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虐待強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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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進入了2007年的8月底,熱度包含著水分讓人很難受。***室內吹著空調,但那涼爽終歸是城市的假象,人不能總在屋子裡呆著,一旦來到戶外,身體便會有一種不適,那種煎熬的感覺,才是季節給人的真正體驗。
而就在這炎症般的夏夜裡,命案再次生了。
一具女屍被現在一個卡啦ok的包房中,女子的衣服已經被撕爛,下體受到了嚴重的侵害。屍體的頭部已經血肉模糊,現場一片狼藉。
「惡行!」大周拍著桌子,我當時就在他旁邊,有點不知所措,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和大周經歷強姦殺人案的偵破,對於我這樣的菜鳥來說,根本插不上話。
女孩的身份很快被確認了,為卡啦ok里的女服務員,郊區人,到城裡來打工僅僅兩個多月,只有十八歲。
當無影燈打開的時候,一個一絲不掛的**女性被擺放在大周和我的面前,只不過她一點生氣都沒有。實事求是的說,對於我這樣的處男來說,壓根就沒有看到過真實的女性**。那具女屍的線條很美,這讓我的下體都開始不安分起來,面對屍體還有這樣的反應,我覺得真的很恥辱。
「作家,不要掩飾,你的反應是正常的,我當初也有過。」大周在解剖工作完成後,是這麼安慰著我!
「謝謝你的坦誠,但是我的心裡還是有點不安感覺,覺得自己的心靈不夠純潔!很骯髒!」我還是對剛才的事耿耿於懷。
「我們不是聖人,即便是孔子站在那裡,恐怕也不會泰然若常吧!什麼非禮勿視,那都是騙人的鬼話!要是這些不該看,那些不能碰的話,我們怎麼破案?不要總拿正常的生理反應,來衡量自己的道理水準。」大周平靜的喝著咖啡,跟解剖前的激動緒相比,他冷靜了很多。
「你現在見到美麗的女屍還有那種反應嗎?」
「沒有了,那種感覺消失很久了!」
「你不會是?」
「不是陽痿啦!這就像是一種鍛煉,像治療暈車一樣,只要多坐車就不會暈了。面對屍體也是一樣,解剖多了,也就自然沒有那樣的反應了。這是法醫必須適應的工作環境,對屍體嗎!我要拋棄心中所有的感。」
拋棄感和**,這是相比於那個酷熱的天氣更難以忍受的煎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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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點兒「醜事」只不過是這起案件的閑篇兒,這起案件生的地點並不隱蔽,影響極壞,所以很快被定義成了特別重大的惡性案件,兇手也很快被確認了身份。
是六個在包廂中唱歌的青年,他們看到美麗的女服務員立即色心大起,動手動腳,而女服務員拚命反抗,這更激了他們的「性」趣,進而**了這個女子。在強姦的過程中,女孩一直都在反抗,正是因為這種反抗,六個青年竟然用了最下流的方式,輪流迫害了女孩的下體。
「女孩還是處女,處女膜嚴重破裂。」大周在報告中是這麼寫的。
「你是如何判斷的?」
「她的處女膜破裂緣有紅腫,出血的跡象,並且有大量的凝血!而且,這些惡徒並不只是用他們的**,完成的他們的惡行!」
「那是?」我有點顫抖。
「可能是打火機,之類的硬物,甚至是他們罪惡的手指!而且……」
「而且什麼?」
「就連女孩的肛門也受到了迫害!屍體的陰部,大腿內側,小腹,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這簡直是難以想象的暴行!在女孩的激烈反抗后,抓傷了其中的一名強姦者,這最終激怒了他,強姦者就這樣又變為了殺人者。」
「罪犯呢?抓到沒有?」
大周沖我點了點頭!
那是六個無比囂張的惡徒,他們在包房內實施強姦,殺害被害人後,又揚長而去。
面對如此嚴重的罪行,在逮捕他們的一刻,竟然還可以在他們的臉上找到陰森的笑容,似乎他們殺害的只不過是個螻蟻或者飛蛾。
「我爸是xxx,你們不能拿我們怎麼樣的!」這絕不是我複製「我爸是李剛」之類的經典名句,用在我的實錄里,那六個兇徒說這話時,要比李啟明事件早三年多的時間。
這幾句盛氣凌人的威脅,氣壞了大周,他將厚厚的一打法醫鑒定報告整理了又整理。
「你要幹什麼?」我有點納悶,因為他的舉動和平常不太一樣。
「親自到法庭上去!讓這幾個畜生明白他們的罪行。」大周的話語鏗鏘有力,讓人感到了一絲正義可以被伸張的可能。
刑事法庭是很肅穆的,法官對案的問也非常簡單,當法官問道檢方,六個犯罪嫌疑人殺害被害人的證據時,檢方出其意料的說這次事件將會有法醫出庭作證,在場聽審的人,除了我之外,都很震驚!
