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調離
三個月後。***
刀鋒大隊駐地,一中隊長林雲龍神色匆匆地走進大隊長付海山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關,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濃烈的旱煙味道,林雲龍皺了皺眉頭,剛要說話,付海山已經看到了他,沖他擺了擺手。
「怎麼又抽上這個了?」林雲龍不客氣地坐到付海山對面,自己從桌子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黃鶴樓」,想了想,順手把整盒兒都塞進自己褲兜,笑道,「反正對您來說也沒用了,我拿回去給那幾個傢伙嘗嘗。」
「拿去拿去!」付海山揚著手裡的老旱煙捲兒笑道,「有了家鄉的延邊紅老旱,白給我煙捲兒我都不抽--他娘的,半路上被紅魔的老何給劫走一半兒!」
「何大隊也好這一口?」林雲龍看著付海山那割心挖肝的樣子就想笑。
付海山心有餘悸地說:「當年在東北h軍區特務連的時候,那老小子跟我是一個班的,沒少跟我抽這個,昨天我把老家剛寄來的一大包煙葉子從車後備箱里拿出來,這傢伙眼圈兒都紅了,說是他娘的想起當年的悠悠歲月了,我不給他吧,看他可憐巴巴的,給了他吧,這極品煙葉子……」
林雲龍笑笑,點著自己的煙抽了兩口,問道:「大隊長,找我什麼事兒?」
付海山把煙在煙灰缸上彈了彈,忽然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林雲龍。林雲龍被他看得毛,剛要說話,付海山已經先開口了:「說吧,對這次調動有什麼意見?」
三天前,刀鋒大隊接到上級調令,將刀鋒小組的山炮、地雷和黑客分別調到了s軍區特種大隊、g軍區特種大隊和總參直屬的某教導大隊,這樣的調令不僅僅是下給了刀鋒,也同樣下給了紅魔、血狼、獠牙等各個特戰大隊。目的是將這些真正作戰部隊的精英充實進各軍區特種大隊,徹底改變各軍區特種大隊的「花瓶」現狀,將那些只會演習的特種兵逐漸鍛煉成像刀鋒、紅魔一樣的反恐利刃。刀鋒小組全部六名成員現在只剩下了組長林雲龍、副組長硬幣和剛剛加入小組不到半年的全才。曾經一起南征北戰的生死兄弟走了一半兒,林雲龍的心從接到調令時起就沒有好過。儘管當年的老大隊長、現在總參特種作戰某處處長李凱親自打電話給林雲龍,好好安慰了一番,但是這怎麼能化解林雲龍心裡的愁雲呢?軍令如山,這是無法改變的事!
「意見?」林雲龍苦笑,「我能有什麼意見?我有意見不也得自己找個背著人的地方當屁放給自個兒聽去?總參直接下的調令,老長都親自給我打電話解釋了,我還敢有意見?--大隊長,您就心態那麼好?您沒意見?」
「看看,看看,還是有意見不是?」付海山笑了,末了自己也嚴肅了起來,說道,「人家說了,只是臨時借調,那調令不是明擺著嗎?臨時調令……」
「那話留著騙鬼去吧!」林雲龍「呼」地站起來,把抽得剩半隻的香煙扔進煙缸,瞪著眼睛說道,「前幾年從刀鋒走的那些老兵,他們哪個不是說臨時借調來著?原來一中隊的老徐,三中隊張副隊、齊區隊,不都是臨時借調?結果呢?有幾個回來了?一個都沒有!先來個臨時調令堵嘴,差不多的時候再來個正式的,這事兒上頭沒少干不是?」
付海山沒有說話,他在安靜地等自己的愛將將火氣泄完,付海山也是從兵到將一路幹起來的,他完全能夠理解林雲龍此時的感受,他也清楚地很,林雲龍承受的壓力不比他這個大隊長輕多少,那幾個傢伙一聽說自己要被調走,差點沒武裝暴動,最後還是被林雲龍給鎮了下去,現在輪到他林雲龍泄了,他不受著誰受著?
