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君歸來
第28章君歸來
這次青顏只睡了兩日她就趕緊醒來，即使是在昏睡中她也一直告訴自己，要快些醒來，快些，這樣才可以早些見到蕭清影，可又怕那只是個夢境，醒了便什麼都沒了。
醒來，青顏見到正微瞌著雙目扶額坐於榻邊的蕭清影時，她暗自長長舒了口氣，仔細地一點點打量蕭清影的臉，那唇，那鼻，那頰，她一寸都不肯放過，似是想要將他溶入到自己的眼中，刻入腦海。
蕭清影的眉頭有些微蹙著，青顏看著很心疼，她伸出手小心地拭過，卻在收回時被一隻手溫柔握住。
蕭清影將唇微微彎起，悠然睜眼，絲毫沒有睡意。
「青兒，何時變得如此主動，竟趁我睡著來輕薄我了？」
青顏不知為何竟忽然羞紅了臉，有些不敢直視蕭清影的眼，想要抽出被握著的手卻又有些捨不得，倒生生多了些欲迎拒還的女兒態。
一個吻在青顏絲毫沒有準備之時落下，溫軟中帶著幾分薄涼，細細在唇上摩挲之後深入口中攪得青顏腦中大亂，卻只有一個聲音甚是清楚，她想要留住這個男子，留住他的吻。
青顏微仰起頭與他迎合，唇齒交纏間手臂如一枝藤蔓繞上他的脖頸，蕭清影的呼吸變得濃重起來，伸手攬住了青顏離開床榻的後背和腰肢。
長久的一吻，直到青顏的呼吸也粗重起來，蕭清影才慢慢放開她將她放在自己胸口衣襟處的手握住，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狡黠。
青顏面如火燒，垂下首不看他，蕭清影卻忽然欺身上前單膝跪於她身側以掌托住青顏的後腦，附唇到她耳邊道：「你才醒，身子弱。」
青顏瞬間覺得自己被丟到了火坑裡燒著了，又像是被煮熟了的螃蟹紅得透了邊，一邊推著蕭清影一邊朝後退，口中吱吱唔唔地罵著：「色狼，登徒子……」
蕭清影笑起來，挑起青顏的下巴用一種很純良的眼神看著她，道：「青兒，這可是在說你自己？」
「你……你……」青顏又愛又恨地瞪著蕭清影，哆嗦著唇說不出話。
蕭清影用手指輕點青顏的鼻頭，拿著那數十萬年沉澱下來的風流之姿，用一個帶著些勾引的妖孽風流眼神兒看向青顏，說出了一句讓青顏有瞬間暴走的話。
「小色女，等著吧，待你傷好了，本君定會讓你如願以償的。」
青顏瞬間震得呆在那裡，恍覺眼前有千千萬萬隻頭戴大紅花的鴻獸呼嘯馳過，一個聲音如狂風一般吼叫著，蕭清影，你……不……是……人！
「咳咳……」門外傳來兩聲故意壓出的乾咳聲。
青顏趕緊扭頭看向門口，聞得一聲門響，雕花檀門被推開，身著黑色長衣腰系白玉的桑璃正帶著尷尬輕咳進門。
見到此時正在榻上衣衫不整形態極為曖昧的兩者，桑璃微擰了下眉，覺得自己成了攪亂春帳的惡風，極為難為地站了好久才試探地問道：「本尊者這可是壞了二位大事？呃……還是二位大業方成？」
青顏險些將下巴掉落，一扯被子將臉捂住。蕭清影卻是一派淡然，懶散地下榻站直，用修長的手指挑起方才落到肩頭的長發甩到腦後，又極為優雅地慢慢整理了衣襟，道：「師兄好生聰明。」
「恭喜。」
「多謝。」
青顏再聽不下去，抓起旁邊的枕頭丟了出去，蕭清影閃身躲過，順便極為壞心地暗動指風讓那枕頭轉方向桑璃砸去。
當然，桑璃也不是省油的燈，早有防備，只是輕輕一個揮手，那枕頭就飛出了門外。
「丫頭，女兒家嬌柔些才好，如此大的火氣小心生痘症。借你家男人與我一用，你先平平火氣，可別將這蓬萊島給燒了起來，否則將來你們成親就沒房了。」桑璃極為得瑟地沖青顏笑著。
