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針尖對麥芒
第224章針尖對麥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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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范仲甫吃著糙米飯,桌子上連個菜都沒有。
在他的面前擺著三首詩。
將進酒,天上白玉京和送東陽馬生序。
「好,好,好,我儒家當興啊,竟然出此天才,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送東陽馬生序。」范仲甫看的東陽馬生序愛不離手。
「想來周平近日就可以入儒家三品了吧。」
「將進酒和天上白玉京對那些喜歡淫詞艷曲之人的胃口,這首送東陽馬生序對的是些普通讀書人的口味,兩者相得益彰。」范仲甫也看明白了周平的心思,周平想要以量取勝,然後趕緊入三品。
范仲甫看向遠處的清河縣方向:「大爭之世,大爭之世啊。」
京都,皇城。
景帝咳嗽了幾聲,正在給他剪白頭髮的侍女一個不小心,減掉了很多好的頭大。
景帝立馬暴怒:「來人。」
幾個太監侍衛衝進來,抓住了侍女。
「你是不是想害死朕,是誰派你來的,是恆王,還是太子,還是那些大臣們?」景帝掐著侍女的脖子問道。
侍女瘋狂的搖頭,眼裡含淚:「陛下,沒有,我剛才只是不小心。」
景帝狐疑的看著侍女,又看了幾個侍衛,隨後趕緊說道:「都出去,都出去,這個人行刺我,也給他殺了。」
侍衛們拖著侍女來到了屋外,手起刀落,一個少女就此隕落。
「這是第八個了吧。」
「不,你記錯了,這是第九個了。」
「可惜了,太可惜了。」
「是啊。」
幾個侍衛竊竊私語。
景帝如今疑神疑鬼,照顧他的人稍有不慎就會被殺。
「國師呢?國師呢?」景帝突然驚叫道。
一個太監急忙跑了進來:「回陛下的話,國師不是京都,他已經一個月都沒有音信了,寺廟裡的和尚說國師閉關了。」
景帝臉上有慍怒之色:「連國師也不靠譜了,他一定是投靠太子和這些士族了,他們就是想朕死!」
自從不死草現世以後,景帝就安排武無敵和不死喬去清河縣找不死草。
可是景帝也發現,自從不死草現世以後,整個朝局開始風起雲湧。
太子開始頻繁的會見大臣,對這些大臣許以重諾。
「重活一世!是啊,太子已經當了三十年的太子了,若是我重活一世,他必然要死在我面前,所以有這些動作是肯定的。」景帝看著屋外的人影攢動,有些心驚。
「小李子。」
「陛下。」
「安排人帶我去書院,我要去書院靜修些日子,就由太子監國吧。」
「是。」
清河縣。
一處秘境開啟,秘境開啟的時候,分別出現了道聖、儒聖、武聖和佛聖的虛影,一個巨大妖獸的影子。
開始有人進到了秘境之中,只不過進入到秘境中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出來的。
秘境處。
朱雀翹著二郎腿,春光外泄。
冷捕頭和王城就在她的身後,除了兩人還有跛叔。
跛叔眼裡沒有絲毫的的光芒。
再然後,就是很多的魔教教眾。
普忍對著十個和尚一一合十,面露尊敬之色,小白雲也罕見的表情眼中。
「諸位師兄,你們都是三品以上的高手,師傅受了重傷正在修養,他吩咐我們務必要得到不死草。」普忍雙手合十道。
小白雲和幾個和尚凝重的點了點頭。
再然後就是兩撥道士。
其中一撥道士以張子陵為首,張子陵身邊還有一位絕世美女。
美女帶著面紗,讓人看不真切,她整個人就好像不是這世間之人似的,超凡脫俗。
「想不到聖女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道家二品修為,而且身兼佛家三品和儒家三品的修為。」一個老者說道。
張子陵看著女子,此次她將是闖秘境的關鍵人物,你們幾個務必要配合好她,只要出了秘境,我張家又多一個一品。
「是,家主。」
還有一波的道士,他們穿的破破爛爛。
當中一個摳腳大漢,一邊摳腳一邊在知秋一葉身上抹著什麼。
「你看看,你這個聖子當的,人家都是道家二品了,你才勉強三品,怎麼跟人家比。」老者說道。
知秋一葉嫌棄的離開摳腳大漢,反駁道:「師傅,天宗家主是一品,你才是二品,是不是?我們比他們低一檔次也是應該的,所以啊,聖子比聖女低一個檔次也是應該的。」
一面大旗上,赫然寫著趙字。
一千個軍士,正守在一個營帳外。
營帳內。
趙天成和老爹趙郡守跪倒在地上。
武無敵和不死喬站在一個男人後面,營帳內還有十名的高手。
男子緩緩轉身,赫然是景帝。
景帝感受到了京都的暗流洶湧,於是拜託范仲甫帶自己來到了清河縣,他要親自找到不死草!
