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張頭離世

雖然這只是一條低階的魚妖，但要了張川的小命是綽綽有餘。

說實話，以張川的態度，絕對不會主動對付這麼危險的東西，就算要對付，那也得等到自己苟道大成那天，再以大神通將這低階魚妖碾成灰燼。

但是，前提是這魚妖沒有纏上自己。

大約一個月前，這條魚妖就來到了這附近的河段，不知怎滴，就對張川的靈羊看上了眼，幾乎天天過來騷擾。

搞得羊群羊心惶惶，吃草都沒胃口了，連帶著毛色都變差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要是羊毛成色下降，收入也會跟著下降，對於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豈不是雪上加霜！

要是家裡因此而破產，自己又被餓死了怎麼辦？！！

張川立馬意識到，這是前所未有的危機。

「有這麼多魚肉，應該能在村裡換上不少好東西吧！」看著眼前的一大堆魚肉，張川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這樣一來，家裡的經濟狀況也能稍微改善一下了......」

一想到家裡的某個醉漢，張川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好了！花了我這麼多天功夫，你可得好好回報啊。」

拍了拍裝好的魚肉，張川總算感覺多日辛苦熬妖沒有白費。

當初他為了對付魚妖簡直愁破了頭，連帶著飯都少吃了半碗，好在經過一番徹夜思考後，總算想出了辦法。

他先是將通往「澡堂」的溝渠擴寬，再花了好幾天的功夫，用削尖的樹枝在澡堂周圍，打造起一個堅固的「圍欄」，並在「澡堂」口用樹枝和一塊搬來的大青石製作了一個機關。

一切完成後，再將用羊血浸泡過的木屑和石頭一塊兒裝進麻袋，沉進澡堂，一個誘餌陷阱就這樣完成了。

布置完陷阱的第二天，張川前來查看，果然不出所料，魚妖已經被困在了「澡堂」。

此時的魚妖顯然意識到了自己進入陷阱一事，並對此表現得極其暴躁，不停撞擊圍欄，想要逃出去，但反被圍欄上削尖的木樁刺得傷痕纍纍。

不過畢竟是妖獸，即使被困住了，也是有可能反殺張川的。

為了穩妥起見，張川沒有直接抄起長矛戳死它。

而是選擇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熬！

畢竟現在魚妖還能活蹦亂跳，主要是逞了在水中的能。

「但是......這個水塘可是會幹的。」

之後的日子，張川便一天天見證著澡堂的水逐漸消失，魚妖也肉眼可見的變得虛弱起來。

直到今天，魚妖再也不動彈了。

不過一向謹慎的張川還是沒有立即打開圍欄查看，而是用事先準備好的一根長矛，反覆戳了魚妖很多次，幾乎都讓它把血流幹了，這才收手。

「血都流幹了，就算是妖獸也不可能還活著吧。」

......

將魚肉在木棍上串好，張川扛著一大串魚肉，心滿意足地趕著羊群往村子走去。

走到大概半道時，遠遠就看到一個人影急匆匆地向這邊趕來。

「張川！張川！」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張川，急忙揮手招呼。

聽到對方的呼喊，張川停下來仔細一瞧，發現來人竟是村長。

「村長，什麼事情這麼急啊？」

看著氣喘吁吁跑到自己面前的村長，張川疑惑地問道。

「張、張川，你聽我說......」

見村長累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張川笑了笑，「村長您別急，有什麼事慢慢說吧！你看我今天弄到了啥......」

話音未落，村長猛地抓住張川的肩膀，表情嚴肅：「你聽我說！老張頭他......出事了！」

「什麼？」張川的笑容凝固了。

「估計啊......已經快不行了，你趕緊回去看看吧......」

......

村中，老張頭的家。

此刻屋裡屋外都圍滿了村民，氣氛顯得頗為凝重。

儘管，老張頭平常在村中沒個正行，加之常年孤身一人，因此與村民之間有著不少隔閡。

但實際上，作為村中唯一能與仙人有交易來往的人，無形之中為村子帶來一層保護，村子與仙人有牽連在，村民們平常外出勞作也放心不少，使得老張頭在村中擁有舉足若輕的地位。

如今，老張頭出事，手中無要緊事的村民幾乎都趕了過來。

人群分出一條道路，張川跟著村長趕了回來，看著房屋內外擁擠的人群，張川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向著屋內走去。

村長一邊推開房門，一邊低聲說道：「幾個時辰前，有村民發現他倒在廣場附近，本來以為只是跟往常一樣喝醉了......」

「但是那個村民去叫他的時候，才發現他的氣息變得相當微弱，而且身上沒有酒氣......」

「唉~，......人老的時候，有時就是這種情況。」

「總之......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張川停下腳步，微微點頭：「我明白了......村長，多謝了。」

隨後，張川邁著無聲的腳步，進入了房間。

「老頭，你怎麼樣......」

張川輕輕俯下身子，低聲在老張頭耳邊說道。

房間內，老張頭此時正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雙眼緊閉，氣若遊絲。

大概是聽到了張川的聲音，老張頭終於有了動作，他雙眼努力睜開一條縫隙，左手顫抖著想要抬起，乾枯的嘴唇一張一合。

「張川......你回來了啊......」

張川在床邊蹲下身子，雙手握住老張頭枯瘦如柴的左手，輕聲說道：「嗯，我回來了。」

「......讓你少喝點酒，你不聽，現在怎麼這樣了？」

張川臉上掛著「笑容」，像是平常一樣說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然而，老張頭只是反覆念叨著，彷彿沒有聽到張川的「嘲笑」。

見狀，張川的表情緩緩消失。

「羊......都關好了嗎......」老張頭氣息似乎更加虛弱了。

張川輕輕點了點頭：「嗯，都關好了。」

「那就好，你記著......」

「家裡還欠著酒樓酒錢......不要忘了還，」

「放心，我會去還的。」

「......其實，不用去還也行......」

張川：「......，知道了，我會還的。」

「......」

「唔......」老張頭眼皮顫了顫，似乎努力想要將雙眼睜開，但是一番嘗試后，也只是讓縫隙稍微大了一點。

見狀，張川更加用力的握緊了老張頭的左手。

「我在這兒。」

可能是再次聽到了張川的聲音，老張頭放棄了繼續睜眼，嘴唇緩緩嚅動。

「那些羊......」

「之前帶你去過的，仙人的山口，路怎麼走，還記得吧......」

「都記著呢......」

張川再次點了點頭，只是，說話的聲音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