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一章學理基礎(4)
一個相應的、不斷建立和改變視域的過程,也決定著個別文本與形成流派的後繼諸文本間的關係。這一新文本喚起了讀者(觀眾)的期待視域和由先前文本所形成的準則,而這一期待視域和這一準則,則處在不斷變化、修正、改變,甚至再生產之中。變化和修正決定了它們的範圍,而改變和再生產則決定了類型結構的界限。(姚斯:《文學史作為向文學理論的挑戰》。)
我們一般認為,接受者參與創作,一定是順向創作,即按照創作者的意圖和文本揮主動,填漏添彩。但接受美學認為,更多的是誤讀、岔讀、抱有成見之讀。由於接受者的誤讀是由他們的文化背景、特殊履歷和時代風尚所造成的,因此即便誤讀,也是一種深刻的文化現象。在這種必然性的「誤讀」前,「正讀」是什麼呢?「正讀」重要嗎?
當然,也會出現作品展現與期待視域比較接近的況,這就會使接受者進入一種快速、輕便的接受過程,但這樣的過程未必能產生深刻的審美愉悅。只有當作品展現與期待視域產生大大小小的抵牾、磨擦時,才會因陌生感、衝擊感、對峙感而產生審美興奮和創作興奮。
從這個意義上說,接受美學支持在創作心理和接受心理之間所產生的落差,不認為創作者有權利要求接受者在評論作品時有必要貼近創作意圖。
任何一種接受,都是一種有落差的改造。正是落差,產生力度,然後產生影響。這種影響反過來又會改造作品,卻也不存在一種「準確的」改造,一切都是雙向影響、雙向誤讀、雙向改造。
這裡,已牽涉到個人期待視域和公共期待視域這兩個概念。相比之下,公共期待視域更值得重視,因為作為一種集體期待,決定著大量的個人期待,以及期待的質量。更重要的是,藝術家無法選擇觀眾,他們天天與之斡旋的,正是公共期待視域。
期待視域的概念,從心理學的專業上進一步確定了「觀眾」的含義。觀眾作為一個接受者群體,在心理活動上的公共性,預設性,必然的誤讀性,以及在誤讀基礎上的可塑造性、可影響性,決定了這個群體的深層特徵。這種認知,已經展現出很高的學術研究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