在青顏的另一隻枕頭砸出去之前，桑璃迅速拖著蕭清影出門，順便將檀門關上。
走出閣樓，桑璃和蕭清影面上的笑意皆漸漸淡下去，都扭頭看了一下身後的檁門，互一點頭，飛離閣樓落到了院落對面的一處八角亭中。
「還有多久？」蕭清影負手而立，看著亭外的數里櫻花問到。
「七日。」
「這麼快……」
「我早就提醒過你，你若在焚仙坑中好生待上四十九日你便是歷劫成功，集涅之劫一過，你的功力將大增以後就是不死之身，可你卻因救她而提前醒來，功虧一簣不說連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師兄，我素來不求誰何事，這次怕是要求你一回了。」
「你要我不讓她知曉。」
「嗯，看她笑著便好，若是知道我只有七日可活，她定會傷心。」蕭清影輕笑著，指腹在面前的亭欄上輕輕摩挲過。
「那我呢？」冷不防，一個帶著輕顫的女聲從背後傳來，桑璃和蕭清影齊齊回頭，見到一個身著長裙的絕美女子正凌空立於亭外。
「姐姐。」桑璃詫異出聲。
「芊英。」蕭清影倒是未有多少驚訝，走過幾步迎向亭外的芊英女神。
「我呢？你將死，可曾想過我，可曾想過告知我一聲，可曾想過……想過去瞧瞧我，哪怕只是招呼一聲也好。我與你相識這百萬年，竟敵不過一個才與你相識不到幾年的丫頭，你置我於何處？」芊英的眼中漸漸有淚光閃動。
「你是女神，超脫凡塵之身，何必糾結於這些呢。」
「女神？呵呵，女神……那又如何。這便是你們將我置之不顧的理由嗎？」
桑璃頗有些為難地上前，仰頭看著空中的芊英，道：「姐姐，師弟的身份已被天界知曉，他不去見你也是怕你沾染上麻煩。你是女媧傳人，受女神尊號，是九天八荒備受尊崇的上神，不應有何不利之言語與你有關。」
芊英清冷地笑看向一言不發的蕭清影，道：「當年，將那隻風妖拿下的並非是我，是你！你卻假於我手，讓我得了封當了女神你再全身而退。那時我覺得是你在乎我，為了讓我歡喜，讓九天八荒里的眾仙都對我佩服，可後來我才知那只是你來打發我。你留與我一身虛名，給了我地位，卻離我而去，你……好殘忍。」
「我敬你，感激你，卻只是視你如長姐。」蕭清影嘆息。
長久，空中的芊英沒有再說話，忽然輕輕笑了起來，一個揮袖轉身，迅速離去。
青顏在蓬萊島上住了三日，蕭清影每日幫他渡力，再加上好些珍貴的丹藥調理，第四日醒來已經可以下床自動行走，這讓青顏第一次感激自己這幅上仙之身的好處，可以讓她在養傷這些事情上比凡人佔了許多便宜。
青顏走下閣樓沿著迴廊走動，手指在廊樁上一一劃過，走到前堂時見到正推開院門而入的蕭清影，帶著門外的一眼櫻花美色，他在花間開門微笑，當真養眼。
「青兒，猜猜我帶了誰回來。」蕭清影故作神秘地沖青顏眨了眨眼。
青顏笑，好奇地偏了偏頭。
「青顏姐姐。」一個嬌俏的粉紅身影自蕭清影身後跑出朝青顏跑了過來。
青顏張開開雙臂，讓戀花撲進自己懷裡，險些將自己撞得後退。
「哎喲，死戀花，把我放開，擠死我了，擠死了。」自青顏和戀花之間的胸口處，傳來一個極為憤怒的嫵媚聲音。
青顏退後一點距離，只見戀花的懷中迅速翻跳出一隻白色狐狸，在地上打了個滾兒之後跳上了旁邊的廊欄站住。
「還好還好，沒將我的皮毛壓壞了型，否則我非要咬死你倆。」妲妃抖著皮毛，見皮毛無損才有些松下氣。
青顏想不到竟然還能見到妲己，縱然已經沒有了人形，卻還是活蹦亂跳這可真是比什麼都要好。
青顏拉著戀花走近妲己，點了她的腦袋，道：「你就知道愛美，連死都不怕就怕不美。」
