？」
看到王炯的態度，李豹點了點頭。隨後看向賈周全，向其說道。
那賈周全現在被悲傷與氣憤沖昏的腦子，如今經過李豹的提醒后，這才想起來要找官老爺為自己伸冤，為賈小寶報仇。
只見其擦乾了眼淚點了點頭，隨後吩咐僕人備好馬車，與李豹，陳武，王炯三人一道，載著賈小寶的棺材，向著順天府衙趕去。
此時的順天府衙大牢中，上官如楓那六十鞭早就抽完了。
這大老黑與於大膽下手還真的挺重的。只六十鞭子，就將上官如楓抽的體無完膚，鮮血更是滲透了衣服，一副要死的模樣。
當然，於大膽與大老黑可是和郭准做出了保證。別看這上官如楓被打的猶如死人一般，但是受的那都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及筋骨。
只要用上好的金瘡葯調理一些時間，自然就可以痊癒如初了。
「上官如楓，你說你這又是何必那？挨著打，受著苦。可到頭來，還是要一五一十的招供。你說你圖什麼那？」
望著被綁在刑柱上很是凄慘的上官如楓，郭准不禁嘖嘖的說道。
聽到這聲音，上官如楓慢慢的睜開眼睛，隨後竟然露出不屑之色。努力的張開嘴，向著郭准所在的方向，吐了一口吐沫星子。
見上官如楓這個模樣，郭准那叫一個氣。搞了半天，自己這個主持公道的人，到是和反動派似的，殘酷毆打人民英雄。
而這個上官如楓，則是像被嚴刑拷打的地下黨一般，一副大無畏的模樣。這還真是天大的諷刺啊！
「上官如楓，你不用擺出這副模樣。實話告訴你，自從你進入這順天府大牢，就別想著有人能救你出去！
本官也不打算瞞你。就是那為你出頭的孔森，也已經被陛下定了罪。不日之後就要被處以斬刑！」
上官如楓又不是什麼懷著崇高理想的革命志士，他能夠忍住拷打，堅持到現在的原因，除了招供必死外，另一個就是他還懷揣著有人會救他出去的希望。
郭准這樣的人精，又是掌握了現代刑訊技術的專業人員。他自然已經看穿了上官如楓的想法。
所以，郭准故意將孔森被聖上判處斬刑的消息，告訴上官如楓知曉。目的就是要從心理上，摧毀他的幻想與依靠，讓他只能招供。
果然，和郭准預料的差不多。在聽到孔森要被斬首的消息后，上官如楓忙睜開雙眼，怒視著郭准大吼道：「這不可能！你這個狗官休要騙我！
孔森可是信陽公主與駙馬爺最寵愛的兒子，而信陽公主又是當今聖上的親姑祖母。難道陛下會對孔森動手嗎？」
見上官如楓反應如此激動，郭准不禁暗自嘲笑。看來這個上官如楓終於要堅持不住了。
「上官如楓，你上官家也算是官宦世家。難道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還想不明白嗎？
當今天子賢德且明辨是非。勵精圖治，使得四海昇平，國運昌盛。面對大明律法，公道人心，聖上又怎麼會做出因私廢公的事情那？」
郭准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真的是想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他實在不敢相信，這麼噁心的話，竟然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
看來，來到大明后，確實讓郭准成長了許多，至少這拍馬屁的本事，是真的提升了不少！
郭準話音落下，就見上官如楓低下頭，竟然沉默不語起來。
沒過多久，只見其忽然抬起頭，看向郭准獰笑道：「郭准，你不用白費心機了！你以為我上官如楓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嗎？
你的手裡肯定沒有證據對不對？如果有的話，你何必又是嚴刑拷打，又是出言恐嚇？
告訴你，想要我自己承認罪行無異於白日做夢！有能耐，你就在這順天府的大牢中，用這酷刑打死我好了！」
上官如楓治死了這麼多人，卻從來都沒有人會懷疑，鳴冤。除了有他名望太高的原因外，最主要的，當然就是他的智慧了。
這廝從郭準的用刑與恫嚇里，已經看穿了郭准並沒有真憑實據的短處。所以才會無所畏懼。他還真的不相信，郭准敢把他這個享譽京城的神醫給打死了！
「上官如楓，你以為本官真的不敢打死你嗎？」
被人識破了計策，郭准自然有些生氣。現在又不是現代，不允許刑訊逼供。在這大明朝，如何使用大刑，不是法律說的算，而是官員！
打死上官如楓，郭準是不敢做。但是，讓他若吃一點苦頭，終歸是不難吧？
「於大膽，大老黑！拿出你們的看家本領，讓這位神醫看一看你們的手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