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Special 金翡翠(上)

25Special 金翡翠(上)

中古世紀時期矗立而起的一根根尖塔,那是繪製在久遠的政權更迭的畫卷上、統治了這座城市百餘年的sca1igeri(斯卡里傑利)家族最為特殊的寶龕式墓塋。

時光在跳動。綿延而又似斷章。

度瑪(douma)拉回思緒,不再凝視窗外山巔之下的遠方、沉默著融入黑夜裡的墓塋。

不該如此悲傷的。

只是……覺得太遺憾。

naberius(納貝里士)家族為前一陣子在匣兵器和指環的爭奪中不慎惹怒彭格列這尊屹立不倒的天神而大擺筵席,地點就設立在威尼斯近郊的城市,維羅納老市區邊緣的舊城堡里。naberius家族的首領獻出了足夠明顯的誠意。

彭格列在十代目的統率下走上了一條穩健溫實的路子,時間一長就有得意忘形的愚蠢傢伙匆忙而魯莽地捻到逆鱗,疏不知彭格列只不過是最大限度地打開善良寬容的門,而總會有「野心」和「貪婪」型號不適的人被門框卡住。這種時候,彭格列就會毫不留情地出動清道夫。

naberius家族首領已是不惑之年,在做下蠢事後立即清醒過來,幡然領悟到自己的過分逾越將會毀掉他所擁有的一切。於是便有了這次態度懇切的道歉宴會,或者說是求生之宴。

透過潔凈的大落地窗,遠遠看到加長賓利停泊在拱券和巨柱前等候了良久。幾乎要刺破眼球的水晶吊燈下,歐塞·納貝里士不安地追問道:「偉大的教父,您瞧這樁事它……?」

整場筵席下來,一向不怎麼沾酒的彭格列教父竟破天荒地灌了不少酒精下腹,――此刻他的姿態依舊從容優雅――或許他原本就是箇中好手。能使教父破例地露一手,歐塞沾沾自喜的同時稍微鬆了口氣,他估摸著這宴會十有□是……辦成了?

年輕的教父聞言轉身,側對著身後滿臉恭敬、難掩期待之色的歐塞。褐發男人的眼角因淺笑而牽起細密的小紋路,在酒精熏陶與燈光打磨下的臉孔像極了染了櫻色的琮瓏玉石。

……沒想到臉色一直硬邦邦的男人會在臨走前的最後展露出這樣溫潤柔和的模樣。

另一旁,度瑪飽含深意的目光從歐塞身上繞過。

沢田綱吉微眯起眼,儼然一副醉態。豎起的食指抵在唇上。

「噓……」

歐塞覺得來自腳底下瓷磚的涼意頓時靈蛇般卷上脊椎骨。

教父的回答是:「不需要害怕,也不需要逃離。你能做的,只有……」

――戛然而止。

彭格列一行人預定了下榻在維羅納繁華城區內的古堡酒店裡。

加百羅涅的首領迪諾看著喝得醉醺醺還死不承認的沢田綱吉半靠在染了酒紅髮的度瑪身上,度瑪撐起他的重量,兩人歪歪扭扭地走向賓利的暗色背影,一聲低低的嘆息悄然無聲地消散在深夜裡。

矮身鑽進車子之前,沢田綱吉跟迪諾道過別,接著朝後頭跟了一大串的黑色轎車擺擺手,示意他們先走。

化名度瑪的男人沒有跨進駕駛座,他替陷落進後座沙發的沢田綱吉細緻地系好安全帶,摁下按鈕讓微型吧台露出來,倒了杯溫開水,加了兩小勺蜂蜜沉入玻璃杯底。

酒精奪取了腦海中擁擠的空間,嗡嗡嗡製造著噪音,沢田綱吉糾起眉頭摁了摁太陽穴。

唇上倏忽一陣溫暖,他茫然地抬眼,男人就坐在他身旁,呼吸都近在咫尺:「小綱吉,你醉了。喝點兒醒醒酒,否則頭會很痛。」

車裡開了充足的暖氣,但涼意依舊浸染在車窗外黑得壓抑的天色里傳遞了進來。

沢田綱吉愣神了好一會兒才就著男人的動作抿了口蜂蜜水。男人耐心地等他喝完後放好杯子,又側身去拿毛毯,俊挺的背影那樣好看,烙在昏昏沉沉的腦中。

為什麼我們終究無法一生相守呢。

……對了,是因為我決定了要親手毀掉你啊。

不住顫抖的手從后腰環上去,沢田綱吉微微前傾了身軀,心臟那裡滿是缺氧的酸脹。

牢牢圈抱著男人的腰身,側臉頰低下去貼緊了微凹的腰眼。

他輕輕閉起眼,用近乎命令的口吻沙啞道:「……giotto,吻我。」

度瑪,哦不,giotto按上沢田圈抱在他腰間的手,輕輕揉捏了捏,就著一前一後的位置關係轉回頭去,另一隻大掌立刻跟著游移到沢田的後腦,牢牢托捧住。深邃的眸光深處閃爍著不言之欲,他側勾下頭,在綱吉翕張的唇角留下一串濕濕濡濡的淺吻。