「那是自然，若是哪日我像你這般丑，我定然不活了。」妲己沒好氣地說。
青顏不知為何愣了一愣，有些想法在腦中飄過，沒有說話。
「青兒。」蕭清影自身後將她的肩攬住。
青顏迅速恢復了臉上的笑扭頭。
「我將她們尋來陪你，可好。」
青顏連連點頭。
「那麼，你是否應該謝我些什麼？」蕭清影挑眉笑問。
青顏心知他又是要來詐自己，不過卻還是笑著點了頭，道：「那蓬萊君倒是說說，想要小女子如何以謝？」
「來，香一個！」蕭清影側扭過頭指了指自己的臉。
青顏抿嘴笑著作勢揚手欲要去打蕭清影，卻不料蕭清影一把將她的手腕握住，輕輕朝前一拉，青顏的褥裙在身上劃過一道青色的紗影，她就被蕭清影拉到了懷中。
青顏依舊抿著嘴笑，仰頭望著蕭清影近在眼前的臉，將手擁上他的肩輕輕在他唇上一吻。
「哇……」戀花仰頭看著呆了。
「哎喲……肉麻死了，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妲己跳著腳，連連叫起來躍下欄杆，咬住戀花的衣角拖著她就趕緊朝內堂跑。
「青兒，你如此熱情，讓本君有些把持不住了，這可如何是好？」蕭清影輕笑。
「那我們成親吧。」青顏眯笑著眼，帶有幾分挑釁。
蕭清影的眼中閃過了絲驚喜，然後又有猶豫不決的擔憂一閃而過。
「怎麼，你是嫌我現在這副容貌，不願意娶我嗎。你說過要我做你的壓島夫人，不能反悔的。」
「青兒，只要是你我自然願意。但我怕你有一日會後悔。」蕭清影抬起雙手托住青顏的臉。
「那若是我哪日後悔了，再一紙休書休了你再尋別的男子。」青顏也伸手將蕭清影的臉捧於掌中。
蕭清影笑了，卻沒有接話。
「你到底是娶不娶嘛，人家這還是頭回想要嫁人，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了。」青顏見蕭清影沒有明確表態，不禁有些急了。
「娶，當然要娶。」蕭清影伸手將青顏緊緊抱住。
青顏將頭靠在蕭清影的肩頭，望向已經偏西的日頭，道：「據說讓卯日星君證婚的夫妻其情可與日月天地同壽永世不變，我們去讓他證婚吧。」
「好，那麼我們要快些了，卯日星君已經到西邊去了。」蕭清影鬆開懷抱，退點開距離看懷中的青顏。
青顏笑眯眯地點頭，招手喚來一片彩雲與蕭清影牽手飛上雲頭朝夕陽追去。
後來，青顏在想到那日的情景時，她滿目笑容地簌簌落淚。她後悔了，她不應該去追著夕陽同蕭清影成親，那太急了，太倉促，太不吉利。那樣的追趕夕陽，似乎就預示著她與蕭清影的結局一樣，看似華麗美好但只是結束前的片刻華美，那美有多好結束就有多殘忍。結束之後就是漫長的黑夜，沉暗無光，寒冷無極，留與她天地間所有的孤獨和冷漠和痛徹心緋。
那輝煌晚霞托起一輪艷色紅日的模樣，就如同他們的愛情，只是最後的一記美艷，美到心折，但也是接近心碎。物極必反，盛極必衰，她竟一時間忘記了這樣的話，她太粗心，太大意，所以她為自己埋下了一記讓自己永遠後悔的苦果，等到發現時那苦果已在她體內長成參天大樹，枝繁葉茂，將她身她心都俘虜，受其折磨。
今日的晚霞格外的紅艷，灧灧地鋪了整個西方半邊天地，青顏緊緊拉著蕭清影的手，感受著那種燦爛的美，見到太陽開始朝地平線下落去，她趕緊大聲地喚著：「卯日星君，請留步。」
正在西邊海上打算收工的卯日星君聞得這叫聲有些不情願地回頭，見到了正迎面飛來的蕭清影和青顏。
「卯日星君，可還記得我。」青顏與蕭清影在海面落下笑著向卯日星君開口。