林雲龍完全沒顧忌自己是在大隊長辦公室跟自己的頂頭上司說話,氣鼓鼓地將一肚子的怒火泄個夠:「他媽的!上面倒是省事,動動手指頭,從名冊上一劃拉一個,他就不知道老子心疼啊!刀鋒小組一共就六個人了,走哪個都是我的心頭肉,那都是一起上戰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付海山靜靜地等林雲龍罵完娘了,自己倒忽然笑了起來。
「您咋那麼高興呢?」林雲龍詫異地看著他。
「我在想啊,當初我從老彭那裡把你小子強拉到刀鋒的時候,老彭是不是也跟你一樣罵我的八輩祖宗來著?」付海山笑著說。
「得了得了,別提了。心煩著呢還提這個。」林雲龍擺擺手,又掏出煙來點著,抽了一口,又按在煙缸里,伸手從付海山手裡搶過剛剛卷好的老旱煙來,「給我也嘗嘗這個。」
濃烈的旱煙嗆得林雲龍一陣的咳嗽,付海山轉身給他倒了杯水,總算是把煙和火氣都給林雲龍壓了下來。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我知足了,總算沒全給我鼓搗走,尤其沒把你小子給我鼓搗走,我就知足了。」付海山心有餘悸地說。
兩個人悶頭抽著煙,神色都有些凝重。
「調走了也好!」林雲龍突然打破了沉寂,眼睛看著窗外說道,「槍林彈雨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又走一個,提干,調到軍區去帶帶兵,總比見不著了強。」
付海山也點點頭,這時候又問:「老的走了,新的就得馬上頂上來,怎麼樣,有計劃了沒有?」
「內部選拔吧。」林雲龍抬起屁股夠著身子將煙頭按進煙灰缸,說道,「抽空我再和硬幣下去轉轉,沒準兒再現個全才出來。」
「嗯。」付海山點點頭,「全才那小子怎麼樣?」
「天生的打仗奇才。」一提起自己的愛將--「全才」彭展,林雲龍臉上總算有了點笑容,「半年的戰鬥經驗,尤其是從f國卡帕拉爾島回來之後,進步神速,比老隊員一點都不遜色--我還真有想法,等將來我也調走了,或者光榮了,這小子是我最好的接班人。」
「別他娘的胡咧咧!」付海山瞪著眼睛罵他,「你光榮個屁!你小子是鐵打的骨頭,我和你嫂子還指著你給我們養老呢!」
「得得得……親爹,我錯了,不死,高低不死,我給您養老啊!」林雲龍惹不起大隊長付海山,笑著說,「您找我,就這事兒?」
「就這事兒!」付海山故意板著臉說,「不是怕你小子想不開嘛,想給你做做思想工作,結果我現我自個兒給自個兒還沒做好工作呢。去吧!對了,告訴他們幾個,晚上都到我家去,你嫂子買了點兒海貨,聚聚。」
「那不能喝酒,一喝酒我估計咱都得哭。」林雲龍說,「嫂子看著,影響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付海山瞪著眼睛說,「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要分別了,喝喝酒,動動真感不行了?放心吧,你嫂子把東西準備好就去找老鄭媳婦兒扯淡去,她想看咱哭咱還不給她機會呢!」
「好嘞!」林雲龍一邊應著一邊往外走。
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那特殊的鈴音彷彿一顆炸響的冷凝彈,使辦公室內的空氣都一下子凝固起來,剛要走出去的林雲龍此刻也猶如僵住了一般地定住身形,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中透著興奮。
那奇特的鈴聲來自於付海山辦公桌上那部紅色的電話,特製的電話需要付海山本人的指紋才能啟動接聽,那部電話代表著作戰命令!
