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作何打算?
第183章作何打算?
「小姐,原來趙公子這麼厲害啊!」
婢子采兒偷偷掀開馬車上的窗帘偷瞄外邊雄兵,多少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先前她聽說趙胥常年被肺疾所擾,可沒在小姐面前倒閑話...
美目流盼,樊姝怔怔望著車駕外的強健騎兵一時間有些痴了,喃喃喚出...
「趙郎...」
從古至今,又有哪個女子不曾幻想過未來夫婿是個蓋世豪雄。
雖然聽說趙郎多病、體弱、常年卧床,具體連人長啥樣都沒見過,但樊姝此刻無比堅信,那一定是郎君為了藏拙示以世人的保護色。
任誰又能想到,那樣一副殘破的身軀之下,竟藏著一位蓋世豪雄。
念及此處少女春心萌動難自已,面上感動之色更是無以復加。
「都怪妾身,若非為了妾身,也不至於打亂郎君的布局。」
不諳世事的少女好騙,但隨行管事老僕樊甲卻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
作為樊逾身邊最受信任的忠僕,樊家又以商賈之事安身,他跟在老爺身邊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他很清楚趙家是個什麼情況。
那趙胥終日與湯藥為伍,常受其弟折辱非一日兩日之事。他如若真有如此強騎五百,最先死的,就是他那表面仁義道德,實則滿肚子男盜女娼的好弟弟趙范了。
小姐明為趙胥妻,暗予趙范妾。
是那無恥的漢寧令既貪慕樊氏之富,又不願擇娶商女為妻,還要維持表面仁義道德,所以才有了這樣一樁荒唐婚約。
至於樊家...
自古民不與官斗,何況是地位最為低下的商賈。
便是坐擁巨富,又哪來的底氣與趙范叫板呢?
除了捏著鼻子認下這門親事,樊逾對女兒最大的溫柔,便是封鎖了消息不使樊姝知道其中殘酷真相罷了...
作為從小看著樊姝長大的長輩,樊甲從情感上是希望小姐有個好的歸宿的。
雖然眼前這些騎兵來路不明,但觀其鎧甲皆為制式,絕非普通強人、流匪之流。
只要他裝作不知對方認錯,其後主人便知接錯了人,但見小姐面容繁盛,自生愛慕意。
與那尊貴之人為妾,絕對好過暗予趙范受苦。
可樊甲畢竟先是樊家忠奴,一切基於家族利益考量,便不能放任這些騎兵帶走小姐了。
遠水不解近渴,縣官不如現管。
騎兵其主何人不得而知,但要得罪了趙范,整個樊氏或有傾覆之險。
念及此處,樊甲對上滿臉諂媚笑容,躬身出迎上前:「不知各位軍爺是哪路兵馬,車駕之中安坐之人乃是漢寧豪商樊大小姐,莫不是認錯了人吧。」
樊甲特意點名『豪商』二字,自然不是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
而是一般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大都不願與商賈為伍。
小人物的悲哀就是:連以退為進,都要經過深思熟慮且卑微諂媚。
偏偏。
這些個粗野匹夫並無諸多忌諱。
就算聽懂了樊甲口中的彎彎繞又如何?
禮物順不順心意那看容顏,與家世何干?
程茁使個眼色過去,呂曠立馬上前,二話不說拔出鋼刀架在樊甲頸上。
厲聲喝道:「滾開!將軍挂念夫人,令我等相迎,你是何人也敢阻撓。」
樊甲一驚,連忙跪地伏拜,一時間心亂如麻,根本理不清頭緒。
曹真那邊連喚三聲長姐,不見曹容應他,也不見程茁理他,疑惑之下提著張機湊到近前。
委屈巴巴喚道:「阿姐,我曹真啊。」
樊姝可不敢與這位挾持了太守大人的強人扯上半分關係,只寄希望於趙郎麾下強兵快快打發了這人,掩口並不應聲。
如此一來,卻也給了程茁操作的空間。
不就是指鹿為馬睜眼瞎話?
近墨者黑,這點本事於程茁而言如吃飯飲水一般簡單。
當即做出一副才見曹真的吃驚模樣。
大聲道:「子丹何故現身長沙?又何為府兵所圍?」
「嗐,我等受唔唔唔~」
曹真正要據實而言道明原委,再度被人掩住了嘴,只不過這次並非李肅而是曹休。
此時此刻曹休終於想明白了。
他三人,怕是賈老狐狸下的餌料,也難怪李肅前後反差如此之大,該是暗中見過程茁。
那麼...
「程教習,我兄弟二人遊玩至此,弟真偶感風寒,豈料長沙坐堂的太守非但不為其醫治,還派甲兵意圖扣押我等逼迫姐夫。」
張機艱難抬起頭,再好的涵養也被這對潑皮氣到破防。
張口直罵:「好賊子,伶牙俐齒顛倒黑白,老夫好心為你兄弟診脈,爾等不思恩報以怨,挾持老夫不提,竟還倒打一耙,世間安有如此無恥之人!」
程茁充耳不聞,派人護住車駕的同時,一揮手招出副將呂曠。
「你持本將軍印信親往襄陽一行,當面問問劉表,意與并州開戰乎?旦有不測,本將軍送劉景升全家老幼予你陪葬。」
呂曠重重抱拳:「喏!」
長沙府兵還欲上前,被虎豹騎手弩一指,人皆踟躕。
感念太守歸感念,但真要他們拿著小命去盡忠,恐怕就得好好思量一番了。
來時波瀾不驚,去時再起煙塵。
程茁並不在意沒有完全按照賈詡計劃行事。
靠山不一樣,底氣自然不一樣。
當即挾持張機,截住車駕,不復任俠裝扮,堂而皇之向北折返。
......
......
報!!~
「州牧,不好了!并州來將劫了長沙太守,使者正於府門外問責州牧。」
堂中身著白衣與荊襄名士黃承彥弈棋者,正是八駿之一,時任荊州牧劉表。
聽聞甲士傳報,指腹一顫落子送吃,平白壞了一盤好局。
劉表強自維持著表面上的淡然,輕輕睨了一眼慌張甲士。
「先生稍坐,表去去就來。」
黃承彥重新拾起劉表錯子,歸於中正位,持白繼續落子。
「景升心亂了,不如不見。」
劉表冷哼一聲:「表為一方牧守,與那陳叢平齊,如今其人先使兵馬暗入荊襄不告,又行劫持之事,還敢使人當面問責!若表不誅來使以明威儀,時人真當老夫是那守土之犬了!」
黃承彥抬手揮退傳令甲士。
觀棋道:「并州苦寒,兗州多戰,司隸雖富只得一半,若景升是為曹操,作何打算?」