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在懲罰他
傅逢朝的親吻格外深重,咬著梁瑾的唇兇狠抵進他口腔里,纏住他的舌一再地舔吮,攫奪他的呼吸。
梁瑾起先還能勉強迎合,到後面只剩下本能的吞咽動作,銜不住的津液溢出嘴角,喘聲合著那些親吻水聲,在這格外安靜的房間里一再放大。
他背抵在身後冰涼的窗玻璃上,暈眩感又生,被傅逢朝用力按在懷中,幾乎無路可逃。
他也不想逃,本就是他主動的。
左腕被手銬勒得生疼,與另一隻手銬撞在一起時發出清亮響聲,梁瑾這才察覺傅逢朝又將另一端銬上了他自己的手。
垂下的鋼鏈不斷拉扯住他們,傅逢朝抓起他左手,掌心相扣、十指交握,手指一根一根嵌進指縫間,收緊的力度如同要將他捏碎。
梁瑾的下唇被咬破,嘗到一點血的腥味,有些不好受,被傅逢朝溫熱的舌舔去,持續地親吻,到他呼吸不能也不肯放過。
梁瑾急喘著,傅逢朝的吻下滑至他頸上,用力咬住他喉結,帶了懲罰意味地舔、磨、吮。
他不斷滾著喉嚨,直覺自己像被捕獲的獵物,被人叼住了命脈,但無力掙扎。
「傅逢朝,很疼……」
梁瑾忍不住開口,如同哀求的語調,傅逢朝卻置若罔聞,親吻的力道還比先前更重。
將他頸上咬住彷彿這輩子都難以消融的印記,傅逢朝終於退開了些許,粗重喘氣,抬起的眼凌厲逼人,嗓音格外喑啞:「很疼?這麼點就覺得疼了?」
梁瑾吸著氣,敗在他這樣質問的眼神里:「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傅逢朝寒聲打斷他。
梁瑾懊惱不已,他的腦子真的不清醒,斷片了的思維組織不出更多的話語,只能搖頭。
「一次又一次,你總是不長記性。」傅逢朝凶道。
明明做錯事的是他,騙了自己十年的是他,現在這樣一副委屈可憐模樣的也是他,好似自己在欺負他。
傅逢朝只覺心似滾油煎,怎樣都無法痛快。
他自梁瑾身前退開,靠坐回去,冷靜下來點了支煙。
梁瑾的身體滑下,呼吸不穩地跌坐在傅逢朝身側,轉頭看著他。
傅逢朝在吞雲吐霧中盯著眼前這個人的臉——蒙了水霧的眼、被蹂躪得鮮紅的唇,配上無辜的神態,像剛才主動說著「不試試怎麼知道」的人不是他一般。
傅逢朝頗覺可笑,可笑梁瑾竟然想到用這種方法,彷彿篤定了他會吃這一套。
「你想做什麼?」他緩聲開口,抖了抖煙灰,「跟我上床?」
他說得太直白,梁瑾有些難堪,但也硬著頭皮說:「要不要?」
傅逢朝沒有立刻回答,嘴裡咬著煙垂眼摩挲起將他們鎖在一起的手銬,手指捏著一段鋼鏈在指間慢慢繞了一圈,隨意把玩著。
他略窄的眼皮耷下,遮下一雙淡漠的眼睛。
梁瑾看著他的動作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心頭打著鼓:「傅逢朝……你在想什麼?」
傅逢朝撩起眼,看向他。
梁瑾堅持問:「……為什麼不說話了?」
半晌,傅逢朝道:「梁玦,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這麼多年,我身邊有別人了怎麼辦?」
梁瑾愣住。
傅逢朝的語氣很平靜,像只為陳述事實:「我那天說的沒那麼鐵石心腸不是假話,我倒是希望能有那麼一個人替代你,讓我真正忘了梁玦。」
梁瑾壓下心口瞬間湧起的酸澀:「有嗎?」
傅逢朝譏諷一笑,吐出煙圈:「要是有,我現在在這裡做什麼?」
梁瑾靜默下來,更多的難堪情緒快速堆壓累積,在徹底摧垮他的意志前他終於抓到漏洞,彷彿救命的稻草:「那天在你辦公室,我碰到你母親,她說光是她撞見的,向你示好過的人就不只一兩個,她也給你介紹過對象,但每一次你都直接拒絕了,絲毫不給別人機會。」
「哦。」
傅逢朝沒否認,這副態度卻更讓梁瑾分不清他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你猜對了,我就是沒了你活不下去,只想要你,滿意了嗎?」傅逢朝終於道,淡漠語氣里藏著哂意。