「我是刀鋒付海山!「付海山啟動電話,大聲回應,「是!……是!刀鋒小組除調離人員外,其餘人員立刻集合……是!」
「聚會取消了!幹活兒!」付海山放下電話,沖林雲龍命令,「刀鋒小組,除調離人員外,其餘成員立刻到簡報室集合,任務等級黑色,緊急度aa!」
「是!」林雲龍那冷峻的臉上,習慣性地瀰漫出懾人的嚴肅來……
「怎麼?不帶我們玩兒了?」刀鋒小組宿舍,山炮朝衝出去的人喊。
「兄弟,我們要是趕不上你們離隊,你們到地方后立刻把聯繫方式過來!」林雲龍喊了一句,飛身衝出宿舍。
「山炮、地雷、老黑,記住,兄弟永遠是兄弟!」硬幣紅著眼睛邊跑邊回頭喊。
「行啊……」床鋪上,呆坐著的地雷擦著眼睛說,「我還尋思呢,要是哥兒幾個都在,咱們怎麼走啊?心裡受不了啊……這樣也不錯,等他們回來,咱就走了……省事兒……」
「盼著他們平安吧。」黑客說。
山炮、地雷、黑客三個人各自躺倒在自己的床鋪上,眼望著屋頂,心複雜到了極點。離開這種隨時都處於危險中的戰鬥部隊,提了干,到地方上帶兵,成為地方軍區的驕傲,軍區長眼中的寶貝,這對於一些人來說,簡直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但是這對於刀鋒小組的三名勇士來說,卻沒有一絲喜悅的心。尤其是現在的這種況,緊急行動命令到了,看著兄弟們整裝出,這一切卻與自己再無關係,總有一種被人拋棄的感覺。
……
直升機快速而準確地降落在刀鋒大隊駐地的停機坪上,螺旋槳還在隨著慣性旋轉,飛機上已經魚貫跳下三個人。為的一個身著黑色的西裝,兩鬢斑白,但只要看看他那犀利的眼神和矯健的動作就知道,這是一名老軍人,在他的身後,急匆匆地跟著一名武警上校和一名身著警服的中年漢子。三個人從一下飛機就沒有任何停頓,直接在刀鋒大隊執勤兵的引領下奔向了簡報室。
簡報室里,大隊長付海山緊緊握住那西裝老人的手:「老馬,出什麼亂子了?」
那位老人正是原強力單位軍九處主任,現新調任的101處三處處長馬正風。老馬與付海山握了握手,又用目光與林雲龍、硬幣和全才對視了一眼,老丈人在此,林雲龍卻沒什麼時間寒暄。
「我介紹一下。」老馬回身指著身後的兩人介紹道,「這位是安江省武警總隊特警支隊的沈支隊長,這位是安江省臨川市刑警大隊的董大隊長。廢話不說了,我給你們看個人。」
老馬迅速走到大屏幕下的電腦前,從皮包里拿出一個加密存儲器,送入電腦,輸入密碼,打開,一張清晰地照片出現在了大屏幕上。毫不誇張的說,那是一張絕對稜角分明的臉,甚至還可以稱得上是英姿颯爽的年輕男人,照片上的人身材壯碩,肌肉豐滿,雖然穿著便裝,但是依然難以掩飾曾經的英武之氣。
林雲龍的心猛地收緊了一下!他的身旁,大隊長付海山同樣表凝重起來。
這個人,林雲龍認識--或者說,不能簡單地用「認識」兩個字形容,儘管相隔了五年的光景,林雲龍依然可以在第一時間叫出他的名字:竇天水。
五年多以前,林雲龍還是刀鋒大隊一中隊二區隊的區隊長,那是他加入刀鋒小組的第一年,他接受了大隊集訓選拔新隊員的任務。而竇天水來自某集團軍下屬的特種偵查大隊,是那批集訓學員中的佼佼者,無論是思維敏捷度還是戰術素養,都是數一數二的。作為教官的林雲龍,對竇天水的訓練成績十分看重,集訓結束后,也正是林雲龍在他的集訓成績單上籤上了優秀的鑒定意見。集訓結束,竇天水如願加入了刀鋒大隊,就分配在林雲龍做區隊長的一中隊二區隊。
刀鋒大隊作為國家秘密組建的特種作戰部隊,與那些有針對性組建的特種部隊有著很大的區別。相對於那些針對性極強的特種部隊而,刀鋒大隊要求自己的士兵具備全天候、全地域、全戰術能力。上天你要開得戰機,下海你要開得潛艇;要會用各類武器,要熟悉各類戰場,無論是沙漠、叢林、高原、雪原,無論是黑夜、白天、雨天、雪天……無論你面對的敵人是恐怖分子還是國際報特工,甚至是國際雇傭兵,都必須在第一時間全適應,迅速投入戰鬥。進入刀鋒大隊之後,竇天水並沒有讓林雲龍失望,他的訓練水平不斷提高,半年下來,相比那些進入部隊已經一年的老兵也毫不遜色。幾次任務下來,竇天水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