趙郡守是景帝一手提拔,屬於前朝老臣,他對景帝絕對的忠心。
因為景帝一死,趙郡守肯定要被清算。
所以趙郡守帶來了壓箱底的手下,那一千軍士都是五品和四品修為。
景帝這邊也有十幾個三品和二品的修者。
還有很多的江湖修者也聚集在了秘境門口。
這些人里也有幾十個三品修者,幾個二品修者,至於四品修者也有上百人了。
清河縣已經沒有一個人了。
按照趙郡守的命令,所有的人都來到了秘境口。
「這天殺的,我們都不會武功,也要進入到秘境中,這不是讓我們去送死嗎?」陳李氏哭哭啼啼的。
不僅是她,很多人都哭哭啼啼的。
袁工帶著兩個兒子和妻子也在其中。他們還是好的,因為兩個兒子都已經十歲了,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有的女人剛生完孩子就被帶到了秘境口。
教坊司里的姑娘和老鴇也被帶到了秘境口。
王城帶著一妻兩妾來到周平身邊,他抱拳道:「周平,進去以後就靠你了。」
周平身邊跟著柳如煙、范十一、小青和燕儀,小白被柳如煙抱在懷裡。
清河縣有些外地書生,他們沒來得及走,也圍在周平身邊,他們也要被迫進到秘境中。
孟九生見情況不對,已經帶著孟鶴唐飛走了。
儒家沒必要參合這種事情。
「進秘境!」
趙郡守一聲令下。
清河縣的上千普通人進到了秘境中,緊接著就是趙郡守為首的官家人。
官家怕前期進去的人太多,奪走了自己的機緣,於是就先讓一千人當炮灰,然後自己的人再進去。
緊接著,才是道家、佛家、江湖修者,在最後是清河縣的老百姓,再然後是最後壓陣的一千軍士。
浩浩蕩蕩的隊伍進到了秘境中。
一年。
這一年,沒有任何人從秘境中離開。
秘境外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家主,怎麼還沒有人出來,我天宗可是進去了幾十個三品以上的高手。」一個老者有些焦慮的問道。
張子陵手中掐訣,臉上有些憂色,但是並不多。
這一年裡,清河縣徹底的變成了一座死城,因為整個縣城的人都進到了秘境中。
後來,也有修者零零散散的進到秘境里。
再到後來,秘境中沒有一個人出來,就這麼持續了半年以後,沒有人再進入秘境了,所有人都認為進入秘境中的人死了。
這一年,景帝的兒子繼位,號元帝。
荒山,破廟。
這個地方早就荒廢了雜草叢生。
幾隻馬正在吃著草,馬背上都有馬鞍。
驚雷閃過,照亮了破爛的寺廟,也照亮了只有半個腦袋的神像。
除了神像,破廟裡躺著幾個死人。
這些人橫七豎八的躺著。
有的怒目圓睜,七竅流血,還有的眼睛都沒睜開,似乎正在熟睡。
「呯!」
又是一道驚雷。
驚雷嚇的馬嘶吼亂叫,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不多時,周平和幾個人從破廟裡走了出來,他們穿著鏢局的衣服。
周平、燕儀、刀疤、陳二蛋和袁工。
「咳咳。」燕儀吐了一口血,赫然是黑色的。在燕儀的背後竟然有五個黑色的指印。
五個指印黑的發紫,更散發著淡淡的黑氣。
林凡臉色一變。
「五陰毒掌!」
這個掌法陰柔狠毒,是邪魔歪道的功法。
常人中了毒掌,就算不立馬嗝屁,也難活三日!
