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協作

第20章,協作

確定好行動方向之後,張峻聞手下的刑偵隊全部都被動員起來,進入高強度的工作模式,務求在最快的時間裡,完成對危波的調查,警局裡呈現一片忙碌地景象。

在張峻聞的要求之下,危波從出生開始,所有的資料都被調了出來,包括他以前所上的學校,還有畢業之後的工作情況,以及婚戀史,家庭住址等等,事無巨細,無一遺漏,然後他又下令,調出上海市近十五年,尚未有定論的陳年舊案,將案發現場全部標註出來后,再通過聯繫危波當時的住址,以及工作情況等,進行全方位排查,觀察是否有可疑。

張峻聞拿著一根馬克筆,拍了拍刑偵隊辦公室裡面的一塊白板,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認真聽他的分析:「兇手是個極其狡猾兇殘的人物,而且作為組織的一員,他的身上一定有段悲慘的故事,在故事中,受害的可能是他的親人,朋友,甚至是他的戀人,而通過這段背景,他會設計相應的復仇計劃,所以大家先努力查出這段故事中,受害者與施害者的身份,我推斷,施害者已經遇害,而令他遇害的案子,不管表面看起來與危波的聯繫有多麼薄弱,都要加強調查力度!而且,按照犯罪心理學來講,像他那種自認聰明的兇手,絕對不會簡單的做一個案子就放手,他會持續不斷的犯案,犯下連環兇殺案,這些案子之間,也一定會有相似之處,我們要做的就是把所有類似的案子全部找出來!」

「是!」

最開始,所有人都像無頭蒼蠅一樣,毫無邏輯性地一通亂挖,而經過張峻聞的分析之後,大家的心中都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一起朝著同一個方向努力,效率頓時提升了許多。

因為顧飛的身份特殊,並不是警方的工作人員,所以不便參與警方的查證過程,只好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來審視整個案子,聽完張峻聞的分析,竟然與他心中的想法不謀而合,在心裡暗暗地對他一番讚歎。

顧飛通過和張峻聞合作的短短几天的時間裡,兩人之間,存在一種特殊的默契,他們是同一類人,都對犯罪有著異於常人的天賦,也都在拚命地抑制自己犯罪的念頭,他們將觀察罪惡當成一種愛好,在破案中揣測罪犯的心理,將自己與罪犯融合,體驗他們犯罪時,帶給他的那種殘忍地快感,假象溫熱的鮮血灑在自己身上的感覺,真實的讓他心慌,但卻像是吸食毒品一般,讓你渾身發麻,雖然明知道有一天,自己將被罪惡吞噬,終究無法停止。

在警局裡,顧飛實在不好插手,只能暫時離開,打車來到音像社,找店長幫忙。

音像社裡還是一如既往的寂寥,店長正在玩著電腦遊戲,看到顧飛來了之後,合上了電腦,問道:「你今天不是要去警局嗎?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顧飛不說廢話,對店長說道:「他們正在收集資料,我不習慣等待,所以找你幫忙,看看能不能查到有用的信息。」

店長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一定是讓你累死的!找我幫忙,不給酬勞就算了,竟然還經常讓我倒貼,我看你應該去經商,很有當奸商的潛質嘛!」

他說完之後,拿著電腦,轉身向自己的工作室走去,卻發現顧飛一動沒動。

「又怎麼了?」

顧飛指了指音像社外面的計程車:「車費還沒付,我沒錢!」

店長揉了揉太陽穴,暗罵自己,當初眼睛是怎麼瞎的?會交上這種損友?

音像社內閣,工作室。

店長按照顧飛的要求,在鍵盤上不停地敲打,屏幕上無數個界面正在飛速載入中,店長聚精會神的盯著顯示的資料,手指像是在鍵盤上起舞一般,伴隨著鍵盤敲打的聲音,足足過了半個小時,店長才停了下來,滿意地說道:「大功告成!」

顧飛趕緊將電腦搬到自己面前,界面上顯示的是一段八年前的陳年新聞,顧飛仔細看了看,這是一段關於交通肇事的新聞,一名張姓女子,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跑車撞倒,並且沒做停留,直接從她的身體上碾了過去,導致該女子傷勢過重而死亡,後來經法醫解剖,發現死者的竟然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後來,交通部門對這起案子高度重視,併火速進行調查,但幾名目擊者聲稱,跑車行動路線沒有任何違章現象,真正造成這起事故的原因,是因為死者橫穿馬路,突然出現在跑車面前,而跑車已然來不及剎車,才造成了慘案的發生。

因為當時的監控錄像還沒有普及,所以目擊者的證詞顯得尤為重要,最終法院採用了目擊者的證詞,死者應負全責,跑車主人沒有任何責任。

那個跑車的主人是個富二代,最後出於人道主義,賠給家屬兩萬元人民幣。

店長解釋道:「重要的新聞還在後邊,事情發生沒過多久,那個富二代因為危險駕駛,在一個山道里,撞到了一顆大樹,當場不治身亡。之後的幾年間,又陸續發生了幾起交通事故,每次案發都會有一個當年的目擊者死亡,最終一個都沒跑掉,全死了!」

