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超度,刀刀瘋神[無限](6)

物理超度,刀刀瘋神[無限](6)

刀刃劃開皮膚,滲出一道極細的血痕,然而秦奪卻好似全無感覺,第一時間就轉身制住了司予的後頸,把人往牆上一按。司予提腿還欲反擊,秦奪膝蓋往他腿彎處一頂,徹底封鎖了他的行動空間。

兩人的位置在瞬息之間發生了調轉,司予由刀俎變為魚肉,眼底卻浮起了一點微末的笑意。

——從一開始,他想要的就不是武力上的取勝,而是心理上的拿捏。

而想要拿捏秦奪這種人,其實非常簡單。

他要先將刀刃架上對方的脖頸,攥住對方的命門;然後再向他示弱,露出自己精心偽裝的「軟肋」。

如此一來,這種心理上的巨大落差,很容易讓人產生掌控感。

進而降低心理防備。

而現在,就是該「示弱」的時候了。

司予的手指在暗中微不可查地一松,「噹啷」一聲,窄刀掉落在地。

秦奪攥住他的手腕,將人制住后,才淡聲開口道:「你明明沒想殺我,拿著把刀在這兒張牙舞爪地嚇唬誰呢。」

先前交手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司予的刀法雖然凌厲,實際上卻一點兒殺意也沒有。他的手掌往下按了按,問:「司予先生難道是熱衷於扮紙老虎?」

司予的手腕象徵性地掙了一下,沒能掙脫,勾起嘴角哂了一聲:「秦先生怎麼知道,紙老虎就一定唬不住人呢?」

「行了,你不用跟我扯那些。」秦奪的聲音沉而冷,「我只想聽實話。」

司予依舊被他摁在牆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他好笑地扭了一下手腕:「就用這個姿勢說?」

「嗯,就用這個姿勢說。」

「……」

確認他是認真的之後,司予有些無奈道:「你把我手弄疼了,可以放手嗎?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秦奪沒有吭聲。

二人僵持了十來秒,司予終於率先服了軟:「唉,好吧好吧,誰讓我受制於人呢?

「不過……秦先生一直追著我不放,不只是因為我喂貓的事,還因為懷疑我是『宿者』吧?」

「宿者」兩個字一出口,秦奪那一直以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手上的力氣也跟著下意識一松。

司予趁機從他手下掙脫出來,揉了揉發麻的手腕,心裡不動聲色地算計著:

這位「警犬先生」軟硬不吃,光在表面上示弱是不夠的,必須再拋出一點籌碼,對方才能不一直這麼盯著自己。

他一邊思考著怎麼忽悠人,一邊等待著秦奪的回答。

秦奪一雙冷灰色的眼始終停在他身上,帶著點兒審視的意味,半晌,終於問道:「……你從哪裡聽來的這個名字?」

「和你一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捲入病毒世界。」司予用了之前秦奪用過的借口,「之前那次剛好碰到過一個你們病毒協會的人,聽他提起過一些,知道所謂宿者,就是被某種特殊病毒感染后的人——你們似乎稱那種病毒為SOS病毒,病毒協會也是因此命名。

「同時宿者也是病毒世界的主人和締造者,就像我們現在所在的是S07病毒世界,那麼這個病毒世界的主人,就是宿者S07,對嗎?」

秦奪沒有對他的解釋表現出任何態度,司予於是繼續道:「而你之所以懷疑我,是因為你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宿化狀態下的宿者。

「我猜對了嗎?」

——宿化是宿者特有的能力,宿者在開啟宿化后,是無法被普通人看到的。

但之前秦奪一眼就看見了宿化狀態下的他,足以說明秦奪的異能。

而秦奪依舊沉默著,未置可否。

司予見狀接著忽悠:「從病毒世界活著出去的人,都有概率得到某種特異能力。不巧,我也從病毒世界里得到了宿化的能力。」

他說著攤了攤手,目光似乎還挺真誠:「況且宿者是通過植入病毒殺人來開啟病毒世界的,就像現實世界里那起車禍一樣。如果我真是宿者,何必找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處理屍體,直接在鬧市殺人,再利用那具屍體開啟病毒世界,不是更好么?」