梁瑾並不覺得慶幸,他甚至不知道應該給出什麼回應,在傅逢朝想將手裡的煙捻滅時,向他討:「……能不能給我抽一口?」
傅逢朝將煙遞來。
梁瑾夾在指間,腦袋抵著身後窗戶,沉默將這支煙抽完。
傅逢朝看著這樣的梁瑾,想起他的十年前——梁玦不是這樣,梁玦總是笑嘻嘻心大又樂觀,不會露出這樣寡言陰鬱的一面。
梁玦回不來了,他終於清醒認識到。
梁瑾將最後一口煙抽完,在煙缸里捻滅,低著眼小聲說:「沒有什麼滿不滿意的,我不會說希望你愛上別人能開心一點這樣的話,我想補償給你,無論你要我做什麼。」
傅逢朝扯住手中鋼鏈一拽,梁瑾沒坐穩地栽向他,被傅逢朝扣住了手臂:「我不想聽這些。」
「我——」
「閉嘴。」傅逢朝打斷他的話站起來,連著鎖鏈將梁瑾也用力拉起。
梁瑾撞進他懷裡。
「你想要這個,我滿足你就是了。」傅逢朝道。
「我不是……」
「不用狡辯。」
傅逢朝寒聲打斷他。
梁瑾只能配合,倒進床中時傅逢朝的氣息也隨之再次欺近,兩條腿併攏將他鉗制住,雙臂撐在他腦袋兩邊垂目深深看向他。
梁瑾幾乎被這樣的目光燙化,傅逢朝的手指滑下去,沿著他的襯衣中間一劃,猛地扯開。
扣子瞬間繃開飛濺。
梁瑾的呼吸急促,袒露的胸膛起伏著,他不是沒有和傅逢朝做過這些,但被傅逢朝這樣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打量,讓他格外羞愧。
從跟隨傅逢朝來這裡起,他其實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刻,只是這樣粗暴的、冷漠的傅逢朝,確實讓他束手無策。
「你別這樣了……」
「別怎樣?」傅逢朝沉聲問。
梁瑾說不上來,他只是覺得他和傅逢朝之間不該是這樣,怎麼就變成了這樣,連做這種事情都毫無溫情可言,他甚至後悔剛主動招惹了傅逢朝。
鼻息間全是傅逢朝的味道,身體越燥熱心頭越覺空落荒蕪,他已經不想再繼續。
但傅逢朝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像是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退意,傅逢朝遊走在他身上的手愈肆無忌憚,不斷揉著掐著,不想讓他好過。
梁瑾蹙著眉,真正覺得難受了,傅逢朝已經解開自己這端的手銬,繞過床頭柱,銬上了他另一隻手。
梁瑾被這樣徹底禁錮住,雙手被迫壓在頭頂,將自己完全展露出來,已無掙扎的可能。
傅逢朝連唇也壓下,不斷地親吻吮咬,遊走過他的身體,熱意在攀升,和身體感覺截然相悖的羞恥無措也在累積。
頭頂的燈光太刺目,梁瑾只能閉緊雙眼,試圖強忍住這些不適。
不斷鑽進耳朵里的聲音卻無法忽略,皮帶解開,金屬的叩擊聲過於清晰,西裝褲落地,他想側頭將臉埋進枕頭裡,又被傅逢朝捏住下巴用力掰回。
「躲什麼?」
傅逢朝粗聲喝道,收緊的指腹掐進他臉頰里,逼迫他:「睜開眼看著我。」
梁瑾的眼睫顫著,眼角又有眼淚溢出,搖頭。
傅逢朝偏要他睜眼,惡劣地掐住了他經受不住的地方。梁瑾被迫睜眼,對上他沒有溫度的目光,傅逢朝的聲調更冷酷:「這就受不了了?剛才不是還說無論我要你做什麼都行?我提醒過你了,不會讓你好受,你自找的。」
梁瑾依舊在搖頭,想要說話,最後也只勉強從喉嚨間帶出了他的名字:「傅逢朝……」
含糊的尾音又似討饒,傅逢朝卻不為所動。
他將梁瑾的雙腿打開至最大,拇指拭去他睫毛上的淚珠:「很疼嗎?疼也忍著。」
梁瑾用力咬緊牙關,那一瞬間所感受到的疼痛讓他備感煎熬,生生將痛呼聲壓下——確實很疼,從未有過的疼痛,讓他以為自己流了血。
其實沒有,他的身體還記得傅逢朝,哪怕時隔十年之久。
他覺得燙,全身每一處都在燙,燙進了靈魂里,將要沸騰。