這樣一名優秀的戰士理應是隊長眼中的寶貝、部隊之中的精英。可是,就在一年後的一次任務中,他卻犯下了大錯!那一次,刀鋒大隊接到任務指令,派出一中隊第一、第二區隊配合某邊境武警部隊伏擊一個武裝販毒團伙。戰鬥進行的並不順利,行動指令出的一剎那,三十多人的販毒團伙突然扔下了毒品和作案車輛,四散地鑽進了道路旁邊的熱帶叢林中,伏擊戰不得不改成搜索追殲戰。幾十名特種兵和當地的武警部隊一起進入叢林,對四散奔逃的武裝販毒人員進行搜剿。
戰鬥一直持續了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全部的販毒分子被一一擊斃或抓獲。竇天水在那次戰鬥中由於對講設備故障,與所在的小組一度失去了聯繫,所幸有驚無險,最終他還是與戰友匯合,並取得獨自一人擊斃兩名販毒分子的戰績。說實話,當時林雲龍對竇天水簡直喜愛到了極點,看著自己親自選拔、訓練出來的兵進入部隊第一年就能夠冷靜地處理突事件,並積極主動地繼續完成任務,真覺得比他自己立了戰功還值得驕傲。看著竇天水在全大隊表彰會上受到大隊長的點名表揚,林雲龍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表彰大會之後,林雲龍來到竇天水的宿舍,當著全宿舍隊員的面對他進行了表揚,沒想到竇天水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喜悅,相反從那以後,他總是有些精神恍惚,訓練的注意力也不怎麼集中了。要知道,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的反常現象,一個初次執行作戰任務的新兵突然遭遇了孤單作戰,又親手殺死兩個活生生的毒販,對心理承受能力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挑戰。這種事林雲龍遇見的不少,他自己一開始的時候也曾經如此,因此林雲龍總是利用訓練間隙,親自給竇天水做思想工作,開導他。這樣的思想工作效果卻並不好,每次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竇天水總是眼含熱淚,卻始終不敢與林雲龍目光相對。
事在半個月後終於水落石出,結果卻讓林雲龍失望到了極點。原來任務執行結束后,刀鋒大隊就將俘獲的十幾名毒販交給了當地的公安機關審訊處理。在這些毒販中,有一個綽號叫「鏊子」的,是這伙毒販的小頭目之一,被抓獲后,「鏊子」對自己的犯罪事實百般狡辯,拒不承認,一直到幾天後,他才終於熬不過當地公安人員的心理攻勢,開始交代問題。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他交代的第一句話卻是一句感嘆:「他媽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原以為破財消災,免了此難,卻沒想到還是沒逃得過去!」
真相是這樣的,「鏊子」與同夥失散后,像沒頭蒼蠅一樣在漫無邊際的熱帶叢林中驚慌逃竄,卻沒想到誤打誤撞地遇見了與小組戰友失去聯繫的竇天水。當時竇天水剛剛擊斃了他的一名同夥,槍口還冒著煙,「鏊子」見到此景,差點沒嚇死,絕望之下,他使出了最後一招:當場跪在竇天水的面前,祈求他的原諒,並摘下了自己手腕上價值二十多萬的一塊純金錶和一枚翡翠扳指,祈求竇天水放他一馬。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是,眼前這位被他們稱作「魔鬼」的中國特種兵在片刻的猶豫之後,居然接過了金錶和扳指,轉身離開!
