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無極甄氏,有女名宓

第211章 無極甄氏,有女名宓

「密信?可是丁三寄從鄴城來的?」

王景大感好奇,難道冀州這麼快又出了什麼大事?又或者是袁紹這麼迅速就攻下了鄴城?

荀攸看了看密信上的記號,卻說道:「不是丁三,看記號,是潛伏在袁紹身邊的暗子所寄出,經由丁三之手轉交於主公。」

「暗子?是許子遠吧?我倒還真是差點忘記了此人。」

王景嘴角露出輕蔑的冷笑:「許子遠啊許子遠,看來終於肯老老實實給我辦事了。」

早在洛陽收下許攸之時,王景就深知此人貪財無義,一個為了自身利益連皇帝都敢刺殺的精緻利己主義者,可見許攸的狂妄和短視。

三國歷史上,官渡之戰的關鍵勝利,是許攸帶來的情報。

這也算是一種背叛了,而且是直接把自己的前老闆給坑死的那種。

這樣的人,以曹操喜歡猜忌的性格,豈敢重用?

可許攸心裡沒逼數啊,自恃功勞不小,天天在曹操面前晃悠,還阿瞞阿瞞的叫,甚至妄想掌握權勢。

最後惹得曹操忍無可忍,終於把他砍了。

之前王景在洛陽收了他和楊弘當內奸,吩咐兩人做事。

楊弘就挺老實的,不斷彙報了許多關於袁術的消息,雖說沒什麼關鍵的情報,但至少這做事的態度是有的。

可許攸倒好,回去冀州之後,一言不發,隻字未回。

這明顯是既不出工,也不出力,根本沒有當好一個內奸的覺悟。

就連袁紹和荀湛謀奪冀州,還是丁三事後傳回的消息。

由此可見,許攸是一點事情都沒做,倒是王景給他的活動經費,一分錢都沒少要。

其人貪財無恥的秉性,可見一斑。

如今見王景只手就掀翻了整個冀州,更是把袁紹玩弄於鼓掌之間,許攸這才又記起了自己內奸的身份,屁顛屁顛地寫來了密信。

荀攸對許攸此人頗為不屑:「許子遠貪財忘義,品性不良,不過他這次提供的情報,倒是有幾分價值,至少主公之前給他的錢沒有白花。」

王景也看完了密信中的內容,笑著說道:「袁本初看來還不肯放棄,北通劉虞,西聯張楊,這合縱連橫之計策倒是用的不錯。但終究不過是垂死掙扎,難挽敗局。不過讓他多掙扎一下也好,反正冀州越亂對我軍越是有利。」

「主公之謀,大異常理,起初連我與奉孝都猜不出因由,袁本初身邊的謀士,恐怕也看不透這其中的用意。」

荀攸盛讚不止,倒也不全是拍馬屁。

當初王景揭曉答案,為他和郭嘉解讀這個計劃的最終目的時,兩人都被王景的謀畫所深深震撼。

王景也很好奇,目光遙望整個北方,喃喃自語說道:「袁本初,我給你出的難題,你能解答嗎?」

而荀攸哈哈一笑,神色頗有些幸災樂禍:「其實就算被看破又如何?此局已成定局,陰謀易阻,陽謀難破啊。」

冀州大地,戰火熾燃。

鄴城戰線,袁紹親自領兵攻城,麾下大將顏良、文丑、張郃、麴義,無不率眾登上過城牆,隨後又被韓馥的手下趙浮和程渙藉助城中的弩陣和在鄴城本地招募的道士拚死反擊,才將對手驅逐出去。

