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夜襲府衙（上）

上回書說到錢八與香菱前去探測府衙的地形圖，二人正在想辦法之時，卻意外地看到府衙里出來了一個八抬大轎的官員，香菱姑娘決定二人兵分兩路，錢八前去抓那個官員，自己則留守府衙看有什麼變動。***

錢八抓住了那個官員，帶回去見劉瘸子與余秀才，卻不曾想到此人竟是劉瘸子的舊相識，竟是劉瘸子在湘軍大營的舊交張六算，此人當年靠著六指神算曾是湘軍大營里的謀士。不曾想這次竟讓錢八抓了個正著，見到了多年未見的劉瘸子。

此時的劉瘸子十分想知道這府衙的地形圖，但是劉瘸子深知這個張六算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如果對其硬來，想要得到地形圖是不可能的，因此這劉瘸子決定要用緩兵之計。

這個張六算一時也沒明白這劉瘸子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因此有些驚訝。

待劉瘸子出去之後，張六算便在客店內開始踱步，到底該如何是好。

「師爺，那個人說出地形圖了嗎？」錢八焦急地問道。

「沒有，錢八，一會兒你吩咐人給他送點酒菜，等他吃飽喝足了，就把他送回去。」劉瘸子說道。

「送回去，送到哪兒啊？」錢八心想這師爺是怎麼了，今兒怎麼老是干這種糊塗事，對一個朝廷的狗官手下留不說，還要我把他送回去，這錢八就差上去摸摸劉瘸子的腦袋，然後問他一句，「你燒了吧」？

「他從哪兒來，你就把他送到哪兒去。」劉瘸子說道。

「師爺，這樣做恐怕不妥吧，要不要跟余爺商量一下啊，畢竟這件事關乎著北省被捕的兄弟啊。」錢八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余爺那邊我自有分寸，你照做就是了。」劉瘸子說道。其實這劉瘸子心裡早就有十成的把握，這個張六算一定會拿出府衙地形圖的，就憑著劉瘸子對他的了解。

錢八不解地按劉瘸子的吩咐去做了。這余秀才聽聞了劉瘸子的做法后，並沒有即刻趕來質問，而是靜靜地等著劉瘸子的好消息。這劉瘸子智慧過人，不會做出這麼蠢的事，只要是劉瘸子肯做的事，一定是有十成的把握。劉瘸子生性如此謹慎的一個人，絕不會冒這個險的。

錢八按照劉瘸子的吩咐，準備了酒菜送到了張六算的房間，好吃好喝地伺候著。這錢八一身的力氣只能這麼憋著，都快憋死了。要是照他的脾氣，早就拿起刀直奔府衙了。這師爺和余秀才一個讓他們打探官府消息的時候不能傷害那些官兵，一個對待官府的人更是猶如對待自己人一樣，真是讓咱們錢八爺傷盡了腦筋。

「張六算，趕快吃吧，師爺有令，命我一會兒將你送回去，你從哪兒來，我就把你送到哪兒。這頓酒菜也是師爺安排的，你別以為是錢某安排的，我對你們這樣的官員恨不得見一個殺一個。」錢八爺說完就出去了。

「等等，這位兄台，麻煩你把你們家師爺叫進來，我有話對他說。」張六算說道。

錢八回頭看了看這張六算，心想你們文人就是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幹嘛不一次說清楚了，還非得等到下一次。有話不直說，真是一幫窮酸秀才。

錢八心裡罵的是眼前的這個張六算，不是北省的余秀才。這錢八還是非常敬重余秀才的。認為天底下的文人除了師爺和余秀才還真就找不出第三個這樣的人了。

劉瘸子聽錢八說，張六算叫他進去有話跟他說，心裡已經明白，這是張六算要跟他透露消息了。雖然已經明白張六算的內心，但是劉瘸子還是裝作鎮定自若地走了進去。這就是干大事的人必備素質，無論是天大的喜事還是天大的壞事，都要表現得沉著鎮定。劉瘸子就深知這一點，要是一語點破就不好了，張六算是個文人，自尊很強，本來打算要說也會不說了。