這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樣的事在一些國家也許好使,但是在中**人面前,成功率簡直比中**彩還低。「鏊子」大喜過望,倉惶逃走。卻沒有想到,逃跑的路上再次遭遇了刀鋒大隊的特戰小組,被抓了個正著。
在部隊執法部門抓人之前,竇天水跪在林雲龍面前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交出了自己受賄的物品。也許是軍人的榮譽感使林雲龍深深地蒙羞,也許是天生的正義感讓林雲龍難以原諒自己的兵,當時的林雲龍真想當場用軍刀劈了這個丟人顯眼的兵!他沒有聽竇天水任何解釋,直接將他拽出了軍營,塞進正好趕來的軍保處的車裡。
這事已經過去了五年,當初竇天水因為嚴重違反軍紀且涉案金額巨大,已經交給軍事法庭判處。從那以後,林雲龍再沒有與這個竇天水有任何的聯繫。現在,竇天水的照片就擺在林雲龍的面前,他知道,現在這個人已經是他的敵人了!
在略顯壓抑的氣氛中,臨川市刑警大隊的董大隊長介紹了案經過:「在我們臨川市北部的山區近幾年以來現了儲量不低的金礦,而國家開採程序在進行的過程中,出現了許許多多的私人盜採金礦現象,也催生了許多暴力案件的生。大大小小的黑社會團伙為了爭搶金礦資源,大打出手甚至傷人殺人案件也越來越多。但是9月21日出現的案件,卻大大超出了我們地方公安機關能夠處理的範圍。」
董大隊長邊說邊操作著電腦幻燈片,一組觸目驚心的照片顯示在大屏幕上,連身經百戰、見過無數殺人場景的林雲龍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照片上,一個露天的小礦前,被挖掘機挖開的大土坑邊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二十多具屍體,無一例外地血肉模糊,死狀極其痛苦。
董大隊長指著照片語氣沉重地說道:「你們都是專業人士,應該已經現了問題。先,這些屍體是這座非法開採的小金礦的全部工作人員,無一生還。其次,經過法醫鑒定,這些人全是被人開槍打死的,而且行兇的槍支絕不是那些自製的土槍土炮,而應該是真正的軍用制式武器,這從現場提取的ak系列等自動步槍彈殼和m1911手槍彈殼中可以得出結論。第三,也是最讓我們頭疼的是,我們的法醫人員驚奇地現,這二十五具屍體基本上都是被一槍斃命!其中有十二人被直接命中眉心,七人被子彈從太陽穴穿射,五名被子彈打穿胸部心臟位置,最後一人更是被人用刀殘忍地直接割喉!一切證據表明,行兇者絕對不是普通的黑社會人員,而應當是一名或多名經過極其專業的軍事訓練的人!」
「竇天水完全可以辦到!」林雲龍看著照片分解圖嚴肅地說,同時有些疑惑地問董大隊長,「可是,你們是怎麼懷疑到竇天水頭上的呢?」
「不是懷疑,是確定。」董大隊長沉重的語氣中帶著無比的憤慨,大聲說道,「因為僅僅在案的第二天,我們的刑偵工作剛剛開始,我們的幹警還在周邊地區摸排走訪群眾、尋找破案線索的時候,就與竇天水遭遇了!竇天水根本就沒有逃!他大搖大擺地站在我們的幹警面前,甚至有些得意地告訴我們的幹警:你們回去吧,別白白送命了!」
「猖狂!」付海山拍案而起。