卯日星君打量了一遍她，然後才恍然地認出了她，道：「記得了，你是青顏。找本星君有何事？」
「我想求星君為我們證婚，不知星君可有空。」
「證婚？」卯日星君挑了下眉，目光落向旁邊的蕭清影，來回的打量了好一番，然後開始搖頭，道：「小姑娘，你選了誰當夫婿不好，偏生選中了他，他可不是你能留住的。」
青顏心想，蕭清影這風流名頭響徹六界可真不是虛傳，連卯日星君都知道了，不禁微有尷尬地咧了咧嘴，掛了個撒嬌的笑臉兒，扯了他的衣擺道：「星君星君你最好了，求您幫幫忙吧，你說過的，若是我有事求您你定會幫的。」
卯日星君最見不得誰沖他撒嬌，沒兩下就認了輸，連連點頭道：「好罷好罷，即是你自己的夫婿，你自己覺得成事兒就行，我幫你證婚便是。」末了，卯日星君又是深深看蕭清影一眼，蕭清影微笑以對，他反把眉頭皺的更深。
「你們隨我一道去吧，我將今日的值當完了就尋處好地方給你們證婚。」卯日星君轉身自海面而去，似是穿過了海上的日頭，青顏雖然不解卻還是拉著蕭清影緊隨其後。
不走了多久，那本來是在面前的夕陽竟到了身後，青顏扭頭望了望，見到已經有一半的太陽落到了海面以下將他們腳下的海面盡數照得通紅，如塊透明的赤玉。
在海天相接之處，青顏與蕭清影成婚，卯日星君在證詞之後讓她們相互交換定情信物，蕭清影將一直隨身繫於腰間的五孔玉簫取下交與青顏，青顏卻因出來時未曾帶什麼物件便犯了難。
蕭清影笑了她一句，握起她還在身上翻傳的手，道：「不必尋了，你此刻都是我的了，這便是最好的訂情信物。」
青顏把嘴張得跟個雞蛋一般，想著這蕭清影可當真是離不了風流之態，任是什麼事兒，什麼時候他都如此能把情話說的蜜餞似地。
卯日星君聽到這話，素來端裝得體的他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連連搖著手就招雲離開，口中念叨著：「現在的年輕人都不避諱我這個老人家，真真是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卯日星君，謝謝您老，其實……我也愛您的喲。」青顏壞笑著沖卯日星君喚了一句。
卯日星君飛在空中的身子一個搖晃，險些掉落下來，沒好氣地瞪了青顏一眼，然後急匆匆地飛開了，口中道：「小丫頭，若是本君被你嚇病了，可就沒有太陽當職，好惡毒，好惡毒……」
青顏抱著蕭清影的胳膊笑得花枝亂顫，蕭清影也笑，但眼中卻是濃濃的擔憂和不舍慢慢湧上，這樣的笑若是能一直在她臉上，那可多好。
「青兒，你我相識多久了？」蕭清影問。
青顏轉著眼珠想了想，正要猶豫不決地開口時，蕭清影伸手點了他的鼻頭，道：「今日整整三十萬年了。」
青顏再次張圓了嘴。
「走，帶你故地重遊一回。」蕭清影攬起青顏的肩，足尖點水躍起繼續朝西而去。
再朝西，就是西天佛地，青顏遠遠見到了靈山的山尖在雲霧縈繞中若隱若現，更是不解地看蕭清影，蕭清影卻並不解釋，徑直御雲落在了靈山之上的佛池邊。
佛池中滿池蓮花長年不敗，顏色艷灧，無風卻自擺著，分外嬌美可人，青顏蹲下身用手碰了碰池的蓮花，那蓮花立刻似是受驚一般縮起了花葉。
「可還記得，你曾在此處照顧過一株紫蓮？」蕭清影蹲下身子笑問。
青顏想了半晌，忽是想起些事，睜大了眼睛指著蕭清影，很是驚訝地張著嘴，道：「你……你原來是……」