傅逢朝停住,一手撩開梁瑾的額發,盯著他臉上的表情,想要將這一刻永久記住。
他沙啞嗓音問:「你是誰?」
那個聲音勉強回答:「梁玦,我是梁玦。」
「再說一次。」
「我是梁玦……」
連他自己也沒有底氣,只能在一遍一遍地重複里逼迫自己確信,他就是梁玦。
房間里回蕩著粗重的喘,激烈粗暴的動作毫無溫柔可言。
梁瑾陷在被褥里,被撞得不斷往後仰,又被傅逢朝拉回,他的雙手手腕在持續地摩擦間被勒出一圈圈紅痕,渾身戰慄,只能泣聲哀求:「傅逢朝,我真的很疼……」
他很疼,哪裡都疼,那種疼痛鑽進了骨頭縫隙里,密匝包裹住他的心臟,再不斷收緊攪碎撕裂了他。
「這樣就覺得疼了嗎?」傅逢朝的聲音落近耳邊,惡狠狠地諷刺,「梁玦,十年了,你還是這麼嬌氣,一點長進都沒有,你這樣的,還做什麼大公司的董事長,承擔狗屁的家族責任?」
「不是——」梁瑾難以辯駁,出口的聲音不成調。
傅逢朝按著被禁錮在懷中的人,用自己的方式變本加厲地教訓他。他就是要讓這個人痛,那種錐心刺骨的痛,他要他的梁玦跟他一起嘗個透徹。
梁瑾淚流了滿面,模糊顛動的目光里看不清傅逢朝眼底的情緒,唯見傅逢朝身後玻璃大窗外不斷飄落的雪,落進他眼裡,空茫一片。
傅逢朝俯身向他,依舊是那樣嚴厲的聲音:「看著我。」
梁瑾竭力睜大眼睛,無法阻止洶湧而下的眼淚:「傅逢朝,求求你……」
傅逢朝粗魯抹去他臉上的淚:「求我什麼?」
梁瑾說不出口,他也不知道想求傅逢朝什麼,也許是想要這個人溫柔一點,也許是想他別再生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哽咽的聲音拼不出任何有意義的字詞。
到這個時候,他才清楚意識到傅逢朝是在懲罰他,用這樣的方式深刻地懲罰他,傅逢朝說的不原諒他,是真的。
心裡的不適和疼痛讓他脊背綳得更緊,身體僵直,無法給出更多的反應。
不斷閉眼又睜開,雖然難受,他也只能配合。
如果這是傅逢朝想要的,只要他能滿意就好。
傅逢朝垂頭深吸了一口氣,他雖然戴了套,但梁瑾太緊張了,並不順暢,他其實也不好受。
他停下,視線描摹過梁瑾滿是狼狽的臉,依舊嘗不到任何快意。
「後悔嗎?」傅逢朝忽然問。
梁瑾怔然看著他,傅逢朝停在他頰邊的手指重重颳了一下:「當年做的事後悔嗎?」
梁瑾紅著眼吶吶道:「後悔有用嗎?」
相似的對話,曾經在他們之間發生過。
梁瑾看似在問自己,其實問的是傅逢朝——如果他後悔了,傅逢朝願不願意原諒他?
傅逢朝眸色深沉,輕道:「沒用。」
梁瑾咬住牙關,仍有悶哼聲被撞得溢出口。
掛在傅逢朝身上的腿不斷打著晃,顫顫巍巍地抬起又放下,無力支撐。
傅逢朝比剛才更瘋,兇狠咬住他的脖子,梁瑾疼得又開始落淚,傅逢朝索性抬手擋住了他的眼睛,不去看就沒有那麼煩躁。
手心很快被淚水浸濕,一片冰涼。
梁瑾或許太難受了,艱難仰起頭想要親吻傅逢朝,但因看不見手也被鎖住始終觸碰不到,讓他不免焦躁,只能一遍一遍呢喃那個名字,又一次地求道:「傅逢朝……」
傅逢朝充耳不聞,激烈動作徹底撞碎了他的聲音。
梁瑾在渾噩間聽到耳邊「咔嚓」一聲,傅逢朝放開他被遮住的眼睛,解開了他右手的手銬。
梁瑾空白一片的腦子緩慢重啟,在這個時候依舊本能地抬手,抱住了傅逢朝的脖子靠過去,小心翼翼地蜷進他懷裡,想要得到安慰。
梁瑾的唇貼上來時,傅逢朝沒動,身體愈親密無間,心口的那個空洞愈大,怎樣都無法填補。
再一次地唇舌交纏,被傅逢朝的氣息澆灌,梁瑾逐漸平復,閉著眼沉浸在這個比先前多了些纏綿意味的吻里。
傅逢朝定定看著他,最後在他唇上一咬,在梁瑾吃痛時將他翻過去,胸膛抵著他後背壓上。
「傅逢朝,我不想了,我真的很難受,下次吧,下次再繼續好不好……」
梁瑾試圖求饒,但顯然也是徒勞。
傅逢朝低啞聲音壓在他耳邊:「現在才說不想,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