「我帶著燕儀先走,你們幾個隨後跟上。」周平也不廢話,抱起燕儀,然後翻身上馬。
一日一夜后,周平終於來到了一處院落。
院落中,有柳如煙、范十一和小青。
「小青,快來看看,燕儀中毒了。」周平把燕儀小心的擺在地上。
而周平起的馬已經雷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小青來到燕儀身上,查探一番后,然後一口毒牙咬在了燕儀的脖子上。
「應該沒事了,需要靜養些時日。」小青說道。
周平長舒口氣,點了點頭,他看向一邊累的口吐白沫的馬兒。
「好馬兒,好馬兒,你要是只公馬,我就給你買好多母馬,感謝你對燕儀的救命之恩。」
「你要是只母馬,這輩子,算了,還是下輩子吧,恩,下輩子.下輩子銜草結環也要報答你。」
林凡輕輕拍了拍馬屁股,那是被他抽打的鞭痕。
「呼哧呼哧。」
馬兒對林凡的感謝很受用。它似乎聽懂了林凡的話,還故意岔開了腿。
林凡嘴角微抽。好吧,跟我一樣,帶把的。
可是,這淡淡的失望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誰攻擊你們了嗎?」范十一皺眉問道。
周平點了點頭:「有十幾個江湖修者,他們知道我們手裡有小青還有小白,所以想要用我要挾大家,不過已經被我們殺了。」
范十一道:「這個世界都這樣了,還走什麼鏢啊。」
周平咧嘴一笑:「閑著也是閑著,不找點事情做,怕是會瘋。」
一年前,周平和眾人來到了秘境之中。
這個秘境很奇怪,所有人類的修為都被壓制了,一個三品修士未必打得過一個普通人。
這個秘境跟周平的前世有些像,大家的身體素質有些差距,但是差距並不大。
然而除了人類,妖族的修為也被壓制了,但是卻沒有被壓制那麼多。
妖族還是要比人類強上一些,而且還有靈氣,能施展一些神通。
比如小青,她就可以利用體內的靈氣看病治人。
還有就是鬼新娘和鬼嬰,他們的修為也被壓制了,但是比著人還強上一些,這都是周平在秘境中的保命手段。
總而言之,所有人類都在差不多的水平,即便是女人,也能在男人熟睡的時候殺人。
除了修為壓制,這個地方比較奇特的就是水源和食物都很充足。
柳如煙來到一個蘋果樹下,她摘下一個果子,立馬就又長出了一個蘋果。
周平隨意擦了擦,就把蘋果塞進了嘴裡。
除了蘋果,地里的糧食也是如此,糧食被砍掉后,立馬就會長出新的糧食。
所以來到秘境之中后,根本就不存在飢餓的問題,所有的人都不會餓死,因為隨手就能摘到吃的喝的。
大部分的人進到秘境中后,自動匯聚成了一個城市,因為城市中的人很多來自清河縣,所以城市的名字依舊叫清河縣。
清河縣的管理者依舊是路縣令,王城還是捕快。
只不過在路縣令之上,還有趙天成、趙郡守和景帝。
道家天宗的人,他們找了一個偏僻的山頭,然後獨自生活。
佛家的人卻住在清河縣裡。
儒家上千的書生也住在清河縣,他們很多都是外鄉人,於是以周平為核心,自動形成了一個居住的圈子。
清河,縣衙。
「這民婦竟敢勾引張員外,實在罪大惡極,拉進去,打三十大板,然後再罰他浸豬籠。」路縣令一拍驚堂木。
堂下是一個婦人,還有一個員外。
原本員外想對一個婦人用強,但是卻被婦人咬傷,並且狀告到了縣衙。
只不過路縣令跟員外平日里交好,於是就說婦人是勾引員外。
此時婦人站起身來,對著路縣令破口大罵:「你這個狗官,竟然敢污衊我,哥哥們,我們把縣衙拆了吧。」
隨著婦人話音落下,十個壯漢走了出來,一人把張員外按在地上摩擦,其他九人衝上到堂上對路縣令一陣拳打腳踢。
最終,路縣令差點被打死,王城一臉的鼻青臉腫才把路縣令救了出來。