儒術與道法在戰場上交相輝映,綻放出可怕而又絢爛的光芒,雙方圍繞著城牆的爭奪殊死鏖戰,彼此都可謂是死傷慘重。

韓馥知道,自己沒有退路。

城破之日,自己必死無疑。

袁紹知道,自己沒有退路。

鄴城不破,自己大業難成。

進者不退,擋者不讓,為了生存,袁紹與韓馥圍繞著鄴城的歸屬廝殺不休,整個戰場都化作了一個巨大的血肉磨盤,不斷吞噬著人命。

韓馥軍和袁紹軍兩雄相爭,唯有勝出者才能獲得在這個紛亂的世道中生存下去的機會,而失敗者只會屍骨無存。

而在北邊,劉虞也突然對公孫瓚發難,不僅斷絕了對遼西的糧草供應,還出兵抄了公孫瓚的後路。

公孫瓚本想進攻冀州,擴大地盤,同時也是去想去袁紹那裡找回場子,一雪前恥。

可是劉虞的背刺,讓他無暇南下,為了避免老家被人偷塔,只能回師北上,和劉虞一決雌雄。

而本該來襲的黑山軍,也突然遭遇張楊所部的阻擊,不得不先和上黨張楊先分出勝負。

鄴城,成為了一座孤島。

孤立無援,四面楚歌。

戰火不休,州郡板蕩,諸侯們為了各自的野心,揮兵廝殺,而最受苦的人,卻是百姓。

原本繁華富庶,歡聲笑語的冀州大地,如今只聞黎民的哀嚎之聲。

都說賊過如梳,兵過如篦。

兵災往往比劫掠的山賊更加可怕,到處都是搶劫和殺人的惡行,財貨被奪,妻女受辱。不僅僅是平民百姓,隨著戰事愈發激烈,冀州的富戶和商人也開始不堪其擾,日子變得難過起來。

隨著戰火肆虐,可怕的大逃亡開始了。

不只是普通的百姓,就連有錢人甚至是一些世家豪族,也都紛紛舉族搬遷,河北之地烽煙四起,唯一安寧的樂土便只剩下一河之隔的兗州了。

中山郡,無極縣。

甄家門前的大路上,正停著一支車隊。

如今負責持家的次子甄儼,正在指揮下人,裝載行禮:「都小心點,別弄壞了,這些東西都是去了洛陽要用的。」

就在此時,甄儼身後,走出來一個約莫十歲的小蘿莉,個子高挑,唇紅齒白,端莊秀麗,正是在甄家集萬千寵物於一身的小女兒甄宓,只見她朱唇輕啟,聲音輕柔:「二哥,我們真的要離開了嗎?」

「啊,小妹你怎麼跑出來了?快回去,莫要讓母親擔心。」

甄儼向來對自己這個生得過於漂亮的妹妹十分寵溺,說話都是輕言輕語。

甄宓小小年紀,此時卻露出一片我見猶憐的哀愁,她環顧四周,最後又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大門,明眸之中,露出幾分不舍:「唉,今日離開,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時值秋末,涼風蕭瑟。

荒郊野嶺之地,不見人煙,只有一支長長的車隊,在大路上緩緩前進。

「三哥,如今行至何處了?」

車窗前,錦簾半掀,甄宓露出半張美玉一般的嬌俏臉蛋。

甄堯拿出堪輿圖比對了一下地形,口中回道:「再行半日,就能到常山真定了,屆時可停留過夜稍作休息,明日再繼續趕路。」

這次幾乎是舉族搬遷,還帶著大量甄氏家眷,財貨無數,因此行進的速度並不快,走了三天,才從中山國走到常山國。

而且一路行來,並不太平,不僅有流民和賊寇侵擾,甚至還遇到了幾波「官兵」的勒索,有公孫瓚的人,也有袁紹和韓馥的人,怎一個「亂」字了得。

若非甄家在冀州也算大姓,而且這次隨行的護衛足有兩千人,其中不乏高手,並非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恐怕對方就不僅僅是「勒索」那麼簡單了。

甄堯在看顧家人,甄儼則是在前面統領車隊前進。

自父親病故,大哥早夭,甄儼作為家中最為年長的男丁,年紀輕輕就已經肩負起了一家之主的重擔。

因此也養成了他老成持重的沉穩風格,此次決定搬遷,也是他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但甄堯卻有些不解,小妹甄宓也很好奇。

「二哥,我們真的非走不可嗎?」

無極甄氏乃冀州的名門大姓之一,世代紮根於無極縣,是顯赫一方的郡望世家。

然而一切的前提,是甄家在冀州擁有的根基和影響力,因為名氣這東西,一旦失去根基就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想要長久,就必須在地方深深紮下根須,掌握人口和土地。