法醫出席中國的刑事案件庭審,這種在西方常見的司法模式,在中國卻因為種種原因,而變得鳳毛麟角。因為在大多數法醫看來,他們的鑒定報告就是給兇犯定罪最有力的證據。而他們犯不著直接到法庭上去招惹那些難纏、殘忍的兇犯,怕之後遭受不必要的報復。所以還是把那些壞印象甩給法官和檢察官吧!如果要恨,就去憎恨給你定罪的人吧!這是大多數法醫的想法。
可大周不一樣,他敢於直面罪惡,與不可一世的兇犯做正面的交鋒!
當大周拿著厚厚的鑒定材料走上法庭的證人席的時候,我看到了全場除了六名被告外,所有人都對這位年輕的法醫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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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法醫?在您的法醫鑒定中是否可以確定就是六名被告對被害人實施了**行為呢?」檢方對大周進行著詢問。
「是的,在死者的**、衣服、下體,甚至是臉上,都現了精斑,經過dna比對,是六個被告的。在死者的指甲中,也現了其中兩名被告的皮肉纖維,在對被告進行體檢的過程中,也現了吻合的傷痕。」大周的表嚴肅,他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盯著六個嫌疑人。但,六個嫌疑人的臉上露出的仍然是不屑的表。
「那請您再說一下死者致死的原因?」檢方繼續提問。
「死者的頭骨受到了致命的損害。她的前額中心部位塌陷,雙眼內的面骨粉碎性骨折,從鼻子到其頭頂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經過測量碎骨形成的角度比對,是被一個4x4cm的方形硬物多次砸擊所致。兇器已經確定,是現場茶几上的一個煙灰缸,這個煙灰缸后被兇手帶離了現場,后在案犯現場不遠處的一個垃圾箱里被找到,它的邊緣與女孩頭骨的傷痕完全吻合,而在這個煙灰缸上也現了死者的血跡和行兇者的指紋。」
「王八蛋!信不信我老爸搞死你!」實施最終殺害行為的兇徒叫囂著。
大周沒有再說話!而是直視著他們走下法庭。我那時看到了六個嫌疑人身上的恐懼,因為他們根本不會想到,會有這樣的法醫可以直面司法的正義,並敢於直面挑戰他們父親的權威。
最終的審判結果很令人意外,六個家庭與死者的家庭達成了諒解協議,主犯最終被判為死緩,而其餘五人也被判處了五年到十五年的刑期不等。
我把刊登判決的報紙摔在大周的面前,「真沒有想到女孩的家長會簽署這樣的協議!」
大周依舊喝著咖啡,「想聽聽整個事件的真相嗎?」
我點了點頭!
「在那個卡啦ok包房中,女性被侵犯事件已經不只一次生過了,在女孩受到強暴的過程中,難道真的沒有人現嗎?還有在事件生后的一個小時后,屍體才被現,這說明這段時間內生了很多事,警方的調查報告里對這段時間的調查隻字不提。而在法庭上,法官和檢方都沒有問及強姦實施的細節,而法庭調查中法醫的證只能根據原、被告或法官的提問進行作證,那些本應加重處罰的條件都沒有被涉及。這些都是六個被告可以減輕處罰的依據,換之他們鑽了司法的空子。」
「你說的很有道理啊!沒想到你還是個法學家!」
「法醫拿到可是法學學位!我不能對不起我自己的專業啊!」
「是啊!上訴不加刑,即便是二審中也不能可能加大對他們的處罰了,而檢察院好像也沒有抗訴的要求。」
「原來,我總是對你說,這不是我的工作職責,現在我只能對你說,我做了我應該做的。力所不能及之事,我不多評論了。」
大周是在改變著他對罪惡的態度,但是我們的司法環境卻沒有改變,總是有人在不健全的法制下,踐踏著本應受到保護的人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