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102)
陳聞也低低地笑起來,一秒承認錯誤,「我錯了。」
他如實招來,「車隊打架,我去拉架,不小心被誤傷了,挨了這麼一下子。」
「……你怎麼那麼笨?別人打架打到你身上?」許馥簡直無語,她輕輕描繪著那淤青的模樣,低聲抱怨起來,「怎麼回事啊,那麼大的人了還打架……真是的。」
他手指卷著她的發梢,將她此時此刻的表情全部收錄在眼底,謔笑道,「你心疼我?」
「……廢話。」許馥白他一眼,實在不理解他自己挨了打,怎麼還能做出來這樣一副驕傲得意的神情。
她輕聲問他,「疼不疼?」
陳聞也垂下頭,深深淺淺地嗅著她髮絲的香,灼熱的呼吸灑在她耳旁,「一點都不疼。」
「比今天發現你離開家的時候輕多了。」
許馥喉頭一哽。
他輕輕柔柔一句,就這麼戳進她的心窩,讓她變成這世界上最糟糕的罪人。
她不過腦子地就出口,「以後不會了。」
出口后才發現,這句話實在太像一句承諾,也太不像她會給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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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也沒關係,」他回答的飛快,細碎的吻落在她耳廓,呢喃聲,「你回來就好了。」
他的短髮茸茸地撩在她臉頰旁,她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哄他,可那淤青看起來太嚴重,她簡直看一眼心就抽疼一下。
腰都這樣了,還能用力么?
估計用一下力就要疼一下吧,就像變成人類上岸了的小美人魚。
她乾脆將他推開來,試圖脫離他的掣肘,「今天算了吧。你好好休息。」
陳聞也動作一頓。
他小臂支在她臉頰旁,任她怎麼動作都巋然不動,只睫毛低垂地打量她,眸中清亮褪去,變得極為深沉。
「不可以呢,姐姐。」
他第一次拒絕她的命令,「現在才說……晚了。」
那眼神太有侵略性,許馥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
「你不要急,」她挽回場子,「我教你……」
他輕而易舉地就制服了她,將她不安分的手扣在一起,按在頭頂蓬鬆的枕間,隨後低頭咬住了她胸前的絲帶,慢條斯理地將其一一解開。
連衣裙側面的拉鏈,他也不厭其煩,微微張口咬住,將那拉鏈緩緩地滑下來。
這過程很慢,而他很虔誠,不疾不徐,像對她頂禮膜拜。
許馥的心和身體一起發顫,她深吸一口氣保持平靜,絕不允許自己在這菜鳥面前輕易地一觸即潰。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看他褪下黑T的、堪稱完美的身材,看他那偏粉色的、可愛又性/感的兩點,看他那因緊張而不斷顫動著的睫羽,看他平日里明澈的眸被覆上慾望的迷霧。
真好看啊,陳聞也。
等她被他一點一點拆開,袒露在他面前,她也一點一點地拆解起他,手指一勾,輕輕鬆鬆地就拽開了那褲子上系的結。
還指引著他撕開了那塑料包裝,教他怎麼戴才好。
陳聞也微微咬了下唇,他從小就被陳琛教育要獨立,沒多大的時候就要自己洗澡,自己穿衣服,感覺從記事起就沒有這樣被人看光過了。
而且那目光還很流連忘返,在他最羞窘、最私密的一處停留地格外久。
更讓人可氣的是——
他竟然不敢像這樣正大光明地打量她。
「好漂亮,」許馥眨眨眼睛,發出最真誠的感嘆,「好大——」
她伸手握上去,像得了新橡皮泥的孩童,肆意揉捏起來,用指腹磨過碾過,笑里摻了點壞,柔聲道,「給我親親好不好?」
聲音未免也太嬌俏可人,不知什麼時候亂掉的呼吸,讓她話語里還帶著些極為甜美的喘息。
……她從來沒有這樣向他撒過嬌。
陳聞也毫無防備,悶哼一聲仰起臉,睫羽顫抖,竟就這麼在她手心汩汩戰慄。
許馥毫不留情地笑出聲來。
她早有預謀,揉的時候就沖著這結果去,沒想到這麼順利,於是心情很好地同他開玩笑,「繳槍不殺!」
他自己倒是完全沒想到,怔怔地愣了半天,全身都漲得通紅,耳根更是滾燙,半天才低聲道,「……你,你怎麼能說這種話……是不是太犯規了?」
「犯什麼規?」許馥笑得不能自已,根本止都止不住,「這是什麼比賽么,還有規則的?言論自由,說話都不讓說呀?」
他氣惱地摘下來,往垃圾桶里一丟,抽張濕巾胡亂擦拭了兩下,許馥全程圍觀,笑得花枝亂顫。
笑意隨即慢慢僵在了臉上。
她發現那裡竟然立刻又再次起勢了,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在這麼一會兒的時間。
……這小子,都不需要休息一下的么?
