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是女子
婢女領著曲輕歌二人來到厲王妃院中,在門外停了下來,「曲大小姐,王妃吩咐,只你一人進去。」
曲輕歌不作他想,從青月的手裡接過藥箱隨著婢女走了進去。
「王妃,曲大小姐來了。」婢女在門外稟告。
厲王妃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讓她進來吧。」
婢女回身對曲輕歌道,「曲大小姐進去吧。」
曲輕歌點頭,拎著醫箱進了房間。
看到房間里的另一個人時,曲輕歌腳步微頓了下,怎麼是他?
這幾天是怎麼回來,走到哪裡都能看見他。
曲輕歌面上不露半點聲色,上前見禮,「輕歌見過王妃。」
厲王妃面色憔悴,聲音無力,「起來吧。」
曲輕歌起身準備上前給厲王妃把脈,剛走兩步,厲王妃出聲道,「不是給我把脈,我這身子老毛病了,是治不好的。叫你過來是想讓你給塵暄看一下傷口的。」
厲王妃說著指向在一邊坐著的謝塵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傷的,方才我一不小心碰了一下,竟滲出些血來。聽下人說你來府里給小世子診脈了,就讓人去叫你過來,麻煩你了。」
「王妃言重了。」曲輕歌將藥箱放下,真到謝塵暄面前,生疏有禮:「殿下,我看看您的傷。」
原先厲王妃要給謝塵暄找大夫他是不願的,畢竟那傷口的形狀一眼便能看出是人咬出來的,謝塵暄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閑言碎語,後來聽厲王妃說要給他叫的大夫是曲輕歌時,謝塵暄不情願的也就同意了。
仔細一想,他脖子的傷是曲輕歌弄出來的,讓她替自己上藥醫治也是應該的。
謝塵暄微微揚起自己的下齶,將蒙著紗布了傷處露出給曲輕歌,「那就麻煩曲大小姐了。」
曲輕歌沒有說話,伸手揭開蒙帶著血的紗布。
傷處露出來后,厲王妃驚呼出聲,「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曲輕歌看著謝塵暄脖間的傷口眉頭也皺了皺,傷處不僅紅腫,泛出的血中還帶了些膿液,一看便知從前天被咬過以後沒好好處理過。
曲輕歌回身在藥箱里翻找常用的藥粉時,盯著謝塵暄傷口的厲王妃疑問道,「這傷口……是人咬的?」
「啪」
曲輕歌手裡的藥瓶掉回了藥箱中,她忙鎮定拿起,又拿出棉簽走回謝塵暄的身邊準備給他上藥。
謝塵暄沒錯過曲輕歌方才的「失態」心裡泛起一絲壞笑,看她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原來心裡也是慌的。
「不是。」謝塵暄面無表情的回答厲王妃。
不是?
厲王妃不信謝塵暄的話,雖說傷口腫的很大,但那一圈牙印她還是看得清楚的。為了驗證自己沒有看錯,厲王妃起身,走到謝塵暄身邊,看清了傷處肯定道,「你是唬誰呢,這分明就是人咬的。」
曲輕歌只當沒聽到這對嬸侄的話,先用紗布沾了藥水給謝塵暄的傷處清洗。
藥水碰到傷處時,一陣刺痛傳來,謝塵暄忍著痛意,回復厲王妃,「皇嬸你看錯了,這真不是人咬的。」
「不是人咬的,那是怎麼來的。」厲王妃質問道。
謝塵暄抬眸看了眼專心給自己清洗傷口的曲輕歌,「貓,一隻小野貓咬的。」
曲輕歌聞言,輕擦著傷處的手微用力按壓了一下傷處,你才是貓呢!
謝塵暄吃痛輕吸了一口氣。
曲輕歌聽到謝塵暄的吸氣,又收回了手勁:「殿下這麼怕疼嗎?那臣女輕些。」
聽出曲輕歌語氣里微諷,謝塵暄不僅不覺得生氣,反倒覺得有意思。
厲王妃自然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的小動作,一臉不滿的看著謝塵暄:「你當皇嬸真跟外面傳的一樣,找孩子找的瘋傻了嗎,是不是人咬的都看不出來。」
聽到厲王妃這般自損的話,謝塵暄哪裡還敢再胡弄,「皇嬸莫氣,我方才是跟皇嬸開玩笑的,確實是人咬的。」
見謝塵暄承認,厲王妃臉色也了些,緊接著又是一臉愁容,猶豫又不敢相信的對謝法暄道,「塵暄,你怎麼喜歡這般孟浪的女子?」
「啪!」
曲輕歌手中的藥瓶直接落了地,謝塵暄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厲王妃,「皇嫂,你……說什麼呢?」
厲王妃只以為曲輕歌一個未嫁女聽到這樣的話,不好意思,「曲大小姐,抱歉,嚇著你了。」
曲輕歌邊搖頭邊彎身撿起地上碎了的藥瓶,「是輕歌冒失了。」
「你快別撿了,小心別傷著手。」厲王妃邊制止曲輕歌,邊喚人進來處理了地上的碎藥瓶。
曲輕歌慶幸自己出門前每種常備葯帶的不止一瓶,她重新又拿了瓶,繼續給謝塵暄上藥。
厲王妃礙於曲輕歌在場,說話也注意了些,不再討論孟不孟浪的事,只問謝塵暄,「這女子是誰?」
曲輕歌握著紗布的手微緊了些。
「皇嫂怎麼知道就是女子,或……」
「什麼?!」厲王妃再次驚呼出聲,雙眼不敢置信的瞪著謝塵暄,「竟是男子?」
「所以你這麼多年不肯娶妻竟是因為……」
謝塵暄整個人石化了般,看著同樣一臉驚慌的厲王妃,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皇嫂竟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可怎麼辦,我日後入了土跟你母妃怎麼交待。這些年我一心找孩子對你們兄妹兩本就疏於照顧,沒想到如今你又……」
謝塵暄母妃生前跟厲王妃是感情極好的蜜友,謝塵暄母妃臨終前,曾拜託厲王妃幫忙照顧一雙兒女。前幾年,厲王妃還時常入宮照料兩個孩子的生活,但自厲王妃自己孩子不見后,忙著找孩子的她再沒時間常入宮照顧兩人了。
是以這些年,厲王妃對謝塵暄以及八公主有一份愧疚之情在。
回過神來的謝塵暄聽到厲王妃越說越離譜的話,忙出聲:「是女子,女子,皇嬸,是女子。」
聽到謝塵暄的回答,厲王妃這才鬆了口氣,「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會嚇人,皇嬸差點被你嚇死。」
謝塵暄心中暗道,到底是誰嚇死誰?他要是再晚說一刻,他的清白怕是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