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往仙門送貨

「以後，你就一個人去送貨吧......」

「嗯。」

「抱歉啊......讓你照顧我這個老頭這麼多年......」

「哈哈哈，你要是過意不去，今後就承擔一半的剪羊毛的工作如何？」

「還有酒也是，今後沒有允許，不能再喝——」

「張川啊......」

張川的話頓時被卡在喉嚨上無法再說下去。

「......今後，家裡......就靠你一個人了......」

啪。

張川緩緩鬆開緊握的左手，隨後那隻左手便無力的垂落下去，輕輕落在了老張頭胸前，之後......便再也沒有動靜。

「嗯，放心吧，今後一切就交給我吧。」

張川喃喃說道，同時慢慢站起了身，右手輕輕敷在老張頭臉上，緩緩為他闔上了雙眼。

「一路走好，老頭子......」

「等等！」老張頭猛然直起上半身，「還有一件事！」

「不要！讓羊毛沾到水！不然價錢會大打折扣的！」

隨後，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眾人：「......」

......

這一天，張川是「14」歲，收養他的老張頭因年老體衰去世了。

幾天後，張家村外。

張川坐在一個新墳前面。

他右手拿著一個酒壺，不停向著地面倒著酒水。

「老頭啊，平常讓你少喝點酒，非不聽，現在好了，你開心了吧？啥也喝不到了吧！」

「唉——，」將酒壺倒空后，張川眼神落寞地看向遠處。

「老頭啊，長生真的好嗎？」

「呵呵，我在說什麼呢？」張川自嘲的笑了笑。

「這一切，我不是早該想到的嗎。」

「只是......老頭啊，我沒想到，會來的這麼早。我的長生路還沒開始呢，就有人向我告別了。」

「今後就靠我一個人了嗎？」

張川搖了搖頭，

「你說的還真是輕巧啊，你知道我的今後，有多漫長嗎？」

......

漫長的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張川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前翻後仰，良久之後，他緩緩站起身，朝著那座新墳最後看了一眼。

「老頭，謝謝你......我會走下去的，就算只剩我一個人！」

隨後張川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世間萬道終成空，唯我逍遙長生路——！」

伴隨著一個空酒壺落地，夕陽下，某個少年在永恆之路上邁出了腳步。

......

「駕！駕！」

炎熱的正午，一輛載滿貨物的馬車，正行駛在崎嶇的山道上，駕而駛馬車的是一位初現銳氣的青年。

在處理完老張頭的後事之後，時間也很快到了定期送貨的時候。這也是張川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獨自一人出遠門。

所幸，因為這附近地帶都是那處仙家的管轄之地，路途雖是崎嶇，但也沒有盜匪、妖獸之流來大道上襲擾。

隨著翻過又一片小山頭，張川的眼前豁然開朗，呈現出現一片連綿起伏的巍峨巨嶺。

山嶺之間，雲霧繚繞，白練般的瀑布條條長掛，其間有鳥獸嘶鳴長嘯，亦有鐘鳴悠長不絕，流光不時穿梭天空，儼然一派仙家福地。

這片山脈就是張川此行的目的地。

一道莊嚴雄偉的巨大山門，突兀地出現在眼前，山門上掛著一塊朱漆鎏金的匾額，匾額上書三個大字——「新月派」！字跡龍飛鳳舞，僅僅只是直視，就感覺像是要活過來一般，並且下一秒就要帶著不可侵犯的威勢殺至眼前。

略帶心驚地跨過山門后，張川距離最終目的地也已經不遠了。

「這還僅僅是一道偏門，就有這種威勢！」

「仙家門派還真是可怕......」

回望後方的山門，張川額頭依舊仍不住冒冷汗，心中也越發謹慎。

實際上，由於新月派對外收購物資都在偏門進行，所以張川還沒有見過正門什麼樣。

但是不難想象，連一道偏門就具有如此威勢，自己要是從正門經過，豈不是會兩腿發軟。

到達新月派交易用的偏殿後，張川見大門緊閉，於是上前叩響了門環。

足足等了有半刻鐘，才見到一名身穿白色長袍，披著一件淡黃制式外套的青年，一邊伸著懶腰一邊不緊不慢地走出來。

「哦，你是來送靈羊毛的吧？」

這位青年撇了一眼張川，略微一遲，才反應過來張川是來幹什麼的。

張川打量了一眼青年，倒是沒有過於緊張，因為這不過是仙門中的一名普通弟子。

儘管平常村裡的人們談起仙人，無不是覺得，移山倒海，有通天徹地之能。

然而，張川卻很清楚，仙人之間也是有等級強弱的，強的自然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但是弱的，其實比凡人強不了多少，甚至這類較弱的仙人佔了大多數。

不過即便是最普通的弟子，那也是擁有能夠秒殺自己的力量的，絕不是現在還是凡人的自己能夠招惹得起的。

想到這裡，張川連忙恭敬地說道：「回仙長，在下正是來為仙門送靈羊毛的。」

「咦？我記得以往送靈羊毛的不是那個老張頭嗎？這次怎麼不見他人。」

這名青年，儘管看上去心不在焉，辦事倒也沒有隨便敷衍，立馬便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面對問詢，張川依舊一臉恭敬，說：

「回稟仙長，老張頭不久之前已經辭世了。」

「在下張川，算是老張頭的孫子，老張頭去世前，暫時將今後與仙門的交易之事交付給了在下。」

聽到老張頭去世的消息，青年的表情也不由正經了幾分。

「這樣啊，」

「唉~，凡人便是如此，壽數短淺。」

「哪像我等修行之人，尋求長生，自由這方天地！」

青年搖著頭一陣感慨，隨後又看向張川。

「我與這老張頭，倒也算熟識......既然他已將這門差事託付於你，那今後便由你繼續吧！」

張川連忙恭身謝道：「多謝仙長！」

「嗯，」青年點了點頭，隨即走向馬車，一把掀開幕布，檢查起貨車上的靈羊毛。

「品質還不錯！」

一番檢查后，青年回頭對張川說道：

「這批貨我就收下了，至於錢數，就按以往那樣吧。」

「可有什麼疑問？」

張川搖了搖頭，

「在下並無疑問，錢數按以往就好！」

青年點了點頭，隨後從腰間掏出一個錢袋，掂量一下，便直接扔給了張川。

張川接過錢袋，還沒來得及查看，下一秒，竟又是一個錢袋扔了過來。

看著手中多出來的錢袋，張川一臉疑惑。

「敢問仙長，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