這話倒是不假。

秦奪眯了下眼,問:「那拿去喂貓的那具屍體你怎麼解釋?」

「我那麼做有我自己的原因。」司予看著他,眼尾微微下彎,「那個人必須死,但我可以保證,我沒有觸犯到法律或是你們病毒協會的規定,並且我也絕不會傷害任何一個不該傷害的人。在進到這裡之前,秦先生應該已經派人去查這件事了吧?我不介意等一個結果。

「另外呢,我再重複一遍,我對你、對被捲入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沒有任何惡意。我只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一起活著從這鬼地方出去。」

窗檯邊的燈光忽而跳了一下,帶起一股很輕微的電流聲。

秦奪像是把他的話放在舌尖上掂了掂,再開口時,卻也沒說信了還是不信:「你既然知道病毒協會,就也該知道,我會盡我所能,把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帶出去。

這句話像一句隱晦的警告,司予目光坦然,配合地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的氣氛至此,終於稍微緩和了一些。

之前黑衣女人專門說過,一人一個房間,秦奪已經在這個房間待了太久,再不走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

他把手搭上門把,臨走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看著司予:「我和宿者有仇,血海深仇。

「希望你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司先生。」

-

終於忽悠走了秦奪,司予坐回床沿,感到有些疲倦。

秦奪確實是個難應付的硬茬,也不知道自己今晚的一通胡扯,對方信了幾分。而S07不愧是S級宿者,這次的病毒世界難度不小,司予梳理著今天發生的一切,總覺得他們漏掉了什麼。

沒有紅燈的綠燈、作為兇器的貨車、酒桌上唯一一張清晰的臉……

繁雜的信息聚在一起,一時間理不出什麼頭緒。他躺在床上一處處回想著,可直到睡著,也沒想起到底有什麼遺漏。

夜色沉靜如水,分針一寸寸走著。

半夜兩點半,202房間突然傳來「嘭」一聲巨響。

「王強」一頭撞在了司予床頭抵著的那堵牆上,把司予給直接撞醒了。

迷迷糊糊間,他還沒完全恢復意識,就聞到了房間里有一股不同尋常的腥臭味。

隨後「滴答」一聲輕響,一滴液體落在了他的被子上。

司予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沒有在第一時間睜眼,因為察覺到了自己的正上方,似乎多了個什麼東西。

吱呀——

老舊房間的房梁傳來不堪重負的聲響,司予感覺到有極其細微的風劃過他的睫毛,隨後又是「滴答」一聲,又一滴液體落在了被子上。

房間里的腥臭味似乎更重了。

……那東西十有八/九是從房樑上吊下來的。

司予閉著眼在床上裝睡了一會兒,實在忍受不了這股味道,不動聲色地握住枕頭下的刀柄,猛地睜開了眼。

下一秒,他對上了另一雙直勾勾的黑色瞳仁。

一張漲得紫紅的臉出現在司予的上方,外凸的眼球直直看向司予的方向,布滿血絲,一動不動。

司予的目光沉默地向下移,慶幸自己剛剛沒有剛一清醒就坐起來——

一個男人弔死在了他床的正上方。

有微弱的光線透過窗帘照進房間,司予避開男人,動作輕盈地起身下了床,看清楚了那滴在他被子上的液體——

是從男人的耳孔里流出來的血。

「真難聞啊。」司予嘆了口氣,「我起床氣可是很重的,下不為例。」

他一邊說,一邊抽出刀輕巧地割斷了男人脖子上的白綾,接著有些嫌棄地一拉一捆,將三尺白綾改造成了一條系在男人脖子上的狗繩。

隨後他動作流暢地拉開房間門,將男人猙獰的屍體往隔壁房間門口一放,打了個呵欠,打算繼續回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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