縣衙內,趙天成、趙郡守和景帝正在聊著什麼。三人坐在凳子上,武無敵和不死喬還有其他十幾個精壯的漢子都是站著的。
而且趙天成還佔據了主位。
「外面吵什麼呢?不死喬,武無敵,你們兩個出去看看。」趙天成摸著穿山甲說道。
武無敵和不死喬眼中有不服氣,但還是去了。他們兩個都是二品修為,原本只聽景帝的話。
可是在這裡,他們的修為根本就不算數,兩人也就比普通人強一點,但是三個人圍毆的話,兩人也要落敗。
在這裡,趙天成的穿山甲依舊有些靈氣,可以壓制十幾人,所以趙天成才有資格坐在主位。
不多時,武無敵和不死喬鼻青臉腫的進來了,他們還帶著路縣令和王城。
「這些賤民們造反了。」路縣令向趙郡守和景帝哭訴。
然而,這裡跟外面不同。
要是在外面,這個屋子裡的十幾個人,都可以單手滅了外面鬧事的民眾,可是如果真激起民憤,外面的人能把景帝等人都打死。
衝進來的民眾看到了趙天成手裡的穿山甲,立馬臉色一變就逃了出去。
很快,民眾們就散去了,但他們還是罵罵咧咧的。
民眾們懼怕穿山甲,所以沒有衝進來。
「這些賤民,要是在外面,我早就殺了他們。」趙郡守對景帝說道,「陛下,讓他們驚擾了聖駕。」
景帝幽幽說道:「這裡與外面不同,大家的武力值都差不多,而且衣食無憂,所以官家的存在就不是必須的。他們沒有敬畏之心,也是必然。」
景帝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這裡的情況都摸清了嗎?我們要趁著他們心中對我們還有些敬畏,趕緊想辦法離開此地,否則等到後面他們對我們徹底失去敬畏之心,到時候就算有穿山甲的保護,我們恐怕也不好過。」
充足的食物和水源,修為的壓制,已經讓官家的身份失去了威懾力,恐怕再過兩年,路上的人看到景帝都會說「呦,老景出來了?」
這是景帝不願看到的,也是趙郡守和路縣令不願意看到的。
王城對城裡的情況很了解,他說道。
「城裡應該有四股勢力。」
「一來是我們官家,我們有穿山甲,有上千的軍士。」
「二來,是佛家的人,他們真正的和尚有數百人,但是信徒又有數百人。」
「三來,是道家的人,天宗和地宗,不過他們進到這裡后,地宗的人就跟老百姓混在了一起,天宗的人找了一個地方整了一個山寨。」
「四者,就是一些江湖修士,他們當中讓一個叫五通神的妖怪給聚集了起來。」
王城介紹道。
「你說的不對,其實這城裡還有兩股勢力。」景帝突然說道。
趙天成和趙郡守都看向了景帝。
景帝坐直了身子,他接著說道:「魔教之人,我們沒有他們的蹤跡,其次是儒家之人,他們以周平為核心聚集在一起,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其他人點了點頭,紛紛表示贊同。
「好了,王城,你說一下這個城池的地理情況,說一下我們怎麼才能離開這裡。」趙天成發話道。
景帝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逝,趙郡守也有些氣憤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三人座位已經很能說明問題,景帝只是謙虛了一下,於是趙天成就坐在了主位之上,畢竟他們還需要穿山甲。
「是這樣的,我們所在的區域在一個山腳下,其他地方似乎有一個無形的牆壁擋著,想要離開,就得上山。」
一處別院中。
幾十人在院落里種著花花草草,因為食物和水果遍地都能長出來,所以他們也不需要做太多的勞作。
一個女子秀口吐出一個果核,很快,地上就重新長出了一個果樹。
