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傾訴
曲輕歌聽著這對嬸侄的對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而這一幕剛好落在謝塵暄的眼中,他向來冷冽的臉上也泛起一絲淡笑。
然而這抹笑落在厲王妃眼中,卻以為謝塵暄是想起了那個女子,她看著謝塵暄正色道,「塵暄,這個女子是誰?」
謝塵暄沒有回答厲王妃的話。
厲王妃想著敢在男子脖間留下這麼重痕迹的女子,定不是什麼名門閨秀,心下不禁有些擔心,「塵暄,舉止這麼輕薄的女子不配做你的太子妃。」
「皇嬸,您又忘記了,我早就不是太子了。」謝塵暄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情緒。
曲輕歌忍不住抬頭看了眼謝塵暄,又想起他失去太子位置的原因,心中倒多了敬佩。
厲王妃聽到謝塵暄這話,惋惜的嘆了聲氣。她與夫君向來不管朝中爭權奪勢之事,這些事情也幫不上忙。
「就是皇子妃,這般的女子也是不配的。」厲王妃說道。
謝塵暄知道厲王妃誤會了,但事情的真相也沒辦法向厲王妃解釋清楚,只能道,「皇嬸放心,我不會娶她的。」
聽到謝塵暄這話,厲王妃這才放心了些,隨即又道,「不娶也少跟這般不正經的女子少來往,失了身份。」
「不正經女子……」謝塵暄輕聲重複著厲王妃的話。
就在此時,曲輕歌上藥的手又多用了幾分力,你才不正經!當時若不這樣,她清白就沒了!
預料中痛感傳來,謝塵暄眼中反倒泛起一絲笑意,果真是睚眥必報的女子。
曲輕歌不想繼續聽關於自己的「壞話」,加快了給謝塵暄上藥的動作,處理好后只用一層輕薄的紗布將傷處蓋處,「殿下,您的傷口有些化膿,這瓶葯每日讓人擦三次。晚上放睡前記得摘掉傷口中處的紗布,讓傷處透透氣。」
謝塵暄聞言點頭,從曲輕歌手裡接過葯,「那太多謝曲大小姐了。」
「殿下言重了。」
兩人的對話又淡又生疏,似第一次見面般。
曲輕歌說完轉頭看向厲王妃,「王妃,若沒有旁的事輕歌便先退下了。」
厲王妃對曲輕歌點頭道,「恩,你去忙吧。」
曲輕歌對著兩人行了個禮便退下了,房間里厲王妃對謝塵暄說,「塵暄,你是男子,婚事晚幾年也沒什麼。但卿禾今年已經十五了,再不嫁人婚事就要耽誤了。」
已經走出房間的曲輕歌只聽到謝塵暄出聲回答了,卻沒聽到他是怎麼回答的。
謝卿禾,當今的八公主,謝塵暄的同胞妹妹。
前世這位八公主結局好像也不怎麼好。
曲輕歌沒有過多回憶前世關於謝卿禾的事,她吩咐青月又去了趟衛國公那,交待些這幾天需要注意的事情,並讓青月轉告,她七日後再過來給小世子拆線。
她剛才跟衛國公二老說了那些話,心裡其實是擔心二老會責怪於她的,所以便先躲開了見面。
待青月按她的吩咐轉告完后,兩人便回了候府。
當晚,曲輕歌特地讓青月備了好酒,邀請曲靖暉到院中喝茶、賞月。
曲靖暉自是開心赴約,與曲輕歌同坐在院中涼亭下,喝茶說話。
「爹。」曲輕歌為曲靖暉倒了杯茶后,提起了今日叫他過來的目地,「二嬸給厲王妃的生辰禮物,到底代表了什麼?為什麼厲王妃當時看了會那麼生氣?」
聽到曲輕歌的問題,曲靖暉嘆了聲氣道,「當年厲王爺與厲王妃帶著不到三歲的小郡主南下遊玩時,剛巧碰到上元佳節的燈會,當時燈會的彩頭就是那七寶琉璃串。厲王妃一眼看到那手串就喜歡上了,與厲王爺說定要得到那手串。結果兩人顧著參加活動,奪彩頭,竟都鬆開了牽著小郡主的手。」
「等到兩人參加完活動,看向對方時,才發現小郡主不見了。從那以後,七寶琉璃手串就成了厲王妃的禁忌。別說是七寶琉璃手串了,只要是琉璃的東西,厲王妃都是深惡痛絕。」
曲靖暉喝了品茶,不解道,「這事當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二嬸不該犯這種錯誤才對呀。」
「二嬸確實不會犯那種錯誤,因為那個禮物是我放到二嬸禮盒裡的。」曲輕歌道。
曲靖暉一臉驚愕,「你放的?」
曲輕歌一臉難過點頭。
曲靖暉以為曲輕歌是因為愧疚,剛想出聲問清楚情況,卻聽見曲輕歌道:「爹,二嬸她是不是真的,如我師父所說,不是真心待我?」
曲靖暉心驚,「輕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曲輕歌出聲對曲靖暉解釋說,「那手串二嬸原先是給我的,她說我這些天一直忙著小弟的事情,應該沒時間給厲王妃準備生辰禮物,便替我選了件。」
「二嬸說,王妃肯定會喜歡這件事禮物。我看到七寶琉璃手串時也喜歡的不得了,便對二嬸的話深信不疑。第二天一早我們去厲王府時,我在得知二嬸只送了件簡單的手抄佛經給厲王妃后,覺得她將好的禮物給了我送王妃,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就找機會偷偷的將二嬸給我的手串放到了二嬸的禮物盒裡,我想著二嬸送的禮物討了王妃的歡心,也就是我們候府討了王妃的歡心,都是一樣的。」
「但我沒想到……沒想到這個禮物會引起這樣的軒然大波。」曲輕歌一副還是不願意相信曲二夫人故意陷害自己模樣,「爹,二嬸她一向對我最好了,手串的事,她……她應該不知道吧?」
曲靖暉握著杯子的手微微收緊,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當初厲王妃砸碎全京城所有玉器店中琉璃製品的事鬧那麼大,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在明知道的情況下卻故意讓輕歌給厲王妃送這份禮,安的又是什麼心呢!
如果不是輕歌心善,心疼她二嬸沒好禮物送,換了禮物。
前天被厲王妃斥責、怒罵,趕出厲王府的人就是輕歌了!
一想到那樣的事情,曲靖暉即后怕又心疼,輕歌一個未嫁人的閨閣之女,哪裡承受得了那樣的屈辱,讓她以後還怎麼出府參加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