但一離開冀州,甄家就等同於自己將自己連根拔起,這其中的損失,可不單單隻是金銀財富的損失,還有甄家數代人在冀州建立的人脈關係網路,在當地擁有的土地田產,以及控制的大量人口。

這些看不見的損失,才是真正傷筋動骨。

甄儼無奈,只能和三弟甄堯和小妹甄宓聊起如今的天下大勢:「帝朝十三州,冀州為天下第一大州,帶甲百萬,谷支十年,素為天下重資之地。若是袁本初能守住鄴城,以其擊敗公孫伯圭之威勢,不出五年,必定能夠統一整個黃河以北的土地。從此南據黃河,北依燕、代,虎視中原,在群雄之中,除了祁侯王元旭,天下群雄誰能與之爭鋒?」

聽聞二哥如此推崇袁紹,還未滿十歲的甄宓頓時感覺好奇:「那為何我們甄家不去依附袁紹呢?」

甄宓雖是家中的排行老幺,頭上有三個哥哥,四個姐姐,除了大哥甄豫幼年早夭之外,二哥甄儼,三哥甄堯,都已長大成人,而且十分優秀,都被本郡舉為孝廉,身上帶著功名。

四個姐姐甄姜、甄脫、甄道、甄榮,也都活了下來,不過在五姐妹中,只有甄宓早慧,擁有不輸於男兒的才華和氣質,對家族的事務也非常關心。

甄儼和甄堯平日里對甄宓也頗為寵愛,因此樂得為她講述在外遊歷時的見聞。

甄儼對甄宓嘆氣一聲,耐心地解釋個中因由:「若是沒有鄴城的變故,我們無極甄氏投靠袁本初亦未嘗不可,奈何韓馥重奪鄴城,袁本初一步錯步步錯,已經等同於失去了爭霸天下最重要的籌碼——時間。」

甄堯也附和道:「然也,哪怕袁本初再次奮起,挫敗韓馥,可有祁侯隔河相望虎視眈眈,又豈會坐視他一統河北呢?在我看來,袁本初怕是連割據一方都難,如此局面下,我無極甄氏前去投奔,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如今的冀州,已然亂成了一鍋粥。

公孫瓚在幽州痛擊劉虞之後,又立刻率軍入侵冀州,想要擴大地盤。

兩軍大戰於龍湊,數萬人馬打得昏天暗地,目前還不知道勝負,但是當地的民生已遭受慘烈的破壞,百姓流離失所,世家豪族人人驚懼。

而黑山軍也分出一部分兵力,侵擾涉國,兵逼武安,威脅邯鄲城,以策應困守鄴城的韓馥主力部隊,讓袁紹軍無法全力攻城。

坐鎮鄴城的韓馥,如今也不斷招募本地的江湖遊俠勢力組建遊騎兵,以小隊為單位,重用江湖人士四處偷襲騷擾袁紹的大後方,避開正面交鋒,想要通過這種迂迴的方式逼迫袁紹撤兵,以解鄴城之圍。

不得不說,有郭嘉在一旁給韓馥支招,袁紹這一仗打得非常難受。

如今的冀州已經形成多方勢力犬牙交錯的局面,彼此間人腦子都打成了狗腦子,短期之內局勢根本沒有緩和平息的可能。

甄宓根據自己平日里聽到的消息,疑惑道:「二哥,照目前的局勢分析,袁紹應該還是能夠取得最終勝利的吧?都說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為何我們甄家現在不去投資袁紹,來換取未來更大的回報呢?」