「他的確有猖狂的資本……」董大隊長的臉忽然紅了起來,聲音也因為過度激動而有些顫抖了,「在場的一共有三名幹警,都帶著武器,可是沒等我們的人把槍掏出來,他的槍已經響了……這個畜生開了三槍,兩槍直接打在了兩名幹警的腹部,最後一槍打斷了一名幹警掏槍的手腕,還挑釁說:我給你們留條命,回去告訴你們頭兒,別想著抓我了,抓我只能讓你們的人死得更多!」
一直坐在董大隊長旁邊的武警特警部隊沈支隊長這時候站起來,憤慨地說道:「我們是在第一時間接到任務的,當時我親自帶隊,出動了一百多名特警隊員,竇天水逃進了礦區後面的深山老林里,全體隊員搜索了兩天一夜,最終的結果是……我的人被竇天水設置的自製詭雷炸死兩人,傷八人,有三名隊員在與竇天水面對面的槍戰中犧牲,兩名重傷。最終,他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逃了出去,進了深山……我當特警快二十年了,什麼罪犯都遇見過,今天我才不得不承認,碰上竇天水這樣的人,我們不是他的對手,甚至……可以說我們跟他不是一個檔次!」
「進入叢林后,我們也有兩名幹警犧牲了!」董大隊長也憤慨地說。
林雲龍皺著眉頭,與大隊長付海山對望了一眼,這時候問道:「據我回憶,竇天水當年犯了軍紀,被軍事法庭重判。他怎麼會在五年後就出獄呢?難道他是越獄逃了出來?」
「這倒不是。」董大隊長揉了揉紅的眼睛,說道,「據我們調查,竇天水是在案前一個月出獄回到家鄉的。竇天水的確是提前出獄,而且是合法出獄,他在服刑期間表現十分好,先後獲得了兩次減刑的機會,出獄前又成功制止了一起該監獄幾名重犯集體越獄的事件,立了大功,是被司法部門予以特赦釋放的。竇天水回到家后,一段時間並沒有什麼反常,中間他去了臨江市,說是找了一趟在市裡打工的妹妹。案的時候,他回到家還不到十天。出事的那個私人礦,礦主也在遇害之列,是和竇天水同村的人,當然這個叫竇志剛的人也不是什麼好鳥,多次因為盜竊、鬥毆被警方制裁過,可以說也是一個讓我們不放心的人。竇天水殺了全礦二十五個人之後,搶了竇志剛藏在礦里住處的三公斤黃金。」
「為了錢?」林雲龍心頭一緊,又想起了五年前,看來這個竇天水是惡性不改啊!
「他的武器是哪來的呢?」付海山也疑惑地問。
「案緊迫,我們還來不及做其他方面的詳細調查,目前只能這麼認定了。」董大隊長說。
「海山,雲龍。」這時候,一直氣鼓鼓地站在大屏幕旁邊的馬正風說話了,「大概經過就是如此了!現在這件事已經遠遠超出了普通的刑事涉槍案件的範疇,否則我也不會帶著他們二位來找你們了。海山,你比我清楚,像竇天水這樣的人一旦危害起社會來,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擬的兇殘。他的危害能力也遠遠超出了我們地方武警特警同志所能處理的實力範圍。老規矩,竇天水是你們訓練出來的,清理門戶的事,你們責無旁貸!」
「放心吧!」付海山起立,堅定地說,「我們絕不會讓這樣的人繼續作惡下去的!」
付海山說完,目光投在了已經起身的林雲龍臉上,大聲命令道:「林雲龍,當初人是你練出來的,你這個師傅現在必須要下山了!大隊決定,將這次任務交給你來負責,硬幣和全才協助。記住,我不管這個竇天水有什麼三頭六臂,他欠的命,必須要還!」
「大隊長放心吧!」林雲龍挺直了腰板,「要是竇天水真的成了殺人惡魔,當初我怎麼把他從下面部隊拽上來,這次就怎麼把他送進閻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