溫熱的氣息還延綿在唇上。想要索取更多,giotto的吻卻已經離開。

涼意一下子漫過來,沢田綱吉努力瞪大眼,想要表達自己強烈的不滿,卻因為眼神的渙散、對不上焦距、醉酒後蒸出來的微醺水光而毫無威懾力。

giotto笑笑,安撫似地再次湊上去,親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

這是與他彼此相愛相依的戀人。他們明明離不開彼此。

在他們第一個充滿了糜音和熱情的夜晚不舍地陷入休憩后,他從背後摟抱側躺的他在懷,從他身體溫熱的深處緩緩抽離,磨人如一曲難挨的巨篇古典樂章。

吻他的發旋,盯看他羞得塗了層薄薄血紅顏料的臉頰,聲息調得好似那磨得細細碎碎的素金粉末,漸漸多出了幾分類似哽咽的顫抖,一如懷中愛人極致的美好給予他足以沉淪一生的憾動:「……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可原來一輩子是如此吝嗇。它給你一段靜好時光,賜予你無止境的蝕骨幸福,卻在某個時刻猛然翻臉,睜著冷漠的眼砍斷了光撕裂了未來。唯剩無止境的痛苦。

giotto帶著薄繭的指腹撫摸過綱吉被過長的發梢覆蓋住的耳朵尖,脆弱的耳骨躲在一層泛紅的皮膚底下。親吻上耳根後方的時候,嘴唇一半觸碰到了那片敏感白皙的肌膚,一半留在了散發著淡淡馨香的髮絲上。

他張開嘴巴,牙齒悄悄含住了一小瓣光裸的皮肉,輕得宛如寂夜的星空下振翅的金沙蝴蝶。然後他清晰地聽見了身邊成長如斯的男人像極了撒嬌討要糖果的小孩、卻性感得要命的,從脆弱揚起的喉嚨間滾動而過的「咕咚」一聲的回應。giotto沒有饜足地、難捨地收手,附言在他耳旁,「這裡不行。乖,……」

身後一長排黑壓壓的車輛早已聽從命令開走了,這時間應該盤繞到了半山腰。可這裡畢竟是納貝里士的地盤,說不準會有什麼變故橫生。giotto退離開,打開車門回到駕駛席。

蜿蜒的山道修得平整,兩旁幽深的黑森林靜謐得像個素質極高的窺伺者。夜風逆吹,刮過車玻璃時哼出一聲聲呢喃。天空中一輪清月那樣碩圓,懸在欲要遮掩掉它身姿的參天繁枝的頭頂,雖是皎潔素白,卻凄厲如鬼咒一般的恪人。

副駕駛座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平了下來。

giotto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這點,後座上某個看上去醉醺醺的男人一點兒也不配合,已經以跪坐的姿勢爬上了放平的座椅,看樣子是企圖挪移到前座去。照他這樣的狀態,實在有些危險。giotto立刻剎車,將車停靠在路邊。

頭頂巨大的樹影像一張黑色的、絕望的網,將整輛賓利車牢牢籠住。

「……小綱吉,你要找什麼嗎?」giotto看到沢田綱吉身體前傾,分明是極不舒服的姿勢,卻拉開了車前的抽屜,忘我地在尋找著什麼。聽到giotto的問話,他搖搖頭,「……」嘴巴里發出含糊的、斷斷續續的聲息,全是毫無意義的哼唧。

綱吉……

giotto突然覺得,深深的無力感已經快要將他溺斃。

他像是個深諧水性的好手卻被人捆綁住了雙手雙腳,牢固的繩子上拽了一塊大石頭,被人推進黑洞一樣的大海,接著身體迅速往下墜落……一直沉淪到隔絕了光、隔絕了聲息、隔絕了所有生機的幾萬英尺的深海底下,一個人,孤單地等待死亡。

giotto慢慢閉起了眼,想要儘快掃除這股沉重。

他只閉眼了一瞬,然而愕然地睜大眼卻是由於身旁的人……

「小綱吉……!」

giotto和沢田綱吉成為戀人的這幾年,除卻最初沢田仍處於一個剛成年的青澀青年的時候,後來的他們彼此都有了在上方主導的經驗,私底下相處總是很有規律的,類似今天你來,後天我上這種,相依相偎已經成為一種遷徙不掉的習慣。

由於沢田綱吉每天每天都有那麼多事處理,性子也因為年歲的推移而漸漸沉穩起來的種種緣故,他們在**方面也一向玩得不是太開。什麼情趣、小道具、69之類的遊戲,玩過的次數屈指可計。口`交這樣的事也一直是由giotto在做。

而現在,在封閉的、寂靜壓抑的車廂里,從右側悄悄探過來的一隻手,它掌心的溫度像是要灼燒起來,先是隔著長褲掃過大腿內側那片肌膚,接著挑逗一樣慢悠悠、慢悠悠地向上集中過去。

有電流疾速竄去,刺激了脊髓,帶起深深的戰慄。giotto驚訝地抬眼望過去,正對上褐發男人眼圈發紅、閃爍著固執情緒的深眸。

giotto咬住下唇,大手準確地捉住某隻不安分的行兇工具並緊固在座椅上,力道之大幾乎自己也控制不住,聲音狠狠壓低了下去。「……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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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榮光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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