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藍雪慘死（6）

喬小星結束回憶，痛苦地閉上眼睛。這個勇敢的孩子，似乎在一夜之間懂事了。

喬小星說：\"我生怕我媽媽殺了我爸爸！我知道，殺人要償命的！我豁出去了，死死地抱住我媽媽。我爸爸趁機開門跑出去了！\"

張賓飛快地作筆錄。

我問：\"大衛，後來呢？你爸爸回來過沒有？\"

喬小星說：\"我媽媽很生氣，哭了。不過她過會兒就不哭了，哄我睡覺說，明天準時上學。我就回到自己的屋裡，上床睡覺了。媽媽陪了我一陣兒，我很快就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說：\"大衛，你是男子漢，要堅強點兒。你仔細想想，當時是九點左右嗎？\"

喬小星說：\"我記得很清楚。上床睡覺時，我看了牆上的鐘，是九點多，跟平常睡覺的時間差不多。\"

我問：\"大衛，你睡著后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有沒有聽到什麼響聲？比如，你媽媽的尖叫聲、電話鈴聲？\"

喬小星搖搖頭。

我是這樣想的：少量的煤氣進了喬小星的卧室，即使他一時沒有被嗆醒，也會感到難受，因而做了一些相關的噩夢。

我問：\"你做夢了嗎？\"

\"我睡得很沉，還做了夢，夢見爸爸回來了，又跟媽媽吵架，干仗！後來，警察叔叔朝窗玻璃扔東西，我就醒過來了，聞到煤氣的味兒，覺得有點兒不對頭，跑到媽媽屋裡一看，媽媽滿臉是血，趴在地上。\"

我突然想起喬君烈的手機放在鞋柜上，便問喬小星：\"你爸爸跑出去的時候，有沒有拿著手機？\"

喬小星想了一下，說：\"有，拿著手機。\"

這一細節太重要了。喬君烈在離開家的時候把手機拿走了，但是這台手機仍然出現在案現場，這就可以解釋為喬君烈在案時間內回到了家裡。如果喬小星的證是真實可信的話，那麼喬君烈將無法擺脫殺害藍雪的嫌疑。然而喬小星僅是八歲的孩子，他的證只能用做參考，未必有法律效力。

我急忙追問：\"大衛，你再仔細想想，你怎麼能確定你爸爸在跑出去的時候，把手機拿走了？\"

喬小星不假思索地說：\"我記得清清楚楚！他每次出去的時候先拿上手機。\"

我說：\"大衛，我再問你，你爸爸跑出去后，你給你爸爸打過電話嗎？\"

喬小星搖搖頭。依然是無法確鑿地證實喬君烈在離開家裡的時候把手機帶走了。

我問：\"大衛，你爸爸跑的時候，穿的是什麼樣子的衣服？什麼顏色的？\"

\"白色的襯衫。\"喬小星想了一下，一口咬定。

\"褲子呢？\"

\"就跟你這褲子差不多，不是淺藍色就是米黃色。\"

我讓張賓記錄在案。

喬小星痛苦而神秘地說：\"肯定是我爸爸乾的！我爸爸就是兇手！我睡著的時候，他偷偷地跑回家來，用硬東西砸破我媽媽的頭，殺死我媽媽！\"

我說：\"大衛，你怎麼知道你爸爸用硬東西砸你媽媽的頭？\"

\"我猜得出來，我爸爸肯定是這樣乾的！\"

\"是猜到的，不是看到的？\"

喬小星肯定地說：\"我爸爸肯定會這樣乾的！警察叔叔，快抓住我爸爸，替我媽媽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