蕭清影握住她指著自己的手，細細摩挲著笑道：「那時我被送到西天佛地凈魂換骨，肉身置在佛祖座下的蓮瓣中七七四十九天，魂魄就托倚在這裡的一朵紫蓮之中，卻不想才到第四十日我的魂魄便撐不過去要散掉了，是你用靈力護我，我才得以存活。」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我從來不知。」
「你不知的，又豈是這一件。」蕭清影輕敲一記青顏的額頭，目光寵溺。
青顏好奇地看他，道：「那還有何事？」
「從佛池回去后我便記著你，師傅許我下山後我第一件事便是去尋你行蹤，偷偷翻了桑璃的司命薄子，看到你竟被打入赤井忘川時還為你可惜了好些時候。」
「你當我死了？」青顏笑問。
蕭清影攬了青顏的肩靠在自己肩頭，道：「嗯，以為你就此沒了心中頗有失落，在天地間遊走著，但凡遇到與你有幾分相像的女子，便要上前結交一番瞧個清楚。」
「哼，如此說來，你那風流名聲是要算在我的頭上了？」青顏嘟起腮，白了蕭清影一眼。
蕭清影笑了，捏著青顏的臉道：「娘子，你可真是體諒為夫。」
青顏掙扎著就站起身子，卻被蕭清影再將拉進了懷中抱住，道：「好了，為夫知錯了，以後定再不看其他女子。」
「那桃七七呢？」
「桃七七？哪個桃七七？」蕭清影有些疑惑不解，想了一想后又似是明白過來，用雙指一點額頭，笑道：「你是說桃桃。」
「桃桃，你叫的可真是親熱，還為她消盡妖氣，真是貼心至極。」青顏怒目而瞪，不禁微有慍意，揚著手掙扎就要離開蕭清影的懷抱。
蕭清影明白青顏這真是吃上醋了，心有中些好笑又有些甜意，將她的雙手合攏緊緊握在掌之中放於胸前，道：「好了好好，別鬧，聽為夫細細講來。她其實就是當年靈福山上的一隻桃妖，我與師兄都和她曾是好友，卻因我和師兄酒後相鬥誤傷了她，將她打得魂飛出體。我們送她入了輪迴，她重投成妖卻不想修行成仙，我就幫她消了妖氣。又教了她變幻容貌之法享受凡間樂趣，也是還她一個情。」
「當真？」
「當真，不信的話，我此時帶你去凡間對質。」
第一次見從來都風流不羈的蕭清影露出一種帶著孩子氣的表情，青顏強裝了一刻平靜，然後扯著蕭清影的衣襟喜滋滋地笑軟在他懷中。
蕭清影見青顏笑了，這才又攬著她繼續道：「後來，我自大師兄口中得知你未死，轉世投了胎，便心安了。閑來無事就又想瞧瞧你此世是何模樣，正巧我要去玉瓊山赴宴，就讓師兄帶你一起，卻不想你竟在浮雲谷中先遇了我，還偷我衣物讓我平生頭一回失了體面，白白讓那些小妖飽了眼福。」
「那時，我哪裡知道以後還會再遇著。」青顏埋首暗笑。
「當時我就心裡發著恨，定要將這隻小妖給捉了好生整治整治，卻不想上了玉瓊山才明白那小妖就是你，我就生了主意留在山上看你要如何。」
「所以，我利用你之事，你從一開始便知曉。」
「自然。若不然我怎會讓你算計的一步不差，取神水，折仙樹，下地府，你真當我是傻子么？」蕭清影頗有幾分自得地抬了下巴。
「其實你很傻。」青顏暗自在心中念了一句，面上卻並未多說，只是再次緊緊抱住了蕭清影將頭靠他的胸口上。
愛情便是如此，一念執著，一念痴傻，連設好的圈套都肯跳下去，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連謊言都情願相信。一眼一笑間看似不動聲色，但心卻是絲絲入心，或傷或痛或悲或喜，連悖逆常道也全然不知錯，一路走去，到最後才會發現那情愛之樹早已開花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