「張兄，不知你有什麼話要對劉某說？」劉瘸子問道。

「劉兄，承蒙你的抬愛，不計較張某剛才的惡，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不要去打探府衙的況，獨眼龍深不可測，這府衙大牢我也只是知道一點，而不是全部，這個獨眼龍連他自己的親信都不會相信，更別說我一個從湘軍調過來的人了。」張六算說道。

「張兄，多謝提醒，不過此事關係我南北兩地綠林的大事，劉某不得不前去一探。」劉瘸子說道。

「劉兄，這是方才我畫出的所知道的地形圖，我只能幫你們這麼多了。」張六算說道並將地形圖交到了劉瘸子的手上。

「張兄，眼下天下大亂，朝廷**，不如你留下來，陳四爺乃是一代英豪，張兄身懷絕技……」

「劉兄不必多，事已至此，張某已無心再出世，只想回到老家守著幾畝良田安度餘生，劉兄保重。」張六算說完便要離開。

劉瘸子見張六算心意已決便沒有再留他，劉瘸子深知張六算的秉性，要知道這個張六算要是打算要走，那是誰都攔不住的，除非把他給殺了。

「張兄，劉某還有一事要請教，不知張兄可否告知在下？」劉瘸子問道。

「請講。」張六算說道。

「不知張兄可否知道獨眼龍的下落，這人關係重大，一切事的緣由都是他引起，所以劉某斗膽請教。」劉瘸子說道。此話不假，這一切都是獨眼龍做的，劉瘸子覺得這些事，有些蹊蹺，獨眼龍放出風來說要挖掘燕小八的古冢，如今就連北省的兄弟都來了，怎麼感覺這像是一個計謀一樣。

「劉兄不必再問了，至於獨眼龍，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此人身份極其特殊，自從來到湘中，只見過他一面，聽聞現在獨眼龍現在就在湘西，只是不知道他藏身何處，又會有什麼詭計，望劉兄一切小心為上。」張六算沒再多說，說完這些就走了。

看著張六算離開的身影，劉瘸子感慨道，如此奇才之人，可惜了。只是這一次分別，不知又得何時才能再見。

「師爺，你怎麼能讓他走呢？他萬一回了官府，我們不就全完了？」錢八進來焦急地問道。

「我讓你派幾個弟兄保護他，你派了嗎？」劉瘸子問道。

「已經派人跟上了，放心吧，師爺。可是……」錢八欲又止。

「叫余爺和香菱姑娘來，圖紙已經到手了，我們今晚就要夜入府衙救人。」劉瘸子拿著圖紙對錢八說道。

沒一盞茶的功夫，余秀才和香菱姑娘就來了。得知劉瘸子得到了府衙的地形圖，余秀才非常高興，只是想趕快弄清楚府衙的地形，然後想辦法救出被抓的北省兄弟。

劉瘸子和余秀才仔細看了一遍地形圖，這府衙有兩個門，有一個前門，也就是正門，後面還有一個小門，府衙四處有重兵把守，其中在府衙的正中心位置，張六算特地做了一個特殊的符號，這個符號劉瘸子認得，這是張六算常用的標記，表明這裡很有可能就是關押綠林好漢的地方。府衙里一共有兩處大牢，正中位置這個大牢應該是關押重犯的地方，另外一個大牢就是關押普通囚犯的地方。

這府衙的地勢坐北向南，裡外有兩層重兵把守，其中不得不說的是這府衙的大牢都是在地底下，不知道獨眼龍這樣做是什麼用意，得到了這些況，就該想辦法怎麼救人了。

余秀才看完了地形圖，心中就打算怎麼救人了。就在劉瘸子和余秀才想辦法的時候，錢八有些著急了。

「師爺，余爺，這有什麼難辦的，不用考慮了，我和香菱姑娘帶人從小門殺進去，小門的看守一定鬆懈，我們趁機殺進去，然後師爺派人在門口接應我們，我們救出人就走。」錢八說道。