甄儼卻是苦笑著搖頭:「事情若是真有這麼簡單,那就好了。」

「啊,不行嗎?」

甄宓睜大著秋水盈盈的一雙明眸,她雖然冰雪聰明,但終究年紀太小,無論經驗、見識還是眼光和智慧,都還比不上她的兄長甄儼。

甄儼笑道:「袁紹能夠取勝,前提是祁侯不出手啊。」

「祁侯?」

對於王景的名字,甄宓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了。

王景的英雄事迹,哪怕在冀州,對許多人而言也是如雷貫耳。

而甄家在幽州有不少生意,也曾多次派出商隊去過漁陽郡,甚至遠至塞外和胡人做生意,因此更是明白王景的強悍與可怕。

甄儼看向還在迷迷糊糊,對局勢沒有全盤認知的三弟和小妹,感慨說道:「冀州誰能做主,現在唯一有決定權的人,卻根本沒有入場,你說在這種情況下,又有幾人真的敢把籌碼押注在袁紹身上?」

甄堯聽了之後,蹙眉凝思:「二哥,我聽說鄴城易主,韓馥復起,就是祁侯在暗中布局,他手下有一頂尖謀士,號稱鬼才,以無雙計略,片紙便助韓馥奪回鄴城,隨後又說動了黑山軍和公孫瓚出兵,是導致冀州內亂的元兇,這些事該不會是真的吧?」

甄宓彷彿大受打擊:「祁侯不是大英雄嗎,他怎能做出這種事?」

冀州內戰,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甄宓很難相信,這個局面,居然是她一直崇拜的王景所為。

甄儼苦笑:「消息雖是袁紹派人散播,但事情應該是真的,你口中的『鬼才』郭嘉便是王景麾下的潁川名士,現如今為北軍的軍師祭酒。」

借著冀州之亂,如今的郭嘉,也算是一戰成名,鬼才之稱,更是轟傳天下,被世人所津津樂道。

「唉,爭霸天下,無所不用其極,祁侯自然是英雄人物,局面雖是他一手促成,但真正動手的人,卻是袁紹、韓馥和公孫瓚這些野心家,還有黑山張燕所統帥的黃巾軍叛黨。哪怕沒有祁侯,難不成這些人就不會開戰了嗎?」

甄儼的這一番話語,讓甄堯和甄宓無言以對。

帝朝今日之亂,可謂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王景只不過是點燃了火苗而已。

甄宓也恍然大悟,用清脆如黃鸝一般的嗓音問道:「所以二哥才堅持要我們搬去洛陽對嗎?」

甄儼哈哈一笑:「然也,還是小妹你最聰明。」

打不過就加入,冀州雖是甄家紮根之地,然而今時不同往日了,窮則思變,想要在亂世中生存下去,自然要懂得變通。

眼下的的京師洛陽已被王景經營得固若金湯,甚至據說已經達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程度,縱使朝中權貴,也無人敢不奉公守法。

得益於此,洛陽的商業氛圍愈發濃厚,繁榮程度甚至更勝以往,來自全國各地的商賈與財貨,無不匯聚於這天子腳下,市集里奇珍異寶琳琅滿目,而毛料、鐵器等大宗貨物的採購更是讓許多人趨之若鶩,這些緊俏的商品無論運去何處,都能賺個盆滿缽滿。

紮根冀州的無極甄氏便沒少派出商隊前往洛陽採購毛料和鐵器,因此對洛陽的情況,甄儼並不陌生。

甄儼甚至笑著對甄宓說道:「你現在坐的這輛四輪馬車,便是洛陽奇巧閣出品之物,想當初我還是排了半年的隊,才成功入手三輛。」

甄宓頓時好奇地睜大雙眼,眸光靈動如清泉流轉:「真的嗎?這四輪馬車真的是在洛陽製造的嗎?」

四輪馬車設計精巧,運用了許多甄宓此前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新技術,讓本就是天真爛漫年紀的她,不禁為之讚歎並且心生好奇。

這也並不奇怪,畢竟自王莽的新朝覆滅后,原本盛極一時的無極甄家,如今已經沒落,雖然偶爾還有族人能夠出任地方官職,但已經徹底遠離朝堂中樞之地,權勢地位江河日下,勉強維持著冀州名門的牌面。

可實際上,無極甄氏這個世家已經從士族開始向商業家族轉變,專心經營各類財貨貿易,資產也因此而日益豐厚,顯赫一方。(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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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三國,開局戲貂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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