這正是朱雀。
院落里十幾個人都是魔教之人。
張生還是趴在地上,眼睛都不敢看朱雀一下。
「大人,這就是現在的勢力格局了,官家的威嚴已經不復存在,想要離開城池,就要往山上走,不過我覺得山上一定有危險。」張生說道。
朱雀輕輕點頭。
冷捕頭已經脫離了官家,明確歸入了魔教。
冷捕頭沒有張生這樣的尊敬,他半蹲在地上:「大人,以我的實力,可以一人斬殺十幾人,我覺得我可以進山為大人找一條出路。」
冷捕頭一邊說話,一邊在朱雀身上肆無忌憚的掃視著。
朱雀眉眼一挑,魅惑的看著冷捕頭:「你若把魔種給我,你還有多少實力?」
魔種很奇特,它也跟妖怪一樣,在這個地方雖然被壓制了修為,但是還保留了一部分的實力。
所以冷捕頭才敢直視朱雀,因為魔種讓他的戰力堪比妖怪!十幾個人都不是冷捕頭的對手。
「大人這話說的,魔種是我的,我為什麼要把魔種給大人。」冷捕頭尷尬一笑。
朱雀輕輕一笑,散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魔種?你的?不要忘了,魔種是我給你的!現在就把魔種還給我吧。」
冷捕頭眼神中有清冷和憤怒之意,他自然不可能歸還魔種,在這個地方,有了魔種,他可以自成一方勢力!
「你這個賤人,竟然問我要魔種,魔種可是我的!」冷捕頭陰笑一聲,「魔種不僅是我的,我還要嘗嘗你魔教朱雀的味道。」
冷捕頭說完話,就要撲向朱雀。
然而,下一刻,冷捕頭就感覺到脖子上有一股疼痛之意,等他扭頭時,赫然看到一個碩大的老鼠咬在自己的脖子上。
「卡蹦!」老鼠又狠狠咬下,冷捕頭的脖子噴出管管的血,他有些不可置信,自己明明有魔種的加持,為什麼這麼容易被人偷襲。
殺冷捕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張生。
張生的魔種能力是讓他可以變成野獸。
這種變化並不是造畜術,只是形體的變化,而是徹底的變成妖獸。
所以張生一旦變成妖獸,他的整體實力也變強了,一個冷捕頭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冷捕頭不可置信,自己竟然就這麼被張生咬斷了脖子。
「張生,你.」
下一刻,張生化作人形,嘴角還有血跡,他把魔種從冷捕頭身上掏了出來,然後重新趴在了地上,雙手捧著魔種:「大人,您的魔種。」
朱雀甚是滿意,她打著哈欠:「有些倦了,這魔種還能二次認主,就賞給你了。」
張生渾身激動,兩個魔種力量的加持,就算不在這裡在外面,他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朱雀走路的聲音越來越小,應該是回到了屋子裡。
張生過了好久才慢慢起身,然後接受了冷捕頭的魔種。他掃了院落里的幾十個人,隨後看向地上的冷捕頭:「哼,果然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大人手底下幾十個人呢,其中不乏妖物,就你也想跟她斗!不識好歹!」
入夜,周平和范十一漫步在街上。
這一年的時間,這裡的房屋建築和街攤夜市已經形成。
什麼酒品小吃,也都有很多。
因為食物充沛,所以不需要錢財,大家想買什麼東西,都是以物易物,或者乾脆白送,因為吃的實在太多了。
很多的小商小販買東西,不是為了生活,而是為了一種自我價值實現。
「這混沌多少錢?」
「不要錢,白送。」
「這冰糖葫蘆多少錢。」
「要什麼錢啊,明天我家裡要修個路,你來搭把手就行。」
范十一看著眼前的秘境,忍不住感慨道:「這樣的世界沒有飢餓,沒有勞累,我都不想離開了。」
