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志向大
 舒眉答應著就要下去,這邊唐婉面容整肅的上前行禮,客氣而疏離地拒絕:「謝娘娘美意,奴婢等不敢逾矩。啟稟慧妃娘娘,這位是太醫院的吳醫女,奉太后懿旨,」唐婉停了片刻接著說,「為慧妃娘娘檢查身體。」
    柳輕塵莫名其妙的看看唐婉,又看看舒眉,檢查身體?我沒生病啊,更沒到太醫院宣太醫啊,誰這麼勤快主動要求來為我檢查身體?難道是例常的請平安脈?不像啊,請平安脈也是男太醫請那,怎麼來了一個女的?難道是皇宮裡的福利,要定時給皇上的女人做婦檢?想想也是,皇上女人那麼多,三宮六院的,再沒事打打野食什麼的,可不得常檢查檢查,要不然得了性病什麼的,怎麼對得起天下臣工?不過她們消息可不太靈通,本小姐可還是冰清玉潔的,還沒被那個花心蘿蔔給這個那個呢。
    那個吳醫女過來給柳輕塵問安:「太醫院醫女吳霏給慧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柳輕塵擺出皇妃的派頭來:「免禮,有勞吳醫女了,只是本宮沒病沒痛的就不用勞煩醫女檢查了,你請回吧。」
    吳醫女躬身回答道:「娘娘恕罪,奴婢奉太后懿旨為慧妃娘娘驗身,望娘娘體恤。奴婢斗膽,請娘娘入內室。」
    柳輕塵愣了愣,驗身?驗什麼?她茫然的看看舒眉,看看唐婉,舒眉娥眉微皺,不知在想什麼,而唐婉則低垂著頭,看不到表情。
    柳輕塵於是決定,先弄清她說的驗身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驗明正身,然後拉出去槍斃,呃——問斬?
    她眨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臉上掛著無害的笑容:「這位醫官姐姐,恕輕塵駑鈍,請教一下,何為驗身?」
    「回稟娘娘,每一位秀女入宮之前太醫院會派醫女驗看秀女們是否貞潔,今日奴婢就是奉太后懿旨替娘娘驗貞的。」
    柳輕塵的笑容僵在臉上,粉臉上白里透著那個青——氣的:這是什麼破地方,一點人權也不講,既然不放心偶,幹嘛費盡心思的把偶搶來,你們不搶偶,偶現在一定跟朝歌在襄安的王府里做著那個,那個襄王神女夢巫山的遊戲呢,搶過來后又不管不顧的仍在一邊,讓我自生自滅,現在又要耍什麼新花樣?驗貞潔,如果我入宮之前不貞該怎麼辦,殺了我?那你們費勁巴拉的搶我來就是為了殺著玩的?要不就是遣送回家?要是這樣倒好了,那我一定想辦法給小皇帝弄一定特大號的綠帽子戴戴。
    柳輕塵雖然火冒三丈的,不過她更知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可不想惹怒那個動不動砍人胳膊鋸人腿的瘋女人,當下很配合的和吳霏進了內室。
    吳霏很認真地替柳輕塵做檢查,不過這種事她業務熟練,根本費不了她多少時間,她每年都會替秀女、宮女驗貞,但是替皇妃驗看她還是第一次,一般人都是先驗過身後才入的宮,不過這個柳慧妃倒是個特例,入了宮,封了妃后才讓人驗看,而且太后還嚴令她不可將驗看的結果告訴別人,只能密奏太后一人。這件事怎麼看都有些詭異,替皇妃驗貞潔算得上宮闈秘聞了:是驗皇妃入宮前是否不貞?還是驗皇上是否寵幸過皇妃?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後宮中的事知道的越多就會越危險。
    驗看過後她看了一眼柳輕塵:原來還是完璧,看來皇上還沒寵幸過她。一時間對柳輕塵有了小小的同情:後宮佳麗無數,這柳妃仗著太后的關係一入宮就封為慧妃,地位倒是尊崇,不過傳聞皇上和太後母子不和,這位慧妃娘娘夾在兩位至尊中間,這夾板氣可是受定了。
    不過她要是知道自己不久之後的結局,此時一定不會有心情在這兒為別人的命運感嘆。
 文朗帝一覺醒來,照例看見一群太監宮女端著洗漱用品侍立在兩側,見他醒了,早有太監上來準備服侍他起床。
    「什麼時辰了?」文朗帝覺得奇怪,今天叫起的小太監怎麼沒來請醒,平時天還沒亮,小太監們一個個雞貓子鬼叫地,他想偷懶多睡個一時半刻的都不行,今兒個怎麼了,自己竟然踏踏實實地睡了一個好覺。
    「回萬歲爺,快卯時了。」小太監跪在龍塌前恭敬地回奏。
    「什麼?混賬奴才!怎麼到現在還不叫起?」文朗郎帝騰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來人,還不快給朕更衣!還有,將這個懈怠的奴才捆了,等朕下朝後再來處置。」
    小太監跪在地上抖道:「萬歲爺饒命啊,一大早太後娘娘就讓楊公公傳旨說,今兒個皇上不用早朝了,讓奴才們別擾了萬歲爺的好夢。」
    文朗帝愣了一下,問道:「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可以不用上朝?」
    小太監伏地奏道:「太後娘娘說,因為禮王爺薨逝,皇上哀傷太過身體不適,今天罷朝一日以寄託對禮王的哀思。」
    文朗帝慢慢坐到塌邊,「朕哀傷太過?身體不適?朕自己還不知道,太后竟然知道?她比朕還了解朕的身體?可笑朕妄為九五之尊,竟然連生不生病的自由都沒有?」
    看著這個跪在面前的小太監越發的覺得礙眼:「來人,將這個昧旨不報的奴才拉下去,交付慎刑司杖責二十。」
    小太監猶不覺悟,銜冤叫道:「皇上饒命吶,是太後娘娘有旨,讓奴才不得驚醒皇上,說是這幾日皇上辛苦了,讓皇上好生歇息。」
    文朗帝聞言更是怒不可遏:「拉下去,拉下去,將這個不知悔改的奴才重責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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