「果然是組織的行事風格。」顧飛看完之後,心中有些定論,問道:「這個死者是危波的老婆?」

店長嘿嘿一笑,說道:「不是!」

「不是?」顧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等著他的解釋。

「但那個女的是危波的鄰居,門對門的那種!」

顧飛感到一陣頭疼,兩人的關係如此隱秘,怪不得如此明顯的復仇跡象,當年警方卻全然沒有查到危波的身上。

「後來那個死者的丈夫突然失蹤,警方認定其為畏罪潛逃,到現在人也沒有抓到!」

顧飛哼了一聲:「不是沒有抓到,而是已經死了!」

「你的意思是危波殺了他,然後偽造成潛逃的假象,替自己脫罪嗎?」

「你的腦袋終於靈光了一次!不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這些事與危波完全無關,僅僅是個巧合而已,我需要更多的證據來證明危波是那起案子的真兇!」

顧飛心裡清楚,如果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冒然對這件事情進行調查,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事與願違。

顧飛剛想吩咐店長,繼續挖掘危波與那個女人往事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的是阿超的名字。

「怎麼了?」

「危波當年犯下的其他案子已經找到了!是一起交通肇事案引發的,關鍵人物是個姓張的女人,危波很有可能為了替她報仇,而親手策劃了一系列的復仇計劃,導致五人死亡!」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有沒有更多的證據能夠證明危波與那個女人直接的聯繫?」

「有!他和那個女人是高中同學,我們剛剛聯繫到了他們班上的其他同學,按照他們的說法,危波在那個時候就暗戀那個女生,不過對方一直嫌棄危波又窮又挫,不僅沒有答應,甚至很反感,當初他還想跟人家報同一所大學,不過沒有考上!他們早就認識了!」

顧飛聽完之後,激動地站起身來,說道:「很好!那個女生叫什麼?」

「張素珍!」

「幫我約一下監獄那邊,我現在要去一趟!」

上海市人民監獄,328監舍。

危波閉著眼睛,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在腦中回想著犯案的過程,最終略有些得意的,將嘴角上揚,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破綻,一切都想事先設計好的一樣,天衣無縫,他對自己的表現也相當滿意和自豪。

像鍾安琦那種廢物,為什麼能夠得到重用,而自己卻只能遊離在邊緣處?

他明明更聰明,也更強大!

為什麼卻沒人注意到他的能力與犯罪才華?

既然得不到,還不如去毀滅!

他甚至能夠想到組織被他一手毀滅的樣子,而組織卻毫無還手之力,他彷彿看到那個男人跪在面前求饒的樣子,他總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卻忽略了能帶給他毀滅性打擊的自己。

黑哥一伙人正聚在一塊,侃著大山,突然聽到危波發出的笑聲。

老疤呸了一口,說道:「那個傻逼在那傻笑什麼呢?是不是菊花癢了?肥彪,去給他止止癢!」

肥彪一臉淫笑地看著危波,舔了舔嘴唇,說道:「今天晚上肯定要干!」

小四打趣道:「彪哥,怎麼了?這事還用等晚上?白天怕羞呀?」

肥彪罵道:「滾滾滾!去你奶奶的!老子有什麼怕的?逼急了,我現在就把他辦了!」

黑哥開口說道:「夠了!媽的,一個個腦子裡都裝的什麼狗屎?昨天警察才來調查鍾安琦的事,很明顯對這件事十分重視,這段期間全他媽給老子老實點,別給我找事!誰要是讓老子麻煩了,老子他媽的弄死你們!」

聽到黑哥說話了,其他人全都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不敢多說。

獄警突然敲了敲監舍的門,喊道:「危波出列!有人要見你!」

危波微微一皺眉,這個節骨眼會是誰想見自己?不過他馬上就平復下來,不管是誰,都無所謂!

危波低著頭,做出一副顫顫巍巍的慫樣,跟在獄警後面,去了會面室。

裡面已經坐著一個男人,身穿黑色風衣,頭髮中長,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樣子,他認出那人正是顧飛。

「顧……顧警官,你想見我?」

顧飛死死地盯著他的臉,半響才說話:「用假牙藏毒,這種方法,虧你想得出呀?」

危波心頭一驚,在心中盤算,就算他知道了又怎樣?只要沒有證據,就沒辦法指控自己!想通了這個環節,他又放下了心。

他一臉茫然地看向顧飛,說道:「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顧飛笑了笑:「如果你當演員,一定能拿影帝!你以為我們沒有任何證據,抓不到你,所以你很坦然,對嗎?」

危波沒有說話。

「我承認,你殺死鍾安琦的手法的確沒有破綻,人證物證都讓你搞定了,這點我不得不佩服你,不過你要知道,你不會每次犯案都會天衣無縫!張素珍,你還有印象嗎?」

危波心中巨顫,但仍自強挺著,做出詫異的模樣,問道:「張嫂?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別怪我沒提醒你,警方已經開始調查張素珍的事情,做了那麼多案子,你確保沒有任何漏洞嗎?」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想,以至於危波的臉上不自覺地有些抽搐,然後繼續沉默。

「該說的我都說了,時間不多了,我也該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顧飛站起身來,留給危波一個玩味的笑容,揚長而去。

危波盯著他的背影,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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