周平淡淡一笑:「這些普通人更不想離開了,你離開了,在外面還可以呼風喚雨,但是他們離開了這裡,在外面可是吃不飽飯呢。」
兩人說話間,只見兩個男子勾肩搭背,眼神曖昧。
小青小聲對兩人說道:「你們快看那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肯定有事。」
兩人看向兩個男人,立馬都收回了目光。
「噁心。」范十一說道。
小青卻笑道:「你就不噁心了?」
周平沒明白小青的話什麼意思,小青問周平:「周平,你覺得噁心不噁心?」
周平腦補了一下,身上有一股酥麻之意,然後說道:「兩個女人不覺得噁心,兩個男人倒是有點,不過我沒有歧視,男女是繁衍的本能,針尖對麥芒或許才是真愛。」
小青一愣,仔細的品位著周平的話。
范十一深深的看著周平:「男女是繁衍的本能,針尖對麥芒才是真愛嗎?」
周平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看過一個實驗。」
「實驗?」
「嗯,不要在乎這個細節。」
「有人把一些老鼠放在一個水源和食物充足的環境中,最初他們以為這些老鼠會繁衍成一個巨大的族群。」
「然而,並不是。」
「族群繁衍到一定的程度后,母鼠不願意繁衍,公鼠騎公鼠,最終這個老鼠社會走向了崩潰。」
周平說道。
范十一雖然沒聽明白什麼叫實驗,但是大概懂了什麼意思,她看著城池邊上無形的牆壁:「周平,你說我們是不是也是實驗?我們被關在這裡,也會走向你說的那種結局。」
周平聳了聳肩:「無論走到哪一步,反正我是不會喜歡男人的。」
「是嗎?」小青問周平,「你看你旁邊這人怎麼樣?她要是穿女裝,絕對是絕美,比女人也不差什麼。」
范十一:「滾。」
一年後。
周平看著面板,面板上,他的壽元已經變成了兩百五十年。
【壽元:兩百五十年】
【靈犀一指:十一】
【天涯咫尺:三】
【走鏢取長生,莫問紅塵事】
走鏢面板上,靈犀一指是亮的,但是天涯咫尺是灰色的,面板上,能瞬移的兩個點也消失不見了。
這說明走鏢面板的瞬移功能在這裡消失了。
不過好在他還能積累壽元,還有靈犀一指可用。
這一年的時間裡,城池中的各種商業,各種秩序重新建立起來。
因為食物充足,大家不再為食物發愁。
很多的工匠,很多的商販出攤都不是為了錢,而是變成了為了個人的人生自我價值實現。
官家的身份也變得越來越可有可無。
不過食物的充足還是帶來了一些問題。
飽暖思淫慾。
人吃飽了飯,就想著找女人。
有些人會因為女人而私下爭鬥,甚至有爭鬥致死的,也有強上婦女的,但是村民們都按照村規民約把這些人浸豬籠了。
大部分的人都很享受這種生活,也會克制自己的慾望,但是也有少部分的人會觸及道德底線去殺人。
當然,也有些人不停的上山,企圖找到出口。
只不過山上似乎有什麼神秘的存在,有的人能順利下山,但是有的人卻死在了山上。
這一天,一個老太太嫉妒鄰居家的老太太有孫子但是自己卻沒有,於是殺害了鄰居的孫子。
老太太是要判死刑的,所以她提前跑路來到了山上。
這一天,老太太上了山,一夜之後,老太太又下山了。
「山上有好東西啊,有好東西啊。」老太太似乎有些瘋癲,只不過他剛一下山就被民眾發現,因為她犯的事引發了眾怒,所以很快就被人群打死了。
老太太也沒人收屍,但是她擋在路邊,實在影響心情,於是幾個閑的沒事的酒鬼就把她找扔到了溝里。
入夜,周平來到溝里,然後找打了老太太的屍體,然後手在她身上輕輕一抹。
這一年,很多的勢力都向周平發出了邀請,有官家的,有道家的,有佛家的,也有江湖修者的,他們想讓周平跟著一塊上山。