隨後他在許馥的略顯驚惶的視線中,慢條斯理地將那兩個助聽器摘了下來,放在了一旁。
她反應過來,立即側身去夠那兩個助聽器,「喂——」
「姐姐,」他歪歪頭,將她抱了回來,手指將她唇邊的髮絲撫開,突然露出個笑容來,「去哪裡?」
許馥氣急,「你……幹嘛摘掉助聽器?」
「在說什麼?」他笑容看起來很單純乾淨,虎牙尖尖,很有少年感,眸卻極為幽深,「聽不到哦。」
「犯規犯規,」許馥丟失了最重要的武器,推著他的肩膀開始賴皮,「你要戴上助聽器才可以!」
「戴上……才可以?」他讀她的唇語,自顧自地揣度她的授意,輕笑起來,「哦,不會忘記的。」
這只是第二個塑料包裝,但他拆開,佩戴地一氣呵成,熟門熟路。
下一秒,男人極啞的聲音響起。
「絲襪和高跟鞋一起賠你。」
什麼東西在空氣里被撕破了個徹底,被溫柔又兇狠地貫穿,被緊密又無度地擁抱,碎了的,黑色絲滑的料子,與他貼身的那件黑色T恤一起扔在角落,再無人問津。
陳聞也現在才發覺,聽不到的世界可真美妙。
他知道許馥在感情里從來不夠老實,她口蜜腹劍,言行不一,最擅長欺騙男人。
但此時此刻,她的一切反應卻都如此誠實,坦率,真實,半點無法遮掩,讓他從那一切微妙之中窺得她的所需所求,然後嚴絲合縫地滿足她。
「……我是你的醫生,」許馥外強中乾,色厲內荏,強弩之末地警告他,但聲音卻極顫,如正經歷著海上風浪,只能隨波忽高忽低地破碎飄蕩,「你……把助聽器給我戴上!」
男人的碎發被汗水浸濕,他含在她身前,小狗一樣舔舐,她包裹著,又被包裹著,神思混亂地低頭望去,才發覺他根本沒有望向她的唇,對她的意願更是無從得知。
……完蛋了。
許馥被送上雲端之時,恍恍惚惚地想。
怎麼辦好?
求饒他也聽不到。
第69章
許馥是被他吻醒的。
她醒來也不願意動作,只閉著眼睛想,怪不得每次許知遠和黎茵吵架后,就要把她送去奶奶家的小院住一段,等她回來之後就又變得如膠似漆了,當時還覺得是不是專程演給她看的,現在想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姐姐,」他將她擁在懷裡,唇和陽光一起細細密密地落在她臉頰,溫熱又柔軟,「下午了,怎麼還不醒呢?」
「狗溜好了,飯做好了,你餓了么?」
「再睡下去生物鐘要完全亂掉了,晚上失眠怎麼辦?」
許馥拉起被子往頭上蒙,聲音啞得不像她,「亂掉就亂掉。」
昨晚她又氣又罵,一會兒威脅他,一會兒哀求他,這沙啞的嗓子全是自食其果的無用功,對方通通聽不到,但她還是堅定不移地怨到他身上,陰陽怪氣起來,「你現在又肯戴助聽器了?」
「不戴助聽器我怕發揮不好,你不滿意,」陳聞也眨眨他純真的眼睛,誇起人來有種樸實的老道,「你的聲音對我太致命了。隨便說兩句話哄哄我,我就忍不住要繳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