「錢八，不要急躁，此事需要從長計議。我們先要看一下小門附近的守兵如何，從圖上來看，這小門有重兵把守，實際上不過是障眼法，這小門地勢又窄又矮，易攻難守，誰都不會在這裡放上重兵，這一定是官府的虛設，大門看起來易守難攻，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獨眼龍卻也在這放上重兵，這才是重中之重。」劉瘸子說道。

「劉先生說的對，現在張兄弟已經走了，如果咱們再不行動，很快就會引起官府的注意了，所以今晚必須救出眾兄弟。」余秀才審時度勢地說道。

「劉先生，余某有一計策，不知道可不可行？」余秀才繼續說道。

「余爺請講，在下願洗耳恭聽。」劉瘸子道。

「今天晚上，咱們四更時分動手，須當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余秀才對眾人說道，究竟余秀才有什麼計策呢，江湖上說余秀才智謀過人，不知他這次又會有什麼高招，咱們后話再說。

話說回陳四爺這邊，這邊的四爺和燕兒姑娘正在燕小八的古冢里，燕八爺生前鬱鬱而終，一生壯志未酬。

得知了燕八爺的秘密后，咱們四爺應該和燕兒姑娘離開此地了，還是老辦法，要想離開此地就得把龔五叫醒，由他帶路將他們帶出官兵的包圍圈。

「龔五，給老子起來。」陳四爺過去一巴掌就把龔五給扇醒了。」

「四爺饒命啊。」龔五趴在地上又磕起了頭，不知道這哥們剛才是不是做夢了，估計做夢也是夢見咱們四爺正拿大手抽他嘴巴子呢，要不然怎麼醒過來就是這句話。

「龔五，帶我們出去。」燕兒姑娘開口說道。

「出去？不行，我一帶你們出去，我不就得要去見閻王爺了嗎？四爺只要我把你們帶出去，我不就沒了利用價值了嗎？到時候你不得殺了我啊。」龔五這小子這一點倒是很明白，知道只要一出去自己沒了利用價值，自己的小命就玩完了。

陳四爺一聽，好小子居然跟四爺講起了條件。你算什麼東西，四爺要想要你的命還要等到出去嗎，現在就能了結了你。四爺上去就要揪住龔五。

這龔五本能地一躲，躲開了四爺這一下子，只是後背猛地撞到了一面牆壁上。這牆壁轟然就倒塌了，整個地洞里傳來轟隆隆的響聲。

陳四爺心想難不成這地洞里還有機關，說著就過去拉開了燕兒姑娘，生怕她受到什麼傷害。

陳四爺扭頭一看哪是什麼機關，這面牆壁轟隆地倒塌了，露出了一條通道。

「燕兒，燕八爺的古冢里還有什麼通道嗎？」陳四爺向燕兒問道。

「據爺爺所說，這燕八爺的地洞里沒有什麼通道了，只有一個藏真身的地方，不過也不是在此，那個地洞是要紫檀木作為機關的開口的。」燕兒姑娘說道。

「既然如此，這又是什麼地洞呢，燕兒姑娘，事已至此，不如我們去看看如何？」陳四爺說道。

「願聽四爺吩咐。」燕兒姑娘說道。

這龔五一聽陳四爺又要下地洞，這回真是要哭爹喊娘了，剛從閻王殿里走了一遭，沒有死在這燕小八的古冢里，這回又要下地洞。

「龔五爺，麻煩您在前面帶個路。」陳四爺壞笑著對龔五說道。

這真是「四爺入洞探究竟，秀才欲夜襲府衙。」欲知四爺和余秀才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