但是周平都拒絕了。
也不能說周平拒絕了,而是柳如煙拒絕了。
每一次來人,柳如煙都哭哭啼啼的,理由無非是山上太危險,她害怕成為寡婦。
周平無法,只好不去。
不過周平還是時刻注意著山上的情況,畢竟已經有很多的人死在山上了。
不過因為死的人沒有下山,所以周平也沒辦法用搜魂術。
老太太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回到家中,周平開始查看老太太的記憶。
老太太說來也是可憐人,她的爹娘因為錢把她嫁給了一個肺癆。
老太太一共有四個女兒,卻沒有一個兒子,所以一直在夫家不受待見,而且經常被丈夫打罵。
這也就造成了老太太性格上的扭曲。
她覺得生不齣兒子是自己的錯。
再到後來,四個女兒出嫁了三個,還有一個入贅了一個逃難到此的乞丐。
然而她的命運在女兒身上再次上演。
閨女一連生了三個孩子都是女孩,而外嫁的女兒則生出了兒子。
老太太整天埋怨小女兒,小女兒整日以淚洗面。
女兒的老公都沒說什麼,但是老太太卻一直耿耿於懷。
尤其是鄰居家生了一個孫子以後,老太太心理失衡了。
老太太嘴上說生兒生女都一樣,閨女也能孝順,但是心理上卻變得異常壓抑。
終於,有一次,老太太看隔壁家的小孫子在街上玩耍的時候,用糖果誘騙了隔壁的小孫子。
小孫子被老太太捂死,而且被老太太分屍。
然而,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老太太自以為天衣無縫,沒曾想還是有人見到她誘騙了小男孩。
最終,鄉里鄉親在她家中找到了被老太太分屍的小孫子。
周平唏噓不已,男女之別,是跟社會的意識形態有關,生產力有關,一句話說不清。
周平接著看老太太的記憶。
老太太被人發現后,選擇離開縣城去了山上。
因為縣城的好幾處地方都是堵死的,根本就沒辦法離開,就像是一個鐵桶一樣。
鐵桶的出口就在山上。
老太太也知道山上很危險,但是既然要死了,那麼危險也算不上什麼。
老太太上山的時候本來是白天,可是上山以後,山上就變成了黑夜。
最終,老太太來到了一個破廟。
破廟裡有一個石像,石像不是人,而是一隻狐狸,狐狸共有九個尾巴。
跟著老太太進廟的還有十幾個人,這些人里有和尚,有道士,有武者,還有儒家的人。
就在老太太不知所措的時候,破廟裡突然發生了變化。
破廟煥然一新,變成了一個溫泉。
溫泉中出現了一個個精裝的男子。
這些男子身材魁梧,赤裸著上身,碩大的根骨隱約可見。
「小姐。」
一眾男子紛紛叫道。
隨後老太太就迷惑的進到了溫泉中,然後享受這些精裝男子的服侍。
老太太迷迷糊糊中,感覺身上越來越沒勁。
突然間,老太太看到一個男子,這男子正是自己的丈夫。
老太太對丈夫的恐懼立馬驚醒了她。
此時再看,哪裡還有溫泉,依舊是破廟。
破廟的地底伸出一根根的觸鬚伸進人的身體里。
人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枯,但是每個人的臉上又很幸福。
老太太被嚇的急忙扯斷身上的黑線就往山下跑。
於此同時,她的餘光瞥見一個胖胖的男子,這男子生的白胖,沒有鬍鬚,赫然鑽進了狐狸石像中。
再然後,就是老太太下山被打死的事情。
周平從老太太的記憶里出來,然後拿出筆畫出了男子的畫像。
其他人都陷入了幻境,為什麼只有他進去了?
這男子的身份或許就是離開此地的訣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